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湖釣月XINHAi.CoM
這個要塞魔法的是由四座衛星城構築起來的，並不靠主觀意誌推動，大概類似於帝國的世界大陣，因為不需要有人時時刻刻的對其進行調度，所以自行能夠發揮的力量實際上也不會特別的大。
話雖如此，沐恩等人卻依然可以感受到仿佛世界對自己產生的惡意。這種複雜的感覺是難以描述的，反正是讓人非常的不舒服。而且這種煩躁的感覺甚至用清心印都無法剔除，也就是說這個東西擁有“不可驅散”的特性。這就沒有辦法了，為了避免到時候與正主戰鬥，所以他們至少要摧毀其中的兩座能量輸出核心才能將這種減益效果削弱到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程度，三座就可以讓大陣基本上失效。
這不隻是某個大陣的特點，而是世界上每個超大型的法陣都要具備的特點。隻不過區別可能在於支腳的數量有多的很少。以世界大陣舉例，作為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陣，世界大陣的主要支腳有九個，便是帝都的高塔和八方鎮塔的總和，但是實際上並不隻這麽多，甚至就算把八方鎮塔都給拔出，世界大陣的效果都不會有太大的折扣，最多就是沒有辦法讓它在被主動催發的時候給陣眼之人的力量提升和影響範圍變得同樣巨大而已。
因為世界上的每座高塔分塔都是一個重要的支點，這多虧了塔瓦西斯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將自己的詭術滑輪應用在了世界大陣上，才讓世界大陣的整體隱蔽性和強度還有防止破壞的能力都上升了一大個台階。
如果是六十多年前，諸王境中的那些怪物剛剛攻過來的時候，世界大陣可沒有辦法這麽堅固。在西北方鎮塔被毀滅以至於轟然倒塌的時候，幾乎是嚇的帝國的軍隊直接回撤了三百裏，在這個撤退過程中為了保全更多人姓名而陣亡的宗師級大法師，都有足足七位之多。
而現在，八方鎮塔依然重要，但是對於世界大陣的維持和存續而言，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而這裏大概是可以算作四方鎮塔，就算是有中間的核心位置，也不過隻有五個支腳。況且想來創造這個要塞法陣的法師也不可能水平超越極限力量能夠和塔瓦西斯掰掰手腕，所以沐恩等人的決定無疑是非常正確的。
在觀察之中，沐恩發覺其中的很多迷失之人似乎還保留著些許生前的習慣，他們的行動都有跡可循。
不過現在不是“調查異界生命的外貌特征及其行為習慣”的時候，沐恩也不愁沒有論文可以寫。所以他左顧右盼的時候，其實是在觀察周圍的環境，看看在長期的魔法浸染下，這裏的環境除了天氣的變化是否還表現出了其他的變化。
“馬蹄聲。”跳蚤和枯條同時說道。
但是他們即便說出來，其他人也根本沒有辦法聽見，這兩個人的感知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已經遠遠拉開了其他人包括沐恩一個檔次。
“左邊，前方的街道上。”枯條顯然知道這幫隊友配不上自己，所以便溫馨的補充道。
“右邊其實也有，不過離得相對遠上一點。”
聽了這話，枯條看了眼跳蚤，微微一笑，仿佛是在說：“這場你贏了。”而跳蚤也理所當然的報之一笑。
“你也有風回路的元素屬性，怎麽就這麽廢物。”土墩推了一把隊短，埋怨道。
“靠！那跳蚤他還打不過我呢！”隊短大戶委屈，怎麽這也能躺槍，人家的天賦就是聆聽啊，這怎麽比？
其實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冒險者，身上也肯定是有天賦的，比如說枯條，就肯定有天賦。他的天賦是敏感B，和沐恩一樣，不過他能夠做到天賦全開。
而隊短的天賦則是非常罕見的鬥士，甚至達到了罕見的B+，雖然這個B級別的天賦聽上去好像也不怎麽樣，但是要知道高塔裏一年也才能收到多少天賦能達到A級別的孩子？那些人反正沐恩都基本認識，他知道的就是他哪一屆的擁有A級天賦的孩子裏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人了。
所以能夠在外麵就碰到一個能擁有B級天賦的人，絕對是撞了大運，更多的人，是沒有什麽明顯的天賦。
說起來西蒙的天賦也是聆聽，這種能在增加感知範圍但是不能明顯增加感知精度的天賦曾經幫助他逃離生天很多次。
否則他現在早該是那個不知名貴族的斷腿籠中雀了。
鬥士天賦很少見，但不是因為它強大的特爾別過分，而是因為它比較難以被發現。這是個很多人在絕境之中才能激發的天賦，難以主動激發大都隻能被動激發。
對於意誌力的提升和各種身體機能的提升是非常明顯的，而且達到B級別，可以擁有類似於三勢同身那樣的東西氣勢，當然是更為銳利的感覺，而不是三勢同身那種包羅萬象的浩渺感。
若說對比，那邊是三勢同身是自成天地般的大氣，而鬥士之魂則是認定人定勝天的“愚昧”。
但恰是這種愚昧的精神，讓生民們一次次的渡過了絕望，來到了如今的世界。
不知道隊短是否是可以主動激發自己天賦的人，不過看他的樣子，估計很難被動觸發。
實在是太沙雕了，可能他臨死前也會是這種找人陰陽怪氣傻樂嗬的樣子。
而且這個天賦是使用後死亡率最高的天賦之一，蜃雨有可能讓人發癲，如果是身體不好的人用了自己可能會死掉，但是鬥士天賦要比蜃雨的死亡率更高，而且高出許多。畢竟這個東西難以主動觸發，而且難以被發現。往往在擁有者知道自己有這個天賦的時候已經是窮途末路的光景了。而雖然這個東西很強，在短時間內的提升可以比降臨還要更強，但是身體也會為了增強自己的狀態而讓神經忽略許多危險的信號，比如力竭、比如失血等等。所以被譽為“同歸於盡”的天賦。
總之，那句關於鬥士之魂的諺語，就完美的詮釋了這個東西可以多坑人。
此時的沐恩還不知道隊短的天賦，大家雖然是親密無間的隊友，但是仍然還是對彼此保留了許多隻屬於自己的小秘密的。
馬蹄聲漸近，然後停了下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來者。
那群人騎著骷髏馬，帶著玄色的重甲，手中用鐵槍與巨斧還有戰錘等等，而且光從身形來看，要比周圍的這些迷失之人要高大很多，基本上和沐恩等人在同個身高水平線上。
魔法天賦的優劣可以一定程度上的反應到長相和身高上，如果是特別優秀的魔法天賦，那麽長相就肯定很好看。
不過想要長成張伯倫那個驚天動地泣鬼神的樣子，那魔法上的天賦已經不夠了，更重要的是老天爺賞飯吃。
而別看現在沐恩等人對著隊短這樣那樣的嘲諷人家的身高，但是實際上這樣的身高在平民之中是基本上見不到的，亞精靈的平民平均身高和人類的平民平均身高查不來太多，大概也就高個十公分的樣子，也就是一米八左右。但是……狄亞勳那樣基本上有別人兩倍高甚至比絕大多數獸人還高的怪物就不說了。就像迦爾納這樣的，不過二十歲就兩米一二的比比皆是。
所以，這些黑甲騎兵能夠和他們保持一個規格，大概率說明了這群人很能打。
而且這些詭異的甲胄沐恩等人也是領教過了硬度，而且沐恩對此感受非常之深，畢竟每次遇到鐵甲猛男他就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要和對方親密接觸一下，簡直就是人型自走猛男誘捕器。搞得那個時候跳蚤調侃隊短是天煞孤星的時候，他都覺得對方是不是認識他，連著他一起罵。
“準備打架。”好在，這幫終日在死神門口很沒有素質的踹門又不進去的混蛋冒險家和沐恩在一起絲毫不會感覺到什麽不對勁。隊短把煙鬥裏的煙絲一拍，就抽出了自己的長刀做出了戰鬥姿態。
跳蚤往後看了一眼，然後聲音不算太大的說了句後麵也有一隊人正在包抄。
“慫他嗎？”邊塞出身的瘦子呸了一口，頂著自己的巨盾就如同戰爭巨獸般想那些騎兵們衝了過去。
前後一共十二個騎兵，沐恩覺得正好可以每個人分到一個的樣子。
但是話不能這麽說，隊伍中其實隻有十一個人，而肄業生和戲子兩個人加起來也未必能打得過一個，所以其實正麵的壓力會非常的大。
沐恩決定快速的解決掉這個東西然後去幫助其他的隊友擺脫困境，雖然對方騎著馬拿著槍穿著重甲看上去威風凜凜，但是沐恩單挑還真沒怕過誰。
覺羅除外。
這裏不是擂台，沐恩的損招可以超乎你們的想象。
隻是很多損招都隻對有正常生理結構的生命體有效，這還是極大的限製了沐恩的戰鬥力。
沐恩衝了過去，直接用手側拍了一下對方直刺過來的長槍，然後身體立刻向相反的方向偏移半個身位，掌中鎮雷獄爆發，先行試探，隨後長刀在手，在移動的過程中直接背刀橫斬。
有動作就會有破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所以在戰鬥中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而進攻和防守的轉換也會無比的迅速。
雖然沐恩的攻勢非常的完美，但是依然在最後的一步出現了問題。
刀刃如同沐恩所料想的那樣從鎧甲的縫隙中透過，但是在下麵的部分仍然受到了阻礙，而馬匹突然開始衝刺，來不及拔刀的沐恩就這樣被帶離了此地。
那馬並不是幹屍模樣，而是貨真價實的骷髏，身上帶著腐朽的氣息，應該使用腐化之力創造出來的馬匹。此刻它高高躍起，撞進巷子裏，然後沐恩就這樣重重的摔到了牆上，若不是他在緊急時刻將刀給收回了自己的手鐲之中，那這樣的衝擊力在前後夾擊之下應該已經夠將他的內髒的撞碎了。
沐恩落在地麵上，咳嗽了幾聲，在這個過程中順手打碎了一個想要靠近的迷失之人，然後他再次站起來。
在站起的瞬間，天空中出現了陰影，他往上看去，發現那個持槍的玄甲重騎正從空中落下，朝沐恩的天靈蓋呼嘯而來。
身形一閃，沐恩閃現到了對方的長槍邊上。
瞬息之間，嘹亮的龍鳴響起，劇烈的爆炸衝擊力將周圍的好幾棟建築都給粉碎成了廢墟。
“什麽東西啊？！他居然會龍語？”隊短人都傻了，這個人真的二十歲嗎？他應該是二百歲來這裏扮豬吃老虎的吧？
枯條當然也聽見了龍鳴，但是他沒有辦法像隊短那樣有人猶豫，雖然因為敏感，他可以大致的判斷出對方的進攻路線，但是顯然想要單殺對方，對他這種傳統的控場法師而言，有點困難。
如果是有足夠的時間準備的話，他其實可以用優秀的魔法術式直接幹掉其中的兩到三個，可惜，沒有如果。
焚城之炎造成的火焰是很難被消卻和中和的，如果沐恩能有自家師兄的秘法的話，那麽爆炸還可以造成紛飛的火羽，那種火羽帶有很強的破魔破障能力。
玄甲重騎看起來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沐恩發現了這些獵魔人對付的東西大都是這種打又不算難打，但是又黑又硬的東西。
惡心。
正在他落地想著到底該怎麽弄死對方的時候，那匹不要臉的馬又過來了。
而且因為那個巷子很窄，根本沒有辦法掉頭，這鬼東西竟然是超越自然極限的用和向前奔跑同樣快的速度倒退著跑出來的，幸好在千鈞一發的瞬間枯條的光障出現在了沐恩的身前，否則被這東西後蹄子蹬一下，估計當場就會暴斃。
饒是這樣，沐恩還是被踢了個七葷八素，直接摔進了一個建築的房間裏。
沐恩眼冒金星，但是這個時候顯然不能等他慢慢的回複，所以他直接就地滾翻，卻發現根本滾不動。
往上看，迷失之人正發出某些低沉空洞的聲音，然後想要伸手夠沐恩的身體。
沐恩掌心瞬發鎮雷獄將這群沒有啥用隻能惡心人的東西給炸成碎塊，然後趕緊就地滾翻。
那玄甲重騎已經騎著自己的馬衝了進來，並且長槍之上居然出現了魔法的痕跡。
“好家夥，他剛剛竟然還放了水？”沐恩人都傻了，於此同時，身體之內的魔力快速流逝。
快速的向周圍看了一眼，沐恩決定把這個黑哥哥引向遠處。否則自己的黑天使一旦爆發，連自己都有可能抽暈過去。
黑天使是六階魔法，照理而言根本不是沐恩這個等級能用出來的，但是沐恩的魔法控製能力實在是太精準而且又很迅捷，所以可以做到短暫的引導知道釋放出黑天使。
不過這樣的做法也會導致另外的問題，那就是沐恩雖然能做到，但是控製術式的能力就非常差勁了，以他目前的能力，最多能夠讓這個術式不再自己的手裏炸了。但是能丟出去多遠才炸，得看命。
隨後兩人就這麽一路火花帶閃電往外狂奔，即便沐恩的速度是非常迅捷的，可是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跑不過身後那個四條腿的王八蛋，
幸好重量大慣性也大，所以沐恩就利用堪稱膝蓋毀滅者的急停轉彎來擺脫對方。
可惜，生活總是能教會我們什麽叫理論什麽叫顯示。
沐恩雖然急停轉彎的速度毫無疑問的會比對方快上很多，但是也是需要停頓自己的身體，然後再行發力的。
魔法師也是人，雖然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好很多，但是想那種幾十樓落下來英雄登場然後在瞬間彈射起步的操作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狄亞勳或許可以，但是沐恩想這麽玩骨頭瞬間就碎掉，而且內髒也會承受不住這樣等級的衝擊。
而因為雙方的速度不對等，但是轉身都需要時間的情況下，沐恩在那個停頓的瞬間就被黑哥哥一槍抽飛。
幸好沐恩提前考慮到了這個問題，用的是對方的反手側，否則當下可能已經是人肉糖葫蘆了。
所以沐恩沒有懸念的再次飛了出去，這次他能確切的 感覺到自己絕對是受了些內傷，而且吐出了一口血。
如果不是用魔法護住了自己的身體，沐恩感覺西索又要夢中營業了。
距離主戰場已經夠遠，沐恩在空中還是調整好了姿態，在原地丟下一根武器，然後用他作為借力的點，向對方衝刺過來的側麵彈跳過去。
很久沒有打過這麽硬碰硬的戰鬥了，沐恩竟然久違的開始興奮起來。
不過興奮歸興奮，他知道對方這個老夥計比自己強了不少，也不打算接著講武德了。向四周都擲出武器，然後取出黃金之心，對著急停並看向這裏的黑哥哥招了招手，整體看上去異常的欠打。
黑哥哥當然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看大這麽挑釁，直接策馬揚鞭再次衝刺，而且沐恩能看的出來，雖然這個人可能也已經是個死了很久的人，但是發力的規律還是有跡可循的。
他看到了對方的中心微微下壓，但是又隨時準備上抬的痕跡，很明顯的感覺出了他是想要的和自己的小馬駒分開，然後在沐恩改變方向的時候直接跳馬而起，殺沐恩一個措手不及。
可惜了，還是太年輕。
沐恩直接傳送到了對方的身後，但是並沒有到自己剛剛釘下的那柄武器上，顯然他的九把武器都是有布局的，此刻雖然對方還沒有發覺，但實際上沐恩已經構築出了詭術滑輪的法陣。
“你可以認輸了，我來當你的介錯人。”沐恩雖然說話非常的欠扁，但是手上始終從魔法水晶之中汲取魔力，並且敏銳的觀察著四周，防止有什麽東西突然衝出來給他一個驚喜。
那個玄甲重騎似乎是生氣了，槍身上的黑色魔法開始越來越膨脹。但是那種魔力沐恩可以感覺得到，並不是腐化之力。
對方這次沒有選擇再和沐恩近身，而是在身後升起了許多的虛影。
那些虛影和這名騎士的模樣完全一致，看來他可以製造出分身，然後來進行戰鬥。
長槍下揮，那些虛影仿佛是得到了指令一般，瘋狂的向沐恩衝刺了過來，並且虛影之間可以重疊，以此他們封住了沐恩所謂的逃竄位置。
而且顯然這個東西不像是沐恩想的那麽蠢，他的虛影們都是往沐恩那些武器的方向奔湧的。
但是沒有用。
沐恩在法陣之中快速跳躍，將所有的武器收回，主要是為了收回那柄打算送給迦爾納的長槍。然後手中的黃金之心從那種富貴的橙黃色瞬間變的黯淡，然後沐恩的周圍出現了無數的球形閃電。
這些球形閃電會在遇到敵人的瞬間炸裂開來，就像是天使張開了羽翼，但是它是為了殺生而來的天使，故此術式名曰“黑天使”。
不穩定的閃電飛速離手而去，而沐恩則不緊不慢的向身後再丟出去一柄武器，然後傳送了過去。
如此瀟灑的溜猴戰術需要的是非常強悍的算力支撐，否則的話一旦空間印記出現了事物，可能造成的結果都是災難性的。
再次傳送過去，能夠透過黑天使的虛影已經寥寥無幾。
沐恩不再理會那些東西，騎士脫去外層的重甲，似乎是準備和沐恩近身纏鬥了。
然後沐恩就知道了為什麽剛剛砍下去到時候竟然沒能砍動對方。
重甲的下麵還有層輕甲，而且品質不俗，是隕鐵所製，所以才會如此堅固，就連破障刀都沒有辦法進行有效殺傷。
沐恩抬起手，他的指尖開始凝聚出一柄長長的雷槍，與那些黑天使不同，這柄雷槍顯然非常的樸實無華，但是很凝練。
如同實體一般。
衣服下麵飄出來了一個又一個的符文，就是這些符文剛剛讓沐恩本體的魔力變少了很多。
“萬物貫穿。”
雷槍破空而去，並且在那個脫去重甲的黑各個額頭正中間一閃而逝，在身後的地麵上引發了重大的爆炸。
但是那其實還是在移動。
“看來他肯定是個死人了……”沐恩皺起眉，他很討厭跟這種東西打架，四人被外物所控製，就基本上可以被看做是沒有弱點的，而沒有弱點的東西即便沒有優點也會讓人非常的頭疼。
照理來說沐恩剛剛的萬物貫穿在遇到某些特定或者類似的介質的時候會發生爆炸，要麽就是到了傷害範圍的盡頭就爆炸。
“你腦袋裏是什麽東西啊？漿糊嗎？”沐恩剛剛給萬物貫穿之槍設定的爆炸介質是角質，結果根本沒有感應到，所以根本就沒有爆炸，這無疑讓沐恩非常的鬱悶。
黑哥哥衝了過來，那即便是沐恩不想和對方近身纏鬥也根本不能拒絕對方盛情難卻的邀請了。
所以雙方又扭打在了一起。
玄甲重騎的戰鬥技巧肯定是和沐恩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既然人是死的……而且都成幹屍了，你有什麽必要用這種東西保護著呢？就不能公平一點暢快戰鬥嗎？
在小心那個不講武德的骷髏馬衝擊自己的時候，沐恩依然還是能夠和那個騎士打的有來有回。
所謂的有來有回實則是沐恩的單方麵毆打，但是對方的皮實在是太厚了，沐恩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在戰鬥的過程中，沐恩嚐試了各種辦法，比如頭部，心髒甚至還有……大寶貝的位置。但是沒有任何地方是對方的致命傷。
而且他的身上還燃著火，沐恩可不想把這種非常難以熄滅的火焰染到自己身上。
“嗯？”沐恩在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快要見底了，但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似乎是在想當然了。
對方的本體可能是那匹骷髏馬。
就像是惡魔生物劊子手那樣的存在。
隻是在戰鬥的時候，人總是在傲慢的認為人就一定是狗的主人。
殊不知遛狗不拴狗，等於狗遛人。
這馬身上雖然披了層皮甲，但是沒有韁繩也沒有馬鐙，似乎是個更加獨立的個體。
沐恩躲過對方的兩記重拳，然後在下個瞬間突然暴起！
鑽了對方的褲襠。
有點丟臉？沒關係，能贏的人最有麵子。
當然鑽襠肯定不是沐恩的終極目標，他的目標是在對方來不及轉身和反應的瞬間，將對方和自己的馬踢在一起。
他成功了，失去了重甲的重量，沐恩雖然感覺自己的腳踝都要斷掉，但是仍然將其實向外送了幾米。
黃金之心再次變得暗淡，但是出現在空氣中的隻有一個黑天使的球形閃電。
黑天使向那個騎士飛去，但是騎士仍然悍不畏死，向著球形閃電衝了過來。
元素狀態是沒有什麽實際的阻擋能力的，也就是說他隻要能夠衝過來不散架，就可以不減速的跟世界上最好的沐恩撞個滿懷。
嗯？聽起來怪怪的……
“再見。”沐恩輕輕的歎了口氣笑了一下，打個響指。
天使的羽翼展開，但是其中還有更多的變化，展開的羽翼盡數變成了蒼雷之咬，那些魔法在刻意的控製下繞開了直衝過來的騎士，直接穿透了那匹骸骨戰馬的頭顱。
靈魂之火消失了，那個騎士也踉蹌的前衝了幾步後倒在了地上。
隻不過因為慣性太大，還是把沐恩給撞飛了出去。
沐恩感覺在自己的肋骨都要被撞斷，而且之前本就受了不小的傷，所以現在心情驟然放鬆，感覺身體有些不聽使喚了。
剛剛的黑天使隻有個名不副實的外殼，其實沐恩早就想好了要用穿透力更強的蒼雷之咬對自己的目標進行打擊，不過即便如此，那個黑天使的外殼構建的難度還是不低。
隨著戰鬥的經驗越來越豐富，沐恩真切的發現了原來戰士之間的差距真的很多時候就在一念之間的那個精妙想法自己能不能也在同一時間做到。看上去好像需要的是天賦，但其實脫離不開痛苦的練習和準備。
沐恩站了起來，饒是他一個不怕疼的人此刻也有點呲牙咧嘴的表情了。
現在他要趕回去主戰場，否則那邊很有可能會出現人員的傷亡。
所以他甚至沒有療傷，隻是稍稍的探查了一下自己身體之中是否有什麽大礙，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就直接施展魔力開始加速返回。
戰場硝煙彌漫，在沐恩趕到的那一刻……
小白臉能夠堅持這麽久已經絕對是他的超水平發揮了，雖然他上次收的傷已經養好，但是在對方的數量優勢之下，他的落敗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水與冰的轉化其實對於水元素魔法師來說都不算容易，所以才會有些人的回路是專門用來釋放寒冰屬性的魔法的。而純粹的水元素魔法師驟然製造出的冰晶無論是可控性和堅固程度都很難達到戰鬥的要求。
所以外號不太好聽的他隻能在不斷後撤的過程中被一步步的壓縮站位與空間。
這些玄甲重騎的力量都比常人要高出太多，而武器中附著的魔力更是讓他感覺難以為繼。
其實最擅長戰鬥的那幾個人都在限製盡可能多的敵人，但是在沒有人能給他施以援手的情況下，他已經走到了強弩之末。
長劍下叉，如同瞬間凝結的海浪般的冰晶就從地麵上瞬間冒出，但是無法隊對方造成任何的傷害。額頭上流下的汗水在不遠處隊短釋放的火焰魔法中被蒸發。小白臉側身想要躲開，但是他在邁步的那一刻竟然被自己的冰晶滑倒了……
冰晶在對方的揮拳之下，化作碎片四散奔逃，而不知道是該說他運氣不好，還是該說他因為體力的大幅度下降，對於戰局的辯查能力已經降低了太多。
重心下墜，但是他沒有感覺到自己撞擊地麵就已經重新飛了起來。
隨後他感覺到背部傳來了一股巨力，可讓他幾乎咳出了一口鮮血。
但是他的求生意誌讓他艱難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對方的動作。
人在身體缺氧的時候，看東西是模糊的。不管是大量的運動後，還是怎樣。
但是他在模糊的邊界，看到了沐恩那流光般的身影。
身後無人，這說明這個天才找到了殺死這些東西的方法。
所以他笑了出來。
沐恩已經是拚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衝過了這些破損的牆壁。但是在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瞳孔在刹那間，自渙散之中再度回攏……
看到眼前場景的瞬間便不自覺停步跪倒了下來，感覺到自己剛剛受傷的內髒突然間如此的劇痛。
小白臉的身體緩慢的從牆上滑落下來，脖頸上還不斷的噴灑出鮮血，在牆麵上留下長長的痕跡。
而項上已是空無一物。
他哇的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眼睛睜的渾圓，竟然真的目眥開裂。
“幫我！西索！！！”他在內心咆哮，而戰場上的每個角落，他的怒吼也無處不在。
西索聽見了新湖之外的怒吼，低頭看了眼水中的月亮。
似乎又提上了些許。
他點了點頭。
“好……但下不為例。”
沐恩的眼睛變成了澄澈的月色，身體中竟然散發出了類似於權能的力量，仿佛那個千年以前的強者，重新君臨天下。
但是西索沒有用自己的力量，而是引導了沐恩身體之中的雷霆。
細膩的魔力在他的手中仿佛不會有一絲的浪費，瞬息之間天象劇變。
所有人虹膜之中，留下了那個瞬間的雷霆。因為劇烈的光刺傷了他們的眼睛，讓那本來隻在這裏暫留了不到千分之一秒的強大力量在人們的眼中多停留了片刻。
“這種事情是有代價的。”
“是什麽？”
“回路裂紋。你還不足以支配這麽強大的力量。”
“沒關係。”
沐恩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除了那些冒險者之外，城市中的所有能移動的物體也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枯條默念著海神教典上祈求神明憐憫的文章，看向天空。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因為已經沒有必要再戰鬥了。
若是在平時，隊短肯定要大呼小叫的說：“他竟然還能做到這樣的程度！怎麽可能？！”
但是此刻他格外的安靜。
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不再看，好像這個精壯漢子用手抹了一把臉，不知是不是流了眼淚。
瞎子看著這個場景，怔怔的出神，半晌後才走過去，給小白臉蓋上了件衣服。
小醜沉默了許久，走到隊短的身邊，說了句“節哀”。
“嗬，我習慣了。”隊短故作無謂的強笑道。
戲子去查看了沐恩的情況，發現沐恩的情況似乎也非常的糟糕，便對著那邊還在默念經文的枯條喊道：“他好像快死了，來幫幫他。”
枯條從天空中收回了目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件事不是閑事。”這話太有詩意，美得讓人偶爾會忘了其中包含的深情。
沐恩經過搶救之後保住了性命，但是情況仍然非常糟糕。
“你醒了？”枯條給沐恩了一個水果，在這個地方，水果可是非常珍貴的東西。
“嗯……”沐恩靠在篝火旁，沒有多說話。
就這樣沉默了很久，他突然叫了聲小白臉，但是沒有得到回應。
他大概是真的走了。
“你知道嗎，我來到隊伍裏，你和戀人爭吵的時候，他把我拖走，說離你們遠點，免得被誤傷。那個時候我以為是個很恐怖的人。”
“在某些時候的確如此。”
“其實我和他也沒說過多少話——對吧？”
“他是個很好的人，我們都很悲傷。”看沐恩沒有接過水果，枯條便將手收了回來。
“他不該那麽死……他們都不該這麽死。”沐恩想到已經少了很多的同行者，但是他們大多數都是在沒有給沐恩留下深刻印象的時候就離開了。小白臉不一樣。
“你……你不用太難過。就像隊短說的，我們自己選擇了這一行。那麽我們就要承擔這樣的風險和代價。”枯條說這話，自己都想笑，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曾經有人對我說過，我殺的人，也可能是其他人的最愛；是其他人的朋友；是其他人的長輩或者子嗣。但是那些人對他的愛，不會妨礙我殺他。我那時候沒放在心上。”沐恩默默地想，默默的難過。
其實他們的關係真的遠沒有那麽親密，但是也能勉強算得上是熟人了。而且沐恩很喜歡他的性格。
最讓他痛苦的，是那個時候他看到的笑容。
你為什麽笑啊？為什麽啊！
難道我是什麽希望嗎？！
我真的討厭這樣被期待的感覺……
假如我沒做到，你們該多難過啊。
而且我甚至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所謂的朋友，就是願意和他分享最好的東西嗎？”沐恩問道。
“或許吧！但或許也是願意不問代價的為他做任何事。”瘦子走了過來，將重盾杵在地麵上，向沐恩伸出了手，目光炙熱，“你這就倒下了！”他嗬斥道，聲音狀若奔雷。
“我絕不會在這裏倒下。”沐恩握住瘦子的手掌，站了起來。
“他們人呢？”沐恩站起來以後，看了看四周，卻發現四周很空曠。
“歡迎歸隊，新兵。這裏是生命的最前線。他們馬上就會回來，你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精力充沛的去麵對下場挑戰。”瘦子對沐恩鄭重的說道，就像軍營裏的教官對新兵訓話那樣。
“同情與憐憫將會成為你最寶貴的東西，請你永生不要忘記自己的信念。”枯條也占了起來，重新遞出了那個水果。
沐恩這次接過了水果，但是猶豫了一下，似乎對自己的信念還不太了解。
“你會了解的。”枯條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跟隨自己的心便好。我知道你肯定被很多種不同的想法所幹擾，但是你要知道，你看過的所有的書都隻是別人的想法。若你不讚成，即便它們看上去說的再怎麽邏輯清晰，隻要能找到反駁並讓自己堅信的那一點，就大可不必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