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時空之悖
用言語得來的東西總是特別的容易被人忘記,但是親身經曆過的東西如果和書上的某句話對應起來的話,那句話往往會永生難忘。
隻是眼睛總難觀察到星空的細膩,抬頭和低頭、月亮與六便士總隻能得到一個。
這算是世界上最讓人無奈的事情了,可其實更無奈的是絕大多數人連看見的機會都不曾擁有。
而這恰恰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幸福。
從火山口墜落,溫度瞬間就升高了許多。
沐恩知道不可能在這中環境中待太久,而且沐恩的“充電寶”黃金之心也不再身邊,如果在這種危險的地帶待的時間太久,自己和波雷可能都會因為火山的毒氣而死在這裏。
說實話,沐恩的決定非常的冒險,如果是沐恩自己的隊友在這裏,免不了會勸阻幾句,但是波雷沒有任何的異議,就像個悍不畏死的魔法造物。
一個多月前。
“沐恩是個很強的人,值得你的尊重。”覺羅放下書,他的聲線不是當初和沐恩時候的那種溫柔的模樣,而是有些低沉,就像他在那個雨夜的時候一樣。
“您如此看重他嗎?”
“他可以控製的住自己內心的欲望,這樣的能力,連我也自愧不如。”
“你看到了什麽?”
“我……說不太出來,如果你的身體裏也有兩個靈魂,或許可以體會到我感察到的感覺吧。”
一個靈魂瘋狂的鼓動著自己去殺人,而且那個靈魂說的其實沒有任何錯誤。
但是卻依然可以堅守本心,隻是因為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人不能避免犯錯,但人不能追求錯誤,這是最淺顯的道理,如今卻已經成了古人的蔚然之風。
沐恩和波雷很穩的落在了一根橫梁之上,沐恩引動魔力構築出魔力旋渦在自己視野能看到的地方鑄造出層層石階。
“你不怕暴露嗎?”
“當然不怕,來這裏的都是天才,不是天才也很惜命,野人目前還打不過我們,有人想來截胡試試看同歸於盡就好了。”
波雷張了張嘴,突然發現麵前的這個人雖然對別人好像都很溫柔,但是對自己卻格外的狠。
之後兩個人順著似乎是按照某種神秘原則構建起來的機關城不斷往下。赤紅的岩漿將裏麵的照的恍如白晝,溫度也格外的高。
沐恩知道他們無法下到最下麵。畢竟,雖然理論上來說在沒有魔力鎖的地方想要驅策自由魔力可以無窮無盡的來做,但實際上也是要消耗自己一定的魔力來進行平衡的。
魔力回路就像是河流,魔力就是其中的和水,可真正的河流也無法讓和水永遠老老實實的呆在裏麵,仍然會有些許的蒸發。而回路本身其實可以製造和引導些許的魔法進入回路來進行平衡。如果回路不夠優秀,很可能會導致一覺睡醒,自己的魔力已經降低了一般,這也是很多魔法師會困擾的點。
這裏的魔力有太強的火焰屬性,如果不是擁有極其優秀的火焰屬性回路和秘法的魔法師很難對其進行直接的吸收,否則會直接將回路灼傷。所以沐恩可以用自己的魔力對他們進行共鳴和改造,但卻不能直接將他們引導進自己的身體。
而且這樣一來無疑也間接的降低了他的魔力總量,讓他可以在火山中停留的時間變得更少了一些,不過也還好,畢竟之前將自己的魔力回路提升了許多,所以現在的剩餘魔力還是和波雷基本上持平。
沐恩和波雷站在了火山距離岩漿隻有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氣溫之高感覺已經要把他們烤熟了。
在火山中的魔力是不可能被沐恩轉化成水元素的,畢竟這個東西和火焰的相性天然相反。
“核心部位就在熔岩的上方,我們不能下去。”沐恩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大口喘息道。
“那現在怎麽辦?”波雷看起來還好,看起來這些苦修者確實是能忍。
“不知道……”沐恩覺得這個東西既然可以壓製火山的爆發,那麽也應該可以隔絕溫度才對,但是為什麽這個鬼地方還是這麽熱?
“咱們不如先回去從長計議。”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秘境入口之外,有兩位特殊的客人,而這兩位的身邊,還有兩張熟悉的麵孔。而還有兩張熟悉的麵孔,已經在營地中恭候多時了。
他們看起來都很年輕,並且都是滿臉虔誠。在他的身邊,是迦爾納還有阿蘭。
“沒辦法,女朋友和兄弟都在裏麵,由不得我不進去啊……我就不該讓伊麗莎白和拉瑞莎一起玩,這麽危險早就超過了她能力範圍了!”迦爾納還是那樣碎嘴。
阿蘭對迦爾納的話表示讚同:“關鍵是還有拉瑞莎當隊長,她有那個本事嗎?沒有那個本事你知道吧!”
聽著這哥倆在身邊講相聲,天生傷心相的麥迪都笑了出來。
“謝謝你們能來幫我們,”亞伯笑著說道,“隻是我就不能進去了,我要沿路出發,和吉爾伽美什回去探尋沐恩的下落。”
“你現在不該去的。”吉爾說道,“流嵐需要你的安撫。”
“不……她不需要。我的安撫對她而言太過虛妄,這是更嚴重的傷害。”
“隨你吧。”
之後兩人就踏上了返回的旅程,這次他們帶上了許多的物資和可以隱匿魔法氣息的掛飾。最重要的是,塔瓦西斯將黃金之心的解密方法告訴了他,當塔瓦西斯知道這個亞聖器是沐恩獨立解開的時候,臉上竟然出現了罕見感慨神色。
他原本以為是沒什麽大不了的東西,沒想到竟然是已經失傳了很久的巨人族法陣,而沐恩竟然在沒有任何信息的情況下解開了它,這竟然讓這位沒有太多感性的聖人生出了愧疚的心情。
“路上小心!”迦爾納本來想著要去救沐恩,但是亞伯說他應該去救女友。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迦爾納也隻能歎了口氣把這件事情交給他除了沐恩之外最信任和人和所有人中最不信任的人。“可別逃跑。”後麵那句話是對吉爾伽美什說的。
“嘁。”吉爾冷哼了一聲,根本不屑與和迦爾納說話。
之後,兩批人就向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擁有強大攻堅能力的麥迪和亞伯吉爾一起去應救沐恩應對可能的突發情況,而三勢同身的覺羅自然是應對位置情況的不二人選。
眾人現在是在休假,理論上去哪都行,如果想要進入秘境,隻需要跟高塔打個報告就可以了,別人或許不會批,但是這兩個人是本來就應該被送進去的。
而新任的苦修者戒律長老帝國也相當放心,況且他和裏麵的學員也有關係。
至於秘境中的難度是否會因為幾人的加入變得不均衡,高塔是絲毫不擔心的, 如果因為多了兩個人秘境的難度就會驟然降低,那隻能說明秘境的生態太過脆弱。而這種情況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從回到帝都到重新組織人手,來來回回也折騰了半個月,雖然最辛苦的亞伯其實可以說是一點沒有休息,回到帝國之中就在籌措這件事情東奔西跑。但是龐大的機構也會導致效率的降低,這麽長的時間也隻能說是在情理之中。
覺羅此時的人格是那個更加沉穩的人格,雖然不知道兩個人格具體的工作範圍劃分,不過作為近距離觀摩過他戰鬥的迦爾納和阿蘭而言,對他的實力是完全不擔心的。
他的能力強度簡直就是認知中的漏洞,能把沐恩逼到他差點被自己的氣給憋死,簡直是空前絕後的人才,恐怕對陣莫德雷德少爺,勝率也要超過五成。
把覺羅分給迦爾納和阿蘭兩個人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就是亞伯害怕迦爾納上頭阿蘭崩潰。自己又不能親自前往,否則吉爾臨陣脫逃沐恩有性命之憂。雖然這些話沒有明說,但作為隊長他當然要把所有的一切安排穩妥。給兩人安排一個指揮官,可以最大程度的發揮他們的不講道理的戰鬥能力。而且,三叉戟的小隊構成方式,不用顧忌身後的情況隻需要埋頭往前衝就行了,突出一個殘暴。簡直就是解決問題的不二選擇。
“你們有什麽打算嗎?”在進入秘境之前,覺羅問道,這還是他第一次離開森林這麽遠的地方。
“沒有,亞伯叫我們聽你的指揮,那我們現在就叫你隊長了。加油啊兩麵佛隊長!”迦爾納半是戲謔半是認真的說道。
覺羅笑了笑,他並不緊張,反而有些興奮。
走入秘境,看到了第一個營地,當前的營地當然已經被廢棄,但是留下了很多的架構設施沒有拆除,很顯然是隨時準備回到這裏等待救援。
向來進入秘境都不會直接進入秘境的邊緣地帶,但是三人回頭望去身後已是虛無一片,在黑色深沉的中間之中似乎有龐然大物在遊曳靠近,讓人沒來由的生出戰栗的感覺。
覺羅氣象浩渺,沒有被這種無聲的威脅所嚇倒,但是與深淵對視輸贏都是不賺的,所以他便出聲叫迦爾納和阿蘭收回目光準備進入叢林。
這樣未嚐不是一個好消息,畢竟秘境阻止他們降落在中心地帶或者其中說明至少可以確定他們要找的目標肯定就在中心地帶。
當初的黃泉秘境沐恩也不是出現在了中央,但是也屬於邊緣地帶,前後都有路,畢竟那裏是個迷宮,要旨就是從一頭到達另一頭。
在幾人前進了百八十米之後,阿蘭還是忍不住再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場景已經恢複了正常,那種漆黑如同幕布般的東西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遠山的場景。
“感覺好虛假啊。”阿蘭砸了咂嘴,想起之前的場景仍然有點生理上的不適感。
“不要想著那些東西,給自己加諸潛意識會讓你的心理壓力變大。”臨行前亞伯曾特意囑咐過覺羅要他小心阿蘭的心裏承受能力和迦爾納的衝動,所以覺羅始終在觀察兩個隊友的情況。
“雖然這麽說,但是就是不想這樣想才會這樣想啊。”
“你見過黑色的天鵝嗎?”覺羅突然問道。
“呃……怎麽突然問這個。”
“見沒見過?”
“沒有。”
“那你能想象到那種天鵝大概是什麽樣子的嗎?”
“大概可以?”
“那就好,現在它飛離了水麵,你不用再想了,想想看及迦爾納裸體的樣子。”
“啊?怎麽突然把我推到這麽惡俗的地方來?”迦爾納突然一愣,差點撞在麵前的樹上,踉蹌了幾下。
“嗯……我還是忘不了那隻黑天鵝。”阿蘭說。
覺羅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自顧自的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這裏麵的情況和他們給我們的情況不一樣。”行進了一個上午,覺羅停下來和兩人開始吃飯,我們在路上的時候找到了一個臨時營地的痕跡,那個營地規模相對更大些,應該是早先進來的那些人休整時候用的。
“大不一樣。”迦爾納等人雖然明麵上不會得到官方的任何幫助,但是作為高塔的天才,他們還是通過非常規流程得到了來自高塔的幫助,甚至作為支援,他們還得到了更多的魔法道具支持。
他們將地圖和信息展開,雖然沒有製高點給他們俯瞰整個世界的模樣,但是也能明白的知道這裏絕對有問題。高塔的請報上記載的,是這個地方有好鬥的民族,並且有成體係的建築和社會體係,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城邦,還有很多風格明顯的雕像和石質建築。
可是這裏明明就是一副原始森林的模樣。
秘境大多數的時候應該是保證穩定的,雖然也有那些接壤大且好戰秘境的附庸容易在每次靠近的時發現其中發生了變化,但是這個秘境的性質應該不在此列才對。
“那座火山沒有變化。”覺羅沒有關於這方麵的太多知識,所以對他而言這些東西對他的影響不是很大,他比照著現在的地形,找到了一個可以算是地標的東西,從而確認的自己的位置。“對了,我得告訴你們,我的天勢在這裏可能會被削弱不少。”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之後,他說道。
“啊?為什麽?”迦爾納和阿諾德看向這位讓他們打心眼裏佩服的苦修者,如果他的實力被削弱,那麽可能會出現些意料之外的困難。
“這裏的天道……很奇怪,和外麵不同,變化太過詭譎,而且也不如外麵那樣圓滿。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我的心態不會受到影響,隻是說這個東西可能會讓我在用出天勢之後還是會露出意想不到的破綻,如果裏麵有太強的敵人,可能會因此受傷,畢竟你你們也知道,施展三勢同身我需要進入無物無我的狀態。”
“可是如果這裏不如外麵圓滿,你不是應該更具有壓製力嗎?”阿蘭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邏輯。
“的確如此啊,我對付裏麵的敵人應該會比對付外麵的更加有壓製力,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可能會因為自己的狀態和世界不完全貼合導致自己的破綻產生啊。”
“因為我強,所以我弱。這是個哲學。”迦爾納打了個哈哈道。
“或許正是如此。”兩麵佛出人意料的認真的肯定了他的話。
“下一步哪裏去?”阿蘭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轉移話題道。
“我覺得應該去火山看看,畢竟之前的這秘境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值得留意的點,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唯一還能作為地標的東西上對這裏進行大致的勘察。說不定可以獲得不錯的收獲。”
“那咱們就這麽決定了吧!”
下午的時候,他們遇到了克洛伊的小隊,但是無疑克洛伊不是他們要找的人,迦爾納見到了這個出落的愈發攝人心魄的少女竟然還有些尷尬的味道,便與幾人打了個招呼之後準備離開了。
不過這次偶然的相遇並不是全無收獲,他們從克洛伊的口中得到了幾條線索。
“這裏的晚上會變得非常危險,隻要月亮出現,任何沒有魔力的東西上麵附著的時間都會飛速的流逝,而這裏的原住民們也會因為這個開始變得更加聰明伶俐。而且我們也找到了關於聖禱序言的線索。”
“是什麽?”
“聖禱序言在天上,也在地下。”
“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遇到了一顆帶著魔法的大樹,上麵刻著這句話,不管怎麽變化字跡都很清晰。”
好家夥,永恒之王的趣味果然足夠惡心人。
分別之後,因為覺羅是個比較正經克己的人,所以隻能迦爾納和阿蘭在旁邊講對口相聲:“好家夥,這樣藏線索,簡直就是不給我們活路,跟人沾邊的事永恒真的算是一點也不做啊。”
“有一說一,確實。”
在眾人前進上山的過程中,還遇到了人類的隊伍,但是那些年紀通通不過二十歲的青少年們看起來都有些許的慌張,並且每個人都帶著傷,似乎是和什麽東西戰鬥過,可能是頭鐵找這裏的土著比劃了兩下。雖然在探頭探腦的到處張望,但是顯然不得其法,也沒有發現三人的埋伏。既然沒有發現就沒必要惹是生非,所以覺羅就帶著兩人等待他們離開之後才繼續趕路。
不宣而戰者,不為道義也。雖然迦爾納很想在背後偷偷一矛陰死他們,但是被覺羅給阻擋了下來。
迦爾納之前覺得他和沐恩是很像的,否則兩個人也不可能那麽合得來,如果不是這麽多年被自己影響了,兩人的氣質也肯定非常相像。但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兩人可能在達到是非觀上有相似之處,但是在針對很多小問題的處理上絕對有極大的差別。
比如剛才,如果沐恩已經判定了這些人和自己是絕對敵對的存在,那麽他甚至會主動慫恿迦爾納去穿他們一個糖葫蘆。畢竟沐恩受過深刻的精靈王教誨,深刻的讚同戰鬥是沒有正義可言的,所以他輕易不戰鬥,但是為了戰鬥什麽都能幹得出來。要不是在擂台上學校明確的規定過不可以打某些奇怪的要害部位,沐恩估計能讓很多男同學變成剩蛋老人。精靈一族非常的優雅,在戰鬥中也一樣,不夠和他們其他的方麵不同,雖然姿勢很優雅,手段卻是公認的缺乏道德底線。
所以沐恩雖然在不少的情況下給人一種慈悲為懷的感覺,發起狠來也是絲毫不手軟的。
甚至他曾經說過某些讓迦爾納這樣覺得自己已經算是比較冷血無情的人都毛骨悚然的話。
這裏就不說了,過不了審。
除了這些之外,他們還遇到了幾個無籍法師,但是那些法師人貪膽小,看到覺羅這種器宇不凡的樣子很自動的就退卻了,沒有給雙方交手的機會。對方沒有向自己挑戰,自己也不認為對方有讓自己主動挑戰的資格,所以戒律長老覺羅也就放過了他們。
“覺羅,如果你遇到那種不跟你將武德的對手續你該怎麽辦?就像我們之前對付你的時候那樣。”迦爾納看著覺羅眼睜睜的放跑了這麽多的戰功,不由的有些心疼。
“嗯?”覺羅似乎是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對付過自己,然後語氣驀然變得溫潤且慢條斯理了起來,“那個時候他不太清楚是到底是什麽狀況,畢竟那個時候他被那種力量感染發狂了。但是我覺得你們應該不算是不講武德,明明是委托你們來幫助我們,那麽手段怎麽樣又怎麽能苛求呢?”
“我隻是打個比方,但是那個時候如果是敵對的狀態,你可能會死。這樣堅守教條不會出現煩惱嗎?”
“道德是用來約束自己的,而修力就是為了防止別人來傷害我們。修力是為了修心不受到幹擾,而修力本身並不是目的。我想你們應該也遇到過以少敵多的時候吧?那種時候我們沒有選擇不是嗎?隻能盡力的讓他們明白自己的決定是錯誤的,自己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說的有道理。”迦爾納突然笑了,想起那個時候一騎當千的自己。嘖,如果自己是個女人,肯定會無可救藥的愛上這樣的男人。
“醒醒,別做夢了!”阿蘭突然踹了他一腳把他從美好的幻象中一腳踢回了現實世界。
“子非我,怎麽知道我在做夢啊!”
“看你那個變態的笑容我渾身汗毛乍起。”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之後幾人開始登山,這個山不算特別的高,坡度也還算平緩。並且三人中迦爾納在前,阿蘭在中,覺羅拖後。有三勢同身的大佬在後麵,不可能有人可以偷的了他們的屁股。
而此時正好趕上沐恩和波雷網上狂奔。
下來的時候是要探路的,肯定突出一個小心翼翼。但是上去的路都是已經被探過的,這裏又這麽熱,為了避免自己變成三分熟,最好還是能跑多塊跑多快。
另一邊這群人也是沒有絲毫害怕自己暴露的意思——畢竟這裏有三隊加上本身就是四隊都是自己人,暴露了怎樣,你打我啊?
然後這兩對人就在火山口碰上了。
迦爾納走上去的時候發現這裏居然還有人工的痕跡被土地埋沒了,然後他試探性想伸出上半身看看下邊到底是什麽情況。
然後就被土裏麵竄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嚇了一跳的解決方法當然是隨手算出幾個低級魔法給在自己爭取時間然後直接把自己的魔力傳輸到手臂上,不管是誰先給他來一下再說。
但是沐恩的身份也不滿,否則戰鬥排位也不可能比及哦啊而那還要更高,所以就左晃右帶,在迦爾納的魔力凝聚之前擊打魔力節點將那些魔力給打散。
顯然沐恩已經通過之前的幾個術式認出了迦爾納,而對於他的優缺點沐恩實在是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來,各種回路的節點可以說就是明牌在玩。
“住手,是我。”沐恩用劍鞘頂住迦爾納的關節說道。
迦爾納伸了伸脖子,然後瞪了瞪眼睛,神情逐漸開始離譜了起來。
“注意一下表情管理。”沐恩有些無奈。
“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你呢?不也一樣嗎?亞伯他們和你們在一起嗎?呦!你們居然把覺羅給請過來了?”沐恩看到他出來了就知道肯定是已經回到了帝國,畢竟憑他們幾個的水平,沐恩相信是肯定沒有解開亞聖器的能力的。
“為什麽?!”迦爾納還是不敢相信。
“你差不多得了……”沐恩扶著額頭,決定不跟他講話,然後回頭對著下麵喊道,“波雷,你家戒律來了。”
波雷從地麵下走出,就和剛從桑拿房裏出來一樣,本來就精壯的身體加上黝黑的皮膚,有種雄性荷爾蒙爆發的誘惑力。
“你怎麽會和他混到一起,他不是凱撒小隊的嗎?”阿蘭看到波雷,顯然十分驚訝。
“因為我覺得我需要跟隨更加優秀的人學習更加深刻的智慧。”波雷看起來非常的謙虛。
“你成長了,波雷。”兩麵佛溫柔的聲音響起。
佛有兩麵,一麵慈悲度世,一麵金剛怒目。話說佛這個東西,並不屬於亞特蘭蒂斯本身,而是北海遺民帶來的,就是那些失去了姓氏的人們。雖然他們被統稱為北海遺民,但是他們實際上也分為不同的種族習慣。
沐恩擦了擦汗,對自己說了下他的觀點和與凱撒遇到的衝突。
眾人安安靜靜的聽完之後,覺羅開口說道:“我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叫克洛伊的姑娘,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噗。”迦爾納和阿蘭突然笑出了聲。
沐恩帶著威脅意味瞪了他們一眼,然後非常鎮定自若的說:“不太熟,怎麽了嗎?”
他根本不知道 ,這個梗以後會被麵前這些損人玩上幾百年都不膩。
“她跟我們說,她收集到的信息是聖器在天上也在地下。我覺得她說的可能不是在火山低,而是某些更深邃的地方。”
“更深邃?你的意思是?”沐恩其實並不在乎這個地方各種詭異地形的結合。畢竟正常來說有火山說明地殼薄弱,可是自己可是在一個大峽穀醒過來的,而且距離還這麽近。這種詭異的結合沐恩已經不太想用自己已知的邏輯去思考了,非常的讓人覺得降智。
“我覺得肯定是在深坑之中,我來之前稍微補習了一下關於秘境的知識,說是絕大部分的秘境天和地是同樣厚的。”
“月不是在天最高的地方,那麽那個寶物也不會是在地最深的地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這樣一來的話,我們豈不是更要計入火山了嗎?畢竟隻有火山是直接深入地殼的最好方法。”沐恩比他們先一步來到山上,而且還是兩次,自然知道這裏沒有任何……
等等。
沐恩站起身看向自己醒來的峽穀,那個地方的位置有些特殊,就像是楚河漢界一樣分割了這個世界,但是最深的地方有多深沐恩不知道,那個時候他隻是想著要出去,根本沒有在乎這裏。
“克洛伊是在哪得到的這個消息?我都不知道。”
“她說她是在一顆擁有魔法力量的樹上看到的。”
“……”
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不要把髒話罵出口,然後指向自己醒來的那片峽穀說道:“那裏算是我進來的地方,如果說最深,我估計正常而言能夠進入的最深地應該 就是那裏了。不過我知道這座火山裏也有寶貝,怎麽弄出來暫時還沒有頭緒。”
“那我們是現在這裏研究這個,還是先去那邊?”雖然覺羅給人中非常值得信賴的感覺,但是沐恩畢竟和自己配合了很久了,他一來迦爾納和阿蘭就都更希望能讓他給出意見。
“其實我更想先知道你是怎麽來這裏的。”
“墜崖,然後就進來了。”
“怎麽會墜崖?”
“為了救你們啊!不要扯開話題,我們先說正事。我來著的原因就是覺得這裏的東西肯定能是聖禱序言,但是看起來我猜錯了。”沐恩將自己和凱撒鬧掰出來之後對於世界的思考過程說給其他人聽。聽完覺羅非常敬佩他在沒有任何任何外物的協助下竟然就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的確是厲害。
沐恩進來了明明沒有太長時間,但是這些人說自己已經過了將近兩個月,沐恩覺得自己應該是不會隻清醒了兩天外麵就過了兩個月,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自己睡了足足有十八天。而從凱撒之前的話來看,他們的的確確就隻進來了十多天。
也就是說,這裏的時空徹底紊亂了。
“也可能是結構失衡了。”
“但是這裏的速度如果越來越慢的話,說明很快主世界就要靠過來了,我們不如現在開始求援,否則之後很可能會沒有辦法出去。因為大秘境很快就會貼合上來。”
“我就說你這個蠢貨這麽幹他們肯定會疑神疑鬼的,我真的想不明白你這麽傻的東西怎麽會代表‘思維’?”霧尼覺得褔金是真的腦子有問題,本來就在這種地方你還做這種逾越規則的舉動,他們肯定會兩股戰戰幾欲先走啊!
褔金雖然被罵了,但是看上去並不是很在意,反而大言不慚的說道:“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三個人進來就隻能看到正在重新生長的世界了。鳳凰蛋即將孵化成功,機關城會失效,到時候它直接在浴火重生實力躍上台階,這個世界會承載不住的。然後這些人就都會在火山爆發中死掉,這個世界已經有幾百個輪回沒有死在天災下了,都是自相殘殺的滅亡,更新的周期比正常要長了很多,火山的力量一定被壓製的很多。我想永恒應該不會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這也不是你動用神器的力量改變時間交匯的借口,褔金。”霧尼依然很不滿褔金的,做法,它才剛剛從永恒那裏飛了回來。
“我沒有動用神器的力量啊,我隻是放鬆了力量讓這個秘境離主世界遠了一些而已,畢竟現在海神石還在發揮效果,正常來說這種大小的秘境應該是進不來的才對。”
霧尼不再說話,但是依然非常不滿意當前的情況。
作為神器,和神明一樣,都是需要掌握世界平衡的。漫天的諸神每一位都擁有某個能力上卓越的強度,他們接受人間的供奉,將自己的力量投射到人間。甚至有些神明就久居人間,他們稱那樣的時代為神代。
那些擁有神格的獸形之物也算是眾神的行列,與其他人並沒有任何高低貴賤的差別。
但是當太古之災後,神明們紛紛隕落,力量的平衡被打破。最後天上隻留下了最後一位神明執掌大權,照看著人間的一切。
隻是,實際上就連天上的偉大之物也已經無法主宰三界,每個位麵中都出現了一位半神級別的強者,這其中當人要屬那位要直接對太古之災出現負責的永恒之王最為強大。
他的權利已經遠遠超過了神代的許多神明,但是他始終堅稱自己隻是一個半神,而且他的神格也確實始終隻停留在了這個層次。
經過千萬年時間的修養,地獄中也重新誕生了半神,並且力量也並不太遜色於永恒之王太過懸殊。
在太古之災後,接受了最多神明遺體的自然是亞特蘭蒂斯大陸。但是神為了懲罰那時候地麵的王者,將他和與這個世界的記憶一同剝離,成為了飄蕩在人間與地獄之間的流放之地。
也是因為諸神隕落,並且長時間沒有新的適格者可以頂替神格的原因,所以那些壽命悠長並且生命力強大的神獸們也自降神格,變成了人間的一方霸主,在悠長的歲月中因為各種原因紛紛隕落。
那個時代,再也回不來了。
隻剩下留有無數前朝遺物的王之寶庫低語著那些荒唐而絕美的時代。
因為永恒被放逐了這個世界,但是他的力量太過強大,連神明也沒有辦法完全阻止,所以他總是遊曆於各處,用各種怪誕詭異的噩夢折磨幼小的生命,以此來取悅自己。
而人間也因為他和他豐厚的寶物、他強盛的帝國一起被放逐而久久無法出現一位半神。
精靈族照理而言應該是任何一代的任何一位聖人心靈與知識之豐盛,都應該擁有踏入半神領域的能力。但是他們在如此久遠的歲月內完全沒有任何一位半神出現。原因或許在於他們丟失了那本不知道記載著什麽仿佛記載著一切的章節。
畢竟上天是公平的,如果他們得到了最多的恩寵,那麽他們也應該受到最大的限製。
所以到了今時今刻,隻有仍然留存在每個半神手中的那些神器仍然可以重現那份可以製衡天地的神奇力量。
沐恩此刻不能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不管原因如何,他都應該更加專注眼下的事情。畢竟所有的信息都在對他說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他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那個東西然後離開這裏。
“如果他們回去的時候,發現其實這些人還沒有進來,該怎麽辦?那會造成時間悖論吧?畢竟你也說了他們不可能在這裏待太長時間,世界已經快要毀滅了。”
“沒關係,剩下的問題不應該是我們操心的不是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總是說我蠢,霧尼。隻不過是我讓著你而已。”
“?”
永恒之王揉著那隻凶手的頭顱,對方隻敢偶爾發出輕微的呼嚕聲,就是害怕那裏做的不對惹到了這個神經病,他又把自己一頓毒打。
“我能知道你在想什麽呦。”永恒笑了,手上也微微加重了些力道,僅僅是讓那隻放在陸地上不管是誰都會十分忌憚的凶獸遍體生寒。
“沒關係……沒關係。我現在心情不錯,小烏鴉能看懂我的想法。”
說完,他將那隻凶手提飛出去,身形消散。
他要去遨遊他的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