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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卓毅x程杏飛(四)(卓毅x程杏飛《同桌的你(...)

  《同桌的你》(四)

  卓毅在靶場上大獲全勝, 大大的給電影學院漲了麵子。這場碾壓式的勝利給電影學院的所有新生都注入了一針強心劑,仿佛那幾槍是他們打的一樣,一個個都成了槍神本神, 恨不得現在就上戰場。


  陳教官急的直吹哨子:“安靜!立正!!這是靶場, 不是遊樂場――別以為這些練習子彈沒有殺傷力, 誰要是操作失誤,照樣得丟小命!”


  軍令如山,原本亂糟糟一片的靶場安靜下來,大家在哨聲下排成方陣, 乖乖地等待領槍。


  槍一支支發到了大家的手裏,陳教官再次重申規矩:“一人五發子彈, 瞄準了再發射!我吹一聲哨, 才能發射一次。打靶時不允許交頭接耳, 要專心,遇到任何問題, 舉手喊報告, 絕不允許在靶場上隨意穿梭!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陳教官:“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誰都不能私藏彈殼。每個人射出五發子彈,必須交回五枚彈殼,這些都要歸檔回收的!”


  小胖藏在人群裏,大膽開麥:“那如果沒交回五枚呢?比如, 比如有一枚找不到了?”


  陳教官虎目一瞪, 準確地抓住了人群中的小胖, 灼灼目光射了過去:“如果找不到,那就罰繞著操場跑圈!少一枚彈殼就跑二十圈!”


  “二十圈?”


  “這兒的跑道五百米一圈, 二十圈就是十公裏啊!”


  “我靠,這是馬拉鬆吧。”


  “本來還想著偷偷藏一枚做紀念……十公裏不如鯊了我算了。”


  教官的鐵血規矩澆滅了大家心中的不安分, 一個個乖覺得不得了,排隊抱著槍走上靶場。


  攝影係沾了卓毅的光,最先上場射擊。其實卓毅剛剛已經射了三輪了,本不想再射,但耐不住同班同學的請求,又為他們表演了一番。


  五槍射完,卓毅再次五槍五中,但是看看其他人,有射飛的、有射到其他人靶上的、有射到地上的……最好的成績不過是五六環而已。


  大家這才知道,原來射擊是這麽難的一件事!若心不靜,手不穩,子彈就很容易偏離軌道,他們剛剛看卓毅如此舉重若輕,還以為自己會是下一個天選射手,可惜被殘酷的現實狠狠嘲笑了一番。


  ……糟了,更崇拜卓哥了怎麽辦?

  小胖被槍的後坐力震到手麻,但他仍是一臉興奮,在卓毅身旁跑來跑去,看樣子已經完全淪為他的小弟了。


  卓毅對他的熱情無從招架,好在陳教官叫了他一聲,把他從尷尬中拯救了出來。


  “卓毅,我看你也沒什麽事,幫我指導一下學生吧。”陳教官說,“學生太多,教官不夠,你看誰需要指導,就過去幫個忙。”


  卓毅最怕麻煩,立刻拒絕:“這不合適吧。”


  “這有什麽不合適的?老班長,我可聽說了啊,你之前在全軍大比武中還拿過射擊冠軍呢,你剛剛欺負小孩子都不覺得不合適,我讓你指導你一下你的同學,你有什麽不合適的?”


  “……”卓毅沒辦法,隻能同意了。


  為了縮減時間,一共開了一號二號兩個靶場,學生分為兩部分,在不同靶場射擊。非常巧合的是――卓毅被分到的那個靶場,表演係也在其中。


  卓毅僵硬地站在靶場旁,看著那些說笑的年輕學生從自己麵前走過。程杏飛的兩位舍友一左一右挽著她的胳臂,年輕的女生臉上滿是春光明媚,不像是來靶場射擊,倒像是來郊遊。


  據說,電影學院表演係的麵試老師選人時,最喜歡“大牡丹”長相。這是一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外貌特征,若把電影學院表演係的女生聚在一起,就能從她們的外貌上窺見一二:她們的五官端正大氣,臉部線條飽滿,雙眼明亮,看上去自信從容。


  卓毅並不懂花,更不知道牡丹有多少種花型。但他想,若表演係的女生真的都是牡丹的話,那程杏飛絕對是身價最名貴、開的最燦爛的那一朵。


  三個女生說說笑笑的,見到卓毅站在靶場外,兩位舍友立刻嬉笑著打招呼:“卓哥好!”“卓哥怎麽來我們靶場了?”


  經過剛才的那次比賽,現在整個電影學院的新生都開始叫他“卓哥”了。這是一種打趣,更是一種認可。


  兩位舍友喊完,程杏飛猶豫了幾秒,也跟著小聲輕叫:“……卓哥好。”


  這是程杏飛第一次叫他“卓哥”,而不是“卓毅”。這聲卓哥喊出口,不光程杏飛臉上發燙,卓毅也感覺體溫急速上升,甚至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好在他向來沒什麽表情,沒人看出來他現在的不自然,他僵硬地點了點頭,眼神生硬地落在遠處的靶子上,硬邦邦地說:“教官讓我指導你們射擊。”


  大家一聽,立刻起哄叫他卓教官。


  卓毅慌張了起來:“別亂叫別亂叫,我隻是幫你們教官打個下手。”


  雖然他很謙虛,但其他學生們依舊堅持叫他卓教官,沒一會兒這個稱呼就在表演係裏傳開了。


  等到表演係領槍射擊時,卓毅一下成了大忙人。


  這個喊:“卓教官,你看我射擊姿勢對嗎?”


  卓毅瞥了一眼:“槍為什麽要架在肩膀上?這又不是炮筒。”


  那個喊:“卓教官,為什麽我的扳機按不下去?”


  卓毅無奈道:“因為你沒上膛。”


  程杏飛僵硬地趴在戰壕裏,眯起一隻眼睛,用另一隻眼睛透過準星看著遠遠的槍靶。她看上去是那樣的專心致誌,但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整個人的心思根本沒放在射擊上。


  她側耳傾聽著卓毅的腳步聲,她聽到他在她身後走來走去,那些熟悉的腳步聲落在地上,更像是落在她的心口。


  他數次停步在她身邊,指導她身旁舍友的動作,他的體溫靠近又遠離,程杏飛拚命讓自己不轉頭,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遙遠的靶子上。


  終於,隨著一陣密集的槍響,這磨人的射擊訓練終於結束了。


  表演係的射擊成果並不好,脫靶的不少。程杏飛也是如此,五槍裏隻命中了兩槍。不過大家多是玩鬧感受,有人僥幸能射中十環,頓時成了同學中的焦點。


  有人偷偷帶了手機進靶場,趁著教官不注意,抱著槍自拍數張,卓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管束這些興奮的學生們。


  畢竟十年前,他第一次摸槍時,甚至一整晚睡不著覺呢。


  “好了,該交彈殼了。”卓毅提醒他們,“一人五枚彈殼,上交完簽字,少一個彈殼要跑二十圈,不準私藏帶走!”


  “哦……”


  “好……”


  大家稀稀拉拉的應了,他們一臉肉痛的上交了自己的彈殼,畢竟是第一次打槍,誰不想把彈殼留下來做個紀念呢。


  大家排隊簽字還槍交彈殼,靶場的人越來越少,直到名單上隻剩下一個人的人名。


  是程杏飛,她還沒有簽字。


  卓毅攔住一個女生,問:“程杏飛呢?”


  女生回答:“卓教官,她還在靶場裏呢……她的彈殼少了一個,已經找了半天了。”


  卓毅一聽,立刻放下登記冊進入了靶場。果不其然,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纖瘦身影正蹲在地上,一寸一寸翻找著土地。


  戰壕是土堆的,程杏飛在地上滾了半天,早就一身塵土。綠色的迷彩服已經變成了灰色,臉上也弄得深一道淺一道的,她看著是那樣的狼狽,但狼狽之外還透著一絲可愛。


  卓毅走過去,問:“找到了嗎?”


  程杏飛正專心找彈殼,沒注意他的到來,他的突然出聲著實嚇到了她。


  “……沒,沒找到。”


  卓毅:“……”他說:“你以前和我講話時,可不會打結巴。”


  程杏飛:“那時候你拿我工資,我當然不會打結巴。”


  卓毅被噎住了,兩人不再說話,隻能默默低頭繼續找。


  這片戰壕都快被他們翻個底朝天了,可是找來找去,卻找不到那最後一枚彈殼。


  兩人背對背蹲在沙坑裏,一個小小一團,一個大大一座,對比鮮明。


  忽然,卓毅開口說:“我以為你要和我裝作陌生人,一直到我畢業呢。”


  程杏飛冒出一頭問號,猛地回身看他:“我?我把你當陌生人???你是不是說反了?”她怒極反笑,“是誰突然辭職,是誰莫名其妙成了我的同學,又是誰在開學典禮那天避開其他人,跑來和我說:‘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當過你的保鏢’?你把我程杏飛當什麽人,你是不是覺得給我當過保鏢,特別羞恥?”


  “我沒有這個意思!”卓毅沒想到會讓她誤解,“我隻是覺得,本來你就一直活在別人的關注中,你好不容易能有正常的大學生活,如果別人知道我是你的保鏢,會誤會你,以為你耍大牌,就連上學都帶著保鏢,被媒體知道了肯定會胡說八道……”


  程杏飛:“……”


  程杏飛沒想到,卓毅居然是出於這個理由,和她在學校劃清界限!她又氣他瞎操心,又笑自己胡思亂想,才會白白浪費了這麽多可以相處的時間。


  程杏飛闔了闔眼,看著卓毅的背影,鼓起勇氣小聲問:“卓毅,你能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麽要考電影學院嗎?”


  其實,她心中隱隱約約早就已經摸到了那個答案,可她需要卓毅清楚的說出來。


  她不想去猜了。


  就在她屏息等待答案時,卓毅忽然動了動,興奮地說:“找到了!”


  程杏飛:“……什麽?”


  他突然起身,手掌裏靜靜躺著一隻空彈殼,重複道:“找到了。”


  程杏飛呆呆看著那隻空彈殼,半晌才伸手接了過來。


  卓毅說:“我是在那邊的角落撿到的,應該是你射擊後彈殼彈出去順著斜坡滾下去了。”


  程杏飛沒有心思聽,她低聲說了句謝謝,手心裏握緊了那枚彈殼。


  卓毅:“對了,你剛才說了什麽?你聲音太小,我沒聽清。”


  “……沒說什麽。”程杏飛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拿著彈殼低頭離開了。


  她去了交彈殼的地方,上交了五枚彈殼,簽了名字,渾渾噩噩的離開了。舍友早就等她很久了,見她從靶場出來,立刻圍了上去。


  “你怎麽臉色這麽差?”


  程杏飛語氣淡淡的:“打靶太累了,後坐力震得我手疼,耳朵裏也嗡嗡的。”


  大家見她確實沒什麽精神,便體貼的不說話了。


  轉眼又到了晚餐時間,大家到了食堂,這次又在食堂裏遇到了體大的學生。不過和中午相比,現在對方可老實很多,再也不敢仗著人高馬大就霸占打飯窗口了。


  程杏飛沒什麽胃口,隨便打了一點飯菜,和舍友坐下來一起吃。


  她們頭上還戴著軍訓的迷彩帆布帽,熱的不得了,舍友直接摘下了帽子放在了餐桌上。


  隻聽一聲“鐺”,有什麽東西從舍友的帽子裏滾了出來,順著桌子滾落到了地上。


  大家尋聲望去――誰也沒料到,滾出來的居然是一枚空彈殼?!

  舍友驚叫:“這玩意兒怎麽在我帽子裏?”


  旁邊另外一位同學說:“會不會是剛才趴著射擊的時候,你旁邊人的彈殼彈出來,卡到你帽簷上了?”


  舍友也一臉懵逼,仔細回憶了好久,可實在說不出來是什麽時候卡上去的。


  舍友傻傻地說:“當時我旁邊的人是杏飛啊,但是她的彈殼已經數齊了上交了……”


  她話音未落,程杏飛忽然抓過那枚彈殼,顧不上吃了一半的晚飯,迅速跑出了食堂。


  ……


  當程杏飛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靶場時,靶場的燈已經滅了,她扶著胸口喘著氣,左右張望,卻沒找到那個想要見到的人影。


  恰在此時,一道穿著軍裝的身影從靶場旁的辦公室走出來,見到程杏飛時,那人愣了一下:“程杏飛同學,你怎麽在這裏?”


  程杏飛視線轉向他:“陳教官,請問卓毅在哪兒?”


  陳教官回答:“卓毅?他在操場。”


  現在是晚餐時間,卓毅為什麽不吃飯,卻在操場?

  不等程杏飛問出來,陳教官就回答了她:“卓毅的彈殼隻交了四枚,他說有一枚找不到了。按照之前說的規定,少一枚彈殼,就要罰跑二十圈……”


  聽到這裏,程杏飛哪還會不懂?

  剛才卓毅在靶場上找到的,根本不是程杏飛丟失的那枚彈殼,而是他自己的彈殼!


  程杏飛握緊手裏的彈殼,鞠躬謝過教官,又立刻轉身跑向了操場。


  “誒……你別跑這麽快啊,我話還沒說完呢!”陳教官望著程杏飛的背影,撓了撓頭,“……二十圈隻是嚇唬嚇唬你們,我哪兒敢真的讓老班長跑二十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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