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心不在焉
皇上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話竟然讓七皇子說出了這麽多的實情，原來上次的行刺案，宋碧柏的功勞是如此大的。
頓時皇上微微皺眉，他心裏對於派遣誰去，倒是還沒有一個準確的定數，蘇辭墨是難得讓皇上放心的人選，但是當皇上看見自己的兒臣極力推薦她的時候，心中就不免有些擔憂，所以想要推薦宋碧柏去。
可誰知，宋碧柏背後居然也有七皇子如此力坦，皇帝這下子也分辨不出他們二人背後是不是也有黨羽之爭的紛爭了，但是目前來說，皇上心中最屬意的還是蘇辭墨和宋碧柏二人。
“哦！？照你這麽說，這派去江南審查案子的人，你推薦的是宋碧柏咯！？”皇上微微瞪圓了眼睛看著那七皇子問道。
七皇子滿臉得意的淺笑，然後微微低頭允諾了。
“是，兒臣推薦宋碧柏去，宋碧柏要比蘇大人成熟穩重，遇事更能冷靜對待，兒臣覺得父皇您派他去江南做欽差大臣素察官場貪汙之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七皇子繼續複述自己的觀點。
皇帝聽了宋碧柏的話微微的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隻是這事情在皇上心中還是難定奪了一些。
蘇辭墨是個細心的人，雖然宋碧柏做事也能顧全大局，但是蘇辭墨卻是更能讓皇上心中安穩一些。
怕就怕七皇子如今如此的推崇宋碧柏，也會在背後預謀一些不好的事情。
“朕真的有些頭疼了，你們二人都是朕的皇子，應該站在客觀的角度去分析事情的好壞，來推舉一位適合的大臣作為欽差大臣的人選。而不是選擇一個讓父皇喜歡的。這件事，選擇一個對的人選，才是最後能不能勝任此事的關鍵所在。你們應該客觀的評價他們二人。”皇帝微微抬起手臂在額頭上微微的揉捏了一瞬，這對他來說的確是有些難了。
皇帝的一番話弄得拓跋恒心裏越發的清楚父皇這麽說，是在很介意欽差大臣的人選了，二則，是想告誡他們不要妄想通過推舉身邊的親信去做這件事，應該顧全大局。
拓跋恒左思右想，覺得此事還是交由蘇辭墨最好不過。
於是拓跋恒立刻恭敬的單膝跪在了皇帝麵前，雙手作禮道：“父皇，兒臣推舉蘇辭墨大人，乃是出自真心。蘇辭墨有一顆正直善良的心，他不論做什麽都會為了百姓考慮，兒臣相信蘇大人是做這件事的最好人選。不過宋碧柏，他也的確是很不錯的人選，隻是，宋碧柏相對於蘇辭墨來講，相對於官場的經驗還是略微淺薄了，或許不能跟蘇辭墨一般立刻看出問題症結所在。”
拓跋恒說完這句話，深深地低下頭去，不再發話。
七皇子看皇上聽了他的話，微微的點了點頭，臉上還甚至漏出了些許的笑意，七皇子心中不齒，對於此事便更加的氣憤拓跋恒和蘇辭墨的聯手了。
七皇子心中嫉恨拓跋恒，覺得此事絕不能讓他再得意，繼續讓蘇辭墨得手了。
於是七皇子立刻也跪地一副誠懇的樣子說道：“父皇，兒臣與三哥不同，兒臣推舉的人選是宋碧柏宋大人！宋大人為人忠厚，聰穎辦事利落，若是此事不交給宋碧柏來做。兒臣真沒覺得這朝中還有哪位大臣比他要更合適了。”
七皇子那囂張霸蠻的口吻說著，還不時轉眸盯了拓跋恒一眼。好似他剛說的那句沒有更合適的話是來告訴拓跋恒的一般。
頓時拓跋恒心中微微緊覺了一下，也瞥了一眼身旁眼神不善盯著他的七皇子。
皇上看出這二人為了人選之事也默默的在下麵爭執著，心中微微不悅，但是麵上卻都不說話。
七皇子看父皇沒有任何表示，心中更是不敢鬆懈半分，於是又站起身來繼續說道：“父皇，兒臣所說句句屬實，若是有半句假話，兒臣願意接受父皇的懲罰。而且，蘇辭墨大人身型嬌小羸弱，派遣他去江南素察官場之事，隻怕江南官員會以為我們朝中沒有什麽厲害的人物了呢。此去一路奔波勞累，隻怕以蘇大人的身子骨，是經受不住這勞累的。”
七皇子語氣裏帶著諷刺的味道說道，頓時拓跋恒聽完心中就更加不悅了幾分。
此時，皇上也看這麵前的二人看的有些累了，他們各自都說了這兩位大臣的優缺之處，關鍵要選擇誰去，最終還是應該由自己下定論。
“好了，你們不必再爭吵了。此事朕會仔細的考慮一下，你們都退下吧。”皇上麵色微微疲憊的皺眉對二人說道。
二人立刻點頭應了一聲，然後跟皇帝告辭離開了禦書房。
蘇辭墨又得了批準，回家休息一日。
這天她沒有去想到底是該留在宮裏繼續幫助刑部調查案子，還是應該去江南查清楚到底是誰在其中行賄祿之事，弄得江南官場一片聲名狼藉。
蘇辭墨今日安心的在家裏陪柳氏過日子，早上母女二人吃過了早晌，便出門去街市上麵閑逛。
因為蘇辭墨平日裏都要去宮裏，每日都很忙，難得有閑暇的時光，所以今日來陪陪柳氏卻顯得十分的重要了。
柳氏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陪著自己逛街，這一日過的也是很是安寧祥和。
但是柳氏還是看出了女兒與以往不同的樣子。
蘇辭墨也總是在陪著母親的時候，看見眼前百姓安寧和樂的樣子，不經意的就想到了遠在江南的百姓們。
她不知那些百姓是不是也因為官場之事受了牽連，會不會因為那麽幾個禽獸般掠財的地方官員，而命運倍受牽連，不能好好的生活度日。
蘇辭墨想著想著就覺得心情變得陰鬱了起來，連柳氏有時跟她說笑，她都不知用什麽表情回複她了。
蘇辭墨陪著柳氏逛了幾處賣脂粉的鋪子，親自給柳氏挑選了幾樣新到貨的胭脂膏和唇脂，又去城中的衣裳鋪子裏，新買了幾匹上好的布料給柳氏量了身型定做了幾件衣服。
做完這些，柳氏心情尚好，覺得自己在城中雖然比不上一些府邸裏的貴婦，但是有女兒這個強內助陪著，日子倒也過的十分輕鬆。倒顯得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晚上，蘇辭墨跟著柳氏回去蘇府裏，蘇辭墨給柳氏倒好了洗腳水，用手試了試水溫正好，她便將柳氏的雙腿拿著輕輕放入盆中。
蘇辭墨乖順的給柳氏洗起腳來，蘇辭墨低眉很是認真的樣子，柳氏卻是定定的看著女兒出了神。
“娘，這水溫你感覺可還合適！？”蘇辭墨溫聲問道。
柳氏立刻回過神笑了一下，然後衝著抬眸看她的蘇辭墨點了點頭。
柳氏不知今日的蘇辭墨這是怎麽了，雖然她平日裏也有休假，但是都不似今日這般又陪她逛街又陪她買東西的，如今倒還給她洗腳。
這弄得柳氏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從辭墨成年以後，她還是盡少讓她幹這些粗活累活的，再怎麽說她也是一個官員的女兒。
柳氏心裏還是心疼女兒的。
柳氏想了想覺得心中有些奇怪之處，最後還是決定問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辭墨，你今日看起來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是不是你有什麽心事沒有跟娘親說啊！？若是有心事也說出來無妨，總比壓在心底的強許多。”柳氏的話很是溫柔的感覺，讓蘇辭墨也漸漸的放寬了心結。
“沒什麽娘，都是朝廷裏的一點小事，根本不會妨事的。”蘇辭墨立刻拒絕，她不想她娘也跟著她擔心。
“辭墨！娘希望你心裏是信任娘的，不管發生了任何事，隻要你肯跟娘說，為娘一定會理解你的。”柳氏一臉正色，伸手拉住了蘇辭墨的手臂，輕輕地拍打了幾下。
蘇辭墨心中微微憋屈了一下，又覺得自己實在是自私，這件事其實應該告訴柳氏的，畢竟攸關生死的事情，若是妄自下了決定，柳氏不知情，對她來說也是一種不尊敬。
正好蘇辭墨也可借機聽聞一下柳氏對此事的看法。
“娘，朝廷最近發現，江南那邊官場貪汙受賄嚴重，甚至都到了層層包庇的程度，此事本來是一件十分嚴肅的案子，但是三皇子卻看中了我，讓我做朝廷的欽差大臣前去肅清江南官場，查清楚受賄的案子和官員。女兒實在覺得此事有些苦難重重，又害怕不能做好，所以一直沒有答應。但是，現在女兒心裏也十分猶豫，不知到底該如何選擇了。”蘇辭墨如實回答了柳氏此刻自己心中的想法。
柳氏想了想，覺得蘇辭墨說的很對，她能猶豫說明她心裏還是掛念著她這個娘還有這個家的。柳氏隻消想到了這一點，心中就慢慢的滿足了。
“嗯，我可以理解你的難處，但是這件事，母親也不能替你下決斷。如今，你隻要遵從你自己內心的想法就好了。母親這一次也不會再阻攔你做什麽事了。”柳氏通過今日的陪伴，看出蘇辭墨心中還是十分記掛著江南那邊的事情，或許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她也不一定會過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