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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可憐的風神

  七位人神邁入六境多年,隻差一步便可登入七境頂峰。


  可這一步之遙的距離,卻偏偏像是隔著一道看不到盡頭的天塹,將七境的所有風光全部擋住。


  多年以來,他們努力向前,極力攀登,卻始終找不到破開天塹的辦法。


  成聖之路,變得無比艱難,且遙不可期。


  可今夜與那道南山劍意一戰,親身感受到劍意之間所蘊含的至強聖力,以及來自七境巔峰的氣息之後,他們卻發現擋在麵前的那道天塹似乎變得不那麽遙遠,也沒那麽險峻了。


  雖然成聖之路還是十分遙遠,但是他們卻像是找到了通往頂峰的正確方向。


  此時風神的話剛剛落下,其餘六位人神的眼神便漸漸深沉起來。


  他們沒有回應,卻十分認同。


  因為他們和風神一樣,都感覺到了自己心境以及識海中的變化。


  仍是六境人神的修為,可擋在通往七境路上的那片迷霧,卻已經散去了不少。


  水神麵色蒼白的站起身來,他體內被劍意摧毀殆盡的人神之力在風神術法的治愈之下已經漸漸回來,眸間水光再現,波濤聲漸起。


  沉靜了片刻之後,他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感知著長街之上留存的劍氣,他說道:“那道劍意的初心雖然是帶著絕對的敵意,甚至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可好在它的力量並不持久,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再繼續站在這裏。原以為以我們七個人的力量,合力之勢就算無法打敗聖人,想來也絕不會落敗,現在想想,我們還是太低估聖人的力量了。”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片刻,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一劍的絕世風采,不由的有些恍惚。


  片刻後,他繼續說道:“今夜我們雖然擋下了那一道劍意,可也等於是和那位驕傲的劍聖大人還有老夫子結下了梁子,若是有一天他們再次回來,怕是傾盡整座天地神遠的力量,也無法擋住他們。”


  這句話剛剛落下,和水神關係最是密切的火神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將瞳孔深處突然升起的火光壓下,然後悶聲說道:“真要計較起來,是那位叫做月牙的丫頭先來神院找麻煩的,我們隻是被迫出手。到時候,就算夫子和劍聖問責起來,我們也說的過去。”


  水神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都知道夫子的脾氣,他老人家可以和別人講道理,但是卻不喜歡聽別人的道理。況且我們今夜確實起了殺人的心思,這一點無可否認,若不是劍意在此,夫子的那位學生怕是已經死了。”


  “而劍聖他,嗬嗬,他是既不喜歡和別人講道理,也不喜歡聽別人的道理。既然今夜我們毀了他的劍意,那麽無論那道劍意是不是受他的驅使來到神院,他都會來找我們的麻煩。他這個人,脾氣最是古怪,話不多,幾乎很少開口,所有的意思,都在他的劍裏。”


  言及至此,水神看了一眼麵色各異的幾位人神,然後問道:“一道劍意便幾乎讓我們全軍覆沒,若劍聖親臨,神院還會存在嗎?”


  這句話落下之後,長街所在的境域,陷入了漫長時間的沉默當中。


  若是放在以前,身處神院主場,他們自然不會畏懼聖人。


  甚至有些渴望聖人能夠主動來江心湖畔找麻煩,這樣他們就能以主場優勢,將聖人擊退,到時候,七位人神的名頭必然將壓過人間五聖。


  可是今夜和劍意一戰,親身感受到七境之力的強大之後,七位人神再也不敢說自己能和聖人有一戰之力。


  六境和七境,看似隻有一個境界的距離,可是真正的差距,卻是天地之別。


  幾位人神以前不明白,今夜卻是深有感觸。


  甚至因為今夜的事情,他們對於不久後興兵攻打唐國一事,都開始變得猶豫起來。


  唐帝雖已不在唐國,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回來。


  現在已經得罪了夫子和劍聖,若是再和唐帝起了衝突,怕是真的就無法收場了。


  七位人神帶著各自的心緒開始沉默,任憑黑暗將他們籠罩.……冷風自遙遠的地方吹來,在半空中盤旋,呼嘯不止,像是煩人的蒼蠅一般擾亂了七位人神的思緒。


  脾氣最是火爆的雷神被風聲打擾,不由的有些狂躁起來。


  他猛然挺直了身子,悶聲吼了一句:“風神!”


  風神有些無奈的苦笑了聲,他擺擺手,漫天風聲頓止,全部匯入他的指間,彌散不見。


  天地間再次變得安靜下來,夜色已不再深沉,可是七位人神的心卻變得越來越沉。


  許久之後,就在這片夜色逐漸退去,天際的邊緣處已有微弱的光亮出現時,沉默了很長時間的月神站了出來,她說道:“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做?原本打算半年之後便興兵去唐國走一趟,可如今我們看我們的傷勢,怕是短時間內根本恢複不了了。強行攻打唐國,隻怕討不了好,唐帝雖已不在,但不代表唐國就沒人了。”


  說到這裏時,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白裙上的鮮血,明豔而刺眼,有著極強的諷刺感。


  她那掩映在月光之下的秀眉微微蹙起,瞳孔深沉飄過一絲莫名的燥意。


  沉默片刻後,她見沒人開口回應,便繼續說道:“若是一般的傷勢,僅憑我們人神的體魄便能很快恢複,更別說還有風神的治愈之術。可如今傷我們的是來自南山丘陵的七境劍意,我不知道你們現在感覺怎麽樣,反正我是很不好受,劍氣雖已被我逼出大半,但還有一些殘存在體內,我想.……”


  她的話沒有說完,雷神便打斷她,說道:“攻打唐國一事我們已經謀劃了很久,並且早已達成共識,若就此作罷,怕是會影響我們後麵的計劃。”


  雷神的想法十分簡單,不管現況如何,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管它風險和後果如何。


  月神根本不搭理雷神,一根筋的家夥,沒有發言權。


  她直接望向了水神,問道:“你怎麽說?”


  水神搖搖頭,似乎暫時也沒有主意。


  就在這時,沉默寡言的玄神突然抬起了頭,眸間被劍意摧折至滅的光亮漸漸回來。


  他開口說道:“我剛剛算了一卦,半年之後若是興兵攻打唐國,我們會輸的很慘。”


  此話一落,其餘幾位人神同時抬起了頭,目光愈發深沉。


  玄神的最強術法便是卜卦之術,他的卦象幾乎次次靈驗,今夜月牙雖然隔絕了空間,來找卓星辰問話,但依然被玄神算到,可見他在卜算這方麵確實有著自己的獨到之處。


  而且就連夫子他老人家都對他稱讚有加,其餘幾位人神自然更是對他的卦象深信不疑。


  此時見一向低調的玄神說出了這番話,人神們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雷神剛想開口問話,水神卻是先一步問道:“我們輸在哪?是輸在我們幾個身上,還是五境高手的數量上?”


  玄神閉眼沉靜了片刻,一絲玄而又玄的氣息將他死死環繞住,其間充斥著強大的人神之力,以及來自人間大道下的靈氣。


  片刻之後,他皺起眉頭,隨後緩緩睜眼,搖了搖頭,說道:“雖然不知道唐國的五境高手究竟有多少,但依卦象顯示,若有一戰,戰局走向與五境高手無關。而唐國明麵上的人神高手隻有滄海,昆侖這二位,就算暗地裏還有別的人神高手在,想來也不會多於七個,所以從我們的角度來看,這場戰鬥理應是我們贏才對。”


  “可卦象的最終顯示卻是大凶之兆,其間的根源我也無法看清楚,隻知道,左右神院和唐國大戰終局的,是來自唐國的某一個人。至於那個人是誰,就無從得知了,而從卦象中的氣息來看,那人要比我厲害的多。”


  比人神還要厲害的存在,自然便隻有聖人。


  可如今唐帝已經離開人間,唐國最厲害的便隻有滄海,昆侖這二位六境高手。


  難道,唐帝會在不久之後回來?或者,滄海,昆侖中的某一位會在某一天修身成聖?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在幾位人神的腦海中,玄神便仿佛知曉他們在想些什麽。


  他直接將那些念頭給否定掉,隨後說道:“那股氣息中的韻味溫和平靜,不像是出自唐帝身上,滄海,昆侖則更不可能。因為他們終年於唐國邊境與敵搏殺,身上的氣息早已在殺戮者中變得無比淩厲,根本無法保持平和。而且以他們現在的六境實力,若是能在我們之前成聖,那我們幹脆找一塊豆腐撞死算了。”


  水神努力壓製著心頭的複雜情緒,他看著玄神,調整好呼吸後問道:“也就是說,我們真的不能再繼續對唐國出兵了。”


  “至少現在不能。”


  玄神說道:“我們的體內現在都還有劍氣存在,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將其消融磨滅,要不然時間拖的再久些,隻怕我們的境界會受損。”


  水神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其餘幾位人神也有些不痛快。


  雷神心有隱怒,不發不快。


  他猛然朝著遠空揮了一拳,似要將心頭的所有鬱氣全部揮灑出去。


  無盡的紫色雷霆隨著拳意去向天邊,驚起無數聲爆裂聲響,將尚有些昏暗的天色照耀的猶如白晝。


  平地驚雷,驚醒了神院無數仍在睡夢中的人。


  巡院斥候們以及離此最近的馭獸齋獸奴們以極快的速度往驚雷興起的地方狂湧而去,沿途路過長街,發現了被劍氣摧毀的樓閣建築,不由的暗暗心驚。


  他們發出警兆,奔襲的速度愈發加快。


  好在其他幾位人神及時籠罩了此處空間,要不然怕是就要被發現。


  昨夜之事雖然算不上有多丟臉,但也確實不足為人道哉。


  能少點人知道是最好了。


  看那些獸奴們的發應,回到馭獸齋中的卓星辰應該還沒有告訴邊之唯昨夜的事。


  幾位人神已經在合算著等會兒就去提醒下卓星辰,讓他守口如瓶了。


  而雷神在揮出一拳之後,心頭的鬱氣稍散,臉上卻仍帶著無盡的怒意。


  他暴吼道:“真他娘的不甘心!要是讓我找到這道劍意的發起人,我一定落雷劈死他!”


  玄神聞言無奈的搖搖頭,心想能掌控那道劍意的人,又豈是你能對抗的?

  他沉靜了片刻,隨即鬆開了那張古板的臉,輕輕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我想我們也不用這般懊惱,雖然暫時不能去攻打唐國,但不代表永遠不能。剛好我們還可以趁著這段時間觀察下唐國諸將的舉動,以及夫子和五聖人的蹤跡。”


  “而且我們體內的劍氣雖然給我們帶來很多麻煩,但同時卻也是我們眺望七境的一個登高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隻要諸位閉關修行養傷,將劍氣中的七境氣息完全消化掉,我想諸位的實力都會有很明顯的提升。甚至,機緣和悟性足夠的話,能摸到七境的門檻也說不定。”


  “隻要我們當中有任何一人到了無限接近七境的境地,或是已經到了七境,那麽出關之時,便是興兵攻打唐國之時。就算唐帝回來,我們也有一戰的資本。”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玄神的語氣盡量保持著平靜,可其實他的心裏卻很不安分。


  正如他自己所說,閉關煉化體內的劍氣,很有可能會摸到七境聖人的門檻,無論是對他,還是其餘幾位人神來說,都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玄神甚至已經迫不及待要去閉關修行了。


  而本是滿臉鬱色的水神聽到這些話後,猛然挺直了身子,他的眸間水色彌漫,瞳孔深處像是藏起了一條望不到盡頭的大江。


  他將心頭的躁動情緒強行壓下,隨後說道:“說到底,神院還是少了一位聖人坐鎮。”


  言及至此,他沉眼望向其餘幾位人神,沉靜了片刻,再次開口道:“以前我們總說自己機緣不夠,如今那道七境劍意突然而至,我想,它可能就是我們的機緣。這個機會,我們要把握住,諸位努力!”


  此話一落,他不等其餘幾位人神回應,便忽而視線一轉,望向風神那邊,然後說道:“我等先回去閉關,這裏就交給你了。記得收拾好之後,去馭獸齋找卓星辰談談話,告訴他,長街本無事,不過大夢一場。”


  言及至此,他便將視線收回,沉澱了所有情緒……而後,大江自天上來,浩浩蕩蕩洶湧而至,將水神卷起,往遠處而去。


  波濤隱去之時,雷神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悶聲一聲,拍了拍風神的肩膀,什麽也沒說,便化作驚雷消失在此地。


  月神的腳步聲忽然響起,她來到風神身邊,月光緩緩散開,溫柔且明亮。


  風神以為她要和自己說些什麽,嘴角的苦笑漸漸變得沉靜起來。


  可月神卻隻是看了風神一眼,被月光籠罩住的眸間看不出什麽情緒,她沒有說話,很快便將眼神收回,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風神愣了一瞬,他剛想主動開口問話,卻見月神來到自己身邊後,並沒有做任何的停留,便直接踩著月光掠過自己,繼續沿長街而去。


  他慢慢轉身,看著月神的背影,美麗,窈窕,帶著一股子難言的風情。


  可是還沒等他來得及仔細欣賞,那道身影便被月光完全籠罩住,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遠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想來月神也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去閉關煉化劍氣了。


  這就走了?


  風神再度苦笑出聲,他隨後便轉眼望向了尚留在此處的另外三位人神,然後問道:“你們還不走嗎?”


  和水神關係最好的火神這個時候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爭這一時光陰又有何用?難不成就能將體內劍氣完全煉化?為己所用?說到底,修行這件事,還是要一步步來,穩紮穩打才行,不可操之過急。水神這家夥以前一直看的很明白,今日咋就這麽糊塗了?”


  風神笑了笑,心窩子裏多了幾分暖意。


  他說道:“所以你打算留下來和我一起收拾殘局對嗎?”


  “不!我打算去找水神,告訴他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


  火神說道:“再說了,你的治愈之術可以修複萬物,這殘破街道和樓閣你很快就能搞定,若是我在這裏,不僅幫不上忙,可能還會多加一把火,到時候燒壞了花花草草可就不好了。”


  說到這裏,火神尬笑了幾聲,便不再搭理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的風神,火光瞬起,帶著他離去。


  而此時風神看的很明白,火神所去的方向,並非是大江之邊,而是他自己的道場。


  果然,有機會邁入七境的誘惑,誰也擋不住啊。


  火神離開之後,風神直接望向了麵色冷厲的獸神,然後問道:“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


  獸神沉聲說道。


  “那你也該幹嘛幹嘛去吧。”


  風神低下頭,唉聲歎氣的說道。


  這句話落下之後,並沒有得到獸神的回應。


  風神皺起眉,他抬起頭望去,發現獸神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這.……

  都說天地神院七位人神無比的團結,今日一看,都是表麵兄弟啊。


  風神歎著氣,轉過身準備開始動手修複長街和被劍意摧毀破敗的樓閣,卻發現麵色蒼老古板的玄神仍然站在原地。


  他還沒走!


  風神很是受傷的心靈頓時得到了一些安慰,但他害怕又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於是他沉著一張臉,悶聲問道:“你怎麽還不走?”


  玄神望著天邊的大江和遠去的驚雷,看著消散的月光和隱去的火勢,以及已經無法聽到的獸吼聲,輕輕歎息了一聲,然後說道:“你要理解他們,畢竟等了這麽多年,終於有機會可以打開七境的那扇門,他們自然不想錯過。”


  說話的時候,玄神也沒有閑著,他這邊走走,那邊看看,然後指點著風神該怎麽動用神力將破敗的場景給修複好。


  風神皮笑肉不笑的嗬嗬了兩聲,然後問道:“難道我就不用修行了嗎?怎麽,你們是覺得我不配邁入七境嗎?”


  聽到這句話後,玄神很認真的看了一眼風神,然後說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們七個當中,你的模樣是最俊的,風殺之術也是最瀟灑的,可真要說起來,你的實力確實也是最差的,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


  風神再次嗬嗬了兩聲,表示不想說話。


  玄神卻還沒打算住口,他繼續說道:“跟你說實話吧,方才我替我們七個都算了一卦,百年之內,除了你以外,我們都有可能修身成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此話一落,風神心頭頓時一陣失落。


  他撇撇嘴,說道:“並不是很明白。”


  他不等玄神開口,便再次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留在這裏?趕緊去閉關啊。”


  “小孩子脾氣!雖然知道時間寶貴,但我怎麽可能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裏?”


  玄神義正言辭的開口,但是很快便又話鋒一轉,說道:“我得告訴你這破敗的長街該怎麽布置,要是恢複不了原樣,被邊之唯那個老家夥給發現了端倪,怕是又要來問東問西。”


  言及至此,他也不再矯情,繼續對著長街指指點點起來。


  風神已經心灰意冷,他抱臂站在原地,一言不發,風自遠空吹來,將他環繞,感覺有些冷。


  等到這片昏沉的暗色終於徹底退去,天邊隱有紅光灑下的那一刻,玄神終於交待完畢,他拍了拍風神的肩膀,然後說了一句話:“別忘了處理好這裏的事情後,還要去馭獸齋中走一趟。”


  話音剛落,風神終於忍受不住心頭的鬱悶和燥怒,很是注意養氣的他這時候早已怒發衝冠……無盡狂風將他環繞,在長街當頭來回呼嘯,冷厲清寒,似鋒利的大刀,這便是他此刻的心情。


  “滾!”


  風神忽然暴吼出聲,風刀瞬起,朝著玄神那邊切割而去。


  玄神早有自覺,蒼老麵容間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意,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風刀落向了對麵的建築群,頓時又斬落了一片灰褐色的建築群。


  漫天的灰塵之間,風神冷冷肅立,眸間凶光襲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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