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是我害了她
“或許你不愛聽這些。”狗蛋笑的有些無奈，其實他也有些懊惱，為什麽自己在顧靈犀的麵前說起這些事情來。
顧靈犀搖了搖頭，說道：“不不不，我很誠心的在傾聽。你現在可以當我是你的傾聽者，將你內心所有的不痛快都吐露出來吧！”
狗蛋看著顧靈犀倒是十分的虔誠，所以倒也沒有繼續做作了。他對著顧靈犀說道：“那年我十四歲，我妹妹不過才十一歲。我們姐弟兩個相依為命，為了讓妹妹上學，我便想辦法出去賺錢。可是，很多地方都嫌我年齡不夠，他們不收童工。”
“沒辦法，為了給妹妹湊學費，我就到處撿廢品，賣廢品換點錢。後來知道市裏有錢人多，廢品也多，我就自己跑去了市裏。可也是在那個時候，不小心惹上了那些地痞流氓！……具體怎麽惹上的呢？我也忘記了，反正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矛盾就出來了。”
“當時我年齡小，也不敢打仗，被他們好幾個人合夥打，差一點就打死了。當時我的腦袋就嗡嗡作響，我想著，如果連我也被打死了，我妹妹還那麽小，一個人該怎麽生活。嗬，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勇氣和力氣，爬起來就開始反抗……”
“說來也奇怪啊！我竟然把他們都打怕了。或許是人在瘋狂的時候，力量都是無可估量的吧！他們都驚呆了，狼狽逃竄。過了幾天後，我修養好了身子，又去撿廢品的時候，那夥人又帶著另外一夥人去找我了。”
“那一夥人中領頭的，就是強子，那個所為幫派裏的老大。他聽說竟然是我這個十四歲的娃娃將他們五六個打的落荒而逃，對我十分的欣賞，非但沒有報複我，還收我做了小弟。當然，強子忙，他身邊的也都是一些級別高一點的大哥，我隻是在他眾兄弟身邊待著，而我就被規劃在了虎子的身後。”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叫我跟著一起去打架，打一架，他們會給我個百二八十的。這些錢，對於我來說，真的不少。要知道在咱們市裏做工的，一個月工資才二三百塊。起碼這些錢能夠我給妹妹付學費的。”
“慢慢的，我就滿足於現狀，十分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因為不用太過辛苦，就可以給妹妹湊夠學費。可是，後來才知道，哪裏有那麽多的架打呢？而且，他們也不是每次都給錢，有時候就請著吃頓飯，有時候就給個三十五十的打發了。”
“說實話，我也反抗過，但那一次確實差點把命給丟了，沒辦法，我就這麽混著，實在沒錢的時候就跟虎子借點，先給妹妹把學費給交了。狗蛋，其實也就是那時候叫起來的。我的名字叫劉成，他們說我就是農村裏的土老帽，農村裏的人取名字不都是狗蛋啊桂花啊之類的嗎？所以，他們就這麽叫我了
。”
“雖然內心確實有著太多太多的屈辱，可沒辦法，該承受的我還是得承受，畢竟我小，他們也人多，我寡不敵眾，也就隻能忍氣吞聲。可就在前兩年……”
狗蛋說到此處，眼神裏忽然間透露出一抹凶狠的光，很顯然的，就連聲音裏也都透著那麽一絲的淒涼和怨恨！顧靈犀瞧見，他的雙手就這樣搭在膝蓋上，緊緊地鑽成拳，咬牙切齒的樣子，看起來著實有點嚇人。
顧靈犀原本想要安慰他，卻見他又開了口：“就在前兩年，我給我妹妹送錢的時候，被他們跟蹤發現了，虎子罵我有這麽好的妹妹卻不介紹給他玩……那一年，我妹妹才十八歲，才剛剛上高中，她學習那麽好，有大好的前程等著她。”
“可是，虎子那個混蛋！那個畜生，就這麽把我妹妹給……強&暴了！我拚命的掙紮，我瘋狂的嘶吼，他們打斷了我的腿，關上了門。我隻聽到屋子裏我妹妹歇斯底裏的嘶吼聲！我恨呐！我怨啊！我恨不得殺了他，可隻怪我沒有那個本事。”
“我怎麽都沒有想到，虎子那個畜生，整天嘴巴裏掛著兄弟之間要將情誼，我從十五歲開始跟著他，到現在也已經六年了，可這六年裏，他除了給我侮辱，哪裏有什麽兄弟情分呢？”
這些事情，似乎是劉成內心最不願意提及的一些傷痛。這些悲傷，一直以來被他壓在自己內心的最深處，他從來沒有對人提起過。他恨狗蛋，恨的要死。可他也確實是無能無力。
顧靈犀看著劉成已經抖的不成樣子，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是姐姐安慰弟弟一般的：“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
“不會好的！”劉成驟然間抬頭，望著顧靈犀的眼神中燃燒著熊熊烈火，那些畫麵他忘不了，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說：“我恨虎子，我恨不得要親手殺死他！他對我妹妹做的，又何止這一些？……這隻不過隻是一個開始，天真的我還以為，我妹妹會好的，慢慢會忘記這些事情的。我原本想要偷偷的將我妹妹送回老家的，可被虎子發現了，他把我給綁了……”
“那個畜生，他用我來威脅我妹妹，去楊真真的酒店裏做三陪，不然，他就割了我的命根子，讓我們老劉家絕後！他拿刀刺穿了我的腿，所有的恐懼讓我妹妹在那一刻崩潰了，她害怕了，她不想我死，不想我們家絕後，最後在虎子的威脅下，就這麽被虎子賣進了楊真真的酒店裏。”
“是的，是賣進去的。虎子得到了一千五百塊錢的酬勞，而我妹妹，從此以後卻變成了一個人人唾棄的三陪小姐！我對不起她，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
在這一刻，劉成終於忍受不住內心的情緒，崩潰大哭起來。這些事情，在他的內心隱藏了多少年？原本以為，隻要不提起來，很多事情就可以假裝沒有發生過。
其實，也不過就是假裝罷了，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有勇氣繼續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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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