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究其緣由
其實七皇子並非沒有聽見二人爭執的聲音,隻是如若此時直接開口,倒顯得他不是那麽的尊貴了,這種事還是由二人親自開口為好。
“沒有,七殿下,您誤會了。我們沒有爭執,隻是……”宋碧柏趕忙解釋,麵上微微的著急。
拓跋恒臉色平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波瀾,一身玄色的暗獸紋交襟緙絲袍子配上他那挺拔的身形顯得他今日格外的神秘還有一些霸道的氣質。
蘇辭墨聽了宋碧柏的解釋,不覺微微動了動唇角卻也不多做解答,隻是對於宋碧柏今日突然發生的狀況感到了十分無奈。
“好了,既然沒有爭執,正巧本宮找你還有些兵部的事要商談,你便隨本宮走吧。”七皇子口氣冷淡的對跪在他腳側的宋碧柏說道。
宋碧柏應了一聲,不敢多言其他,快速的跟上那七皇子的身後離開了此地,不一會兒,那拓跋恒身邊的六皇子也跟著二人的身後離去了。
蘇辭墨仍跪伏在地,拓跋恒慢著步子走到了她的身旁,然後他輕輕的開口說道:“走吧,我也有事要找你談。”
拓跋恒說完便也快步的走了,蘇辭墨滿心無奈,但也隻得起身跟著拓跋恒的身後離開了宮中。
到了宮中的春梅閣中,這是皇宮內的皇子府的一處別院之中,這皇子府中多數來往的都是一些皇家子嗣,所以七皇子有時也帶著自己的屬下們來到這裏相談要事。
“說罷,你今日是不是又有什麽事要對那蘇辭墨表達。”七皇子一臉好奇的神色看著坐在自己下首位置的宋碧柏道。
“七殿下,沒有。隻是,今日卑職也有一個不情之請要跟殿下提出,還望殿下能夠答應卑職的請求。”宋碧柏眉頭緊皺,眼中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緊緊地低著頭,跪地給七皇子拜道。
七皇子不甚理解此刻的宋碧柏接下去要說的是什麽話,頓時他十分的好奇的皺緊了眉頭,一副打量的神色上下掃了那宋碧柏一眼。
“哦!?要求!?你提吧!什麽不情之請!?”七皇子微微不解的問道,身邊坐著的六皇子此刻也是用一副十分不好看的神色瞪著眼前的宋碧柏。
“七殿下,卑職請求您能讓陛下將卑職調往地方上去任職,這京城,隻怕以後卑職都待不下去了。”宋碧柏突然開口回答道。
其實,在今早一聽聞到這個消息之時,宋碧柏心中就開始暗自下了決定,一定要跟蘇辭墨同進退,既然她選擇了離開京都,那麽自己留下來也變得毫無意義。
若是此生,他都不能得到蘇辭墨對他的愛,那麽宋碧柏不知道自己的喜歡還算的了什麽,更是不懂接下去的日子還有什麽意義能支撐著他繼續留在京城中做官。
七皇子本來平靜無波的麵色,在聽見了他這句話以後突然便變得波濤洶湧了起來。
他好似聽錯了一般,用眼睛死死地瞪著那麵前的宋碧柏,確認了他此刻臉上的神色不像是喝醉了,並非所說的是醉話。
“你說什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說的是什麽話!?”七皇子不可置信的問道。
六皇子十分稀奇的在唇邊漏出了一抹淡笑來,隨即他很是客氣的臉色說道:“宋碧柏,你要知道朝廷的官職是這全天下多少人擠破腦袋也想要得到的,為何你卻是一點也不珍惜這個機會好好的發展?而是要退而求其次,選擇跟那蘇大人一般遠離京城呢!?”
針對這六皇子的問話,七皇子一下子也聽出了些許的端倪來,但是他心裏還是覺得宋碧柏不是那般無理取鬧的人。
“對,究竟是何原因,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七皇子微微不悅的說道。
“殿下,請原諒卑職無法立刻告訴你原因,或許,這京城已經沒有卑職值得眷戀的東西,所以卑職才想離開這裏吧。”宋碧柏微微覺得有一絲尷尬來,但是他不能忍著那蘇辭墨堂而皇之的離開了他卻是什麽都不做。
本來這朝廷的官職與他亦是無意的,因為有了蘇辭墨的存在,一切才變得有了價值,若是她離開了京城,宋碧柏真不敢確定自己能堅持待在這裏多久。
七皇子很是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隨即眼神很是複雜的看了那麵前跪著的宋碧柏一眼。
“你要好好考慮,或許你現在還不能感覺到有何異樣,但是地方上永遠也隻是地方,哪裏能跟皇城比,況且,在這裏,你隻要做好我父皇交代的事情便可輕鬆的得到重用。去了別的地方,本宮很難確定你還會得到如此多的照顧。”
七皇子說話間神色也變得有些冷漠了,這些天來的掙紮好似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泄,原來,這宋碧柏一心也並非是為了自己籌謀,多數的時候他也是為他自己的心思而籌謀的。
宋碧柏想到七皇子的話頓時便說不出話來,在心中比較了一番,還是覺得蘇辭墨才是他的歸屬。
“本宮希望你不要被那蘇辭墨影響,他是他,你是你。沒有了一個兄弟,你自己的人生還是要過的。希望你能平靜下來再做決定。”七皇子想了想繼而才又開口說道。
“是,殿下。”宋碧柏安靜的回複道。
七皇子覺得話已說到了這個份上,便沒必要繼續下去了,於是便隨便打發宋碧柏走了,他則是和六皇子繼續商談朝政之事。
拓跋恒的府邸裏,書房中,蘇辭墨一副有些頹然的神色坐在椅子裏默默的發著呆。
“現在這屋子裏隻有我們二人,你可以跟我說說看,你為何要選擇離京嗎!?”拓跋恒走到了那圓桌邊,然後伸手提起那錫製鐵壺,往自己剛放了茶葉的陶瓷茶具中倒滿了茶水。
眼神很是真摯的看向蘇辭墨,蘇辭墨亦是感覺到了那束毒辣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似是想要探究出她內心的任何小心思一般讓她微微感覺不悅。
“我厭倦了京城中的生活,也討厭了朝臣們的爾虞我詐,我覺得,在京中已經不足以實現我的報複了,我想出遠門,去地方上任職幾年。或許在那裏,我會找回我當年進宮之時的初心,找到我為什麽要做官的理由。如若我成功了,到時候再回來京中,也不會太遲。”蘇辭墨想到了這幾日心中的想法,全部如數的倒給了拓跋恒聽。
拓跋恒聽了她的話,眉頭不自覺的微微皺緊了一下,然後他才一副冷然的神色看著那蘇辭墨。
“你這話,讓我竟不知從何開口了!原來,你在這京城追求的是精神的自由,可是你知道嗎!?做官本來就不是一件自由的事情。除非當上皇帝!”拓跋恒的語氣很是霸道,突然話畢一頓,接下去的話卻好似又滯在了口中難以發出。
“還有,如今朝野局勢變幻莫測,或許等到你想回來朝廷任職的時候,已經沒有你的職位可以讓你做了。”拓跋恒一副淡然的樣子將喝了一半的茶水一下子倒進了一邊的茶簍中,然後快步的走到了主位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蘇辭墨麵色微寒,竟有些思慮的神色在麵上不知在想著什麽。
“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番,畢竟能在宮中任職的機會實在是難得,說不定這幾年你的風頭過去了,皇上不會再寵愛一個過去的官員也不是不可能。”拓跋恒提建議的說道。
蘇辭墨沒想到自己隻是僅僅的一個想法,就弄得拓跋恒提出了如此多的假設,加入她若是當真不在朝廷做官,那麽豈不是人人都要為他未來進不了皇宮做官而擔心。
“辭墨謝過了殿下的關心,辭墨回去會好好考慮的。”蘇辭墨說罷就起身給拓跋恒拱手拜了一下,隨即他立刻便轉身離開了三皇子府。
一路上,蘇辭墨都是神情凝重的走在街市上,現在的她滿腦子都在想著接下去該如何是好,該怎麽才能說服皇上以及三皇子他們,相信她去那地方做官為的不過是能更好的體味民間疾苦,未來做一個好官呢。
顯然,以她現在的常識,能夠得出的答案還是太少了一些。
回到府中,蘇辭墨直接略過了中院,回去後院中自己的屋子裏歇息,柳氏這時突然走出正院的門外,恰巧看見了蘇辭墨繞過長廊的身影。
她那瘦弱的身子穿了一身男裝,形單影隻的樣子看了讓柳氏不覺又心生了一絲可憐來。
“辭墨!”柳氏呼喚一聲,希望女兒聽見了來自己的身邊,可是蘇辭墨卻是半晌都無反應。
柳氏一看她可能是沒有聽見,於是自己就小跑著追了上去。
“辭墨!”這一次柳氏叫的更大聲了一些。
蘇辭墨一愣,頓時聽見了身後是母親喚她的聲音,於是趕忙便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
看見女兒那一臉微微失意的樣子,柳氏眉間鎖得更緊了幾分,心中對於她的擔憂也更甚了些。
“辭墨,你沒事吧!?為何看起來這般蒼白的麵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