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萬壑蒼山
啪！隨著一聲巨響，長木桌上的茶杯皆是一震。
“我都叮囑過你們，佯攻時不要使用投石車。如今我們不僅損失了一輛投石車，還在撤退過程中出現了人員傷亡。到底是誰擅自動用的投石車！”方旗十分憤怒地斥責著手下的士卒，明明隻是佯攻，卻給己方帶來了人員傷亡。
“報，是千夫長馬勇錢。”其中一位西寧士兵說道。
“馬勇錢擅自下令，拖出去，杖責五十。”方旗對著左右揮了揮手。
“是！”左右侍從領命，接著從人群中將馬勇錢拖了出去。
“唉，都下去吧。”方旗閉上了眼睛，也懶得去管手下的眾武將。自從第一次碰見葉存昊，西寧戰馬都被破軍劍的劍氣嚇破膽之後，方旗便再也沒有組織大麵積的進攻。
為了先藏劍城施壓，方旗每日派人前往佯攻。西寧弓箭手隨便放幾箭，弄得藏劍城全城戒嚴。連著幾天過去了，藏劍城也漸漸熟悉了西寧的佯攻，同樣讓弓箭手隨便放幾箭，象征性地守城。
方旗覺得是時候加重一下佯攻的兵力，給藏劍城更強的壓力了。於是調遣了一萬二千兵力，前往藏劍城外叫陣。誰知馬勇錢自作主張，拉來了一輛投石車，接著發生了後來的一幕。
“將軍，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嗎？”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掀開了營中的一道帷幕。
“還能如何，司馬虢親王那邊尚未攻破南越西關塞。我們隻能佯攻，不可強取。”方旗的語氣頗為無奈，從出征開始吃癟到現在，他都開始考慮自己也沒有解甲歸田的必要了。
“可是今天的佯攻，讓我軍嚐到了苦頭。”白發老者的聲音有些尖銳，讓人很不舒服。
“唉，還不是那自作主張的馬勇錢，搬著投石車砸了自己。軍師說了這麽多，難道有何高見，不妨說來聽聽。”方旗滿懷期待地看著那白發老者。
“哈哈哈，倘若現在還未有一計，那我熊夯這軍師之位，也可以卸掉了。”原來這白發老者名為熊夯，是方旗手下的軍師。
“那就別賣關子了，再拖下去，我們都得被司馬虢給免官了。”方旗不耐煩地說道。
“既然是我們自己的投石車讓我們吃了苦頭，那我們為什麽不繼續用投石車對付藏劍城呢？”熊夯問道。
“我們就是在自己的投石車上吃了苦頭，為何還要再用投石車。再說了，那些投石車在準備在強攻的時候用的。”方旗有些懷疑地看著熊夯。
“據前線將士所說，葉知銘和葉存昊憑借自己的內力攔在了投石車的巨石，然後送了回來。那就說明他們極其可能還沒有想好麵對投石車的對策。一輛投石車他們二人聯手可以擋住，倘若是四輛甚至更多的投石車一同進攻呢？”熊夯向方旗露出了詭異的微笑，“馬勇錢錯就錯在他隻用了一輛投石車，否則，葉知銘和葉存昊擋不住。”
“如此甚好，”方旗點了點頭，“傳我令下去，派遣六個千夫長，給我上山采石！”
藏劍城，葉氏少年的歸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並沒有什麽改變。無論葉霜痕和葉醉城是否在藏劍城內，他們的生活都是一樣的。有所不同的實際上隻有真正關心他們的人。
瀾雅酒樓內，葉知銘和葉存昊正聽葉霜痕講著他在外麵經曆的故事。
“原來還有虎符失竊的事情，看來西寧的東征是預謀已久了。”聽完了天雲侯的事情，葉存昊氣鼓鼓地說道。好在葉知銘和葉霜痕都已經習慣了他的性格，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真性情吧。
“西寧哪一年沒有東征的想法，如今司馬鐸登基，早就開始大肆打造兵甲和武器了。”葉知銘雖然心在江湖，可是對國家之事也十分關心。
“不過真是可惜了天雲侯，居然慘死在了無名小卒手中。”葉存昊義憤填膺地說道。
“隻怪我當時實力太弱，沒能救下天雲侯。”葉霜痕自責地低下了頭。
“怪不得你，”葉知銘小酌了一口，接著擺了擺滿是劍繭的手，“這件事是我們整個南越的事情，不能怪你，也不能怪天雲侯，更不能怪帝都中看守虎符的人。這是全天下的責任，你也不要自責。我們南越建國兩百多年，經曆過無數次危機，卻從未被擊垮過。”
“葉知銘，你這話倒是說得不錯，我喜歡。”葉存昊拿著一塊牛棒骨，一口咬下了一大塊肉。
“師傅，你明天打算教我什麽劍法？”葉霜痕終於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你能夠練好旋劍舞，說明你對劍刃的掌控非常到位。如今擁有了內力，我可以將葉尋壑老祖所創的萬壑蒼山傳授予你。”葉知銘鏗鏘有力地說道，“倘若你能夠將萬壑蒼山練至爐火純青，那麽葉氏劍廬剩餘的十一套劍法對你來說隻不過是手到擒來。”
“哇，這麽厲害！”葉霜痕驚訝得張大了嘴，倘若自己真的將萬壑蒼山練至爐火純青，那麽劍信訣，禦劍連斬等招式也將被其掌握。
“切，你沒個二三十年能練到那種程度嗎？”葉存昊不屑地笑了笑。
“別理他，他隻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練了這麽多年萬壑蒼山也不過是初窺門徑。到頭來還不是得把其餘的劍法一個一個開始練。到現在旋劍舞都還不會。不像你師傅我，領悟了萬壑蒼山之後一通百通，掌握了葉氏劍廬所有的劍法。”葉知銘洋洋得意地說道，氣得葉存昊牙癢癢。
“哼，我這還不是在激勵他嘛，我也知道自己的力量和內力較為突出，在劍的掌控方麵天賦欠佳。這不是也改行當鑄劍師了嘛。葉大俠居然還在這裏對我冷嘲熱諷，倘若沒了我給你造劍，你拿什麽闖蕩江湖去？到路邊的兵器店買一把嗎？”葉存昊沒好氣地衝葉知銘說道。
兩人雖然都已經到了三十七八歲，可卻還是像當年一樣每天鬥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