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誰造的孽,誰來償還
忽然間,馮娟覺得有些害怕了。尤其當她轉身望著旁邊地麵上的那一灘血跡的時候,她的心在禁不住的顫抖。
死了?真的要死了嗎?
一命抵一命!
此時的馮娟,真的是害怕極了。都說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才不知道害怕,可當理智匯攏過來的時候,思緒理清楚了之後,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
馮娟忽然間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去拿了一個盆,拿了一塊毛巾,沾了水開始擦拭地上的血跡,瘋狂的擦拭著。
“人不是我殺的,她沒有死!她就是在嚇唬我!她就是想叫我好看……高家的一家子人都欺負我,他們欺負我沒有本事,不把我當人看……我為什麽要給你們臉色,為什麽要把你們當人看……我不是殺人凶手……我才不要一命抵一命……”
馮娟一邊擦拭地上的血跡,一邊喃喃自語著,恐懼侵襲著她的內心,仿佛隻有這樣,她才能夠勸慰自己,讓自己相信胡美英沒有死。
高誌遠開著車,一路腳踩油門,徑直去了縣城最近的醫院。因為他知道,人在失血的情況下,自然是要去最近的地方搶救。
胡美英被送到了手術室,其他人在外邊等著。
高誌國雙手早就已經沾染滿了鮮血。他蹲在一旁的角落裏,看著自己雙手上的鮮血,這些鮮血是從他母親的腦袋裏流出來的,他的內心十分的恐懼,他害怕,害怕自己的母親真的死掉了。
從小到大,胡美英最疼愛的就是他,最在意的也是他。這個母親,顯然偏心的厲害,其他的孩子完全可以不用顧忌,但獨獨不能不顧及到高誌國這個兒子。
對於這一點,高誌國是心知肚明的。所以i,在馮娟總是與胡美英對抗的時候,他會暗地裏偷偷地孝順胡美英,也不枉胡美英白疼他一場。
可他完全沒有想到,他的縱容,竟然馮娟膽大包天到如此的地步,竟然敢公然傷害他的母親。沒有鬧到致命的那一刻,高誌國似乎永遠在縱容。可事情真的到了這一步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有多錯。
而這一刻,他也想起了以前父親跟自己的談話,他說一直這麽縱容自己的媳婦,終將會釀成大錯了。那時候的高誌國,並沒有覺得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可現在……
想至此,高誌國縮在角落裏禁不住的哭了起來。
高誌遠走到他的身邊,對於馮娟他早就已經不耐煩了,但對於高誌國,該容忍的還是要容忍,他對著他詢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高誌國不說話,隻是蜷縮成一團止不住的哭泣,雙肩還禁不住的一抖一抖的。
“咱媽為什麽受傷?”高誌國再問。
“……”
“高俊為什麽說你媳婦是殺人凶手?”
“……”
“我問你話呢!”高誌遠再也控製不住了,他揪住高誌國的衣襟,將
他從地上給拽了起來,瞪著他怒吼道:“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能不能每次遇到事情都隻會逃避!”
高誌國在高誌遠的嗬斥下,終於止住了哭聲,但淚水還是不受控製的,無聲地額流淌下來。他就這樣望著高誌遠,任憑淚水劃過臉頰,雙唇止不住的顫抖著,想要說什麽卻始終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在高誌遠的眼裏,他隻覺得高誌國這一輩子活的太過窩囊,在家人的麵前還好,起碼家人給予了他一定的尊重和尊敬。但在他的媳婦麵前,他從來就沒有活出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來。
高歡歡也明白高誌國內心的痛苦,這時候實在是不適合去逼迫他,高歡歡走過去,拉著高誌遠,將他拉到一旁。
高誌遠這才發現,高歡歡的一張臉,早就腫的不成樣子。因為剛才太過擔心胡美英,這些小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關切的詢問道:“怎麽傷成這個樣子?”
高歡歡瞅了高誌國一眼,隻是深深地歎息,搖了搖頭,示意高誌遠不要再問了,她怕高誌國承受不住。
高建成一直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手裏拿著自己的煙杆子,若不是醫院禁止吸煙,恐怕他早就已經把自己的煙杆子給點上了。
他的腦袋此時此刻很混亂,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他的家為什麽到最後就亂成了這個樣子?如果說他縱容了胡美英,那馮娟呢?他總歸沒有縱容吧?他也沒有資格縱容啊!
說來說去,其實他和高誌國這個兒子是身處在相同的位置上。但好歹胡美英還懼怕自己一些,馮娟對於高誌國,卻沒有一丁點的怕意。
胡美英的脾性,和馮娟的脾性,他都是十分的了解。站在統一戰場的時候,兩人相互之間沒有矛盾,可隻要一產生分歧,兩人的矛盾逐漸惡化,那就變成了水火不容。
胡美英怎麽躺進醫院裏去的,高建成將所有的事情看的明白透徹。但是,他也看清楚了在胡美英要送醫院時馮娟的態度,即便事情嚴重到這個地步,她也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改,還在將所有的而責任推到別人的頭上,將所有的埋怨落在高家人的頭上。
高建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高誌遠說道:“歡歡說你媽是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被老大媳婦聽了去了,進來就跟歡歡打起來了。你媽上去拉,她就把你媽給推出去了,力氣太大,你媽撞到牆上的木板上了……”
高建成的語氣,就好像在傾訴這件事情的整個經過,但又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他歎了口氣,說道:“誌遠啊!若是你媽有個三長兩短的,就把老大媳婦送到派出所去吧!自己造的孽,自己來償還。”
高建成有氣無力的說完這話,淚水也無聲的從臉頰上滑落。最後,他依靠在牆壁上,喃喃的道:“造孽啊!造孽啊!誰造的孽,誰來償
還!當初我要是不縱容你媽,事情也不會到今天這步啊!”
高誌遠望著高建成,心裏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那麽多年了,可該縱容的已經縱容,該發生的也都已經發生了,現在再說這些又有什意義呢?
高誌遠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知道現在說再多也無用,而且這時候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他隻盼著自己的母親能夠活著從手術室裏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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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