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季沫嘴角微微勾了勾,腳下碰到路邊高出來的邊界,踉蹌一下。
“小心。”榮錦承急忙扶住她。
他一雙眼睛時刻注意著季沫的動靜,榮老夫人看他這麽緊張季沫,臉色更加難看了。
“她一個大人難道連路都不會走嗎?真是矯情。”
榮老夫人一句話讓榮錦承和季沫臉色都變了。
榮老夫人卻好似沒有看到一般,繼續用刻薄的語氣說著,“明知道眼睛不好用還出來逛什麽,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奶奶。”榮錦承的語氣充滿了不悅,還有明晃晃的警告。
榮老夫人眉心蹙起,卻沒有斥責他,淡淡一笑,“算了不說這些個令人掃興的人了,等宛傾來了就有人陪我了。”
她繼續拉著榮錦承往前走,而這一次,榮錦承卻牽住了季沫的手。
她掙紮,榮錦承握的更緊,“別鬧。”
榮老夫人看一眼榮錦承的臉色,沒有再出聲諷刺,不過接下來的話卻無異於一把刀直插進季沫的心裏。
“宛傾來的時候你去接她吧,她許久都沒有回來,怕是連路都不認得了,尤其她長得那麽漂亮,一個人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太不安全,哦,對了,你別忘了帶墨鏡過去,她眼睛長得那麽漂亮,一定要好好保護起來,外麵都是雪,反射的光線太強,會傷到她的眼鏡的。”
漂亮的眼睛,能夠看得見光明的眼睛,尤其還是長在莫宛傾的臉上……
季沫指尖微微發顫。
“你一個大男人帶著傾城,沒有女人照顧怎麽可以,等宛傾來了就讓她住到錦園去。”
明明知道榮老夫人是故意給她添堵,讓她難看。
可是不受控製的,她的確中招了。
季沫隻覺得兩腿發軟,身上的骨頭力氣統統被人抽走。
榮錦承抱住她,不讓她掙動,轉身對榮老夫人說,“奶奶,我一會讓宋焱接您回去,天氣太冷,沫兒穿的少,我心疼的很,得先將人送回去。”
“你……”榮老夫人沒想到他竟敢丟下她不管。
“至於莫宛傾,她要來就來,你想讓她陪就讓她陪,不過我沒有時間接她,更不會讓她住在錦園,錦園有女主人,我也有心尖上的人要疼,沒工夫搭理她。”
說罷,榮錦承抱著人轉身就走了。
榮老夫人氣的又是咬牙又是跺腳,手指發顫的指著榮錦承的後背,“你站住,榮錦承,你還當我是你奶奶嗎?”
回答她的卻是榮錦承越來越遠的決絕背影。
“不要聽她的話,她存心想讓你難過而已。”
“我知道。”
季沫抿唇,沉默半晌又說,“可是,她的話我還是聽到心裏去了。”
榮錦承眉峰緊鎖,“我和莫宛傾沒有任何關係,當年也隻是……”
季沫此刻一點聽他和莫宛傾往事的心情也沒有,在他出聲的時候立刻打斷他,“不管你們以前怎麽樣過,你奶奶說的都不錯,我的眼睛瞎了,隻這一點我就比不上她。”
“可是我隻要你,你難道忘記我是怎麽說的了嗎?”
“……”季沫咬著唇,臉色慘白,“那又如何呢,你們榮家的人都不待見我,現在我的眼睛又瞎了,他們更有理由讓我離開你了。”
榮錦承猛的抓住她的肩膀晃動,咬牙切齒的說,“你想離開我?想都不要想!”
“可是你能為了我與全榮家為敵嗎?即便你現在有決心,過個幾年,你敢確定你不會厭煩一個瞎子嗎,要是到那時候,我該怎麽辦?”
他還有榮家,還有一切,什麽都可以從頭開始。
可是她呢……
她會一無所有,也會更加被人看不起。
榮錦承磨牙,冷笑一聲,“我算是看清了,你這個女人根本隻愛你自己!”
季沫倏地一顫,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要是我有一天瞎了,你是不是就會毫不流連的馬上離開我?!”
季沫:“……”
“算了,答案你都已經說了,我還有什麽好問的。”榮錦承甩開她的手,起身往外走。
季沫一陣驚慌,下意識的跑過去抱住他。
她精準的動作令榮錦承有些吃驚,隻是被心頭攀升的驚喜淹沒住了。
榮錦承佯怒的掰她的手,“既然你都準備要離開我了,好抱著我做什麽?”
“榮錦承,你混蛋!”竟然有這種話來誅她的心。
“難道我說錯了嗎?”榮錦承仍舊不依不饒,他今天一定要將這個小女人的心思給掰正不可。
誰知季沫卻畫風突變,一邊推開了他,“你滾!”
吼完這一句,季沫捂著臉哭起來。
榮錦承頓時慌了,轉身將人抱在懷裏,低頭咬著她的耳朵說,“你心裏是不是不好受,那將心比心,為什麽就不能理解我呢?”
季沫掙紮,“你放開我,你不是要走嗎,為什麽還抱著我不放?”
榮錦承歎息一聲,“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隻許你放火,我連點燈都不行是不是?”
“你胡說八道。”季沫嘴硬。
“好了好了。”榮錦承堵住她惱人的紅唇。
糾纏的唇齒間他喘息著說,“寶貝,不要鬧了,你的眼睛我一定會治好的,日子還有那麽長,為什麽這麽快就放棄希望呢,難道你真的愛我不夠深麽?”
怎麽會不夠深?
如果不夠深,也許她在聽到他和榮小梨談話的時候就選擇離開了。
這麽多天,她一直都活在矛盾中,歸其根底,不過是不舍得離開他而已。
即便是會拖累他,有一天會被他厭煩,她還是不舍得主動離開他。
鬧了半天,季沫終於累的睡著,榮錦承陪著她趟了一會就起床走出病房。
本想去看榮老夫人,卻看到了滿身寒氣的宋焱。
“這麽晚了,你過來幹什麽?”
“……”宋焱差點將手裏的文件摔到他的臉上。
當初是誰說要他快速將結果拿出來給他看的。
他剛接到榮錦承回來的消息就馬不停蹄的將文件送來了,沒想到卻聽到了這麽一句。
您到底是皇上還是太監啊,到底急還是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