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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斬馬甲士

  此時的這種鬱結來的比之前都要真切和猛烈,所以沐恩的確有些失控的跡象。


  甚至有種奇怪的感覺,沐恩甚至還能再這股情緒的洪流之中保留一絲難得的清明,甚至還能保持思考。


  他知道就算真的弄丟了這個東西,迦爾納也決計不會怪他。他甚至可以在心裏告訴自己這個東西其實也沒有那麽重要,甚至他自己都認可了這個借口。


  但是情緒上來了止不住啊……


  很久之後,沐恩終於將心情恢複到穩定,隻剩下餘韻尚存。


  他重新站了起來,走到那個法陣的昂便,將自己的黃金之心拾起。這個東西自帶的防禦能力就足夠可以支撐的起七級的魔法屏障,本身的素質肯定要比那個七級的強度的更高,所以沐恩一點也不擔心它會損壞。


  既然自己可以安然無恙的醒過來,那就說明那個長的很醜的東西已經被自己給弄死了。所以他沒有太多的猶豫,走進了洞窟之中。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身體的刺痛,那些雷霆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對自己的締造者發起了攻擊,雖然本屬性的魔法師會對自己擁有的屬性擁有更高的抗性,可是終歸也是有限的。


  沐恩其實傷的不清,他需要將那些已經被高溫碳化的部分血肉從自己的身上清理掉,露出內部還能看得出顏色的部分然後再進行治療,並且這個過程還需要用某些特殊的魔藥來進行輔助的治療,否則的話會在身體上留下陷落的疤痕——畢竟肉體的自我恢複能力還是有限的。關於這點他有清楚的認知,所以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皮,那個時候回到帝都拆開自己包裹的傷口,差點都爛掉了,把給自己治療的醫師都嚇了一跳。而皇帝賜下來的戒指也在剛剛的爆炸中損毀,這次的收益不管如何,在沐恩的心裏已經很難超過正數了。


  此時此刻,他每動一下都能感覺到幾乎渾身上下都還發出警報,那種無休止的撕裂感與刺痛讓尋常人難以接受。


  但是沐恩不是尋常人,他是高塔的天才,是未來的魔法專家。


  魔法大師,是不怕疼的。


  疼痛始終被很多人討厭的生理機製,但實際上這個東西的存在極高的必要和重要性。因為這是你的身體在提醒它受到了威脅和創傷,需要進行自我保護。


  所以有的時候堅強並不是什麽好事,該慫還是應該慫點的。


  畢竟身體都是貪婪的典獄長,不肯輕易放飛看守的靈魂離開此地。


  沐恩知道自己所受的傷都是表層的創傷,並沒有深入到危險的地帶,所以並不是很在意,隻需要盡量小心,不要將傷口撕裂道危險的情況即可。


  除此之外,即便是因為活動導致的傷口變形,依然能夠用後期的條例讓它們回歸如初,畢竟亞精靈生命相當悠長,而且因為占據著最肥沃廣袤的土地,所以衝突往往不可避免,這樣一來美容就成了相當大的剛需性產業,畢竟誰也不想頂著某些很醜的疤痕過上餘生的幾百年歲月,所以亞特蘭蒂斯的魔藥學和外科醫學其實都相當的發達。


  而這樣級別的魔藥,沐恩自己都可以進行調製,材料也並不是非常難找。經曆了上次那個割頭皮的事件後,他其實就已經在自己的魔導器中常備了很多常見的魔藥植株。


  誰能想到自己的魔導器壞了。


  坑人啊,自己到現在都還是光著身子篳路藍縷的模樣。


  沿著這個隱藏的洞窟走下去,沐恩能夠感覺到那個怪物殘留的氣息,說不上具體的味道,硬要說的話有點類似於黴味加上比較濕潤且粘稠的質感和鮑魚的腥味混合的味道。


  那種類似於水產品的腥味非常的淡,隻是若有若無的會有一縷飄進沐恩的鼻腔。


  “光引。”沐恩輕喚魔咒,手指尖亮起了微微的熒光,這光看上去絲毫沒有侵略性,甚至都不刺眼,但是就是這樣以同樣的強度照亮了幾乎所有的洞窟內景。


  這就是沐恩的魔法控製力,這種年紀就能做到如此程度,已經可以被稱之為大師了。


  可是洞內什麽也沒有,沐恩看著這明顯是人工修繕過的隧道的,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陷入了迷惑。


  隧道的盡頭是一扇門,進入門內,是個用來審訊犯人的密室,密室中能看得出血跡,而且有很深沉的血垢,看來那位無名的王也不像想象中的這麽高光偉。


  沐恩想起那片日記,突然想到了某種非常陰暗的可能性。


  從始至終都是枯條在翻譯,可枯條翻譯的難道就真的完全可信嗎?


  隨後他搖了搖頭,覺得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過不應當,畢竟對方已經展現過自己的真正實力了,那種強烈的光元素應該是那些宵小們無法模仿的。


  審訊室藏在書房的後麵,這讓沐恩不知道該作何評價,他們是怎麽防止犯人的血滴落在書房地毯上的?那簡直就是對書籍與智慧的玷汙。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類似抽屜的東西,過去拉開,原來這裏連接著熔爐,這個熔爐差點看懵了沐恩,畢竟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想象到底是什麽人才會在自己的家裏放個這樣的東西。


  後來想明白了,估計是是用來在冬天的時候給自己的城堡升溫,讓環境不至於那麽難耐的。


  但是這不是沐恩的現在重要的問題,他當下的問題是找到那個東西。


  書房已經在他兩天一夜的不懈努力下徹底燒毀了,翻找餘燼也沒有任何東西留下,所以那個法陣卷軸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被燒了,要麽就是不在這裏。


  沐恩覺得不在這裏的可能性比較大,沒有什麽原因,就是希望自己浪費的這些時間不會白費。


  至少讓自己失去的那些東西不會白費吧?自己現在可還光著屁股呢。


  在反複確認過之後,沐恩最終還是放棄了對這個房間的探索,無奈的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他的金色長發已經散落開了,鋪滿自己的後背直直的垂落到了地上。


  因為頭發很長,而且還有些輕微的自來卷,讓他的頭發看上去即便沒有經過任何處理都十分的有層次與紋理的質感。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材十分的健碩,那麽此情此景從身後看過去肯定如同出水芙蓉般婀娜。


  他的發卡也是個魔導器,隻不過對於戰鬥而言是沒有什麽輔助作用的,隻是讓他的頭發平時看起來會像是短發那樣,說起來其實是帶有一定幻術修飾功能的儲物魔導器,正常來說自己的頭發在那個發卡也損壞之後,應該是會變短很多才對,可能是因為先脫落然後再損壞才讓自己的長發逃過一劫的吧。


  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隻會讓做自己的行動更加受阻,他拎起自己的一縷長發,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來將其剪斷。


  沐恩已經二十歲,他的身高也已經來到了兩米以上,體重也有三百多斤,看上去體型非常的勻稱,並不會顯得太過見狀但是也覺得能算的上是比較魁梧的身材。


  但是他的臉還是清秀如初,除了隨著年紀的曾少少了些嬰兒肥的味道,頜骨的棱角開始出現出來之外,仍然是六歲時候那種沒有太強攻擊性的麵容。


  或許如果不是自己的輪廓變得硬朗了些許,現在他的外貌還是可以被稱之為“可愛”。


  在結束了這個秘密審訊室的探索之後,沐恩轉身回去,這片已經早在可能幾百年前就被洗劫過的王城中,自然是沒什麽東西留下來的,所以沐恩一時間竟然隻能用著種略顯傷及風化的狀態繼續自己的工作。


  在哪怕相當黯淡的光線之下,他的肌膚都白皙的如同天上客,不說話而麵龐清冷的時候,就和那些被擺在文化宮之中的大理石雕像一模一樣。


  如此誘人的身體,即便是惡魔也會喜愛吧。


  他低頭看過去,肚子上有個相當長的疤痕,雖然已經十分細微,再過些歲月就會消磨殆盡,但是他還能從中感受到當初這裏被劃開時的痛苦。


  書房在王城正門口的右邊,幾乎占到了整個王城右部五分之一左右的地方,但是前方沐恩並沒有太過探索,雖然沿著這條路他們才能到達那個宴會廳。


  宴會廳其實相當的大,但是沐恩並沒有進去探索果,因為這裏的有將路堵得嚴嚴實實的石塊和塌陷,並沒有任何可以正常通過的路徑,而沐恩在幾個他覺得常人可以搬動的地方也沒有找到任何被人搬移過的痕跡,上麵不是道多少歲月沉寂下來的灰塵說明了從未有人移動過這些碎石。


  基由此,沐恩判斷出那些巡禮者沒有到過那邊進行探索。


  這個王城的建築是不規則的布局方式,而那個宴會廳也難以通過其他的方式進去。


  畢竟巡禮者們不會動秘境裏的任何東西,也不會特意的去探索未知的地方,他們有自己勘探地形的方式,隻要找到空間的“奇點”並設下烙印就可以將一定範圍內的區域全部記錄在冊。他們可能造成的破壞就隻有某些隻能被觸發一次並且無法恢複的機關,否則的話,他們這群人甚至會幫助秘境裏的機關複位。


  但是巡禮者這次也有人中了招,所以沐恩明白他們肯定會為了救自己的同伴然後 進行完備的探索,找到那個卷軸然後送回來。


  既然是送反,那麽就一定會放回原處,並且沒有死人。


  如果巡禮者陣亡,除非是自己吃東西噎死或者突然間猝死,那麽當地都肯定會被標上至少淺紅色的痕跡。


  但是這裏哪怕深夜都隻是深黃色,那麽說明在他們看來,這裏仍然是屬於“有驚無險”的範疇。


  沐恩環著手臂,思考這些人可能會從哪來找到那些東西。


  隨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巡禮者們也是需要經過非常嚴苛的特別訓練經過重重選拔才能上崗的,而且他們都是高塔畢業的紫緞長袍甚至流雪長袍,所以自己學過的那些東西很有可能這些人也早就學過,那麽他們留下的可能的漏洞也會比沐恩想象的更小。


  沐恩看著自己在這些灰塵上踩出的腳印,蹲了下來。


  他的鞋子也已經破損了,但是畢竟這裏到處都是碎石,所以沐恩也沒有拋棄“糟糠之妻”,將這個已經快要蛻變成拖鞋的鞋子留在了自己的腳上。


  看著自己踩出的痕跡,想了想之前觀察到的情況。


  之前的巡禮者們也沒有留下任何的腳印。


  沐恩將那些灰塵小心翼翼的用風元素催動,然後將鋪回道地麵上。嚐試之後,沐恩突然發現這是個自己想象之中要簡單很多的事情。


  然後他會回頭搬動了那些看上去好像沒有人搬動的石頭,灰塵簌簌落下,然後他又嚐試將灰塵回填過去。


  “你說你們是圖什麽呢?”沐恩咳嗽了兩聲 ,然後無語的對著那些曾經來過此地的前輩們跨越時空的埋怨道。


  沐恩沒有再繼續嚐試將這些石塊搬動,畢竟那樣實在是太浪費自己的力氣了,他直接顯露出自己的靈魂真型,然後穿越了過去。


  出人意料的是,開闊的宴會廳竟然是保存的最完好無損的地方,甚至支撐穹頂的巨大羅馬柱上都沒有任何明顯的裂紋,隻有某些細小的痕跡。


  地麵上鋪陳的地毯仿佛是沾滿了紺色的葡萄酒,如此黯淡有帶著紅色,看上去神秘而危險。


  紅的不均勻,沐恩如此想到。


  說明這裏出現過真的暴力事件。


  沐恩蹲了下來,拈了拈地攤上的絨毛。


  沒有什麽感覺,並不像是血液幹涸後的那種凝結成塊的質地。


  這就是說這裏可能被打掃過?雖然清洗的很不到位。


  中間的長道看起來非常的氣派,末端有個王座,那王座是石質的,上半部分已經被打碎,其餘的部分也多有殘缺,看得出來受到過比較嚴重的破壞,往上看還有二樓,並且有垂簾與包廂,沐恩左右看看,自己身處的地方地形有些變形或者奇怪的凹槽,在自己的腦中複原建構一下,大致能想象的道這裏原來是可以用來搭戲台的。


  隻是看著這個城中破敗的情況,沐恩著實還挺難想象這裏竟然原來還有除了王之外的其他地主階級,這些貴族們要住在哪裏呢?他已經基本上轉過了這個要塞城市,並沒有足夠氣派的地方或者說是富人區可以配得上貴族的身份。


  更何況這種小城市才多少人,還能要的了這麽多的貴族,講個笑話就是到最後三個貴族管一個平民。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沐恩也就對這裏為何會有這麽多的包廂愈發的好奇。


  枯條說的,是那個密室在地下,所以沐恩決定上樓,看看有這裏沒有什麽地方的地麵會出現不平整或者質地不統一的跡象。


  他的靈魂狀態可以沉入地底,但是這不是個好的選擇,一來不知道這裏的地麵是否會有那種詛咒的殘留,如果有,沐恩貿然如此可能也會被感染。


  如果真的白天被感染說出去都覺得丟人。


  而且在地麵之中沐恩是沒有視覺的,他的眼前會被泥土所擋住,失去視覺也就是說明了自己很大程度上會失去對空間的把握,如此一來,很有可能像是那些在暴風雪中密室了方向的人那樣,雪停之後才發現自己在原地畫圈。


  沐恩站在曾經可能很多人站在的包廂之中往下看,桌子已經倒下了,因為它的底座都出了問題,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而其他的桌子可能是被人扶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將它們扶起的,沐恩也不關心,隻是有些遺憾桌子上沒有玲瓏瓜果了,否則他還真的挺想在這裏休息一下,畢竟他從來沒有來過這種類似於藝術廳之類的地方認認真真的看場歌劇。


  隨手抽下了一條看得出來已經達到這個地方工業水平極限的桌布圍在腰間給自己遮羞,他也終於有了一種從猴子重新進化為亞精靈的感覺。


  然後他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平穩的落地沒有極其塵土,他走向那個已經破損的王座。


  之前還沒有發現,現在自己的觀察了一下才看出來,原來王座上並非是光禿禿的,而是有著很多細微精美的浮雕,這些浮雕尤其在上半部分和後半部分居多。沐恩在王座的後麵找到了這個王座破損的上半部分,那裏已經被人敲得粉碎。


  拚接起來,可以明顯的發現有些凹槽,應該是用來鑲嵌某些寶石的,然後在洗劫中被掠奪走了。


  背後的精美浮雕上麵仿佛是在說著某個天上的人像人間賜下了恩惠,那麽人的樣子沐恩很熟悉,就是那些醫生所戴的麵具的模樣。


  神如果不出現,那麽許多的信徒就會在迷茫的生活中將信仰洗下,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實。


  畢竟沒有多少人在自己生活的不夠順心如意又不被一幫子打死的情況下還要付出許多的金帛財物去供奉神明,而且人與人的交往複雜的程度絕對是那那些創教的所謂先知或者聖賢所無法想象的。


  這裏是個要塞,這裏的王曾經是這裏的統領。


  但是他們卻在建成獨立城邦後供奉了神明。


  沐恩猜測,這個無相活佛是真的於此地出現過,才能帶來如此之大的尊重。


  至於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沐恩絲毫不關心。


  “褔金,聽說無相活佛的力量變得更強了?”永恒之王從虛空之中漫步而歸,看上去漫不經心的問道。


  “的確如此。”


  “是因為那個人去點撥了他嗎?”


  “他們的對話我記下來了,但是我總覺得雲裏霧裏的,這種東西真的會有用嗎?”霧尼問道。


  “怪不得你這麽笨,霧尼。思維最重要的就是高遠,配合上實在的行為,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我的能力是記憶,所有的東西也都跟記憶有關,你說這個實在是難為我了 。”


  “那你應該去讀讀那些高人的記憶,你應該也能體會出他們思想的脈絡。”


  “對了,如果他現在變得根強了的話,”褔金不想聽這種說教的話,哪怕是被霧尼拖累的也不太像,所以便插嘴道,“那他回不回去找無光尊者打架啊?”


  “如果他會的話……”永恒將目光落在了無相的身上,“那麽他來之不易的的境界恐怕就要還回去了。”


  “如果他繼續突破,對你可能會造成影響吧?”


  “笑話,且不說他突破了之後也不過隻是區區半神,即便是他真的將力量拉平到和我同樣的境界而,他也不可能在這裏戰勝我。我的東西,我想要,伸手一探,便會回來。”永恒看著無相,他知道這個表麵上看起來無欲無求的人心中藏著怎樣的暗火,不過他不在乎,甚至還會笑出來。


  你越靠近我,越會明白何為絕望,我親愛的仆從們。


  沐恩將王座的上半部分完整的拚好之後,發現那好像是個如同天使頭上光環的東西。


  但又不完全一樣。


  因為歲月的消磨,很多地方沐恩其實已經看不太清楚了,所以花了些時間。


  那是頂王冠,是用植物做成的王冠,這點非常的有趣。


  荊棘王冠。


  雖然沐恩沒有帶上過,但是他也知道王冠絕對不可能用真正的植物來做,那實在是太跌份了。而如果這王冠真的像這裏雕刻的模樣一樣,用黃金打造的話,可能稍有不慎就會讓戴著的人頭上流雪——快活似神仙。


  “還有弄的東西折磨自己的?”沐恩嘖嘖稱奇。


  “是何人——來到此等王城重地,你的邀請函呢?”在沐恩話音剛落的時候,一個仿佛戴著寒風的聲音呼嘯到沐恩的耳邊,他吃了一驚從原地歎氣,發現偏門的地方,走出來了個人。


  “不能再留了……”西蒙在這裏推杯換盞,他的臉上透紅暈,看來是喝了不少的酒。


  “沒事,你去不去有什麽所謂呢?”那個女子穿的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春色隱約之間可以將從布條的縫隙中略知一二。


  “還是很有所謂的。如果不去,他會怪我。”


  “哪有人進了那裏,還有把握活著回來啊?你就讓他去,反正到時候大概率也是詩篇結尾了。”


  “你怎麽能說這個話?”聽到這句話,西蒙突然正了顏色,將那對他喜歡的不得了的風塵少女嚇了一跳,立馬輕聲細語的安撫了起來。


  “他對你就這麽重要?”


  “他是個值得效忠的對象。”


  “可是之前我時常聽你抱怨啊,總覺得他對你也不是那麽好。”


  “大人還不夠成熟,但正因為如此,他才格外的真實。而且什麽算好?我現在吃喝不愁,出手闊綽像個紳士一樣,都是拜大人所賜。”


  “看來我是留不住你了……那你會回來看我嗎?”


  “等我回來,接你去帝國住,怎麽樣?”


  “真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之後西蒙背著行囊離開了這個小鎮,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再也不會回來了,他看著遠天的景色,哼著歌謠,心想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浪子。


  佳卿呀佳卿,莫怪我負了你,實是因為我這顆心太大,不可能隻裝下你一個人。


  你看看這天下,有那麽多愛我的女子,我怎麽忍心拋下她們呢?


  西蒙臨別之際,還曾經贈了那個出身悲苦的女孩一首詩,那姑娘聽他唱完之後淚流滿麵,說是不論多久,都會等他回來。兩人執手相看,淚眼婆娑。


  或許那個時候西蒙真的動了情,但是相比於人間短暫的悲歡,他更愛追逐天邊的太陽。


  “又是段要爛在心裏的故事。”他如此說道,“否則沐恩大人肯定要把我吊起來打。”


  之後他行過路上,在每一處都聽到了沐恩的傳聞。


  “殺了龍?真的假的?你可別騙我?”那間沐恩曾經做過很久的小酒館中,他正在和人嘮嗑,那個人唾沫星子直飛,說的仿佛他就在旁邊看著一樣。


  然後西蒙背著背包穿越了平原,得知那個提燈隱者的小隊已經出發前往隱秘的要塞之城,很多人進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


  西蒙笑了笑,再次禦風前行,但是他沒有進入那個被人認為是很危險的地方。沐恩也說了,不用他去冒險,所以他來到了周圍最近的城市,在寫完這部分的詩文之後繼續尋歡作樂,又會有年輕的姑娘如同鬼迷心竅般瘋狂而熱烈的愛上她。


  沐恩轉過頭看過去,那個門口走出來了一個人。


  抱歉,他其實並不太清楚這是否能夠被稱呼為一個人,因為他沒有看到任何裸露的肌膚,仿佛對方隻是行走的鎧甲。


  但是這些東西其實並不能讓沐恩感覺到威脅,讓他感覺到威脅的是那柄對方手中緊緊握住的、讓人看著就後頸一涼的斬馬 刀。


  “你說的邀請函是什麽樣子的?說不定我有。”沐恩微微一笑,其實心裏在打鼓。


  有言說得好:一寸長一寸強。


  沐恩現在手裏隻有自己肉長的拳頭,非常不想和對方起衝突。


  不過他也敏銳的發現道了對方的身上,那些鎧甲都微微的有些變形,並且有拋光的感覺。


  這說明對方收到的影響是最近不久剛剛受到的,否則在時光的消磨中這些鎧甲肯定會被腐蝕的不成形狀。


  這就說明,這個兵甲並沒有足夠的能力脫離魔導師最高限度可以造成的限製性魔法的控製。


  “大膽!”那個人說道,“王自罪民叛逆之後兩百餘年再沒有發出過宴會的邀請,豈會有人獲得了邀請函!你這賊人!竟敢闖王城聖地,跪下受死。”


  “那可不行。”沐恩將自己腰間圍的那塊桌布一撩,竟然有些威風凜凜的感覺,“我來這裏是找東西的,如果你願意把拿東西給我,我立馬離開,怎麽樣?”


  “跪下受死!”


  之後不管沐恩再說什麽,對方的對應都隻有這句跪下受死了,這讓沐恩有些難受,畢竟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知道今夕是何夕的人,本來以為是個可以交流的,但是現在看來是自己太天真了。


  那些醫生終歸是受到了詛咒的影響,雖然白天看起來還算正常,但其實他們的記憶力普遍不太好,甚至除了某些印象深刻的大事都已經難以記住了,並且根據沐恩認識的那個醫生說的,若不是這個麵具,他們肯定早就迷失在了黑夜中。


  麵具長在他們的身上並不是對他們的懲罰,而是為了保住他們最後的信仰。


  那手持斬馬 刀的鎧甲全身上下都被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讓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連手指上都是用防滑的皮革製成的手套,身上的鎧甲完備而實用,看上去威風凜凜。


  “這才是男人的浪漫啊。”沐恩一遍嘟囔著一遍快速的後退,斬馬 刀可以讓對方幾乎在兩米之外就砍倒自己,所以他必須要非常小心的保持距離才可以。


  斬馬 刀劃過空氣,發出了淩厲的破空聲,而沐恩則像泥鰍一樣左搖右閃,讓對方的進攻盡數落空。


  他知道用這種方法對付一個大概率已經死掉了的東西是個非常不明智的選擇,因為這類生物往往是沒有體力限製的,而自己不管是做什麽都要注意自己的體力剩餘。


  但是沒有辦法,全身上下現在唯一能用的就隻有腰間纏的那塊破抹布,總比不能把這個東西接下來當鬥牛士的鬥牛布,指望著自己的老二因為太龐大讓對方羞愧而死的概率就更低了,說不定還會被對方割傷。


  雖然沐恩沒有試過,但是他覺得這肯定比打臉還要傷自尊。


  進攻的時候必然會留下漏洞,所以沐恩現在一味的後退並不是不敢和對方正麵接觸,而是想要摸清楚對方的出招習慣。


  他能感覺得出來這個東西很可能是一點魔法都沒有,但是力氣很大,按照他之前揮刀的速度每次隻要砍實了都能把沐恩像切黃油一樣一分為二。


  沐恩嘴裏默念的著精靈文,魔力流速也漸漸的來到了峰值,青雷護體的瞬間他突然掏出了黃金之心。


  剛剛想起來,自己也不是什麽都沒有。


  黃金之心與對方的斬馬 刀正麵碰撞,沐恩雙手一震感覺那塊堅固的寶石差點就脫手而出。


  “好大的力氣!”說著,沐恩將那塊寶石直接劈頭蓋臉的向對方砸了過去,然後趁著對方彈刀的這短短時間衝到了對方的麵前,一記大力的上勾拳搭在了對方的頭盔之上。


  沐恩的拳頭立馬見了紅色,而對方雖然一身沉重的鎧甲,但還是在這股大力之下不由自主的後仰而去。


  然後沐恩得勢不饒人,對著這個甲士握刀的那隻手快速的連續出拳。


  下一秒,他被一腳踢飛。


  撞在牆上,沐恩感覺自己的骨頭差點都要散架了,要不是在最後時刻他感覺到了對方起腳盡力俯身然後往後一蹬,這麽近的距離踢實在自己的肚子上可能自己就直接報廢了。


  他剛剛極大的那些部位全部都是正常人應該受到衝擊之後會覺得難受的位置,特別是剛剛沐恩捶打的小臂部分,那裏有手勁,如果反複連續的受到衝擊應該會發酸然後讓手腕的肌肉鬆懈。


  如果奪刀下來,沐恩感覺場上的局勢應該會瞬間翻轉,畢竟通過剛剛的觀察,沐恩還是認為對方不管是招式的精密度還是法力的方式都遠遠不及自己這麽精妙的。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沐恩剛剛本來是有個魔法醞釀的,如果奪下來這把刀那麽自己那個土屬性的限製類魔法應該也就能使用出來,然後自己回頭一刀叫這個人跪下來受死。


  但是對方看來確實不是人,沐恩也就沒有辦法,隻能用自己的本門屬性來做到瞬發魔法才能跟得上對方的戰鬥強度了。


  “唉,我的元素屬性真的不太適合限製別人啊。”


  是常人,或許還能電麻,但是死人,那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沐恩與對方對衝而去,然後在這個過程中突然傾身變向,與對方錯來,在對方還沒有刹住車的刹那間回身重拳。


  但是這個想法又被對方的實際反應給化解了,雖然這個甲士沒有來的及轉身,但是他手上的斬馬 刀在空中畫出了一個新月。刀刃向後,關節用不可思議的方式再次斬向沐恩。


  對方是前傾衝刺的狀態,所以沐恩想要打到對方肯定也要折返衝刺,遇到了這種情況他自然也不會繼續逞能,隻好給膝蓋施加一個巨大的力,強迫自己停了下來。


  甲士的身形調整、關節靈活度還有反應能力都是極高的水準,前兩項甚至比沐恩還要強上一個檔。


  沐恩沒有在原地過多的停留,立馬後撲過去握住了剛剛丟向對方落在地麵上的寶石。


  不是我吹,這個亞聖器做夢都沒想到原來自己還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參與戰鬥。


  著實跌份,但是沐恩從來不考慮跌不跌份的事,能贏要什麽臉呢?活著的人最有麵子了,


  短短的幾分鍾內,雙方已經數次對撞,但是沐恩顯然始終處於下風。最糟糕的是,他身上的傷口可還有不少,雖然他說自己不怕疼,但是這些在活動的時候會集中爆發的劇烈疼痛還是會影響他做動作的幅度和精確度。


  這在戰鬥中是要命的。


  沐恩不知道雷荊棘到底對對方有沒有作用,因為雷荊棘雖然是個 限製類的魔法,但實際上主要的限製方式很脆弱,那就是用高壓的電流在對方周圍形成囚籠,理論上你用雷元素在敵人麵前畫幾個圈也能達到基本上同樣的效果。雷荊棘的好處是可以和其他的很多上位魔法進行聯動釋放。


  假如那個敵人是個狠人,就硬是扛著雷荊棘跑出來了,講道理施術者也沒有什麽辦法。這不像是亞伯的那些類似於“束天神之軀、葬故國舊都”之類的強限製魔法,你破不開術式基本上就是出來,所以這也是沐恩遲遲沒有將術式脫手的原因之一。


  四階的魔法,對沐恩來說是個不小的消耗。那些醫生要解放王魂,說明這個東西應該隻是個開胃小菜,如果在這裏消耗的太多,而那個王又不請自來的話,自己可能就得進去躲一躲了。


  這麽想著,沐恩掂了掂手中金黃色的寶石,想著現在不能讓這東西隨意脫手了。


  斬馬 刀在地麵上拖行出一長條紛飛的火星,在來到沐恩麵前的時候高高躍起,看上去竟然有幾分隱天蔽日的味道。


  “不要以為我真的隻有這種程度啊!”沐恩看著對方得勢不饒人的樣子,也起了火,打了個響指瞬間原地消失。


  “雷荊棘!”沐恩在剛剛撞在的牆邊上念出雷荊棘的咒語,然後剛剛自己站立的地方就有蒼青色的雷霆向上伸展,栩栩如生。


  不禁如此,他十幾歲就知道了在對方升到空中無處借力的時候,一定要用自己最好的狀態,最真摯的情感嚐試送對方去見對方信仰的神明。


  “蒼雷之咬!”已經來到接近完美回路的沐恩終於可以僅憑自己就釋放出這個強度極高的魔法,那剛剛蔓延到對方身邊的雷荊棘在感察到了蒼雷之咬的術式共鳴之後,瞬間從長著尖刺的植物變成了長著長刀的植物。


  那每根荊棘上的刺都變成了白熾,並且原本其內包裹的空間也變成了宛如鐵處女內部的刑場。


  蒼雷之咬直接貫穿了這個甲士的盔甲,不斷有爆裂的聲音能從那副甲胄之中傳來。


  術式結束,沐恩感覺哪怕醞釀了這麽久的時間,不通過自己的語言來引導魔力僅僅依靠回路進行共鳴還是讓自己感覺非常難受。


  幸好身上本來也就是每個地方都疼得要死,現在也不過就是虱子多了不怕咬。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連胸膛都是那種灼燒起來的痛感。


  爾後,他看見了甲士單膝跪在地上,想要站起來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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