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少年重逢
轉眼間,兩天時間已經過去了。葉霜痕和葉醉城始終沒有找到蕭沐雨的蹤跡。其實這也不奇怪,天下之大,尋一人如同海底撈針。
蕭沐雨獨自離開了君子堂到江湖上遊曆。作為君子堂堂主的蕭風都沒能找到自己的兒子,更何況兩位初涉江湖的少年呢?
午後的暖陽總是容易讓人犯困,疲憊不堪的葉霜痕和葉醉城在一家茶館坐了下來,要了兩碗普通的涼茶,用來解渴。
葉醉城眯著眼睛,打算小睡一會兒。葉霜痕用手托住下巴,聽著附近的茶客們討論一些江湖怪談。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葉霜痕的耳朵。
“你們猜後來怎麽著。一下子來了四個護寺武僧,有兩個使的是齊眉棍,還有兩個用的佛道念珠。
四個護寺武僧二話不說,直接衝著走火入魔的方丈衝了上去。可是方丈哪裏是那麽好惹的,隻見他一手折斷了齊眉棍。一掃打碎了所有的念珠,那四個武僧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不要忘記了,普靈寺還有那出了名的般若湯呀。那些護寺武僧飲下般若湯打算放手一搏,皆是打出了一套行雲流水的忘醉羅漢拳。”
此人講述的正是幾天前少年們在普靈寺所見的情景,發現方丈入魔之時,葉霜痕和葉醉城已經遣散了普靈寺中的香客。如此一來,這裏的茶客又怎麽會知道這些呢?
葉霜痕走到了那位茶客麵前,發現是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男人。見到葉霜痕到來,那位茶客以為他也是感興趣自己的所述的故事。於是拍了拍身旁的長椅,示意他坐下來。
“普靈寺的事情,你是到哪裏聽到的?”葉霜痕開口問道。
“呃,最近有個說書人,到城郊小溪邊說書,我在那裏聽到的。”那八字胡說道。
“那人長得什麽模樣?”直覺告訴葉霜痕,在城郊說書的人就是蕭沐雨。
“呃···”那人思索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大概十八九歲,個子高高瘦瘦的,打扮得像個富家公子,但是從頭到尾都灰撲撲的。”
“他是不是帶著一支笛子?”
“笛子嘛?”那人皺了皺眉頭,“噢對,腰上別著一支竹笛。”
“多謝了,告辭。”葉霜痕說罷,一把拉起了正在閉目養神的葉醉城,向城郊的小溪邊跑去。
不知其然的葉醉城莫名其妙地跟著葉霜痕一路飛奔,穿過了大半個禹州城,才來到了城郊的小溪邊。此時是正午,沒有人跑到這裏來聽蕭沐雨說書,他獨自一人躺在一棵樹蔭下午睡。
葉霜痕拍了拍睡得正熟的蕭沐雨,他推開了葉霜痕的手,翻了個身,“等我先睡一會兒,晚一點再說書。”
“蕭沐雨,我是葉醉城,趕緊起來吧。”葉醉城趴在蕭沐雨耳邊大聲說道,嚇得蕭沐雨猛地蹦了起來。
蕭沐雨齜牙咧嘴地揉著自己的耳朵,指著葉醉城說道:“你搞什麽,要是我耳朵聾了你賠的起嗎?”
“蕭兄,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葉醉城親熱地抱住了蕭沐雨。
“得了得了,我蕭沐雨英明一世,怎麽可能死在一群凡夫俗子手中。”蕭沐雨故作瀟灑地說道。可是滿身的沙塵顯然是在客棧時弄到的,看得出來,這段時間蕭沐雨過得有些狼狽。
“蕭兄,給我們說說事情的的經過吧。”葉霜痕問道。
“唉,說來話長呀。”蕭沐雨歎了口氣,接著訴說起了自己的經曆。
鋪天蓋地的風沙席卷了整片荒原。蕭沐雨雖然甩開了黑船黨的幫眾,但是自己也沒法辨別方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風沙中,蕭沐雨逆著風向一直走著。當走到風沙平息的地方,蕭沐雨找到了一戶人家,他輕輕地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一個白須老人將門打開了。
“老人家,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蕭沐雨恭敬地問道。
“這裏是南越和北燕的邊境,再往北走幾裏就到北燕了。”那老人說道。
“噢,謝謝,打擾了。”蕭沐雨說完,打算轉身離開。
“年輕人,外麵風沙大,你要小心一點。”白須老人熱心地提醒到。
“嗯,我知道了。”蕭沐雨向南望了望,風沙差不多停了,他再次向南走去,一直走到了客棧處也沒有碰到葉醉城和葉霜痕。
無奈之下,蕭沐雨隻好往東走,身無分文的他唯一能夠賺到錢的辦法就是說書,於是決定找一個人多的地方說書。
蕭沐雨一路上風餐露宿來到了禹州城,趁著人多的時候就在城外的小溪邊開講了。繪聲繪色的故事吸引了不少過路的行人,蕭沐雨是不是還吹上一曲笛子助興。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是湊夠了飯錢。
蕭沐雨進入了城中,看見石橋邊站著一個賣冰糖葫蘆的人。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孩一手拎著風箏,一手攢著銅錢,仔細地挑選著看上去最大的糖葫蘆。很久沒吃冰糖葫蘆了,在江南的時候,這是蕭沐雨最忠愛的零食。此次遠行,他已經許久沒有吃到了。
過了一會兒,蕭沐雨將一串糖葫蘆叼在嘴裏,吮吸著漸漸融化的糖汁。這串冰糖葫蘆當然不是他自己買的,剛剛湊夠的飯錢自然不能在這裏花掉。趁人不注意拿走一串冰糖葫蘆對於他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到了晚上,蕭沐雨漫無目的地在禹州城內轉悠著。身無分文的他住不起客棧,最終睡在了小溪邊的大樹下。
“然後到了今天,我終於碰到你們了。”蕭沐雨訴說完了自己的心酸經曆,堂堂君子堂少主居然落到了這般田地。
“好兄弟,如今我們三人大難不死再次相逢,真是天大的幸運。”葉醉城笑道。
“是呀,蕭兄辛苦了,今天想去哪裏好好吃一頓,你來挑吧。”葉霜痕也十分高興,雖然語氣十分大方,其實這筆飯錢還是得由葉醉城來付。
蕭沐雨看著兄弟倆如此熱情,於是說道,“上哪吃飯我不挑剔,不過,先去幫我把糖葫蘆的錢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