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一劍出萬壑
師徒倆拿著長劍相視而立，都是向往著江湖的劍客，如今卻被家國之愁困在了這藏劍城。葉知銘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了，但是他的少年心卻從未被磨滅。
“我少年時也曾想倚劍踏歌闖天下，任他廟堂龍吟奈我何。可是為了自己故土的安寧，我又回來了。等打完了丈，我還會去闖蕩江湖，以地為床，以天為蓋。
年少真好，不會被外界所束縛。等練好了萬壑蒼山，你大可去中原武林看上一看。”不知為何，葉知銘有感而發，將心中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師傅，等師兄師弟們接管了藏劍城，你最想去哪裏？”葉霜痕好奇地問道。
“我麽，”葉知銘想了想，“應該會去北燕吧，我還有一個約定呢。”
葉知銘微微笑了笑，眼神變得迷離了起來。
“師傅，是什麽約定？”葉知銘的表現讓葉霜痕更加好奇了。他隻知道師傅三十七年來從未娶過妻子，難道和那個北燕的約定有關。
“不管你的事，為師現在要來教你萬壑蒼山了。”葉知銘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將雙手環抱在胸前。
葉霜痕也十分知趣地閉上了嘴巴，握緊了自己的長劍。
“你可知道為師的劍叫什麽名字？”葉知銘撫摸著自己手中的長劍。
“是凜舞。”葉霜痕答道。他曾聽過葉氏劍廬三大名劍，分別是破軍劍，凜舞劍，藏鴻劍。這三柄劍分別被葉愈，葉知銘和葉存昊所使用。
“對，我從你師祖手中繼承了凜舞劍。正是因為我的劍法飄忽不定，如同一支曼舞，但卻隱藏著無窮的殺機。
我和你父親都練了萬壑蒼山，實際上他的蒼山高聳入雲天，我的萬壑嶙峋奇異，防不勝防。每個人都會練出自己的萬壑蒼山，關鍵就在於你的劍，和你的心。
你存昊師叔近幾年鍛造出了幾把好劍，你明天隨我去藏劍閣選一把好劍。”葉知銘撫摸著凜舞的劍刃，上麵的紋路閃爍著紅色的光芒。
“那，師傅。我們今天學什麽呢？”葉霜痕問道，他也覺得手中的這把凡劍已經不再適合他了。
“明天才換劍，那今天就不練劍了。萬壑蒼山還取決於你的心，你的心是不會變的，我們今天就練心。”葉知銘將凜舞收回了劍鞘。
“心，這怎麽練呢？”葉霜痕不解地問道。
“想要學會萬壑蒼山，首先得知道什麽是萬壑蒼山。接下來我會對你使出萬壑蒼山，放心，劍不出鞘，劍氣傷不了你。好好感受，破開阻礙的時候，你就能領悟萬壑蒼山了。”葉知銘說完，緩緩舉起了凜舞，加上了劍鞘之後的長劍顯得更寬更長。
葉霜痕將長劍丟在地上，緊握雙拳麵對著葉知銘。
“閉眼。”葉知銘說道。
“什麽？”葉霜痕皺了皺眉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閉眼，用心感受，你要練的是心。”葉知銘說道。
“噢。”葉霜痕點了點頭，接著閉上了眼睛。
葉知銘手臂一震，劍氣從劍鞘之上逼出，雖然極其渾厚，卻沒有絲毫殺氣。葉霜痕很快感覺到了自己被如同群山般的內力所包圍。劍氣源源不斷，葉霜痕又一次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曾經將暖風阻隔住的冰山已經融化，海風拂麵，江河與大海不斷流動著。原本應該是個舒適宜人的地方，此時葉霜痕卻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就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很快，大地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原本平坦的地麵出現了山川。葉霜痕尋找著可以立足的地方，山川不斷發生著變化。葉霜痕邁開了攬雲天行步，穿梭在崇山峻嶺之間。
江河都變得波濤洶湧了起來，葉霜痕的速度越來越快，以免自己被那山川所掩埋。這絕對不普通的山脈，而是葉知銘的劍氣所形成的萬壑蒼山。
想要破劫光靠跑是沒有用的，必須要用內力解決這個問題。葉霜痕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一個側身躲開了一座突起的山川之後。開始牽引起了自己的內力。
俗話說得好，倘若水滴可以使石穿，那麽激流一定也可以蕩平山川。這本就是葉霜痕的內力世界，江河中的激流全部是葉霜痕的內力。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用激流蕩平這些山川。
葉霜痕將內力灌入江流之中，被激蕩而起的水流衝向了四周的山川，頃刻間黃沙飛石被衝得四處飛揚。葉霜痕又奔向了另一條江河，激起了層層浪花，衝向了山川。
葉霜痕用相同的方法蕩平了四周的山脈，將整個世界變得一望無際。江河再次恢複了平靜，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撲在海岸邊。葉霜痕擦去了頭上的汗水，坐了下來。
山川不再重生，當葉霜痕再睜開眼時，卻是看見了將凜舞背在身後的葉知銘。他回到了演武堂內，葉知銘也已經收回了劍氣。
“師傅，我成功了嗎？”葉霜痕雖然一直坐在原地，但汗水卻已經讓他的衣服濕透，就如同他真的在崇山峻嶺之間奔波了許久。
“還不錯，你現在已經見識到了萬壑蒼山，下一步就該學習如何使用它。”葉知銘滿意地說道。
“該如何連續？”葉霜痕問道。
葉知銘抬頭看了看天色，“如今天色未晚，沒想到你破解萬壑蒼山如此迅速，那為師今日就帶你去藏劍閣選一把好劍。”
“多謝師傅。”葉霜痕看了一眼被他丟在地上的長劍，想了想，還是將其撿了起來。
“來吧，隨我去藏劍閣。”葉知銘和葉霜痕一前一後地走著。藏劍城中還在辦著喪事，而且比清晨時的數目還要多了幾分。
藏劍閣不大，從遠處看起來就像是一座普通的平房，四麵被牆壁圍住。外圍也沒有衛兵看守，隻有幾位劍客站在藏劍閣外。他們見到了葉知銘，紛紛持劍作揖，“見過廬主。”
“免禮。”葉知銘衝他們輕輕揮了揮手，隨後轉頭對葉霜痕說道，“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