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遭排擠
他這才看見,那人瘦小的瓜子臉,在那官帽的遮擋下幾乎都看不見全貌了。
頓時那戶部尚書臉色便陰了一下,然後唇角才微微上浮帶出一抹淡笑來。
“唷,你就是今年高中狀元的狀元郎蘇辭墨?!”藺驍儒問道。
蘇辭墨慌慌出列,然後恭敬的單膝下跪給戶部尚書藺驍儒行了一禮。
“屬下戶部禦史蘇辭墨,第一日來戶部任職,見過尚書大人,問大人安。”蘇辭墨恭敬的大聲說道。
然後那尚書這才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道:“嗯不錯是不錯,就是恐年輕氣盛就任職了高職,隻怕你會撐不住這裏的壓力啊!”
蘇辭墨眼神微微上漂了一下,心道這戶部尚書是什麽心思啊,怎麽人家第一次來還沒說幾句話便開始潑冷水了?蘇辭墨心中不悅,於是便在心中想到了一個說辭看一看這藺驍儒尚書又該作何回答呢?
“哦?尚書大人怎知屬下會頂不住這戶部差事的壓力?大人難道忘了,屬下這才第一日來,還沒有接觸到這戶部的工作,也沒有向各位大臣展示屬下的能力,為何尚書大人就可作出如此臆斷來!?”蘇辭墨依舊是恭敬雙手作揖跪在地上,然後麵上是一副不怒自威的神色,微低著眸子說道。
這藺驍儒本來以為這狀元郎被皇上和三皇子欽點,而且一來到朝中便就職一個四品官,該怎麽說這心性也是太過清高了一些,若是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隻怕以後這戶部都會是他掌管了。
於是藺驍儒這才想到了給他點顏色看看的法子,然後話說的難聽了一些,為的就是在戶部其他人的麵前樹威,告訴大家這戶部還是他在做主,可是怎知,這蘇辭墨還真不是吃素的,自己就是隨意說了他一句,他便已經漏出許些不爽來了。
頓時藺驍儒的麵色就微微難看了一下,他立刻那眼神別了那些老臣一眼,那些老臣心中本來對蘇辭墨也是不睦的,因為他們辛苦打拚一輩子,也不過是在戶部做一個小官,不像是蘇辭墨,有的人同樣也是狀元的出身,可是都不及他升官升得快的。
於是大家一看尚書大人都不喜歡他,就好似有了一個標榜一般的,立刻有人也站出來說蘇辭墨的不是了。
“蘇大人,雖然說您現在是蘇禦史了,但是你也不該這麽清高吧。咱們尚書大人隻不過是說了一句稍稍難聽的話,你身為臣下聽著便是,為何進宮第一天就要學著別的那些不長進之人,學著頂撞上司呢!?”一個年級約莫三十多的老臣說道。
蘇辭墨看了他一眼,想到了這人的名字,好似姓王,當年也是狀元郎的身份入宮,卻是從一個從八品的小官開始做起的,不像她這般的順風順水。
這邊的王大人說完了以後,另外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臣也立刻走出來一步程秉道:“的確,蘇大人,您也別太輕狂了。尚書大人是我們這裏的唯一一個主管官,你還是多多聽著點好。不要頂撞大人,免得我們戶部的習氣不純被人傳出去了會鬧笑話的。”
蘇辭墨生氣,向來知道這二人是尚書大人的走狗,可是沒想到這才第一天她就親自見識到了走狗是多麽的厲害了。
蘇辭墨跪在地上半晌都是無語的,她在生氣,生這個戶部大人真是個沒開眼的氣,不過是小小的一句話,他居然都可以這樣讓人無故的謾罵他。
“好,你們說的對,這件事的確是蘇辭墨對不起尚書大人,請尚書大人您不要生氣了。屬下下次再也不敢這麽做了。”蘇辭墨學著乖巧的聲音,略帶無奈的站起身給藺驍儒微微鞠躬道。
現在除了蘇辭墨服軟,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誰讓這打頭為難她的人是自己的上司,尚書大人呢?若是換一個下屬的官來不服自己,蘇辭墨她倒是也有話說,可是若是尚書大人的話,蘇辭墨再與他計較,那隻能被人扣上一個不敬尊長不服管教的頭銜了。
藺驍儒看見蘇辭墨親自道歉,心中這才稍稍覺得好似平衡了一點點了,他笑著點點頭,然後覺得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然後便開口對蘇辭墨說道:“好吧,行了!相信你們也互相介紹過了,都各自回去吧。”
隨著戶部尚書一句話下去,剛才還擠擠盈盈的一群人頓時便散了開去,各自回去自己的屬內去了。
戶部分為四個屬,分別是戶部,管理民籍,度支司,管理全國上下的貢賦和財政信息,還有金部主管錢財,倉部主管糧倉和錢財的倉庫。
蘇辭墨被王明昌禦史帶著了解了一下戶部內部的情況,然後坐在主事屋子裏的尚書大人便傳人來叫他過去,並且還吩咐說有任務要交給他。
蘇辭墨並未多想,立刻過去見了尚書大人,一走進尚書大人辦公的書房內,蘇辭墨便立刻跪伏在地給尚書大人行了一禮。
“蘇禦史見過尚書大人,聽聞大人,您有差事要交給我去辦!?”蘇辭墨跪在地上問道,她用眼角的餘光便感受到了這屋子裏的裝潢是這戶部的幾間房子裏最好的一處了。不僅屋子裏有四角都有的南梨木雕刻上等家具,而且一邊的香案上還擺放了幾盤很是上檔次的盆景,看起來極其的有品位。
以及那時不時呈祥雲狀飄過來的沉香的香氣,都是那般的高雅和不俗,看來這戶部的尚書大人也是一個有官氣的人呢。
“嗯,確實有差事交給你辦,你今日剛來咱們戶部,也不要急著去處理那手頭上的工作,不如,就去城中一處地方幫襯著調查戶籍吧。現在你也好出去學習一下該怎麽做事。”藺驍儒說道,然後便一臉正色的打量著此刻蘇辭墨的臉色。
蘇辭墨知道這戶部尚書是個喜歡掉臉色給別人看的人,當然他也不喜歡別人太不賞臉,若是逆施倒行的話,估計隻會把他氣個半死還不得好果子吃。
所以蘇辭墨當即便麵帶微笑的看起來十分樂意的樣子,衝著尚書大人點了點頭。
“既然尚書大人能如此吩咐屬下,想必是一定適合屬下的工作。屬下在這裏謝過尚書大人照拂,還希望以後咱們能相處的更加融洽一些。”蘇辭墨說完便站起身來,打了打官服上蹭到的灰塵。
那藺驍儒立刻也笑了一下,讓蘇辭墨看不出他這是在敷衍還是怎樣,他笑著說道:“好,你能有如此想法也是好事,隻怕有些人心性太高了會不服管教,你這樣倒是讓人覺得舒心了。”
蘇辭墨又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這尚書大人也不知是怎的,腦子早上出門是不是被門夾了,怎麽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好像是她蘇辭墨從來不是個服從管教的人一般,但是蘇辭墨麵上卻還是絲毫不漏的淡笑著衝著藺驍儒點頭。
蘇辭墨看藺驍儒不再說話了,於是便起身出去,準備叫兩個隨行的跟班,然後便朝著城中那需要調查民籍的地方前去。
可是剛走到院子裏,跟自己同等的張禦史卻是出現在了那院子中,然後他眼神帶著三分打探,七分不看好的樣子盯著蘇辭墨看了半晌,終於看見她要帶人出門之時,他才急忙走了上來一把拉住了蘇辭墨的衣袖。
“蘇大人!看在你跟我是同僚的份上,咱們又是同等級別的官,同樣是在戶部任職,實乃是緣分啊!所以,我想給你幾分忠告之言,不知蘇大人,你可願意細聽一下!?”
那張明昌一副慎重中帶著警告的意思對蘇辭墨說道。
蘇辭墨是誰,豈是怕的,她也知曉這院子裏不會有別人聽見所以這張禦史才敢跟自己說這些。
於是蘇辭墨立即點頭對張明昌說道:“大人,你且直說無妨。”
“剛才在尚書大人的屋子裏,你也看見了,尚書大人幾次三番的出言擠兌你,我想你應該也明白吧!?你這小小年紀都是正四品官了,這朝中估計嫉恨你的人大有人在,所以你以後還是要小心為妙,做事多學會圓滑處世,我這才覺得你尚能在這宮中活的稍稍滋潤一些。”張禦史一臉謹慎帶著慈祥的神態對蘇辭墨說道。
蘇辭墨可以聽出他話裏行間都是對蘇辭墨未來在這宮中的前途而感到的擔憂,他這話不無道理,可是蘇辭墨覺得他這也是一味隻會巴結寵溺那些貪官汙吏的說辭罷了,所以當時便並沒有繼續往心裏去了。
“蘇辭墨謝過大人您的好意,我現在還要去城外調查戶籍,公務繁忙,恐怕不能跟大人久談了。卑職先告辭了。”蘇辭墨很是恭敬的淡笑著衝張明昌微微鞠了一躬,然後挺直了腰背便快步的朝著戶部大門外走去。
蘇辭墨這才來宮中一天,就有人在勸慰她為人多學會圓滑處世,倘若蘇辭墨是那種喜歡趨炎附勢的人或許都會聽得進去了,但是她生來便是不喜歡認命的人,即便是險阻重重,蘇辭墨還是覺得有必要去試著衝一衝。
所以蘇辭墨當即便將那張大人的忠言左耳進右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