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我們和解吧
聽了風乾易的話,沈黛冉決定主動去找路茵曼,冤冤相報何時了,既然是上一輩犯的錯,就不用追究了。路家如今隻剩下了他們兩個,路老夫人還躺在醫院裏,她們應該團結起來,而不是內鬥。
“你找我幹嘛?”路茵曼摘掉眼睛,露出一雙紅彤彤的眼睛。
沈黛冉微微驚訝:“你眼睛怎麽了?”
路茵曼揉了揉眼睛,問店員要了意式濃縮。
“你該不會是天天哭吧?”
“你想多了。”路茵曼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想到那天她拒絕顧衡時的深情,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我,我就是睡不好。”
對於這點,沈黛冉完全能理解。如果不是今天風乾易的開導,或許她之後的很多天也會睡不好。
“是因為路氏集團的事兒嗎,還是遺產,或者,關於我?”沈黛冉手指輕輕地攪弄著杯子裏的咖啡,聲音不徐不疾。
路茵曼看著她那張波瀾不驚的臉,真的很羨慕。
什麽時候,自己能像她一樣,永遠這樣淡定從容?
“你明知故問。”路茵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想再陪她演戲,“你到底找我有什麽事兒,我想我們的關係沒有好到要一起喝咖啡的地步吧?”
“我想。”沈黛冉微微蹙眉,“我們和好吧。”
剛好,服務生的意式濃縮端了上來,他橫在兩人中間,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路茵曼以為自己聽錯了,等服務生走後,她看著她,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和好吧。”沈黛冉輕笑一聲,“怎麽樣,本來我們就是姐妹,我比你年紀大,我們都是路家的孩子,雖然媽媽不一樣,可否認不了,我們身上留的都是路家的血,所以何必要敵視彼此呢?”
路茵曼張了張唇,沒說出話來。
為什麽敵視?還不是因為爸爸去世時的偏心。
可她認真想想,確實也是因為自己,沈黛冉失去了很多。爸爸覺得愧對於她也是人之常情。
“我想過了,你之前不平衡,無非是因為財產分配不均,你覺得委屈,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重新清算路家的所有財產,對半分,你看怎麽樣?”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沈黛冉這樣的人。
路茵曼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看著她那真誠的眼神,她想起自己之前跟上官炎說的話。她說,沈黛冉就是個聖母,永遠傻乎乎的拎不清。
“怎麽了,你不會覺得這樣還不夠好吧?”沈黛冉輕笑一聲,“這已經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
路茵曼微微歎口氣,拿起麵前的意式濃縮喝了一口:“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傻得可愛,你真的是姐姐嗎,我怎麽覺得你這心智,也就十來歲呢。”
“我不是傻。”沈黛冉斂了笑意,看著她一字一頓,“我隻是不想讓父親在天上看到我們反目成仇,這樣,他會很難過的。”
以前總聽老人說,人死後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偏偏在這市區裏,看到的天空永遠是灰蒙蒙的,沒有任何星光。
如今想來,她還真的很想跟風乾易一起,躺在甲板上看星空,聽著海風在耳邊飛舞,聽著海豚在身邊鳴叫。
那樣的日子,悠閑又愜意,總比這樣永遠活在爾虞我詐中要好。
“怎麽樣?”沈黛冉追問了一句,“行嗎?”
路茵曼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鼻子酸酸的。
從父親死後,她就想方設法地想要整垮沈黛冉,可如今卻被她輕飄飄地一句“財產我們對半分”而打垮,就像是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拳頭上,可一拳打出去,卻打在了棉花裏。
路茵曼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埋著頭,狠狠地說:“你幹嘛,你媽媽本來就是我媽媽氣死的,你的位置本來就是被我霸占的,你不恨我現在要跟我做姐妹,你是腦子有病還是腦子進水?”
“我隻是不想讓仇恨占據我的生活。”沈黛冉看著她,笑的很坦然,“你肯定會問我為什麽突然能想通,其實我之前也恨你,也討厭你,可昨天爸爸給我托夢了,說,我們兩個不應該因為他們上一輩的恩怨來怨恨彼此,我們應該有我們自己的生活……”
那眼睛,像是一彎澄澈的清泉。
路茵曼眼眶熱熱的,竟然被她這一番話說的感動。
“你就胡扯吧,還托夢。”她看著那張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忍不住掉下淚來。
她也不想這樣,可她犯的錯,太多了。
她真的能走回頭路嗎,她真的可以走回頭路嗎?
路茵曼想,或許,苦海無邊回頭岸吧,也許,放下那些成見和仇恨,他們真的可以做姐妹。
……
分開後,沈黛冉一身輕鬆,覺得所有的煩惱都統統解決,心情舒暢了很多。
可跟她不同的是,路茵曼比起之前,更加煩悶。
她不是懷疑沈黛冉的誠意,而是在想,她自己還能不能回頭。
她給秦悅打了個電話,想要聽聽她的意見。畢竟,這個世界上,也隻有她會為自己著想了。
可在聽了路茵曼的那番話後,秦悅隻是冷笑。
“你笑什麽,難道我們和平相處不好嗎,非得要爭個你死我活?”
“茵曼,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秦悅反問。
路茵曼想了很久,沒有開口。她如果說出來,或許秦悅會更加嘲笑她。
“她不過是想拉攏你,你想啊,就算她擁有那麽多股份,可對公司的管理經營一竅不通,公司會有誰支持她?但你不一樣,你在路氏工作很多年,她用一半的股份,換的其他股東和高層的支持,這樣很虧嗎,況且,她要對半份財產,你名下的不動產也得分給她啊。”
“可路家百分之六十的財產都在她手裏,就算我把手裏那些跟她對半,她還是吃虧。”路茵曼並不想相信秦悅的話,“我知道,你一直對顧珍,還要顧珍的女兒有成見,但是媽,你應該醒醒了,那個女人以後可能還是你兒媳婦,你幹嘛非得用這樣的惡意揣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