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收留

  老人點著高誌遠的，笑嗬嗬的說道：“小華叫我少爺啊！”


  少爺？看老人的年齡，如果現在按八十歲高領往前推算的話，他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在民國呢！找個童養媳，叫他一聲少爺，那也是應該的。


  “她不叫你的名字嗎？”高誌遠繼續追問。


  “她不敢，怕我爹凶她！”老人回應。


  “那您的名字叫什麽呢？”高誌遠追問。


  “我的名字？”老人望著高誌遠，似乎在思忖什麽：“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什麽？我叫什麽名字來著？……我的名字……小華呢？”


  老人嘀咕了半天，也沒有念叨出自己的名字，又突然間想起小華來了，望著高誌遠的眸子裏，充滿著些許哀求，似乎在哀求高誌遠幫他找到小華。


  高誌遠與顧靈犀相互對視一眼，這種狀況下，根本沒有辦法找到老人的家人。他現在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這到底要該怎麽找呢？


  出了警察局，顧靈犀一臉擔憂的望著高誌遠：“怎麽辦？什麽線索都沒有。”


  高誌遠轉身望著顧靈犀，安慰道：“不要著急，說不定哪一天老人自己就想起來了。”


  話雖這麽說，可眼下該怎麽辦呢？老人嘴巴裏，除了那個叫李小華的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名字蹦出來了。


  兩人在說話間，一時沒有注意，轉頭的時候，卻見那老人在派出所旁邊的包子鋪裏拿了幾個包子就往自己的衣服裏揣。


  “哎！你這老頭，怎麽又來了！”賣包子的老板，伸手打了老人的手一下，明顯態度很不好。


  顧靈犀和高誌遠走過來，將老人護在身後，對著老板斥責道：“你怎麽可以打人呢？”


  “你是他什麽人？”那老板笑嗬嗬的望著顧靈犀和高誌遠詢問道。


  “我不是他什麽人，你也不該打人。”高誌遠望著那老板斥責道。


  在高誌遠的話裏，老板頓時明白過來了，對著高誌遠笑嗬嗬的說道：“同誌，你是好心幫這老人的吧？你不知道，他在這一帶流浪好久了，咱們這條街的人都可憐他年紀大了，給他些吃的，以至於不讓他餓死。可是，你瞧，他這樣髒兮兮的，伸手一拿，我這一籠包子都髒了，還怎麽賣？咱們有好心，那咱們也是做生意的，老是賠錢，受不了啊！”


  “你的意思是，這位老人在這裏好久了嗎？”顧靈犀詫異的問道。


  “是啊！整天一陣精神一陣糊塗的，問他是哪裏人不知道，問他家裏都有誰不知道，問他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總歸就是一問三不知，瞧見沒？他身上這身衣服，還是前兩天那家裁縫鋪的老板給他用下腳料做的一身，身上穿的實在髒的不像話了！咱們這條街上的人啊！對這老人算是仁義的了，不知道是不是家裏孩子不管了，將他給丟出來了！”


  那包子鋪的老板講到這裏，不禁長

  長的歎了一口氣。人老的時候啊！是最不受子女待見的了，總是給孩子們舔不少麻煩，讓孩子們嫌棄。


  “那這段時間他都睡在哪裏啊？”高誌遠追問。


  “前邊不遠處有一家年久失修，癱了的破房子，還有一間吊了頂了，牆壁倒是沒倒，不知道他在哪裏弄了些破舊的棉絮，整天就在那裏邊睡覺。”那老板回應道。


  “都沒有人收留他嗎？”高誌遠問，真的是人性涼薄啊！


  “怎麽收留？一家子有一家子的難處，平日子幫襯他點吃的，不讓他餓死就很不錯了，收留確實是難了些。連自家孩子都不管了，咱算是什麽立場。”老板回到，然後將老人伸手抓的包子的旁邊挨著的幾個包子裝了起來，遞給了老人，對著老人說道：“以後來的時候說一聲，我給你拿，別伸手就抓。”


  老人笑嗬嗬的接過老板遞過來的包子，揣進懷裏。


  顧靈犀瞅著眼前的老人，就如同孩童一般天真的笑容，這是顧靈犀第一次這樣仔細的審視老人，他長得很和藹可親，隻是精神狀態不太清楚罷了。


  其實，包子鋪老板說道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每家人都有每家人的難處，老人流浪了這麽久，能夠有人幫襯著他，沒讓他餓死，這已經算是人性的善良了。作為子女，自己的父母不贍養，又何求讓別人來贍養？沒有這樣的道理。


  顧靈犀想著，心頭忽然覺得一陣刺痛。前世她成功之後，做過不少的公益活動，可是，她卻從來不曾關注過這些有難處的老人。或許，今生她也應該將心思往這些老人的身上放放。


  顧靈犀很想看看老人最近住的地方，包子鋪老板倒是挺熱心的，帶著他們過去了。聽老板說，這家宅子的主人，早些年就去了外地，自打那之後就一直沒回來。這時候的房子是土胚房，原本長時間不住人，房子就會壞，前些年又多雨，這房子就塌了。塌了的那些土胚就堆積在那裏，甚至長滿了青草，不知道裏邊是不是有什麽蛇蟲鼠蟻的。


  裏邊有一間屋子，屋頂也早就已經塌了，隻有四麵牆立在那裏，看起來很不穩固，隨時都有可能會坍塌。而這麵牆的角落裏，堆積著一些破舊的棉絮，還有些剩下的飯菜，在這炎熱的夏季裏，早就已經生了蛆，蒼蠅嗡嗡的圍做一團。


  這樣的環境下，怎麽可能住人呢？這些蒼蠅也就算了。可是，如果半夜裏從這些雜草叢中突然鑽出一條蛇，將老人給咬了，恐怕到時候老人的屍體在這裏發了臭，生了蛆，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顧靈犀心下心疼，怎麽能忍心看著一個孤寡老人最終落得這樣悲慘的地步呢？顧靈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轉身對著高誌遠說道：“咱們回去吧！”


  高誌遠點了點頭，攙扶著老人的手，對著老人說道：“爺爺，咱們


  回家吧！”


  “哎！回家，回家給小華吃包子。”老人笑嗬嗬的回應著，在高誌遠的攙扶下，亦步亦趨的往前走。


  高誌遠看著顧靈犀心思這樣沉重，知道她肯定又在為了這位老人而擔憂。他一直以來，都知道顧靈犀其實是一個善良柔軟的姑娘，現在想來，如果當初他的母親能夠在顧靈犀的麵前稍微示軟一點，不要做的太過分，想必他們的婆媳關係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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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