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一章 崩潰
繁茂的原始森林中，一抹金色弧線劃過沉寂的叢林對著東南方向激射而去，沿途驚動了各種凶獸注意，不過那道金色弧線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各種族群都不敢輕易接近，甚至更沒有那個膽量前去追擊。
就這樣保持全速飛馳了大約有數個時辰，終於在天色漸漸暗下來後，這道金色弧線才在一座山坡後方停下。
“呼……似乎現在的距離已經夠遠了，他們應該不會追過來了吧”。
當金色弧線停下後，一直全身赤金的大型鯉魚狀的生物落在地上，同時從其背上跳下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輕男子，回頭看著後方一臉凝重道。
“金靈這次做的不錯，若是沒有你，恐怕我們還真的沒有辦法從那人的手中逃脫……”。
說出這句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天，感受道危機已經解除，其頓時長出一口氣，隨後略帶讚賞的看著身後那極為得意的金靈道。
“哎，這次大爺可虧大發了，為了救這小子還被那老混蛋給重傷了，這個場子我可一定要討回來”。
聽到這句話後，略顯得意的金靈隨之收拾了下臉上的得意，同時更是說出這句狠話道，不過他的表情與語氣卻讓林天都感到一陣的怪異，當然經曆過這麽幾次後對他而言現在也是多少有點適應了。
金靈的抱怨林天沒有搭理，畢竟今日所受的屈辱肯定是要討回來的，不過其現在最擔心的便是坐在一旁草地上，懷抱著依依的鍾離毅，遭受如此沉重的打擊，不知道他能不能夠獨自挺的過來。
想到此處，麵帶擔憂之色的林天頓時轉過頭看向鍾離毅，隻見這時候的他卻環抱依依，混元金鐧就這樣隨意的扔在地上，那張堅毅不拔的臉龐上卻消失了往日的英氣，現在一抹滯然充斥著他所有的情緒。
經曆過這次族滅的慘案後，鍾離毅所遭受的打擊那是任誰都無法承受的，同時這件事情更是與他間接有著聯係，若是換成心性承受能力差點的人，恐怕這會不直接抹脖子自盡就已經相當不易了。
但是這時候的他卻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裏，無神的雙眸遙看著不知相隔多遠的故土，整個人的精氣神似得都在這一刻被消磨幹淨般。
“啊……”。
就在神色中帶著擔憂之意的林天不知要如何去勸慰對方時，忽然失神中的鍾離毅卻在這時猛然昂頭，一股充斥著無盡仇恨與悔意的怒吼聲從其口中發出，響徹雲霄，甚至讓周圍的那些生靈都無比驚慌的籠罩在恐懼之中。
太虛中期的高手，放在一般的地方已經是霸主級別的存在了，在這個生命層次不是很高的未知地帶，他這帶著強大威勢的氣息直接導致了其霸主的地位，不過那怒吼的聲音中所具備的仇恨卻夾雜著一些滔天殺意。
“離毅兄……還請節哀順變啊”。
此時，抱著昏迷中的依依坐在地上的鍾離毅，在怒吼聲過後身上的仇恨之火卻越加的強盛了，看到這一幕後的林天知道現在必須要阻止對方，若不然指不定其將會做出什麽愚蠢的事情，但是如今的他無法施展元氣，唯有用言辭來慢慢的引導對方了。
這句話的落下，鍾離毅並沒有回應，而是依舊用那雙布滿淚水的雙眸遙看故土，其整個人身上竟然隱約間慢慢流逝著生命的氣息，大悲開始的鍾離毅現在心神消耗幾乎都超出了他的極限，再往下那都是屬於透支了。
“離毅.……離毅……”。
看到這一幕後，林天的臉色頓時表現的略顯驚慌，可是不管他怎麽搖晃對方就是毫無回應，甚至連瞳光都在渙散，看到此處林天頓時回過頭對著趴在那裏偷懶的金靈道：“金靈給我打醒他……”。
“不太合適把，他可是你的朋友，若是知道是我動手打他，以後說不定還會恨上我呢”！
“你打不打，若是不打等我傷勢恢複後，我就揍你”。
“我靠，不帶這麽威脅人的，我打還不行嗎”？
在平時一般的時候，金靈對林天的命令表現的那是愛理不理的樣子，對付它最合適的不是給臉，而是直接動手用武力解決，畢竟以金靈這等高層次的生命存在，可不是隨便誰來都能夠命令他的，不過很顯然林天在它心中所樹立下的威嚴還是非常管用的。
在聽到這句充滿威脅的話後，剛才還表現的愛理不理的金靈頓時活躍起來了，一個翻身那結實的魚尾狠狠的抽在鍾離毅的身上，直接讓失神毫無意識狀態的當事人給直接打飛了出去。
幸虧林天早有準備，把依依給從他的懷中抱走，若不然這一沒有動用元氣的一擊都直接可以讓毫不會武功的鍾離毅命喪黃泉了。
“噗……”。
一口殷紅的鮮血從鍾離毅的口中噴出，讓他在承受痛苦的時候也瞬間醒悟過來，那雙充滿仇恨的雙眸狠狠的盯著林天與金靈，讓後者直接做好了防禦，隨時準備對方會反撲過來找他報仇。
但是意料中的事情沒有發生，神色凶狠的鍾離毅，在看了眼林天與金靈後並沒有衝上來報複，反而就這樣無力的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林天發誓這麽多年他見了很多悲慘的人兒，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像鍾離毅這般淒慘，哭泣的聲音中甚至讓人的心神都隨之產生了共鳴。
“大爺爺……爺爺……諸位叔伯……毅兒對不起你們.……是毅兒害了你們啊”。
滔天哭泣依舊繼續著，三尺男兒向來是有淚不輕彈，在外麵遊曆的那麽多年不管多麽大的風浪都走了過來，可是流血流汗不流淚的鍾離毅都抗了過來，但是今日他卻像是一個嬰兒般肆意的哭泣著。
種族的毀滅，給他帶來的悲傷那是根本都無法撫平的，這件事情將會永遠像一把刀子似得，在他的心中刻下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生生世世的伴隨著他。
“是毅兒沒用……不但害了你們，更無法為你們報仇.……毅兒真的很該死.……”。
此時，情緒異常激動的鍾離毅躺在地上發出一陣兒悲戚的哭泣，同時在那張堅毅的臉龐上方眼角之下，林天甚至可以清晰看到那清澈的淚水不知在什麽時候變成了血珠，悲傷過度的鍾離毅還是傷及了心神與精元，甚至眼睛都哭出了血水了。
“鍾離毅……你幹什麽.……”。
站在一旁始終默默旁觀者的林天，神色卻在這時忽然變的很緊張，同時飛起一腳把鍾離毅不知什麽時候拿在手中的一柄短劍給直接踹飛，隨後更是狠狠的抓起對方的衣領大喝道：“你知道你這是什麽.……你這是懦夫行為，族人被殺不敢報仇雪恨，卻想著一死了之.……你這是逃避……是廢物的行為”。
“天機兄……讓我死了吧..我真的難受極了，讓我以死謝罪，以慰族人的在天之靈，你不知道我現在隻要想想族人臨死前那責怪與怨恨的臉龐我就無法自拔，我根本沒有辦法承受下去啊”。
“以死謝罪.……你死了你的族人就能夠活過來嗎？你死了他們的仇就能夠結了，你死了去了下麵見到他們要如何交代，難道說是自己畏懼敵人不敢報仇，所以以死謝罪，這樣的話你說的出口嗎？回答我，說得出來嗎”？
此時，看著神情即將崩潰的鍾離毅，情緒較為激動的林天晃著其的領口大喝道，特別是最後的那句話甚至是用吼的語氣說出來的，但即使這樣鍾離毅的情緒依舊處於無神茫然之中，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麽，可以簡單的說這次的打擊甚至讓他的魂與魄都徹底的分離了，讓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看著依舊執迷不悟無法從悔恨中醒悟過來的鍾離毅，林天氣的真想一巴掌結束了他，但想想現在的鍾族就剩下他跟依依兩人後，這股難以遏製的情緒卻隨之壓製了下來，回過頭看看依舊還沒有蘇醒過來的依依，林天的心中也是悲痛萬分。
鬆開鍾離毅的領口，沉重的坐在地上，林天不禁痛苦的想到就在剛才鍾族之人被殘殺的那刻，被他攔下來的依依發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特別是最後鍾漢文等人被殺的那刻，其因為悲痛過度而直接暈倒過去的可憐模樣，其的心中隻能充滿深深的同情，卻不知如何去開導他們。
可能依依這樣直接昏迷也許是一個最大的解脫，因為她不用直接麵對族人被屠的命運，可是鍾離毅卻慘的多，鍾族被滅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清晰的看在眼中，這樣的畫麵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最殘忍的。
想到這些，林天也情不自禁的痛苦的抓著頭發，鍾離毅因為此時被衝的魂魄分離，依依直接昏倒過去，他現在也在恨自己，若是能夠早一點察覺這等危機的來臨，或許就能夠改變鍾族的命運，讓他們免遭滅族的危害了。
就在林天痛苦的自責時，身旁的鍾離毅卻在這時再次痛苦的大吼一聲，看樣子他真的已經進入了崩潰的邊緣，一般而言這樣最好的選擇就是死亡，若不然其一輩子都將會碌碌無為。
“哥……哥..依依不讓你走……哥..哥”。
忽然，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微弱的稚嫩音從一旁依依的口中傳出，不但讓林天的視線轉移過來，甚至讓原本即將步入崩潰邊緣的鍾離毅那痛苦不堪的身軀都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