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拉攏
蘇辭墨知曉太子與七皇子並非良善,尤其還害得拓拔恒鋃鐺入獄,對他們兩個更是疏遠。
隻淡淡兩句對話,雖然兩人相隔半米,卻又似被蘇辭墨隔出一道鴻溝。
七皇子稍有些不滿,倒也未有表現出來。
“方才一番爭執,讓蘇大人受驚了。”七皇子禮貌朝蘇辭墨點了點頭。“我就說,蘇大人為人正直,做官清廉,怎可能會做出謀害太子的事情。”
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不免讓蘇辭墨想歪。
“確實。”蘇辭墨嘴角微勾,滿臉自信。
七皇子沒有想到蘇辭墨會是這般反應,一時竟語塞起來,不知如何回話。
“也謝過七皇子為臣說話,得以讓臣明哲保身,不受不白冤屈。”蘇辭墨說話謙遜疏遠,聽不出什麽情緒。
“我隻是說些公道話,畢竟當務之急是太子的傷勢,誰也不想好端端的冤枉了誰。”七皇子笑道。
他倒是看上去十分正派。
蘇辭墨內心冷笑。
這些年自己在官場摸爬滾打,早知道人心似海,深不可測的道理。隻是從前不覺得自己也會參與到皇室紛爭當中。
現下看來,從與拓拔恒有交集開始,自己便就注定無法全身而退。
“總之七皇子今日為臣說的好話,臣都記著了,日後定會找機會報答。”蘇辭墨匆匆說話,就想打發七皇子離開。
比起與七皇子在這兒周旋,兩人各懷心思,還不如早點回去想辦法,看如何能夠保全拓拔恒。
殺害太子,此罪恐怕相當於謀朝篡位。
倘若這一關過不了,拓拔恒真就丟了性命。
想到剛剛拓拔恒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倒把她摘得幹幹淨淨,蘇辭墨不免覺得內疚。若不然,現下被關進大牢裏的人,就多了一個蘇辭墨。
就為了這個,蘇辭墨也要將拓拔恒救出來。
“蘇大人現下可是有事?”七皇子忽然詢問,兜兜轉轉終於落到正題上。
蘇辭墨微微皺眉。
“我現下要去看望太子,不如我們一起?”七皇子見蘇辭墨不說話,索性變客為主,同蘇辭墨說起看望太子的事情。
蘇辭墨無奈。她可從未說過要去見太子,倒是七皇子三言兩語,差點把她帶進溝裏。
誰知道這人葫蘆裏賣了什麽藥呢。
“不巧,臣府裏還有些事情處理,恐怕今日不得有空。要不然改天臣登門拜訪,單獨看望太子。”蘇辭墨委婉拒絕了七皇子。
拓拔恒剛剛被抓,她後腳跟隨七皇子一起看望太子。要是此場景被有心人看見,再在朝中宣揚,任誰都會以為蘇辭墨站在了太子的陣營。
精明倒是精明,可惜她蘇辭墨壓根不吃這一套。
說罷,蘇辭墨向七皇子點頭,轉頭離開。
七皇子雙手背立,遙遙望著蘇辭墨的背影,直到蘇辭墨拐了個彎消失不見,他才收回目光。
一個侍衛腳步放輕,走到七皇子身後。
“派人盯緊點,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即向我稟報。”七皇子雙眸微虛,神色中逐漸沒了方才麵對蘇辭墨時的溫和。
“七皇子放心,屬下定會盯緊蘇大人。”侍衛語氣斬釘截鐵答應道。
“沒想到這個蘇辭墨如此不識抬舉,我有意將她拉攏,她偏偏要去投靠拓拔恒。未必真以為拓拔恒是個香餑餑?”
七皇子冷笑,神色滿是不屑。
“要不是他手上還有十萬精兵,我和太子怎可能將他放在眼裏。”七皇子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鑽進拓拔恒的腦子裏,找到那十萬精兵的下落。
據調查,拓拔恒的生母早先是芒國長公主,芒國皇上擔心自己的女兒受委屈,便派十萬精兵暗中守護。
長公主去世,自然那十萬精兵落在了拓拔恒的手裏。
這麽多年過去,也不知他們威力如何。拓拔恒那邊又一點風聲也沒有,倘若真將爭鬥搬到了台麵上,拓拔恒手中有這樣一把極佳的武器,他與太子,恐怕不好贏。
“現在三皇子入獄,隻要不出現反轉,屬下覺得,皇上定會殺了三皇子。這樣一來,就算他有精兵又如何?沒有命使喚,還是徒勞。”侍衛說出自己想法,也是在寬慰七皇子放下心來。
七皇子搖了搖頭,顯然並不承認侍衛說的話。
“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做好自己的職責就是。”七皇子斜眼看向侍衛。
那侍衛嚇了一跳,渾身打了個寒顫。
七皇子雖然本身沒有掌握什麽實權,可這些年來依附於太子,七皇子說話還是有分量的。
隻要太子如願當上皇上,七皇子自然跟著飛黃騰達。
所以無論是誰,看見七皇子都要禮讓一些。
拓拔恒被抓的事情不過半個時辰,便就傳遍了朝野。
而蘇辭墨剛剛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就見宋碧柏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丞相府的侍衛都知道蘇辭墨與宋碧柏關係交好,雖然拉不住他,但也放心由著他去了。
蘇辭墨從回來,整個人都是悶著的,情緒看上去十分低落。要是宋碧柏能夠讓她心情好些自然是最好。
“辭墨。”宋碧柏趕緊上了台階。
“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了?三皇子怎麽就進了大牢!”宋碧柏連聲詢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
蘇辭墨無奈歎了口氣。
她思索許久,也未有尋到好的法子能夠救出拓拔恒的。
“沒事。”蘇辭墨淡淡回應。
再說,宋碧柏和拓拔恒向來關係僵持著,他也定不會幫到拓拔恒。蘇辭墨覺得說了沒有作用,也就懶得多費口舌。
她現在根本沒有精力一個一個告訴所有人,究竟發生了什麽。
連她自己都是懵的。
“我沒事。”說罷,蘇辭墨又覺得自己回應的太過冷淡,左右宋碧柏也是關心自己,她便又接了一句。“你身子好點沒有?”
離上回黑衣人刺殺尚未過去多久,就又出了事情。蘇辭墨雖說沒有受傷,但也是身心疲憊。
“我身子好多了,你不用擔心我。”宋碧柏不以為意的揮手道。
他向來溫潤如玉,做什麽事情都是溫溫和和,讓他如此急躁跳腳,恐怕也隻有關於蘇辭墨的事情。
“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可有我能幫上忙的。”宋碧柏趕緊詢問,生怕自己沒有幫到蘇辭墨。
蘇辭墨被宋碧柏這番熱情反應嚇得一愣一愣,待反應過來後隻覺得哭笑不得。
要是這個事情好解決就好了。偏偏關乎於皇室。
反正太子受傷的事情沒有找到真正的凶手,拓拔恒就翻不了身。
而蘇辭墨擔心的是,太子受傷也是他和七皇子自導自演的。
按照這兩個人的作風,倒真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見宋碧柏實在想要知道,蘇辭墨推脫不掉,隻好將所有事情盡數告訴給了宋碧柏。
她在京城中沒幾個真心朋友,宋碧柏算得上一個。
“三皇子怎麽可能做出這麽荒唐的事情來?”宋碧柏皺起清秀的眉頭。
也是,任由誰也不會想到,昨天夜裏拓拔恒想要謀害太子。這種謊言便就隻有皇上能信,可偏偏皇上就是信了。
“你也覺得不會是他對吧?我昨天晚上和他一個屋子睡覺,我都不知道這事兒,他們又是如何言之鑿鑿,一口咬定是三皇子做的好事。”
蘇辭墨忍不住埋怨,她總覺得背後有人有意為之。太子和七皇子,成為蘇辭墨最為懷疑的人。
“你別太自責了。”宋碧柏輕輕拍了拍蘇辭墨的肩膀。
蘇辭墨自責揮自責,可她的感受現在不是最重要的事情。當務之急是治好太子,免得傷勢更深,更加牽連到拓拔恒。
“沒事。”蘇辭墨又是搖了搖頭,看似淡然。
“這件事情,我來幫你想辦法。”宋碧柏忽然開口,語氣沒來由的嚴肅。
蘇辭墨回過神,一臉詫異的打量了宋碧柏一眼。
按理說,宋碧柏可能不會巴不得拓拔恒受苦,但也不至於想要救他的地步。
宋碧柏今日態度實在反常,蘇辭墨雲裏霧裏,竟不知他究竟站在哪一頭。
“你可是覺得我應當恨不得三皇子鋃鐺入獄?”宋碧柏輕笑。
看著蘇辭墨遲遲不回應,宋碧柏大抵也猜出她心裏想的什麽。
他不怪蘇辭墨,反而覺得蘇辭墨十分好玩。
“啊?沒有!”蘇辭墨哪裏好承認,這不是變相告訴宋碧柏,自己覺得他心胸狹隘嘛。
“我雖與三皇子有些爭執,可我從未覺得他這人可恨。如今三皇子出了要緊事情,你與他又關係要好,我怎可能坐視不理?”宋碧柏耐心寬慰,絲毫不生蘇辭墨亂揣測自己的氣。
他還記著王浩告訴他的事情,拓拔恒雖然不善言辭了些,但也是實打實對蘇辭墨好的。
蘇辭墨向宋碧柏投去感激目光。
她今日一直思索到底求誰幫忙才最是妥當,一來蘇辭墨最不愛麻煩人,這又是搞不好砍頭的大事,二來要想尋到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也要幫她的人,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利益場上,怎可能有人這般愚鈍。
隻是宋碧柏有心要幫,奈何其父隻是縣令。有權不假,但涉及皇室鬥爭,到底是欠缺些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