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兩個幼稚鬼
回到家,元寶正吃著餃子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
剛剛在外麵站了一會兒,沈黛冉手腳冰涼,她怕又發燒,便脫掉外套,拿了條毯子放在沙發上,想要把自己裹起來。
元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冰冷冰冷的。
“媽媽,風乾易叔叔剛剛跟你說什麽了?”元寶歪著頭,一本正經地看著沈黛冉。
沈黛冉搖頭:“也沒說什麽,就是祝你新年快樂。”
“哦。”元寶懂事地閉嘴不再問,端起一盤餃子遞到她麵前,“媽媽,你忙了半天,一口都沒吃呢。”
元寶好像忽然間就懂事了。
以前,他還經常跟沈黛冉做一些惡作劇,顯示出小孩子的天真爛漫。可現在,沈黛冉隻能看到他對自己的關心。
“謝謝。”她怔怔地看著元寶,想想剛剛風乾易的解釋,心裏開始動容。
想要原諒,想要重新和好的念頭不可抑製地滋長。
其實,更多的是她想要給元寶一個家,一個正常的家。
這個家跟別的小朋友家一樣,有爸爸,有媽媽,雖然偶爾會有爭吵,雖然偶爾會鬧不快,可隻要這個家在,溫暖就在。
剛剛風乾易的解釋雖然沒能讓她原諒,可看著元寶,她的心忽然就軟了。
或許,自己不該隻考慮自己。或許,她不該這麽自私吧。
她夾起一顆水餃放入口中,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生病,她覺得味如嚼蠟。
今年的除夕,就這樣過去了。
沈黛冉心裏悵然若失。
忽然,沒有拉緊的窗口,一簇簇煙花飛上深藍色的天,在蒼茫的夜色中綻開絢爛的花。
元寶跳了起來,驚叫著跑到窗口,仰頭看著那煙花又笑又跳。
“媽媽媽媽,你快過來看呀,特別漂亮。”
沈黛冉身上裹著毯子挪到窗邊,看著那一簇簇升上天空的煙火,嘴角不自覺地漾了起來。
那七彩的煙火在夜空中一朵朵綻開,好不絢爛。
忽然,元寶指著窗下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好奇地戳了戳沈黛冉的手:“媽媽,下麵那兩個人,是在打架嗎?”
沈黛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雖然樓層很高,可隻看那一眼,她的心忽然就亂了起來。
該不是風乾易跟別人打起來了吧。
她剛剛離開時,他確實沒走。
想到這,沈黛冉忙又穿上大衣:“元寶,你待在家裏別動,媽媽下去一趟。”
除夕夜,本應該是闔家歡樂的日子,可對於沈黛冉來說,今年的除夕過得並不愉快。
她跑出樓門,果然,不遠處兩個黑影正糾纏在一起。
這個風乾易,怎麽這麽幼稚!
微黃的路燈下,那兩個男人正揪著彼此的衣領,似乎在爭執著什麽。
沈黛冉衝過去,這才發現另一個人是上官炎。
這兩個人怎麽會遇到?
“你們在幹嘛?”沈黛冉忍不住衝兩人吼道。
借著微弱的路燈,她能看到兩人臉上的烏青。
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學著毛頭小夥子打架,她又好氣又好笑地走到二人身邊,一手拉住一個人的胳膊,將兩人強行分開。
“你讓開,這是我跟他的事!”風乾易見沈黛冉衝過來,下意識地伸手拉住她,想要把她拽到身後,卻被上官炎攔下。
上官炎的胳膊橫在二人中間,臉色陰沉:“麻煩你說話客氣一點。”
一言不合,兩人又起了爭執。
沈黛冉被夾在中間,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別吵了。”她近乎哀求地看看上官炎又看看風乾易,“大過年的,回家開開心心過年不好嗎?幹嘛在這裏吵架,你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男孩……”
“你走開。”風乾易縮著眉頭,語氣中充滿了命令,“上去陪元寶。”
他一向這般霸道,恍惚間,那個意氣風發霸道無情的風乾易又回來了,前些日子在她麵前溫柔又貼心的那個人仿佛是沈黛冉夢到的一樣。
她當然是喜歡風乾易做自己,之前在風家的那些日子,總覺得他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每天看著她時就一臉歉意,感覺是想補償什麽。
沈黛冉抿了下唇,堅定地搖頭:“我一走你們又開始了。不行。”
她用懇求的口吻說:“你們別鬧了,快回去過年吧,家裏人該擔心了。”
“用不著你操心。”這次,說話的是上官炎。
沈黛冉一直以為他溫文爾雅,從來沒見他發過火,可聽這語氣,似乎頗有不滿。
沈黛冉滿頭黑線,她才不想多管閑事,要不是看在彼此都認識的份上看,她舒舒服服地陪著元寶看春節聯歡晚會多好。
“誰允許你這麽跟她說話!”沈黛冉還沒開口,風乾易又一拳朝上官炎打了過去。
上官炎眼疾手快,躲閃開了。沈黛冉撲過去抱住他的手臂,對著風乾易搖搖頭:“你別鬧了行嗎,我允許他這麽對我說話的,隻有你能凶我,別人不能凶我嗎!”
她本意是替上官炎解圍,卻不想說錯了話,直接激怒了風乾易。
聽了她這話,他的臉色更加陰沉了,那雙冷漠的眼睛更是尖銳,死死地盯著沈黛冉。
“你說什麽?”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沈黛冉忽然就認慫,在他強烈的氣場下,她不得不退縮。
“我是說,你別動不動就打人行不行。”
“不用你管。”上官炎一把拽開擋在他身前的女人,冷笑,“我上官炎還用不到一個女人來保護。”
氣氛愈發緊張了,沈黛冉明顯能感覺到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兩人萬一再動手,她誰都攔不住。
隻是她身子還沒好利索,被上官炎這麽一拽,險些摔倒,風乾易見了,心裏的怒氣值達到頂峰,眼看著又要大打出手,沈黛冉忍不住大叫一聲:“啊!”
尖銳的女聲劃破了夜空,在劈裏啪啦的煙火聲中也顯得格外清晰。
“你們要打架,出去打,別在我眼皮下晃悠,打死一個少一個!”她憤怒地瞪著兩人,一臉的失望。
一個是她喜歡的人,一個是她尊敬的人。
可如今這兩人,幼稚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