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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長生神殿

  空氣中的魔力開始越來越快,逐漸的,這股魔壓已經超過了沐恩應該擁有的水平,並且還再不斷上升。


  “行了、行了,沐恩!”阿蘭和迦爾納感覺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便站在十幾米之外對他喊道。


  沐恩的魔壓已經提升到這種程度他們大可不必進去找不痛快,因為這種情況的魔壓誕生的魔力鎖基本上可以將他們的魔力直接鎖死在體表。


  一般這種情況,雙方對壘,讓一個魔法師吧周圍的魔力環境控製到這種程度,就已經可以把這個範圍看做是三分之一個要塞了,雖然不會有那種越階的宰治力,但在同等強度對手的戰鬥中,不考慮鑄造這種狀態消耗的魔力的話,勝率是從五五開變成百分百的。


  當然這是最理性的狀態,就是雙方的魔力輸出一致、手段一致並且都不會犯錯的情況下。


  西蒙感覺到自己的回路中魔力的流動簡直就要停滯,他的臉上滲出了汗水,現在迷迷糊糊的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沐恩突然發這麽大的火。


  “你為什麽不反抗?”沐恩看上去負麵情緒有點集中爆發的意味了。


  迦爾納看到這個節奏好像不太對,指了下沐恩看了眼阿蘭。


  阿蘭點了點頭。


  “沐恩!看這裏!”阿蘭的手中升起了玫瑰狀的火焰,這可不是什麽浪漫的表達式,而是很多高級魔法的剛需前置魔法。


  名字很普通,威力也不高,隻是憑借難度達到了三階魔法,就叫玫瑰火。


  但是這個魔法你不會的話,就等於百分之三十以上的高階火焰魔法你都做不出來了。


  沐恩感覺到魔力湧動,便回頭看了一眼。


  就在這個時候繞到側麵的迦爾納突然奇襲,來不及反應沐恩就被撂倒在地,並且赤紅色的雷霆限製住了他的魔力輸出,周圍的魔壓開始解構。


  “你幹嘛啊?”沐恩不明白為什麽迦爾納突然對自己出手。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感覺你差點就要動手打人了。怎麽發這麽大火?這都一年多沒見西蒙老哥了。”迦爾納吧沐恩拉起來,叫他冷靜點。


  “難道我不應該發火嗎?”沐恩顯然不能理解,“你看看這個人天天幹的都是些什麽蠅營狗苟的事情,對不對的起他的天賦。”


  “哎呀,人各有誌嘛。天底下的人都一樣那還有啥意思呢?是吧。而且啊,我說這話你別升起,隻要沒違反法律,反正也是他的錢,想幹嘛幹嘛唄。”


  “那是我給他的工資,當然要完成我布置的任務。”


  “你不是請他寫詩的嗎?”


  “那也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跟著我們的隊伍一起的吧?難道寫詩不要親身經曆嗎?”沐恩擺擺手,示意這個問題等會他們再討論,然後他對著西蒙說讓他叫自己房間裏的那個人趕緊滾蛋。


  西蒙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然後上了樓去。


  不多時一個有些狼狽的女孩走了下來,看到沐恩的時候吃了一驚,怯生生的說了句“學長好”然後就趕緊離開了這裏。


  沐恩看著她,隻是冷冷的說了句希望你可以自重,然後就走進了別墅中。


  迦爾納經過西蒙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了一句道:“要不是兄弟我,這會你該被打成泥了。”然後他也走進了別墅,哈哈一笑揉了揉沐恩的頭發道:“行了行了,別生氣了,這麽長是時間沒見聊得好的。”


  “不行,有些該說該做的事情還得做。”沐恩越說越氣,做直了側過身子直視迦爾納道:“難道我的詩人是隨便拉過來什麽阿貓阿狗就能當的嗎?如果是我何必付這麽高的薪水呢?”


  “人家唱歌多好聽啊!你啊,就是打仗打魔怔了。”阿蘭也走過來拍了拍沐恩的後背,示意他不要這麽敏感,傷和氣。


  “對啊,就是因為他不同我才招他來的。但是你平心而論——辛奈厲不厲害,同齡人中不算我,她也是最強的那一小撮人裏的吧?可是她能在戰鬥中能幫到我們很多嗎?不能對吧?至少現在不能,當然下次見麵就說不定了,因為我把她交給我師兄了。而他、西蒙,我甚至不要求他可以幫我們戰鬥,但是至少得有個自保能力吧?要不然以後誰來記錄我們經曆的事情?口述他能想象那個場景嗎?”


  “大、大人,那個……其實我已經到大魔導士了……”


  場麵突然很尷尬。


  迦爾納愣了兩秒,最後還是沒人住,噗呲了一聲把頭轉到旁邊免得讓沐恩感覺更加尷尬。


  阿蘭修養很好,隻是低下了頭用手捂著嘴。


  這下子臉上掛不住了,但是還是得支棱起來。


  “那你剛剛為什麽不反抗!”沐恩故意加重了語氣,想要找回言詞交鋒中的主動權。


  “我這要反抗了那不是得被當場打死……您什麽水平我什麽水平我心裏還是有數的,當初您那個……那個狀態都能越境把我打趴下,我這同境界,沒機會的。”


  “有一說一,確實。”迦爾納開始拱火了。


  沐恩要繃不住了,瞪著迦爾納意思是你到底是幫哪邊的?


  “咳咳。我的意思是,沐恩少爺能有這樣強的實戰能力,那也是在不斷的實戰中淬煉出來的、你想要跟上少爺的腳步,那就必須要更加刻苦的訓練練習。你看看這,如果動手了,你就能得到沐恩少爺的指點,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這是誰?這是欽定的未來的高塔之主啊!你說你就剛剛那個姑娘——是吧,雖然長得挺漂亮,但是她有資格挨這頓揍嗎?她沒有。被沐恩少爺揍過那都是榮幸!等未來,沐恩越來越強了,不!都不用等未來!你就各處掃聽掃聽,我們這一年這一路,那是殺的叫一個屍橫遍野啊。不開玩笑的講,能從他手底下活著回來的,那直接下半輩子就可以靠吹這個牛皮吃飯了。”


  “有一說一,確實。”這句話是阿蘭說的,“那你都不知道我們沐恩少爺那都是怎麽做事的,那真就突出一個有麵兒。報道第一天,哢!就把那一整個就把的人給辦了。這還沒完呢,緊接著,哢!中隊長也給揍辦了。我就問你,硬!不!硬!”


  沐恩在兩個人中間,雙目逐漸失去了神采。


  “能麻煩你們兩個現在就滾嗎?”


  “說真的這個事我能說一輩子,真是太有麵兒了。”


  西蒙現在一動不敢動。


  說實話成年人嘛,做點愛做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但是西蒙不同,他上次被抓到就是在某家秦樓楚館中,而且還沒有任何長進,之後他就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沐恩對這種事情的憤怒。


  因為他覺得自己把所有的經曆都用在了這個方麵。


  天地良心,如果每天全部精力都用在上麵,哪有那麽堅挺的人啊。


  但總之這次危機還是被損友兩兄弟的調侃給化解了。西蒙也冤得慌,他本來就是怕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已經很久沒有做了,一個月可能也就一次?這次還是正兒八經勾搭的名義上的女友,就是不知道這花花公子是不是真心的就是了。


  “你打算去哪裏?去找你的女友嗎?”迦爾納問沐恩道。


  “女友?什麽女友?”西蒙愣了愣,然後突然想到了之前沐恩說的那些話,突然反應了過來,“大人你又戀愛了?!”


  “這個‘又’為什麽聽起來這麽刺耳……”沐恩撓了撓頭,“我不打算那麽快去找她,因為我覺得那樣會讓她的特訓受到幹擾。”


  “你可真是狠心呢。”


  “想永遠在一起,雙方的差距不能太大,不是嘛?”


  人生中最重要的不是遇到的事情或者人,亦不是當下所處的環境和地點,而是選擇的權利。


  因為人生是由一個個的選擇堆砌而成的,努力學習是一種選擇,不努力當然也是一種選擇。但是隨著事物的發展,二者之後的選擇麵將會天差地別。


  沐恩是高塔之子、小天使,未來的塔主、法師守護者,但是如果他不願意,他也大可以選擇回到鄉下去種田殺豬。


  可是不努力的那些人,他們沒有任何資格可以踏進高塔半步。


  這個世界不公平的不是在每個人是否能獲得同樣的地位和權利,而是他們是否擁有同等的上升渠道和受到教育的機會。


  隻是很可悲的是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人隻想著不勞而獲,他們不是仇富,隻是在怨恨為什麽好像那些可以躺著掙錢,不需要花什麽精力、也不需要什麽能力就可以坐擁金山銀山的人不是自己而已。


  天底下唯一迫切需要得到平均且富裕的,隻有每個孩子受教育的權利和同等向上流通的渠道而已、


  可惜,人不是純粹理性的存在,人情世故的為難與蠅營狗苟利益都讓這些成為了奢望,這可能是最令人悲傷的事情。


  不過辛奈顯然足夠幸運,她可以走出黑暗,並且受到最好的教育,擁有了這些,她能否成長起來,就隻取決於自己的選擇了。


  誠然,不是每個人都是天才,所以絕大多數人也不必像天才那樣需要扛起一個群體中最重大的責任——而且往往還得不到什麽回報,仿佛是因為他有這個能力,所以就變成了他的義務。


  可天才和正常人都是肉體凡胎,被殺也會死,遇到了繁雜的問題也會痛苦糾結——甚至在很多問題上因為想得更多所以更加難過。


  所謂的天才和普通人又不是兩個物種,但是二者需要承受的壓力卻遠遠不可同日而語。


  尋常人都是差不多的,想要住上不錯的房子,有個溫馨美滿的家庭其實隻需要努力就夠了,即便是賣膀子力氣都不至於會餓死。站在中層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他們既不用承受頂層的風浪,也不至於被拖在最尾體會那些苦不堪言的生活。


  隻需要學會克製自己的無休止的物欲就可以了。


  況且那個人在世界上或者不需要向生活妥協,克製自己的欲望呢?

  畢竟再富有的存在,也換不來已經逝去的生命。


  選擇的權利是最重要的,隻要能夠擴大自己選擇權的事情,不論再苦再累,也應該去做。


  安舍爾看著辛奈,這個姑娘現在還是有些許的緊張,不過他並不著急,有很多的時間可以給她調整。


  辛奈不太明白為什麽安舍爾會問自己關於發色的想法,所以想了想,隻是說也還好,並沒有什麽特別立場明確的回答。


  “還好可不行啊,我需要你的明確的回答——換個說法吧,如果我要用別的辦法,把你的發色進行更換,你願意嗎?”


  “那……應該要看是什麽顏色吧?不過您為什麽要問這個?”辛奈在原來的生活裏都算是萬眾追捧的,很少會和誰用敬語說話,就連她的媽媽也很少可以聽得到,但是和沐恩在外麵走了一圈之後,發現了那些潛藏在黑暗中不顯山露水的人們究竟為了和平和安定付出了怎樣的努力,所以他現在對這些帝國境內的高手抱有非常高的尊重。


  更何況這還是沐恩的師兄,當年學院大比的第一名。要知道就沐恩這種變態的水平,當初都隻獲得了第四而已,可想而知其中的含金量。


  “馬上今年就要結束了,明年秋天就是新塔院內院入學考試的時候。”


  “啊……”


  “所以這十個月左右,你恐怕不能見到沐恩了,以我對帝國的了解,哪怕沐恩想來見你也沒有辦法。他肯定會被派到其他的地方參與戰鬥的。新塔院三年的內容非常豐富,而他本身也是以戰鬥能力為目標培養的。如果你想陪在他的身邊,這十個月肯定會很辛苦。”


  說道了這裏,辛奈已經明白的安舍爾的意思,對於卡佩家族來說,頭發的發色絕對是最重要最特殊的特征,因為這種特別而協調的發色是因為秘法的流轉而產生的,不論是什麽種族的人都沒辦法天生長出這樣色澤的頭發。而且辛奈很像她的媽媽,隻是在某些特征中會有卡佩家族的影子,而這些特征中最重要的還是發色的問題,所以安舍爾才會這樣問她。


  “沒關係的,我可以放棄我的頭發。”


  安舍爾聽到這句話笑了起來,看起來非常好看,就像是下午溫暖的陽光照進了隔壁家那個彈著琴的俊朗少年。


  “不需要你付出頭發的代價哦,隻不過需要喝些魔藥……就是味道可能不太讓人滿意。”


  “師兄的嗓音……你應該修習過龍語吧?”這個時候,辛奈突然注意到了安舍爾的嗓子。


  他的嗓子和所有修行過龍語的人一樣,在原本的聲音之中還飽含著兩外兩天尋常人聽不見的泛音,分別在低頻和高頻都另有功臣,以此豐富一個詞語中的內涵。


  “見多識廣。”安舍爾笑得很溫柔,對於對方識破了自己修習過龍語沒有任何的額外表示。


  因為龍語的三重共振法絕大多數刃都聽不到,所以這說明了辛奈的聽覺絕對有過人之處。隻是安舍爾對辛奈為什麽能聽見沒有任何感興趣的意思。


  龍語魔法是出了名的痛苦,因為需要用魔藥改變自己的聲道結構,這種撕裂和生長的過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受的了的,最騷的是這個苦還不是誰都有資格受的,因為煉製這種魔藥的藥材也非常的珍貴,所以原來的時候除了特殊的關係,就隻有高塔內院的弟子才可以進行學習。


  大概一個多月後,三人組在學院門口團聚了。


  “我真是淦了他……了!”迦爾納撓撓頭,從這裏到摩印行省路途遙遠,所以他這基本上就是回去了個寂寞,簡直給他的感覺就是第二天還沒睡醒呢就被叫了起來,說是要在半個月後返回學校。


  你們是不是有毒啊,知不知道要跨年了啊。


  “你知道是什麽事嗎?”沐恩倒是對此沒有什麽意見,阿爾丹已經沒有什麽好回去的了,他就一直住在自己的別墅中——對了,他已經從原來那裏搬了出去,到鄉下買了個莊園下來。


  這段時間就是訓練西蒙,讓這個擁有天籟之音的男人每天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阿蘭把手一攤,意思是這個情況讓他也很蒙圈,本來老太爺看到孫兒笑得假牙都要從嘴裏蹦出來了,結果沒過兩天就被急匆匆的召了回去。


  “知道我家是個硬茬子,直接搞了個宗師去請我,有麵兒不?”


  “那不比我有麵兒多了?”沐恩笑道。


  “不不不,跟沐恩少爺一比還是差的遠了點。”


  “對了,聽說你之前還去了迦爾納家裏?”


  “是啊。”


  “他還幫我解決了我媽媽的那個事情。”迦爾納摟住兩個人的脖子,笑得很開心,“畢竟你的身份不好擺到台麵上來,但是眠湖大少爺就不一樣了。”


  沐恩拍了拍迦爾納的手,欣慰的笑了。


  然後三人就這樣手拉手肩並肩的在已經進入期末氣氛的學院之中。


  “你有沒有發現,明明我們也就走了一年多,但是學校裏已經基本上沒有熟悉的麵孔了。”迦爾納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但是熟悉的街道上卻沒有什麽熟悉的人,與曾經他在這裏生活的時候大不相同。


  “咋了?怎麽突然開始傷春悲秋了。現在還在學校裏麵的,可能見過我們的同學都已經是三年級了,當然不可能有什麽熟悉的麵孔。”沐恩說道。


  “往好處想想,雖然我們不認識他們,但是他們認識我們啊!之前在沐恩的別墅了西蒙那個……”說道一半,阿蘭突然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看來迎接他們的人就是上次那個姑娘。


  那個姑娘顯然也沒有想到這次要等的人就是他們三個,臉上的神色有些羞恥。


  沐恩三人的表情顯然也有些微妙,好在現在有個東西可以幫他們轉移話題,三人亮出特別征召的信物,然後那個少女將三個信物認真的接過辨別之後就領著三個人前往這次任務的發布地點。


  “搞得這麽隆重,在學院裏還這麽形式主義。”走在悠長的走廊中,迦爾納正和沐恩在嘀嘀咕咕。


  這個複合式宮殿是學院的總行政樓,介於內院於外院之間,曾經沐恩其實也沒少來,因為不管要做什麽實驗或者其他的東西都需要跑過來一趟。


  宮殿富麗堂皇,和太陽王宮貼近自然的精靈風格不同,這裏是用魔法鑄就的夢幻之地。


  這種風格還是從人類那邊學習過來的,最開始進行使用的就是元素聖殿,距今的曆史並不算特別的悠久。但是這種如夢似幻,鎏金魅影的奇妙視覺體驗剛一出現就受到了世界上其他地區和種族的歡迎。


  從表麵上看不出來造價有多麽昂貴,隻是會驚歎於那些各色的石頭和顏料會什麽會發出如此神奇而曼妙的色彩。


  這裏的畫像、圖繪都是可以動起來的,並且每一件都是放在外麵足以被稱之為稀世珍寶的貴重之物,這些油畫上端莊的人們,都是可以在危難時刻走出畫像的戰士。


  他們上麵大都是曆代高塔的塔主,要麽就是魔法名宿。雖然這些畫像能夠製造出的鏡像恐怕不如他們本人的十分之一,但也相當強大。


  五百米的長廊,七百張圖畫,每一個都是這些年輕人聽過的、學習過事跡的燦爛的名字。


  他們是整個帝國都曾經為之感到驕傲的珍寶。


  穿過長廊,走進一麵鏡子,那鏡子在觸碰的瞬間如同波紋般化開,然後他們就進入了一個迷宮之中。


  迷宮並非是真正的迷宮,而是無數通道鎖組成的分化中樞,無數的鏡麵在這裏構成了交通樞紐,如果記憶力和方向感不夠好,還真的有可能在這裏迷路一整天。


  走過了如同萬花筒般的世界,沐恩三人來到了這件從沒有來到過的房間之中。


  其實這個鏡子裏沐恩就已經從未來過了,甚至丟不知道他們來到的這個房間門口到底在哪。因為學院的這間宮殿中是有正常的通道的,而地圖上也是隻會表明那些常用的領導的辦公場所,但是被這樣輪番的空間轉化一下,誰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身在何處了。


  那個女孩抬起手,示意沐恩等人可以進入房間,他們就懵懂又不失禮節的敲了敲門。


  門中傳來了回應,也是個陌生的聲音。


  “大人。”三人在那個主事者的麵前站成一排,向他欠身致意。


  那個人看上去年紀不大,看到三個人進來,也放下了手中正在撰寫的文稿站了起來。


  “你們好,我估計你們肯定很想知道我是誰。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們我的名字,你隻需要知道我是皇室辦事處的人就可以了。”


  “皇家?!!”三個人大吃了已經。


  少女就站在門口,所以那個男子手掌虛按,示意三人不要太大聲。


  “的確如此,明麵上我是學院的後勤老師,主要就是負責有什麽特別情況的時候學院與陛下直接溝通的。”


  “為什麽選擇我們?”沐恩皺了皺眉,他聽到剛剛那句感覺有點不太舒服的感覺,因為這個意思好像就是在某種情況下會高過帝都高塔。


  那麽是什麽事情有必要繞過帝都的高塔呢?這就相當值得玩味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選擇你們,是陛下和塔瓦西斯大人一起研究決定的。事不宜遲,三位同學現在就踏上前往帝都的旅程吧。”


  糊裏糊塗的進來,糊裏糊塗的出去。隻留下三個人麵麵相覷。


  “既然是這樣,為什麽不通知我們直接去帝都呢?”阿蘭看著手中的信物,感覺他們可能是腦子出了些問題。


  “是啊,我也在想他們為什麽要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迦爾納撓著頭說道。


  又是十幾天之後,三個人風塵仆仆的來到了帝都宏偉的如同腎擊的帝都城牆之前。


  前來迎接他們的人也是個老熟人了,就是特別臭屁的吉爾伽美什。


  吉爾還是之前的那個樣子,歐泊般炫彩的眼睛裏看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


  “你知道是什麽事情嗎?”沐恩走到他的麵前,摘下手套問道。


  “似乎是關於苦修者的問題,我看到了波雷來到高塔之中。”


  “你也是行動的參與者嗎?”


  “沒錯,不過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究竟如何。”


  “那……是所有的人都到齊了?”沐恩歪歪頭,他說的所有人自然是自己小隊中的所有人。


  “恐怕不是這樣的,因為我隻知道你們會來。”


  “連你女友都沒來?”


  “……不要說這件事,高塔還不知道這件事。而且據我所知,好像帝國這邊並不是很信任她和亞伯——你應該會知道吧。”這段話吉爾壓低了聲音。


  “不用擔心,對於恩奇都和你的關係,隻要發生了高塔就一定會知道的。”沐恩笑了笑,沒人比他更懂高塔的能力了。


  “不管怎樣,不要說就好了,我也不想搞得這麽高調。”


  就這樣邊說邊聊,三人上了那駕雕刻著永恒之塔徽記的馬車,迦爾納還在和沐恩說雜七雜八的好玩事。


  “這裏可不是高塔。”下了馬車之後,看到這個充滿精靈風格的環境,傻子也應該知道這裏是禁闈之前。


  “我可沒說我們會去高塔。”吉爾看了沐恩一眼,微微笑了笑,似乎是在感慨沐恩居然也會有想當然的時候。


  “那到底是幹嘛?”


  “她來了。”


  隨著這句話,那茂密藏蔥的林木飛簷之後,有個穿著一塵不染的潔白長裙的清澈少女,坐在輪椅上慢慢出現在幾個人的視野中。


  宮牆準則第一條,遇到不認識的穿的還特別低調的哪種人,別問,行禮就對了。


  “您就是小天使沐恩嗎?!”那個少女看到沐恩,眼睛亮了一下,從輪椅上站起向這邊走了過來。


  ……合著做輪椅隻是你的喜好嗎。


  聽到“小天使”的字樣,吉爾有心提醒他不要說漏嘴但還是晚了一步。


  “沒事的,吉爾伽美什哥哥,老管家是個聾啞人,不會說出去我們的秘密的。”


  “我……”吉爾還不知道阿蘭和迦爾納知道沐恩的身份,所以看上去有些吃癟。


  不過沐恩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都是自己人,不用在意什麽忌諱。不過你不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公主?”沐恩覺得能出現在宮牆中的,肯定就是公主了吧。


  雖然說亞特蘭蒂斯的太陽王宮並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城牆。


  那個少女笑靨如花:“不是哦,沐恩哥哥,我可不是公主。說起來,其實我們很有緣分呢。”


  “你是那個時候我們護送的人?”沐恩突然說道。


  此話一出,吉爾伽美什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看你這個表情,我應該是猜對了,不過應該也不用這麽驚詫吧?可能性也不多的,我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如果是見過麵的人,肯定能有印象。但是她的臉很陌生,卻又說了那種話,這樣的情況下也就隻有這個可能了。”


  “不愧是小天使啊。”吉爾伽美什心悅誠服的感歎道。


  迦爾納和阿蘭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最多是在聽到這個人就是讓沐恩碎了個腳腕的“罪魁禍首”的時候表現出了些許的驚訝。


  他們已經習慣了沐恩在身邊什麽腦子都不用帶的情況。


  如果事情已經到了需要他們動腦的時候,那種情況也就跟迦爾納認真起來的情況差不多了,而且往往也沒有什麽用。


  不管是什麽情況,等著沐恩締造神奇就好了。


  “還不知道姑娘叫什麽名字?”沐恩看著這個素未謀麵但卻與自己這些人淵源頗深的少女,一時間想了很多,右腳的腳踝居然有些隱隱作痛的感覺,情感有些許的複雜。


  “我叫雅典娜。”


  “是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名字呢。”沐恩微微笑了笑,單純的表示禮貌。


  “那麽,給我介紹一下另外的兩個哥哥吧?”


  沐恩回過頭,示意他們吹牛逼自己來。


  經過短暫的寒暄之後,沐恩跟著坐回輪椅上的雅典娜往皇宮的深處走去。


  “冒昧的問一句,為什麽您會坐著輪椅?”沐恩忍不住問道。


  “哦!因為我挺喜歡這樣的感覺的,會有種有限的感覺。”


  果然是興趣嗎……


  “還有就是因為我來了這邊之後經常生病,兩河的環境我還不太適應呢。醫生說我可能還要再這樣平凡的生個兩三年的病才能好呢。”少女看上去十分開朗,但是眉目間會有些許憔悴的痕跡,來印證她所言非虛。


  “你能告訴我這次的事情是什麽嗎?”沐恩看上去溫文爾雅,但其實心中在瘋狂的祈禱著不是要再把她送到什麽別的鬼地方。


  “是關於東邊的苦修者。”雅典娜說到這個事,修長的眉毛微微往中間湊了湊,看上去非常可愛,“陛下說,那邊出現了很多問題,有許多苦修者走火入魔了,原因不明。”


  “這種事情似乎不是我們來做的,不管是帝國的軍隊還是高塔或者裁決者都有進行管理的權利吧。苦修者的總體實力不算強大,不管是殺還是控製,應該都會比較簡單。”沐恩快速從腦子裏調取了苦修者的那些資料,然後的得出了這個結論。


  “那……我也不知道啦,還是聽聽陛下怎麽說吧。”


  這個時候,阿蘭在後麵,偷偷的跟迦爾納說這個女孩好讓他心動。


  “是不是感覺很像雨後清荷般讓人感覺舒服?”迦爾納調侃道。


  “對對對,你怎麽知道我想說這個的?”


  “你遇上誰都這麽說,洗洗睡了吧。”


  “沒有啊!她不一樣的,誒,兄弟單身了這麽久,你不幫幫忙。”


  “別傻了,在學校裏我也就能幫就幫了,但你張大眼睛好好看看這是哪?這種忙隻有沐恩和吉爾能幫的了。”


  “沐恩,沐恩!”聽了這句話,阿蘭在後麵輕輕的喊了沐恩兩句,沐恩沒有搭理他,然後他就又喊了兩句。


  “你知道嗎,你們兩個剛剛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所有人都能聽見。”吉爾走在一邊,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像是看白癡一樣。


  而坐在輪椅上的雅典娜,現在正捂著嘴咯咯咯的發出清脆的笑聲。


  她的確是沐恩等人到現在為止遇到的最沁人心脾的少女,那份開朗既如同破開烏雲的太陽、又像是久旱逢甘露的細雨。


  在皇城別院,安努王坐在當中,神態很閑散,並沒有平日裏的威儀。


  但是他沒有威儀不代表別人就可以不失手規矩,沐恩等人老老實實對著陛下行禮,並沒有絲毫的怠慢。


  “小天使,很久不見。聽說,你成長的很快,我很欣慰。”安努王似乎知道這裏的其他人都知道沐恩的身份,所以並沒有任何忌諱。


  “皆是陛下光輝照拂。”


  “小天使客氣了……阿諾德,你家太爺身體可還好?”


  “回避下,太爺時常念您對我家的關懷,總是盤著您能再去一會。”


  “會的,記得讓他備上好酒,當初還是皇子的時候,他在酒桌上可是分毫不讓我啊。”


  “那陛下還是要手下留情,如今多半是不勝酒力啦。”


  “哈哈哈哈哈,老太爺不會喝不了的。”說罷,他看了眼來自摩印的迦爾納,輕輕的點點頭:“是個好苗子,聽說你曾經舍命救過沐恩 ,這種情誼真是令人感動。隻是有些遺憾,一直都沒有什麽機會見見你。少年,告訴朕,你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朕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迦爾納聽到這句話突然僵了僵,猶豫的問道:“什麽都可以嗎?”


  聽到這句話,那帝王爽朗的笑了起來,旋即大手一揮道:“這大陸上擁有的一切,都屬於朕。”


  “草民孟浪,求陛下殺千手。”迦爾納跪下,表情有些可怕。


  “你……為何想要這麽做?”安努收斂了笑容,將身體稍稍坐直了些,問道。


  之後便是迦爾納強咽情緒的控訴。


  等他說完之後,安努王久久無言,隻是眼神不時的掃過沐恩和阿蘭。


  沐恩看到了帝王詢問的眼神,也跪了下來,表示迦爾納的話句句屬實。這個時候阿蘭也跟著他們跪了下來,說了自己在今年夏天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用自己的家族勢力做威脅把她的母親從那邪惡的咒語中救了出來的。


  帝王愈發沉默。


  思考了良久之後,他歎了口氣,抬手用魔力將三個人扶了起來,對迦爾納說道:“哪怕是帝王,也沒有隨便將某個家族爵位剝奪的權利,更何況是滅族這樣恐怖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迦爾納神色變得十分低落。


  “但是,你想要的,可以自己去爭取。”說著,安努七世將自己的一枚戒指摘下來,“這是先主賜給當時還是那時還是皇子的我的戒指,上麵有銘文,可赦免除了叛國之外的一切罪狀。但是這是有代價的,你以及你的親屬三代不可封爵、不可經商,並且要宣布效忠於帝國,你能做到嗎?”


  迦爾納眼中的火焰在聽到這幾句話的時候重新燃燒了起來,他沒有絲毫猶豫,跪了下來:“我本就永遠效忠於您,陛下。”


  安努王並不明顯的笑了笑,將那枚戒指丟給了他。


  其上銘文以精靈文所寫:“以太陽之名,光照萬世。”


  “好了,不要再說這些令人生畏的事情了,我們來聊聊這次的事情吧。說實話,要不是你們這些小家夥,我根本不會親自來做這種事情。”安努王的笑容看上去非常開朗,看上去非常好說話的樣子。


  “事情是這樣的,東邊和阿瓦隆相距不算特別遠的一片森林中,那裏世代都是苦修者的營地,就連他們的聖地長生神廟也在那裏,這個沐恩應該知道。”


  沐恩點了點頭。


  “但是最近那邊出了點事情,具體情況我還不太知道,反正就是失控了。不過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但是在克製他們的時候,那邊的幾個和你們年紀相仿的孩子跑了出去,他們都是苦修者中非常強的人,也是帝國未來的助力。”


  “您想讓我們把他們帶回來?”沐恩問道。


  “嗯……其實是你的老師,塔主大人這樣想的,我的話本來是想要快點把事情解決,畢竟離阿瓦隆很近,總不好給精靈王陛下添麻煩。”


  “我們明白了。”沐恩既然是副隊長,在亞伯不在的時候總領全隊事務。


  “具體還有些細節,不過這個你們在去的路上慢慢了解吧,波雷會跟你們講清楚的。”說罷,安努站起身,非常瀟灑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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