第五十五章 女子不比男子差
“嘁,把娃娃送進你們的女子學堂之後,誰知道你們會幹些什麽,誰又能保證娃娃到那裏能學點什麽?現在說的好聽,別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齷齪。”
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這麽一句話,剛要安靜下來的場麵頓時又炸了開來。
“你、你們……欺人太甚!”顧安被氣得渾身發抖,卻還是頑強的站在前麵,沒有退縮。
楊柏浩和宋碧柏隻是一左一右的站在蘇辭墨的身邊,緊皺著眉頭,卻並不說話。隻有蘇辭墨,一襲白衣,手中輕搖折扇,微笑著聽著人群中不斷冒出來的肮髒話語。
待人群中的聲音有所減弱時,蘇辭墨微微向前跨了一步,輕輕舉起拿著折扇的手,“大家可否聽在下一言?”
聽得此言,人群中的聲音戛然而止,隻是靜靜的看著他。有輕蔑的眼神、有質疑的眼神、有嫌惡的眼神,但出奇的都未再說話,隻是看著,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如何狡辯——仿佛在他們眼中,眼前的這四個人早就是有罪之人了。
“第一,我們並沒有你們口中的那麽齷齪,做人要對的起良心。第二,像那種滿嘴胡言,不知道‘道德’二字如何寫的事情我們是絕跡做不出來的。相信大家也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人吧?”
蘇辭墨走向人群中期限汙蔑顧安的那個女人,笑了笑,“大嬸,可否讓開一下讓在下看看這孩子身上的傷?”
那女人臉上表情一僵,“你叫誰大嬸呢?!”
“啊,”蘇辭墨輕呼一聲,做驚訝狀,隻是眼中的笑意卻怎麽也揮散不去,“孩子都這麽大了,難不成大嬸還希望自己多年輕不成?”
眾人隨著蘇辭墨所說,向那人臉上望去。剛剛沒注意到,這會子看到了還真是有些讓人跌胃口。她整個人是整體發胖,眼角旁的眼尾明顯,褶子皺紋糊了滿臉。
這真是……看了之後都有種讓人後悔替她說話的感覺了。
這要是讓蘇辭墨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恐怕笑的肝都快出來了。這女人長的倒是沒有他們形容的那麽嚇人,隻是整體形態顯老,加上又有些胖,臉上的褶子多一些罷了。嚇人沒有,但是看起來還是挺讓人倒胃口的。
蘇辭墨的手剛要碰到小女孩,那小女孩便被女人拉到了身後,“你要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不成?!”
“原來大嬸還知道這是大清白天啊,”蘇辭墨輕輕搖了幾下扇子,“在下隻是想看看這女孩子身上的傷罷了,大嬸也說了這是白天,又有那麽多人看著呢,就算是那歹徒都知道不能傻到在這種時候動手,何況我呢?”
那大嬸聞言不好在阻攔,隻得由著她們把小女孩拉了過去。隻是心裏慌慌的,總感覺有什麽要發生一般。
蘇辭墨幾人檢查了小女孩胳膊上的傷之後,眉頭緊緊皺起。那大嬸見此,仿佛是鬆了一口氣,微抬下巴道:“怎麽樣,查也查了,看也看了。還不承認是你們所為?”
見她如此注定自己未看出什麽,蘇辭墨氣極反笑,沒有搭理她,反而拉過一旁的小女孩,“大家看,這傷非常明顯的是舊傷,而且是兩天前剛被人虐打所致。剛剛我的朋友也說了,今天是才跟她一起玩的,所以這傷不可能是我朋友打的。大家家中有孩子的有時候和朋友玩時,應該也不少因為一些事而打上一架吧?有哪個孩子剛被打了的傷還可以迅速結痂啊……你說是吧,大嬸?”
大家往那一看,頓時議論聲四起。
“呀!還真是,結痂了都”
“嘖嘖,瞧瞧一身的傷,這孩子怕是受了多少苦喲。”
“還真是作孽喲,自己的孩子都下的去手,哎呀……”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剛才那是糊塗,現在事情都擺在眼前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你……我……”見事情被揭露,那女人支支吾吾的漲紅了臉,剛打算或者人群跑出去,卻被楊柏浩一下拉了過來,重心不穩跌坐在地。
蘇辭墨轉頭看向人群中幾個要跑的人,眼神一稟,“柏浩!”
楊柏浩聞言,轉頭將人群中的幾個鬧事的嘍囉抓了出來,幾個人皆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喚著。
“你、你要幹什麽?!”看著一步步走近的少年,那大嬸此時有些惶恐。她萬萬沒想到一個少年能有如此智慧。
“光天化日之下,我能幹什麽?”蘇辭墨雖是笑著,眼裏卻泛著冷光,“我倒是要問問你,誰派你來誣陷我們的?!”
看著蘇辭墨的樣子,她雖然害怕,卻也是咬緊了牙關不肯說。
“既然不肯說,那便送官府吧。”
聽到“送官”二字,那大嬸嚇白了臉,卻還是什麽都不肯說。蘇辭墨眼神冰冷,還真是一條護主的狗。
蘇辭墨向楊柏浩遞了個眼神,後者領會,也不知從哪找了跟繩子,將幾個人捆在一起帶走了。
“大家為什麽認為女子不能上私塾、經商、參政?難不成這些僅僅是因為她們是‘女子’的這個身份不成?”突然,蘇辭墨看向人群,厲聲質問。
聽聞,人群中又是炸開了鍋,也不去想剛才發生的熱鬧事了。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不過皆是些“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理應最應該做的就是相夫教子,要那麽多學問做什麽”雲雲。
“女子無才便是德?相夫教子?既然私塾上得,那為何女子上不得?商業男子可以,女子就不可以?參政男子有才智,女子也不比他們差!”
“古有‘班昭作《女戒》’、‘謝道韞成詩人’,此兩人都是女子,若是無才又怎會讓人流傳許久?如今女子所看的《女戒》便是‘班昭’所著。大家想想,是想讓自家孩子隻是在家中讀個《女戒》一事無成,還是想讓她們像班昭一樣,做出能流芳千古的事來。”
“若是想來,我們女子學堂歡迎,若是不想,我們也不強求。”
蘇辭墨說完這一番話也不等眾人的反應,跟著顧安和宋碧柏一起離開了。
顧安跟在蘇辭墨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就簡直是像在看一塊發光的金子一般,蘇辭墨一回頭險些被這閃亮的眼神嚇到。
蘇辭墨好笑道:“你這麽盯著我作甚?莫不是喜歡上本公子了?”
“不不不,”顧安擺手道,“我就是覺得,你今天真的好帥!麵對那麽多人的時候竟然一點也不慌張。”
麵對那麽多人的咒罵和指責,他竟然一點也不懼怕,隻是微笑著麵對。若要換做是自己,肯定是做不到像他這般鎮定的。
聽到顧安誇她,蘇辭墨笑了笑。要是放在前世,她都比他們大了不知道多少歲數了,人間冷暖,各種嘴臉哪個沒見過?也有的人會上她的店裏鬧事,不都是她自己解決的?
蘇辭墨笑著搖了搖頭,今天遇到的,還真的不值一提。
顧安當她是在謙虛,也跟著笑了。若是有一天,她也可以變得這麽勇敢就好了……
宋碧柏看著說笑的兩人,也跟著搖了搖頭笑出了聲,“辭墨,你今天確實很微風。”
“你看你看,我就說吧!”見宋碧柏也跟著符合,顧安“咯咯”的笑了起來。
園亭內,兩個男子坐在各方的對麵,說著什麽。
“她說了?”
“說了,指使她的人是蘇望材。”
蘇辭墨冷笑一聲,原以為這條狗會多麽忠誠呢,原來也是如此。
還有那蘇望材,又是她那好表哥,當真是人如其名,隻會幹些個跟人沾不著邊的事!
楊柏浩看著臉色陰冷的蘇辭墨,心裏莫名有些發毛。他很害怕是怎麽回事?
第二天,蘇辭墨跟夫子告了假,未去上課。
宋碧柏看著蘇辭墨快空了一天的位置,趁著夫子不注意,用胳膊杵了杵旁邊的楊柏浩,後者正在打盹,被他這麽一杵嚇了個激靈,還以為是夫子呢。
楊柏浩白了他一眼,“幹嘛?沒想到堂堂宋公子還會在課堂上跟人說悄悄話?”
宋碧柏沒理會他那帶刺的話,指了指蘇辭墨的位置,“他人呢?都快一天沒來了。”
趁著夫子回頭,楊柏浩偷偷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我哪知道他啊。”
宋碧柏挑眉望著他。無法,隻能講昨天他們走後跟蘇辭墨說的又給他說了一遍。
“……我昨天就跟他說了這些,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
“喔。”
某一房屋內,蘇望材驚恐的望著坐在桌子對麵的人,桌子上還插著一把短刀,直入桌子底麵。
“你、你想幹什麽?”
“不想幹什麽,”蘇辭墨起身抻了抻衣角,“表哥隻需要知道,若是在想去肖想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這把短刀……就不會插在桌子上了。”說完,還笑了笑,不過那在蘇望材眼裏簡直就像一隻索命的鬼。
三皇子府內,拓跋恒看著手中的紙張,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他倒是越來越聰明了。”
“蘇公子一直都很聰明。”
拓跋恒聽聞,看了那屬下一眼,沒說什麽,隻是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這句話無疑是取悅了他。
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句話,把一個玉佩一樣的東西交給了那個屬下,叫他一同給蘇辭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