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母女爭議
柳氏麵上症結了一會兒,不知該作何回答,所以幹脆他愣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蘇辭墨見她的勸說起了效用,於是她幹脆繼續勸解她娘道:“況且,我現在也不是一個人在打拚,三皇子也在輔助我調查清楚我爹受冤的案子,相信隻要得到更多的證據就一定能水到渠成的。娘,您別在猶豫了,現在來說是最好的時機替我爹伸冤的了。”
柳氏聽見女兒說要為她父親伸冤,心中又是有幾分歡喜,又有幾分悲傷的半晌都不能平定下來,良久,終於柳氏還是覺得不應該讓女兒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本來蘇清風就是那樣子直性子的人,他那時就是入朝為官惹的禍,如今倒是也不應該繼續讓她家的蘇辭墨繼續步了她爹的後塵。
“辭墨,你聽我說。你爹的事情,娘已經不想知道結果是怎麽樣的了!俗話說入土為安,你爹已經死去那麽多年了,估計也早不會記得他在人世上經曆的這些事情了。所以,你也別再為此驚動三皇子與你一起白費心思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娘是真心不忍心看著你如同你爹一般在朝中打拚。”柳氏條條是道的說道,說清楚了她心裏對過去的往事和事實已經不在計較了,再說即便是調查了清楚,憑借他們母女二人的能力,又怎麽可能拿那背後之人的半點錯處呢?
蘇辭墨一聽柳氏的回答,頓時覺得半顆心都掉進了冰窟窿裏,說來說去,解釋了那般良久,卻是半點都沒有打動她娘的心意,蘇辭墨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娘,你怎麽能這麽想,爹的事,他就算是已經駕鶴西去了,但是他絕對不可能不在意他生在世上的親人朋友還有文武百官們對他的看法的,如今這個大好的機會為爹平冤,娘,你身為她的內人真的不該不管不問的就隨之過去的。”蘇辭墨有些生氣的癟著眼睛看了她娘一眼。
可是這還是沒能打動柳氏半分,隻見她還是有些不悅的樣子看著蘇辭墨,然後柳氏繼續囁嚅,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說道:“辭墨,那個官不官根本不重要,現在娘隻想你能好好的活下去。能夠平安幸福的過一輩子就可以了。你現在長大了,也差不多到了說人家的時候,隻要你嫁一個好郎君,娘的心願也算是了了。何苦在這京中擔驚受怕的做一個官呢!辭墨,你應該知道你做官以後每天都會有多不方便。萬一你年老了,身邊又無人服侍,那麽豈不是還是會招惹他人的嫌疑!?”
柳氏嘴中發出一陣嚶嚶的啜泣的聲音,一邊說道。
蘇辭墨是真的有些無奈了,於是她開口繼續勸慰道:“娘,你怎麽能這樣說呢!?辭墨這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大好的機會跟全朝廷的人證明我爹是受冤而死的,而且,最近女兒也因為升遷的事忙裏忙外的奔波,不去朝廷,不想做這些事都是不可能的。娘!隻要你能閉口不對別人講我的性別之事,我相信,不會有人發現的。三皇子他便是女兒的最強助力了,女兒現在還小,不想那麽早嫁人。”
柳氏真的有些生氣了,隻見她那顯得平庸又有幾分懦弱氣質的眼睛,此刻卻是一怔不怔的愣愣盯著蘇辭墨,然後那雙眼眸裏布滿了漆黑的神色。
“辭墨,你怎麽能說你不嫁人呢!?你讓為娘該如何教導你才是!?你難道還當真想做官做一輩子嗎!?當初娘答應你那麽做,也隻是看咱們家中無錢,現在你手頭有了錢,最易出去置辦一些土地也夠一輩子吃嚼的,怎麽到了現在,你居然還不肯放棄做官的想法。辭墨!你真是太讓娘傷心了。”柳氏說著,豆大的眼淚又從那紅了的眼眶子裏流了出來。
她情緒激動的一個勁哭了起來,蘇辭墨無奈,自己這隻是勸慰了幾句,她就來氣了。若是自己當真那麽做了,不知柳氏會不會被她氣死過去呢。
“娘,你就不能安安心心的相信我一次,在我的背後為我鼓勵麽,難道讓你相信我會成功就這麽的難!?”蘇辭墨無奈吐槽,但是她娘依舊是大聲的哭著。
蘇辭墨頓時無奈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過去撫慰她,還是不撫慰她好了。
最終,蘇辭墨還是耐不住心中對柳氏的擔心,還是放下了身段,走過去輕輕地扶著那柳氏的胳膊,將她扶著坐在了旁的椅子上。
蘇辭墨給柳氏倒了一杯熱茶,讓她漱漱口,別那麽難過了。
“娘,我知道錯了。隻是現在辭墨沒有找到心上人,所以,暫且也不想成婚!”蘇辭墨看柳氏哭的難過,大有一副昏天黑地的架勢,所以幹脆急中生智的給她講了一個理由搪塞一下,免得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尼姑一般,要一輩子守寡無人照顧了。
柳氏聽了她的話,心中勉強的好受了一點,然後她還是忍不住難受的別過了眼睛去,好似不想看這個令她悲傷的女兒一眼。
這時,正廳裏關的嚴實的屋門突然從外被人敲響了,蘇辭墨轉過身去看,屋子外麵是一個男人的影子。
蘇辭墨趕忙走到正廳裏的銅鏡前,看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沒有被弄壞,於是便快步的走到了大門邊去開門去了。
“辭墨。上次私塾裏的女學生家中是捕魚的,他父親托我給你送了幾條幹魚作為你收留他女兒在鋪子裏幹活的謝禮呢。我琢磨這是人家的心意,還是給你送來了。你別嫌棄才是!”顧安說著,好似根本沒注意屋子裏此刻的氣氛,然後便提著那幾條用草繩串了的魚幹大步的朝著屋子裏來了。
蘇辭墨看見顧安來了,心中感覺真是來了救星一般,蘇辭墨趕忙將他迎進屋子然後拉到角落裏小聲的跟他說了她和她娘的事情,並且交代他好好撫慰開導她。
顧安點了點頭,蘇辭墨便看著日頭有些偏斜了,心中焦急還有事兒沒有查清楚,然後便快速踱著步子出了正廳去了。
留下顧安和剛剛才哭過,現在稍稍停歇了的柳氏在這屋子裏對看了一眼。
顧安臉色帶笑的朝著柳氏走了過去,給她道了一聲安好。
柳氏見是顧安,那個經常來家裏的男孩子,所以心裏也並不多排斥,而是麵上一副淺笑的衝他點了點頭。
顧安快步的走了過去,然後柳氏給他看座,二人便對著方桌的兩側對坐了。
“夫人,什麽事如此難過!?”顧安連聲問道。
“顧安,你不知曉,辭墨她也不顧及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在官場遊走。我心裏實在擔心的緊,就勸說她不要繼續在官場裏混下去了,可是辭墨不僅不聽我的話,而且還固執己見的要給她爹去伸冤,你說她怎麽就不能理解為娘為她好呢!?我心裏能不苦嗎!?”柳氏說著有一副想哭的神色。
顧安勸慰柳氏不應該這般小瞧了蘇辭墨,還說她在朝廷的本事大著呢。
柳氏覺得顧安說笑,於是又質問了一下,於是顧安便解釋道:“夫人,您不知道,蘇辭墨現在是皇帝最中意的狀元郎,本來若是沒有別的朝臣說蘇清風貪墨案一事,辭墨或許真的就升官做了戶部侍郎了,可是卻有人恰好在這時提起此事,連帶了蘇辭墨的名聲也不好了,所以陛下因為庇佑辭墨,特此批準她七日查清她父親的案子。”
柳氏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眸子瞪得大大的然後對顧安說道:“你所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呢!?為何辭墨半分也沒有跟我提起?”
“夫人,這件事當然是真的。辭墨不肯告訴你,隻是怕你擔心。但是現在看來,你不知道才是更加的擔心呢。”顧安一副了然的解釋道。
柳氏頓時一下子如同被一盆冷水給激醒了不少,原來鬧了半天,這都是蘇辭墨一直在隱瞞自己朝廷在鬧她的事兒,怪不得這幾日,柳氏看見蘇辭墨的形容都有些憔悴了,還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的身份被爆出來呢。
頓時柳氏心下又生出許多的不忍心來,她皺了皺眉,一副急切神色對顧安說道:“唉,這可如何是好呢!?可是她在官場裏,我始終是覺得一顆心掛在外麵一般,每日都要為她擔憂不已。”
“夫人,你就不該太過關心她的,這件事,你應該相信蘇辭墨能夠自己解決的了。當今聖上是明君,明君辦事一般不會那般武斷而為,既然蘇辭墨有才德又被陛下器重,你應該更加作為她堅實可靠的助力才是,不應該整日疑心疑鬼的懷疑她會辦砸事才是。隻要陛下足夠信任和喜歡蘇禦史大人,以後她的官職越高,說明皇上對她越加的器重,以後哪怕不甚走漏了風聲,憑借皇帝的寵愛,辭墨和你一家人也不會受到什麽嚴厲的懲罰。”顧安依據猜測一句句的跟柳氏解釋著,他真心希望這柳氏能趕緊清醒多給辭墨一些幫助。
畢竟現在辭墨也很難度過這次的劫難,他尚且在民間便聽聞了不少的傳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