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許願
不愧是江南第一寺!
從寺門到大雄寶殿,走了差不多有二十來分鐘。
在大雄寶殿的正下方,是一百零八個台階。這是說,人生有一百零八種煩惱,而解脫煩惱的最好辦法,是進入「法門」。當然了,進入了「法門」,不等於說就是出家了。菩薩頂的一百零八級台階,就代表著一百零八個法門。踏上一個台階,就意味著跨越了人的一個法門,解脫了一種煩惱。
在台階的兩邊,都是一尊尊小佛像,這是佛祖的五百羅漢。一個個造型細膩,或是憨態可掬,或是威嚴高坐,或是慈眉善目,栩栩如生。
走過了一百零八個台階,是一個大平台,正中間是一個七級浮屠塔,兩邊擺放著香爐,炊煙裊裊,彷彿是在洗滌人的心靈,讓人的心境都跟著平和了下來。站在七級浮屠塔下,往下眺望,將整個嶺南市都盡收眼底。
走過的路上,那些來上香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地過來了。也幸虧是賈思邈、唐子瑜、沈君傲等人過來得早,否則,那喧嘩、吵鬧聲,又哪裡有這份意境。
賈思邈微笑道:「子瑜,嶺南怎麼樣?這裡的山,跟你們蜀中的山比起來,哪個更美?」
唐子瑜道:「哪個更美,倒是談不上,各具特色吧?嶺南的山,以奇峰怪石著稱,很陡峭,突兀。而蜀中的山,想比較而言,更是勝在了那份原始的自然美。如果說,嶺南的山是險惡,那蜀中的山就是可怕了。」
賈思邈和沈君傲互望了一眼對方,心裡卻是都明白,蜀中可怕的不是山,而是人。在道兒上,提起蜀中唐門,又有幾個人不懼怕的?在蜀中一帶,要是有人說起唐家的唐日月,都能治小兒夜啼。
哭吧?再哭,就讓你見到唐日月。
想想,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存在。賈思邈沒有跟唐日月接觸過,但是能夠在青幫和洪門的夾縫中,安然地生存下去,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要是唐日月沒有雄才大略,又怎麼可能會讓青幫和洪門都忌憚?越是這樣,賈思邈的心裡就越是沉重。
不要忘記了,他現在可是唐子瑜的「男朋友」啊。而唐日月,非要將唐子瑜嫁給燕京的徐北禪,這要是讓唐日月知道了賈思邈和唐子瑜的事情,揪掉賈思邈的腦袋都是輕的了。他可是聽說過唐家整人的手段。
把人的手腳都打斷了,裝在一個瓷罈子里,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然後,給人每天都活喂蜈蚣、蛇、蠍子、蟾蜍、蜘蛛等等毒物,你就來吧?經過特殊的藥物炮製,那些毒物進入了體內,就像是冬眠了一樣復活。
咔咔!啃咬著腸子、血肉……這種滋味兒,簡直是身不如死。單單隻是想想,都夠讓人頭皮發麻的。
賈思邈偷偷地看了唐子瑜一眼,這丫頭,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啊,隨時都有可能把自己炸個粉身碎骨。要不,等找個機會,將她給賣到非洲去算了。一則是能撈幾個錢,二則是也不擔心唐家人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哦,對了,在賣掉之前,要讓她多陪自己睡幾宿。否則,那多虧得慌。
然後,賈思邈就看到了唐子瑜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愁緒,這讓他的心一揪,知道她又想起了什麼。沒有誰,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啊。可唐子瑜,不僅僅要離開自己家鄉,還要東躲西藏,跟做賊一樣,這種虛無縹緲沒有根的日子,並不好受。
很自然地,賈思邈摟住了唐子瑜的肩膀,輕聲道:「子瑜,不是有我,有君傲等人嗎?放心,只要你不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勉強你。」
一怔,唐子瑜的心一暖,感激道:「賈哥……」
賈思邈問道:「子瑜,你說我罩著你,你是不是也要罩著我?」
「那是當然了,我要是能罩你的地方,我肯定罩。可是,我有嗎?」
「有,肯定有。」
賈思邈就把手伸到了唐子瑜的面前,一本正經的道:「你是h罩杯的吧?拿出來,給我吧。」
「h……去你的,下流。」
唐子瑜的臉蛋就是一紅,他怎麼知道自己是h罩杯的呢?難不成,昨天晚上,他趁著自己和君傲睡著,干出了什麼齷齪的事情來?有可能,絕對的有可能。要說這種事情,別人未必能幹,但是賈思邈,她和沈君傲、張兮兮,早就在他的腦門兒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壞」字。
千萬別相信男人,更別相信,像賈思邈這樣的男人。
幸好,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這要是讓小和尚聽到了,還不讓小和尚動了凡心啊?無痴無嗔、無驕無躁,無欲無求……出家人,修佛就是在修心。小和尚也正值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走在前面,都不敢看唐子瑜和沈君傲一眼。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在七級浮屠塔的上方,又是五十三個台階,再往上就是大雄寶殿了。這五十三個台階,也是有說法的,在佛教經典上有「五十三參,參參見佛」的記載。一般,剛剛進入寺廟的小和尚,為了習禪來求開悟。在學習的時候,必須要向禪師53參,這樣做才能領悟到佛的妙諦。而那些進入寺廟中燒香拜佛的善男信女,必須一步一參,來顯示出禮佛朝拜的虔誠。
在山下,觀大雄寶殿,雲霧繚繞,幾乎是矗立在雲端。這回,近距離觀看,更是給人一種威嚴、肅穆的感覺。人,站在大雄寶殿下,顯得是那麼的渺小。賈思邈來這兒,比自己家還熟悉,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唐子瑜、沈君傲等人就不一樣了,見佛即拜,也不知道心是否虔誠,禮數上,總是有的。
賈思邈問那小和尚:「釋大師是不是在後山的禪院?」
小和尚微微一愕,點頭道:「對。」
賈思邈道:「既然是來了趟南華寺,當然是要看看江南最大的接引佛了。我的這幾個朋友沒有見過,咱們先到大雄寶殿。然後,從大雄寶殿的後面,穿過暗門到後山,也是一樣的。這樣,就省的繞路過去了。」
小和尚吃驚道:「啊?從……從大雄寶殿的後面,還有暗門嗎?」
賈思邈微笑道:「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那大師傅能同意嗎?」
「有我在,你怕什麼?」
「呃……」小和尚就不吱聲了。
想想也是,他在南華寺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釋大師也接見過一些人。但是,能夠去後山的客人,賈思邈絕對是第一個。當釋大師讓他去寺門去接賈思邈的時候,他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絲期待,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又有誰能想到,會是這麼年輕。
現在看來,這個青年跟釋大師的關係,非同小可啊。
小和尚不敢怠慢了,立即在前面沿路,帶著唐子瑜和沈君傲、李二狗子等人進了大雄寶殿。正中間,正是由三百六十五塊巨石鑲嵌而成,重達十萬八千斤的石鑄接引佛。大雄寶殿的四邊,也都是一尊尊的佛像,看得唐子瑜和沈君傲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了。
整個大雄寶殿內部,很是宏偉和寬綽。在一邊,有一些身披袈裟的和尚,敲打著木魚,在做著法式。周圍,圍了不少人,靜靜地張望著。凡夫俗子,對於這些事情,還是比較好奇的。
賈思邈道:「子瑜,君傲,你們要不要上一炷香,許個願?」
「靈嗎?」
「很靈的。」
「那我試試。」
跟著賈思邈的小和尚,倒也機靈,連忙遞上來了三炷香。
唐子瑜看了眼賈思邈,賈思邈點點頭,她這才接過來,走過去,跪在了蒲團上。雙手捧著香,唐子瑜神情莊重,對著佛像拜了三拜,然後低垂著頭,默默地許著願。一會兒,她起來將香插在了香爐上,又拜了三拜,這才退回來到了賈思邈的身邊。
沈君傲連忙問道:「子瑜,你許的是什麼願啊?」
唐子瑜臉蛋微紅,搖頭道:「不能說。」
賈思邈笑道:「難道你不知道嗎?許願,只有說出來才準的。否則,佛祖又怎麼可能會聽到。」
「瞎扯,我才不信呢。」
「噓,在佛祖的面前,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
唐子瑜吐了吐小舌頭,把目光落到了沈君傲的身上:「君傲,你不去許個願啊?」
沈君傲搖頭道:「還是算了,我就不許願了。」
賈思邈問道:「怎麼?你怕了?還是不敢出聲許願啊。」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就是不想許願。」
「不想,就是不敢。」
在這個問題上,唐子瑜的觀點跟賈思邈,是一致的。沈君傲白了他倆一眼,又接過小和尚遞過來的三炷香,點燃後走過去,跪在了蒲團上。跟著唐子瑜一樣的動作,許了願望,還是沒有出聲。
這下,唐子瑜急了,等到她回來的時候,就問道:「君傲,你怎麼不出聲呢?不出聲,不靈的。」
「你許願的時候,不是也沒出聲嗎?」
「我當時是不知道。」
「你現在知道了吧?
沈君傲盯著唐子瑜的眼眸,大聲道:「你要是說出許的願,那我就說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