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花昭看著沈鬱休的眼睛, 在那湛藍的眸中讀出了誠懇。
她隻遲疑了幾秒，便伸手接下了那張名片――拜托，她怎麽可能不接！
自從她在節目裏偶遇沈鬱休之後, 私下裏沒少調查他。
這個時代科技發達, 花昭隻要在互聯網上輸入“沈鬱休”三個字, 按下回車鍵後，沈鬱休從小到大的所有經曆全都一股腦地彈了出來；若是還嫌不夠豐富，沈鬱休的粉絲後援團可以提供一切資料，甚至連他小學班主任的評語, 都能從犄角旮旯裏挖出來。
感謝互聯網！互聯網這可比東廠情報局那群太監好用多了。
在沈鬱休的經曆中，“國際三大影帝”這個頭銜, 被著重標粗、加紅, 擺放在了履曆的最頂端。
所謂國際三大影帝, 並不是說他一個人就拿到了國際上的三個影帝。在全球A類電影節中，有三個電影節最著名、最具影響力、最權威, 能夠拿到這三個電影節中任一一座影帝獎杯, 就足以證明這個演員的成功。
很多演員究其一生, 都未能捧起。然而沈鬱休做到了，十六歲的沈鬱休做到了！
他憑借出道作《往事如霧》捧起了威尼斯電影節的影帝獎杯，這讓他的名氣一下響徹海內外！
這麽一位優秀的演員，現在轉行做導演, 並且表示想和程杏飛合作……
花昭又不傻, 怎麽可能眼睜睜地錯過這次機會！
她家杏飛是最好的！她是王母娘娘座前最受寵的仙女, 是荷花瓣上最晶瑩的那滴露珠，是甜品上的糖分, 是彩虹上的雲朵……（此處省略毫無理智的彩虹屁兩千字）隻要沈鬱休沒瞎，至少要給杏飛一個女主角當當吧？
――花昭從始至終, 就沒想過要把程杏飛牽扯進自己的恩怨之中。
她和呼延律，是綿延千年的仇敵；可是程杏飛和沈鬱休又沒仇，她怎麽可能因為自己，就攪黃程杏飛的工作。
她看了看那張名片，鄭重地拿在了手裏。
“好的，我回去加你。”
沈鬱休本來以為她會拒絕，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她拒絕自己要怎麽說。沒想到“程杏飛”居然這麽輕易地就接過了他的聯係方式，甚至認真地看了幾眼，才鄭重地放進自己隨身的晚宴包裏。
沈鬱休看到她的動作，笑了：“我還以為你會拒絕。”
“我為什麽要拒絕？”花昭挑眉，“你可是國際影帝誒，我傻了才拒絕和你合作。”
“……倒也不需要如此誠實。”
“那我再誠實一次，”花昭揮了揮手，“我先走了，不用送我。”
說罷，花昭瀟灑轉身，邁步離開。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露背魚尾裙，行走間，裙擺飛揚，靈動肆意，仿佛真如一尾古靈精怪的美人魚，遊走在人群之間。
沈鬱休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嘿，我說，”就在此時，經紀人史哥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一掌拍在他肩膀，“我在旁邊觀察你半天了。你剛剛和王亦可還有程杏飛在聊些什麽？聊得還挺久的。”
“沒什麽。”沈鬱休收回視線，把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擔了下去，“我想和小仙女還有猛男說說話。”
史哥：“……？”
把程杏飛稱作小仙女，可以；但是王亦可怎麽看也不像是猛男吧。
……
當這場盛大的壽辰宴結束時，時間已經走過晚上九點了。
花昭今天端起笑容應酬了不少人，早就累到東倒西歪。
保姆車停在小區停車場，她把高跟鞋提在手裏，直接光著腳竄進了電梯，反正現在也沒人在看，她才不管什麽形象問題呢！
她到家時，卓毅已經走了。程杏飛正倚靠在床上，床頭燈開著，她手裏正捧著一本厚厚的劇本。
她雖然在家臥床休息，其實一直沒能真正停下來。現在精神好些了，就開始翻閱劇本，篩選喜歡的項目。
隻不過看來看去，都找不到真正能引起她興趣的作品。
花昭風風火火地闖進臥室，直接伸手把她手裏的劇本拿開，一屁股坐到了床旁。
花昭：“杏飛，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程杏飛微微皺起鼻尖，嗅了嗅：“你喝酒了？”
“一點點，就一點點。”花昭大手一揮，渾不在意。隻不過看她緋紅的臉頰，她看起來可不隻是喝了一點點。
程杏飛無奈：“喝酒了就趕快去洗漱睡覺，還是今晚要和我一起睡？”
“你別打岔行不行！”花昭氣得亂叫，“我都說了，我是來給你送驚喜的！”
程杏飛：“什麽驚喜？”
花昭就在等她的這句話，她翻開隨身的晚宴包，像是貓咪掏毛球那樣掏啊掏啊掏了好一會兒，然後“唰”一聲變出了一張小卡片。
卡片設計得簡單典雅，除了正中間的一串電話號碼外，隻有一個神秘的藍色字母S。
“喏！”花昭拉過杏飛地手，醉醺醺地把那張名片，拍在了好朋友的手裏，“一個和國際影帝合作的機會！怎麽樣，開心不開心？”
程杏飛更糊塗了：“這到底是誰的名片？”
花昭：“嗨呀，讓你拿好就拿好――這是沈鬱休那混、咳，那家夥的聯係方式，他今天和我說，他想邀請你演他的戲！”
程杏飛愣住了。
她呆滯了半晌，用小到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聲音重複著“他想邀請我演他的戲……他想邀請我演他的戲……”
她先是開心，但很快意識到了什麽。
她反握住花昭的手，問她：“我聽P姐說，你很討厭沈鬱休。我接他的戲，你能接受？”
“這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啊？”花昭喵喵困惑.jpg，她說，“因為我討厭一個人，我就強迫我的朋友和他劃清界限，甚至連到手的工作都放棄？我又不是三歲小兒！”
“不，花昭，正因為咱們是朋友，所以我必須考慮你的感受。如果你討厭他的理由我能接受，那我當然要站在你這邊，和他劃清界限。”程杏飛沒有被她輕易糊弄過去，“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理由？”
花昭沉默了。
她不擅長說謊，可她確實不想把沈鬱休和呼延律長得一模一樣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前世宿敵居然轉世再生”――這種仇恨太重了，這就是一個沉甸甸的包袱壓在她的肩膀上。她可以背負這個仇恨，因為她是花朝最後的公主，這是她的責任，但是沒必要讓程杏飛替她分擔。
“……抱歉，我不想說。”花昭搖了搖頭，誠懇地看向好友的眼睛，她從她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相信自己的眼睛裏也是有著同樣的景色。“但是請你相信，我是真心祝願你能通過與他的合作，在事業上更上一層樓。”
她可是程杏飛天下第一大的粉頭，她當然發自內心的希望愛豆的事業越來越好了！
程杏飛歎口氣，摸了摸她的頭。花昭順勢彎下腰，輕輕枕在了她的腿上。
“好吧，你現在不想說，那我就不問。”程杏飛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一句最有力的話，“我會接下工作，讓你看到我在熒幕上閃閃發光的。”
……
程杏飛又在家中休養了半個月，腦震蕩的後遺症終於徹底消失了。
她和花昭換回了身份，當她再次走出房間，坐進保姆車裏時，感覺就像是自己又重新出道了一次。
P姐打趣她：“這個長假放的怎麽樣？”
程杏飛回答：“還好，先從星鑽掉成了青銅，又從白銀升到了鉑金。”
“……？”P姐，她怎麽什麽都聽不懂？
程杏飛：“姐，你還記得之前來找我的遊戲代言嗎？我現在覺得，接接遊戲代言也不錯。”
P姐一臉懵逼，怎麽回事，一個長假過去，程杏飛怎麽變成遊戲迷了？
……
花昭連續“替班”半個月，現在終於回歸鹹魚生活了！
――她遊戲裏的老婆們，本宮回來了！
花昭拿回了自己的遊戲賬號，剛一上線，老婆們就嚶嚶嚶發來了一串私信，一個比一個委屈。
花昭掃了一遍私信，發現她的老婆們都在抱怨“花花猛男”最近不再帶她們四排了，而是總和一個叫“珂珂小仙女”的狐狸精雙排。
珂珂小仙女？
花昭從好友欄裏點開對方的資料一看，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加過這麽一個穿粉兔子蓬蓬裙的老婆。
不過看戰績，確實都是和花花猛男一起玩的。
……等等！珂珂小仙女？珂珂？……這就是王亦可吧！
真想不到，那個打敗的又型又勁的年輕愛豆，居然還有這麽一麵。
也是巧了，沒過一會兒，珂珂小仙女也上線了，向她發出了雙排邀請。
花昭點了通過。
兩人雖然是第一次合作，但花昭槍夠剛，王亦可人夠騷，一路斬瓜切菜，輕而易舉地挺進決賽圈，拿到了冠軍。
【隊內】珂珂小仙女：程姐，你今天的風格變化好大啊。
【隊內】珂珂小仙女：以前你都是醫療兵，沒想到你槍法這麽準，真是嚇到我了。
花昭：“……”
這小子怎麽這麽敏銳。
【隊內】花花猛男：不，我是代練。
哎，心好痛。
……
好在花昭不是隻有吃雞這一個遊戲可以玩的。程杏飛送了她一台掌機，她最近沉迷塞爾達，每天都要按A鍵按到大拇指痛。
遊戲玩多了也不好，花昭下載了最近最熱的短視頻軟件，開始津津有味的刷起了土味小視頻。
什麽龍王贅婿啊，什麽精神小夥社會搖啊，什麽帥哥美女變裝秀啊……花昭刷小視頻，硬是刷出了她父皇批改天下奏章的勁頭。
這天晚上，花昭躺在床上刷手機，軟件忽然咣咣咣給她推送了好幾條狗狗視頻！
哇――是狗勾J！
花昭雖然是一副驕傲的貓性格，但她特別喜歡狗。在皇宮時，她就特別喜歡去禦獸館轉悠，逗逗狗逗逗鳥，好不快活。
後宮裏沒什麽有趣的事情，皇上更是一年都見不到一次麵；所以嬪妃們為了排解寂寞，都喜歡養鴛鴦眼的波斯貓和可以唱曲兒解悶的鸚鵡；皇後和太後呢，則標配一隻全身雪白的宮廷哈巴犬，那小狗長得腿短身胖又沒鼻梁，走起路來邁著外八，一搖一晃，活像是發福的國舅爺。
花昭也喜歡狗，但她不喜歡那種氣性大、見誰都汪汪叫的壞脾氣小狗。
她喜歡大狗，威風凜凜的獒犬，身材纖瘦的細犬，機敏野性的狼犬……每年春獵與秋獵，花昭都會帶上三五隻獵犬一同打獵。
可惜她雖然穿越過來了，她的愛犬們卻沒有穿越過來。
花昭刷著那些狗勾J視頻，越看越精神。
她蹭一下從床上躥起來，騰騰騰跑到程杏飛那屋，揮舞著手機說：“我要養寵物！！”
“……”程杏飛正一邊敷麵膜一邊看劇本，聞言，她問她，“為什麽想要寵物？”
“因為我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花昭吐槽，“……每天就是打遊戲、吃飯、睡覺、刷劇，我需要養一隻毛茸茸的寵物來撫慰我寂寞的內心！”
程杏飛可真沒看出她哪裏寂寞來。
花昭不等她回答，已經把手機屏幕懟到了她眼皮底下：“我想養這隻方型麵包精！”
程杏飛看了一眼屏幕：“這叫柯基犬。”
花昭：“或者這隻白色大狐狸！”
程杏飛：“這叫薩摩耶犬。”
花昭：“但是我最想養這個！這隻狼，這隻狼好帥氣！”
程杏飛：“……”她沉默了，把花昭的手機推開，“這個絕對不行，這不是狼，這是哈士奇。”
她實在太想告訴花昭，這個家裏隻能出現一隻精力旺盛愛拆家的寵物，花昭已經占了一隻名額，不能再多一隻了。
但是當她看到花昭可憐巴巴地眼神時，這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真奇怪，明明是一樣的五官，程杏飛摸摸自己的臉，發現自己可做不出這樣委屈的小表情。
程杏飛隻能委婉換了種說法：“哈士奇這種狗和別的狗不一樣，它確實長得好看，但它太擅長拆家了，有沙發撕沙發，有桌腿咬桌腿，一隻狗頂得上一支拆遷隊――你看我家隻有兩個臥房，哪裏還能擠下一支拆遷隊了？”
花昭隻能打消了養狗的念頭。
她拖著沉重地步子回到自己的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本想睡覺，結果閉上眼睛，滿腦子出現的都是哈士奇那藍汪汪的眼睛和威風凜凜的模樣。
黑白兩色的毛發覆蓋在它雄壯的身體上，風一吹，狗狗飛躥而出，身型矯健快如閃電。
真的是她的夢中情犬了！
花昭在床上翻了個身，把被子拉過頭頂，又偷偷掏出手機，點開了哈士奇的視頻。
欣賞完了哈士奇的帥照，軟件又給她推送了其他關於哈士奇的視頻。
比如――“鐵子們，聽我一句勸，不要養哈士奇，換毛季的時候，這就是一隻行走的蒲公英！”
視頻中，主人隨手就從哈士奇身上抓下一大把毛，多抓幾把都可以做成毛氈了。
花昭：“謔！”
比如――“誰再說哈士奇智商低？這種狗明明精的要命，今天早上喂食時少給它一塊骨頭，晚上下班回家就發現沙發報廢了！”
視頻中，客廳裏的沙發被撕破裏一個大口子，裏麵的海綿和彈簧被扯得滿地都是，而那隻始作俑狗，正一臉無辜地蹲坐在垃圾堆裏。
花昭：“嘶！”
比如――“分享哈士奇的正確飼養方法。哈士奇是大型犬，每天需要充足的運動時間，隻有消耗完它的精力，它才不會拆家哦。來，跟著我一起遛狗吧！”
視頻裏，狗主人騎著一輛電動自行車，風馳電掣，速度是八十邁，心情是自由自在；哈士奇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花昭：“噫！”
花昭想想自己九十斤的體重，再看看視頻裏那隻長毛大狗，她再也不敢提想養哈士奇的事情了。
……
第二日她睡到自然醒，家裏空蕩蕩的又隻剩花昭一人。
程杏飛在隔壁城市有個活動要參加，早上五點P姐就派車來接她了。
花昭趿拉著拖鞋，慢悠悠地打開臥室門溜達了出去，腦子裏還惦記著昨天通關的塞爾達今天要不要二刷。
結果一開門，發現卓毅居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在閉目養神。
花昭問：“卓毅，你怎麽在這兒？你怎麽沒跟著花昭去參加活動？”
她現在已經不是初來乍到的小寶寶了，不需要卓毅再每天留在家裏守著她。隻要給她一台switch一台手機和幾個視頻網站的會員，她就可以在家待上一天。
卓毅回答：“杏飛說你一個人呆著無聊，所以把我留下來陪你。”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現在收拾東西，我帶你去個地方。”
花昭也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好奇心驅使著她，讓她跟在卓毅身後走出了家門。
……
三十分鍾後，車子停在了市郊的一座充滿工業風的建築物前。那是一個占地麵積很大的單層建築，房子是拿舊倉庫改建的，紅磚裸露在外，還有各種管道盤根錯節。
花昭有些奇怪，卓毅為什麽帶她來這種地方？
卓毅徑直推開了建築物的大門，嘩――室內采光極好，幾隻大風扇吊在高高的房梁上，唰唰地轉動著；地板上擺放著許許多多花昭看不懂的器材；最主要的是，這裏有一群身材極好、穿著格外清涼的年輕男子！
花昭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她的目光完全貼在了那一片片漂亮的□□上，視線更是不住在那跳動的胸肌上流連。
她表情故作正經，嘴裏欲拒還迎：“哎呀，原來現代社會還有這種地方呀，我堂堂一國公主，來這種地方不好吧……”
卓毅遲疑了幾秒：“……？公主殿下，你覺得這裏是什麽地方？”
花昭：“難道不是供女性顧客消費的麵首館？”她拍拍手，開心地說，“我想起來了，我在新聞上看過，現在這種地方叫‘白馬會所’，麵首也不叫麵首了，叫男公關！”
隻不過新聞上白馬會所的男公關，都是一群穿西裝、頭發也做成錫紙燙的精神小夥，花昭看一眼就覺得油膩死了。哪想到卓毅帶她來的地方，居然有這麽多優質的健壯男人，雖然光看長相距離美男子還有段距離，不過男人嘛，還是身材最重要。
“……”卓毅一聽，臉都黑了，硬邦邦說，“你閑得沒事，都在看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
“這不是什麽白馬會所，這是我常來的專業健身房；那些人也不是男公關，是健身教練。”
花昭：“？？？”
健身房是什麽鬼地方，和淨身房一樣嗎。
卓毅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提著花昭的衣服領子就像是提一隻調皮搗蛋的貓，就這樣一路把她拎到了更衣室門口，塞給了一位女性工作人員。
那位女員工看樣子和卓毅很熟，脆生生道：“卓哥，你就放心吧，我來照顧她。”
女員工把花昭推進更衣室，嘁哩喀喳地就扒下花昭身上的衣服，換上了運動服。
花昭嚇得喵喵、啊不，嗷嗷大叫，喝到：“你是誰，想對本宮做什麽？……卓毅，你這混蛋，快進來救駕，信不信本宮誅你九族？”
女員工充耳不聞，把花昭收拾利索了，又把她送了出去。
花昭全程稀裏糊塗地，她低頭看看自己――現在的她身上穿著一件緊身運動內衣和一條剛剛到大腿的運動短褲，不光四肢露在外麵，甚至還露了一截小蠻腰。
若是她剛穿越來的那一陣，她光是看一眼這種長度的衣服，都會覺得有傷風化，更別提穿在身上了；不過現在嘛她連比基尼都在電視上見過，著實佩服現代社會的開放與自由。
女員工指著一條通道說：“順著這裏往後走，卓哥在後麵等你。”
花昭懵懵懂懂地順著通道向後麵走去，她的臉實在太過顯眼，有兩個教練盯著她出了神，小聲議論：“這是程杏飛吧？像她這樣的女明星怎麽會來咱們這種小地方鍛煉。”
她耳朵尖聽到了，立刻否認：“我不是我不是。”她回答的認真極了，“不過我是照著她整容的。”
她怕人不信，還裝作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笑了一下：“你們看，我臉上玻尿酸打多了，說話的時候肌肉都不會動了。”
教練們：“……”
走過通道，花昭終於來到了健身房後麵的場地。那是一個足有數百平米的寬闊空間，地上鋪著軟軟的墊子，順著牆角擺了一溜用鐵鏈子吊起來的沙袋。
沙袋前，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經換上了一套運動裝，正在低頭往手上纏著拳擊專用的繃帶。白色的繃帶從虎口開始，一圈一圈，以8字形纏繞在手掌和手腕的關節處，甚至連指縫都沒有放過。
他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感，沉穩不迫。
見花昭來了，男人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對拳套，扔向了她。
花昭下意識接住，茫然問：“……這是要幹什麽？”
“不是你和老板說，在家呆的太無聊嗎。”卓毅淡淡道，“――先來一百組直拳，再來一百組勾拳，打完之後咱們再對打，打到公主殿下您不無聊為止。”
花昭：“……”
花昭：“…………”
花昭：“………………”
怎麽回事，花昭腦中忽然出現了昨晚看到的那條網友評論――哈士奇精力旺盛、無聊到拆家怎麽辦？把它放出去狂遛十公裏，看它還拆不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