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間酒館
這裏有很多的名字,也有很多來來往往的人,這裏是個秘境的靠攏而產生在現世的地方。
但並非是從秘境中被投影出來的小鎮,而是許多來往的寶藏獵人所臨時搭建起來的,並且在國境線之外。
沐恩是往西走的,也就是越過了亞特蘭蒂斯的國境線後王周圍的藩屬小國而去。
亞特蘭蒂斯因為高塔的存在客觀上就是個高度集權的並且政府權威與控製能力極高的國家,但是周圍的這些並沒有被納入版圖的國家可未必就是如此。
而這裏深入大陸的西部腹地,生存條件比較惡劣,有些類似於那個時候沐恩等人在黑水小鎮所遭遇的情況。
但是那裏雖然在帝國之中已經算是非常難得一見的犯罪者聚集地了,與帝國外部相比仍然溫順的像隻小貓一樣。
整個亞特蘭蒂斯的境內其實受到的秘境幹擾並不算太多,畢竟世界大陣的力量等級也不是誰都能破開的,而永恒之王沒必要為了強行要在他們的地盤上靠岸而較著勁。
雖然他如果想,這個大陣也沒有辦法阻止他。
至少他可以將門開在八方鎮塔守護的中圈之外。
既然帝國之內受到的影響和變化微乎其微,那麽對於帝國的百姓們來說,日子可能會有些奇妙,但絕對沒有太多的變化。而且因為外出道沒有法陣庇護的地方就很可能進入秘境之中無法回來,所以客觀上還限製了人口的流動。對於一個信息和管理能力並不能算特別發達的世界,這樣的行為顯然是統治者樂於看到的,所以帝國的掌權者們甚至在不留餘力的鼓吹諸王境的危險和其中的貧瘠。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沒有說錯。
但是諸王境的大小總是固定的,會被影響的土地麵積也會相對固定,所以這導致了帝國周邊那些沒有法陣保護的國家啊受災的情況非常的嚴重。甚至有人在野外睡了一晚之後醒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而帝國這樣的情況也產生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雖然國民的民生雖然有了一定的保證,但是能在帝國境內停靠的秘境質量卻也會隨之降低。
因為越強的存在越會引起世界大陣的注意和壓製,所以帝國境內停靠的都是些中小型秘境。價值不能算高,畢竟大小放在哪裏能容納的東西也肯定十分的有限。
雖然現在的秘境已經貫通一氣,會讓普通人走在其中不知是夢裏還是現實,但是想要從毛細血管走入主幹道還是需要經過錯綜複雜的計算才可以。這無疑會浪費大量的時間,所以帝國這個時候就會接著保護藩屬國的名義出動部隊和各個特種機構進行探訪,並對有價值的東西進行獵取。
這樣的行為顯然更加加劇了沐恩對於帝國自私自利的印象和對於這樣國家的厭惡感。
想必現在的帝國應該是所有的組織都已經傾巢而出了,軍隊與裁決者需要守著國內的那些個出口,防止有什麽叛逆之人摸到了這次秘境之中的門道,從那些個出口秘密潛入帝國。
巡禮者則前往各個地方進行探訪,記錄秘境所帶來的改變和出現的怪物,然後盡可能活著回來將情報帶回高塔。
密修者們對此似乎沒有什麽興趣,但是他們始終密切的關注著世界上的魔力脈絡出現的變化,想通過這些來推測出世界的變化。
秘境中也有海和湖泊,所以教宗大人窩坐在黑海之濱,看起來在假寐。他好像並不是很能看得起可能會出現的那些東西,隻是因為這是他的責任所以才出現在這裏。
苦修者們仍然在森林中鞭笞自己,庫庫爾坎蜿蜒出林中的沼澤斬殺那些想要滲透入森林踏足它領地的生物。
阿瓦隆之森中仍然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他坐在酒館中喝酒,看上去還算是安和。在這樣受災嚴重的情況下,所有的東西價格都高了許多,特別是酒水這種稀罕玩意。
酒館有些破爛,但是沒有辦法,畢竟是臨時才搭建起來的。侍者送來的酒不趕緊喝了的話,可能會讓酒麵上鋪滿從正在營建的樓上飄下來的灰渣。
沐恩沒有在離開前前往阿瓦隆尋求精靈王的教誨,但是其實他是想去的。
所以他在穿越森林的時候總是非常虔誠的閉上眼睛在心中呼喚阿瓦隆的名字。
他真的如願以償了。
隻不過他看到的是那塊啟示之石。
上麵篆刻的是“退下”。
這說明王不願意見自己,或者是那匹神鹿不願意見自己。其實沐恩有些傷心,他感覺可能是王對自己失望了,但是他隻能這樣繼續往前走,最終坐在了這個酒館之內。
在被拒絕覲見在之後,他幾乎是堅定了自我放逐的念頭。即將二十歲,他也開始長了些柔軟的胡須,但與真正的成年人看上去還是顯得差別非常的大,臉雖然已經長開了,但是線條仍然沒有那些人那樣的硬朗,還是帶著些許幼稚的味道。
但是沒有人來惹他——暫時。
敢於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進入這個酒館的人,都是懷揣著同樣目的人。可能沐恩是唯一的例外。
但是他們都是嗜血的狼。聽起來很凶狠對嗎?但其實狼是非常狡猾而又智慧的生物。在無數前輩尋寶獵人的口中,秘境的主人麵龐已經非常的清晰了。
他是個真正的魔鬼,喜歡看見人們內心最邪惡的東西,而越貪婪的人越能贏的恩賜。
這樣的環境中,顯然所謂文明的那層謊言已經被扒的一絲不掛,讓這裏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叢林。
可叢林中的野獸從不主動出擊,哪怕是那些看起來比他們弱小的生物,他們也要自己的考量認為自己絕對有把握的時候才能動手。並且要保證這個過程盡在掌握,自己的狀態不會因此而出現缺口。
在森林中,受傷的東西,不管是食肉的還是食草的,在別的捕食者眼中,都隻不過是食物而已。
沐恩知道麻煩肯定會找上門來,但是他就是來找麻煩的。
他自甘墮落,坐在這樣汙穢的場景中,靴子上都會無可避免的沾染不知是何人的嘔吐物。這裏的男人醉生夢死,女人們則看起來像是蝙蝠,飛來飛去好像美麗非凡,但其實是想從這些男人的身上吸取些什麽。
金錢?生命?沒人知道,這裏的一切都是有價值又沒有價值的,有什麽作用隻看你是否有命將它們帶出去而已。
在這杯酒見底的時候,酒館朽木的大門被人撞開,那個可憐蟲渾身是血,並且已經出現了許多淤青腫脹的痕跡。
剛剛出現內出血的時候是不是出現淤青的,也就是說這個人是被那個把他丟進來的人一路追趕至此。
“這裏不許打架。”酒館的前台兼老板是個看上去有些禁欲係的清瘦男人,看起來文文弱弱挺好說話的樣子,但是這些天來不長眼色想要和他較勁的人都已經被埋在泥土裏了。
這個世道這個地點,沒有本事和威懾力還有門道的人可沒有辦法開設酒館。
“我不想鬧事。隻是他往這裏跑,我想把他踩在腳下但是一不小心把他踢了進來。”門口出現了個彪形大漢,但是很顯然他能夠感覺到這位老板實力的存在,所以言語非常客氣。
“五枚金幣。”酒館老板擦著杯子,頭都沒有抬一下。
在黑市上,這個價格都簡直是黑的超乎了那些奸商的想象。這隻是個朽木的門,雖然秘境的靠攏會讓生存條件變得惡劣些許,但是木頭還是不少的,隻是會出現許多危險而已。
所以這樣的價格但凡長點腦子的人應該都不會答應。
“這五枚金幣可以讓我在你這買杯酒然後把他拖出去嗎?”
“當然。”
啪。
木杯撞擊木質吧台的聲音傳來。剛剛還在擦杯子的酒館老板就已經為這個彪形大漢倒上了滿滿一杯的烈酒。
那個彪形大漢走了過來,將五枚金幣拍在了案上,然後端起酒杯咕嘟咕嘟的一飲而盡,然後慢慢轉身把那個不知死活的人拖了出去。
周圍的人看上去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甚至還發出了惋惜的聲音。
畢竟剛剛的情況,隻要是任何一方不答應,那麽就很可能會引起衝突,顯然衝突與殺戮才是這些人最喜歡看的東西。
沐恩坐在角落中,他能看到不少和他相似神情的人,都分散在邊緣冷眼旁觀著所有發生的事情。
西蒙不在此處,他留在了仍然殘存著些許“秩序”的地方,但是憑借他敏銳的感知能力,想必肯定能夠捕風捉影的了解到沐恩到底做了些什麽。
對於擁有魔法的人來說,有個非常簡單的堅定顯示與秘境的辦法,那就是看自己的魔力有沒有被壓製。
在秘境之中,越是深入越能感覺到自己的魔力變得凝滯,再強的人也很難達到這個層次之上的強度。
而這個階段其實非常漁區,因為即便是魔導師,看起來已經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了,但和普通人的差距仍然沒有拉開無法逾越的鴻溝。可以說是如果是個非常強壯……就比如之前將酒館門口砸碎的那個人,隻要有魔法免疫的魔導器,想要殺死一般的魔導師很可能就和捏死小雞一樣簡單。
還沒有達到魔導師境界的人們不會受到壓製,但是這並不是什麽好事,因為那其實說明可能存在的手段變得少了很久。
多條回路帶來的絕對不僅僅是魔法量級的提升和魔法輸出能力的增強。
現在已經是六月了,但是這個地方卻不是很熱,反而天空總是被籠罩在黑色的塵埃之中,就像每個神話中都會有的末世場景。
而這些人就像是那些預言中狂舞的行屍走肉,隻憑借自己的本能進行著最後的狂歡。
他親眼看到,有人在城鎮中彬彬有禮的和自己的妻女道別,然後走入這個地方,就像是發瘋著魔般癡狂。
“你不像個雛,但又很像個雛。真是令我驚訝,你是怎麽克製住自己眼睛裏的驚慌失措的。”酒館的老板,那個看上去相當禁欲的男人走了過來,白送了沐恩一杯劣質酒水。
他可能是這個環境中為數不多的正常人了,但是像他們這樣的正常人在這裏卻看起來又很不正常。
“很簡單。”沐恩沒有嫌棄那杯酒,“沒有驚慌自然就不用想著克製。”
“你看起來很年輕。”他坐下,看著沐恩。
這個男人其實看上去也很年輕,皮膚保養的很好,短短的胡須和頭發都一絲不苟,看上去就像是某位貴族的管家。
“或許吧,誰在乎呢?”沐恩隻是咕咚咕咚幾口就將那杯酒灌了下去,神態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隻是喝了些沒有味道的白水。
“想付出些代價救自己一命嗎?”男人看著這個神色冷漠的青年,問道。
“為什麽幫我?”
“隱憂如果你肯付出這個錢,我就能掙到錢。每個人在這裏都是為了掙錢的。”
“我不是。”
“那你為什麽要來?”
“為了尋找答案。”
聽到這句話,老板笑了笑,似乎覺得這個回答非常的有趣。
“答案?你在這裏找不到答案的,這裏隻有失去。”
“那便讓我迷失在這裏吧。”
老板點點頭,站了起來,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想法,沒有必要再在這裏浪費時間。
“祝你好運……另外,如果你能活下來,我就讓你成為本店的終生會員。”
“有什麽好處?”
“嗯……你每次來我都送你杯烈酒。”
“看來很危險,不過我就喜歡這樣的挑戰。”
沐恩拿上自己的皮大衣,領口有圈黑色的絨毛,不知道它是本來就這個顏色還是因為太過肮髒而變成了這個顏色。
走出門去……哦,抱歉,這裏已經沒有門了,踩過那些碎木頭的時候還能聽到崩裂的聲音,可以想象這扇門的劣質。
有不少的人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目送他出去,似乎很多人都已經蠢蠢欲動了。
在帝國的時候沐恩來與去都太過匆忙,甚至沒有時間買藥修改自己的回路,所以他的回路現在都還是那個非常具有迷惑性的樣子。
不過在這裏以敵示弱並不是什麽好事,人們總是貪婪的想要從弱者身上榨幹最後一滴血,所以看上去隻有大魔導士年紀又如此年輕的沐恩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食腐者們的目標。
這個酒館所在的荒蕪之地是秘境與現實的交界之處,從門口走出去不過五米就可以回到現實的世界減輕自己身上的壓力。
但是在這裏的每個人,身上都幾乎齊刷刷的擁有魔導師的魔力等級。
也就是說他們的魔力都在沐恩之上。
能在這種情況下,開設酒館的那個男人,還可以將許多前來砸場子的人給殺死,並且酒館甚至都沒有什麽破壞,這種威懾力對其他而言是巨大的。
沐恩站在門口,似乎有些躊躇應該往哪裏走,他知道最晚今天晚上就會遇襲,但是為了看上去不是那麽刻意防止被人螳螂捕蟬,所以肯定會等沐恩離開後的才會開始行動。
其實不止是沐恩,酒館中還有很多眼裏壓不住恐懼的雛兒也會成為這些食腐獵人們的目標。這是這些老的寶藏獵人帶給各位新人的“成人禮”。如果沒有活下來,那麽也是隻能說是太可惜了。
在這些會被盯上的人中,沐恩還算是比較強的,而且氣息比計較深邃還帶著些許的縹緲意味,所以大部分人普遍認為他不算太好惹,能來找他的肯定也都是個中好手。
沐恩不在意。
就像神不會在意天下蒼生。
一些愚蠢的魔力印記自以為隱蔽的放到了沐恩的身上,但是沐恩在從他們的眼前消失的刹那就將這些東西抹掉了。顯然這樣已經足夠讓他們著急。
之後沐恩找了個小山坡上坐下,不算太好找但是也並不算特別好找,他就在這裏等著那些人的到來。周圍的樹木泥土之中,當然是早就設置好了些真正隱蔽的回路。
今天是誰的成人禮,還真的尚未可知。
夜幕低沉,第一個小型的預警法陣被觸發了。
魔力編織成的網瞬間將那個觸發了法陣的人籠罩起來,然後一道隻能看見卻根本無法感知到雷槍透體而過。
隨後,森林中不斷的閃爍光芒,情況變得特別的雜亂。
第二天清晨,沐恩大早就來到了酒館,背著個麻布的口袋,裏麵似乎是一顆顆皮球。
“呦,你還活著呢,不錯。”那個男人正在門口修自己的酒館大門,看到沐恩在還沒有營業的時間就過來了,也沒有太多的意外。
看來是個見慣生死的人。
“能把這些木樁借我用用嗎?”沐恩看到了男人的周圍有不少的木樁,便問道。
“就是給你們準備的。”他的言下之意,自然是那些昨晚要接受成人禮的人們。
“你這麽相信我們這些新手?”沐恩問道。
“不。隻不過為你們準備些罷了。反正如果你們沒有辦法使用這些,別人也隻會奇怪為什麽我這個酒店的老板要用木頭做這些東西罷了。”
然後那天的客人們就可以看到原本昨天有幾個人做的桌子上,那幾個人重新坐了上去,隻不過隻剩下了一個頭顱。
沐恩坐在他們的中間,用著隻有買頂級好酒店老板才會用的琉璃杯子喝著酒水,身上不染纖塵,像尊殺神。
之後自然就沒有什麽人再敢打他的注意,有這個底氣的也沒有這個欲望。
畢竟他們的目標是秘境中的寶藏,而這種沒有深入秘境的人實在沒有什麽油水。
在沐恩喝酒的時候,有個看上去滿臉橫肉的家夥走到他的麵前,問他有沒有興趣假如自己的探險隊,沐恩看了看那個人,問他怎麽分成。
“拿到的東西賣出去之後,平分。”
“那些寶貝,你要賣?”沐恩知道秘境中能夠找到的東西都有什麽價值,所以他覺得這樣的提議未免太過可笑。
“沒辦法,有些東西不是在你的手裏你就能拿住的,趁沒被人盯上之前找個願意出價的人用文明的方式交易出去是最好的選擇。”
“那我不去了。”
那個大漢似乎有些不死心,將身體湊近了點說道:“小夥子有傲氣是好事,但是一個人在秘境裏是很難存活的下去的,我們都需要可靠的團隊避免落單,成為別的狼群的養分。”
“昨天想要把我變成養分的狼群已經變成了我的養分。”
“他們隻是些卑劣的食腐動物罷了,可不是所有人都是這個水平。”
“無所謂。”沐恩看起來並不想和他聊下去,把頭轉到了一邊。
那個人看到這樣講的姿態,也沒有再繼續熱臉貼冷屁股,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他們是個挺有實力的團,不過你不進去是對的。”酒店的老板又過來了,給他送了份小吃。
“你怎麽好像特別關注我的樣子。”
“能坐在這些”他指了指周圍的頭顱“東西中間還能麵不改色的吃吃喝喝的年輕人我可真沒有見過。而且,昨天的那些雛兒我都一一找過,但是他們今天都沒有再來,唯一一個就是你這沒向我購買情報的人。”
“看不出來您還挺熱心腸的,聽說你實力出眾,為什麽在這裏當老板?”
“現在不是進去的最好時候,我知道自己的實力幾何,能在這幫廢物麵前作威作福可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不如等他們把裏麵的情況摸得七七八八,我再決定要不要進去。而且……你聽過一個故事嗎?”
“淘金的故事?”
“我喜歡和聰明人聊天。哪怕我什麽都不幹,隻是在這裏賣酒,也會比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更加富有。”
沐恩的手指在輕輕的敲打桌台,想了一會之後說道:“你不是來找我說這個的吧?你還有其他的目的。”
“嗯哼。”老板終於露出了個看上去還算真心實意的微笑道,“我想請你加入我的冒險團。”
“該不會也是那種分錢的辦法吧?”
“除了那種分錢的方法,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讓所有人都放心。”
“那您不覺得和說著有些可笑了嗎?”
“我不這麽認為,因為我們可以找別的方法啊。”
沐恩聽到這個方法,收斂了臉上略帶輕蔑的笑容,變成了冷酷的模樣。
“那你大可以試試。”
“看來你真不是個雛兒。可惜了。”那酒館的老板沒有什麽詭計被識破的尷尬表情,而是非常淡然的站了起來,回答了自己的吧台之中。
在仍存有秩序的城鎮之中,每天聽那些冒險者出現的各種情況已經成為了最流行的消遣模式,西蒙啟筆寫下了新的詩句。
此時此刻已經是六月中旬,沐恩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融合已經接近圓滿,可以說已經非常的接近自己的巔峰狀態了。
即便是狄亞勳也不可能把靈魂縫合的如同天衣,所以剩下的那部分的點滴殘憾隻能交給沐恩自己用秘法進行修補。
這個關於靈魂的秘法確實神奇,雖然除了強健自己的魂魄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作用,但是僅僅隻泡了一次藥浴打開了秘法的門檻之後就一路暢通無阻,這樣方便的東西讓沐恩直到現在都感覺不太真實。
這段時間以來他就每天泡在酒館之內,每天喝上幾杯,聽到其他人高談闊論是透露出的些許信息然後在心中盤算下一步的動作。
也是在這段時間中,在這個現實與虛幻的交界處,有許許多多的建築開始拔地而起,秩序也隨之建立,開始真的有了些小鎮的樣子。
但是無一例外的,是這裏所有的建築看上去都非常的簡陋,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在秘境離開之後,這些房子都會消失,沒有必要在這裏投入重金。
最讓人狂歡的就是冒險家協會的到來,他們開具出的許多委托十分有誘惑力,這也吸引了周圍的那些“散戶”冒險者也向這裏聚集。
沐恩並沒有深入過秘境,秘境中的生物也會本能的不靠近秘境的邊緣,也就是說雖然他們在這裏大興土木,但是也不會引起當地居民的好奇心。
這天的懸賞發布處,沐恩取來了一疊的懸賞單坐在凳子上翻閱。他並不是真的那麽想接受這些懸賞,但是他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了解這個秘境是什麽樣的情況。畢竟冒險家協會也是要考慮成本,他們發布的懸賞肯定都是在比較近的地方可以找到的。
因為協會是官方的組織,而巡禮者也是官方的組織,所以冒險家協會掙錢的門路可就多了太多,除了尋常的抽成之外他們會將地圖的價格賣的非常的貴,而且會聯合各方的權力機構嚴厲打擊想要複製地圖掙錢的人。
因為多方麵的原因,所以雖然也可以在非官方的渠道上賣到相對便宜些許的地圖,但是要麵臨的風險卻大得多。
畢竟有些缺德的人會直接賣假的地圖或者曾經的地圖。如果拿到那樣的東西,那可就真的要命了。
並且官方的地圖有防偽標誌,隻要購買,可以隨著巡禮者探索的深入進行免費的擴充和更新,這無疑是非常不錯的生意。
在危險的地方,錢其實不是那麽值錢的東西,因為大家都明白,今天還在這裏一起喝酒劃拳的人可能明天就變成了了禿鷹的腹中之食,所以大家出手都很闊綽。區區地圖,為了提高自己哪怕百分之一的生存概率,再貴也是值得的。
“看來很危險。”沐恩抽出兩張懸賞令,講其他的都還給的工作人員。
這些都是限時獨占的懸賞令,要先交一筆押金,在時限範圍內將任務物品交付才可以。這類懸賞往往更加危險賞金也更加的豐富。
並且與絕大部分的懸賞不同的是,這類懸賞往往不需要運氣,隻求實力。
你說你想求個魔導士級別的魔獸晶核,雖然對付起來是很容易,但是一千隻裏也未必能出一個。
但如果是魔導師級別的魔獸晶核,那可就不一樣了,你隻要能殺掉一個就一定能拿到。
問題就在於有沒有這個能力罷了。
看到沐恩接受的那兩個任務,就連冒險家協會的接待員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沐恩,覺得他這樣年輕的人接受這樣的任務簡直就是找死。
絕大部分野路子的魔導師是沒有辦法對付同境界的魔獸的,甚至連頂級學院的都未必能做到。
但是那些野路子出身的超越魔導師境界的法師,這樣的可能就打得多了。
所以沐恩接受最危險地區的危險任務,可不是為了找刺激那麽簡單。
他想看看這些爭殺經驗豐富的法師們是如何戰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