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王帥決
西寧東征大營。
曾今住滿二十萬大軍的營地已經變得空蕩蕩的了。除了指揮戰局的士官和幾個隨從，其他人已經全部被派到戰場上去了。
“元帥。”營中為數不多的士兵站在兩側，負責指揮攻城戰的士官站在地圖前。
“還有多久才能拿下襄月城？咳咳咳。”霍耀章捂著胸口咳嗽，在於甘融的對決中，他傷得不輕。
“回稟元帥，襄月城守軍所剩無幾。現在本應該已經城門打開了。可沒想到成立的百姓都來到了城樓上，而且南越的禦皇騎兵團和藏劍城兵力全部趕到了，給我們製造了不小的麻煩。”
“別廢話，我們大概還剩十分鍾的時間，你隻需要告訴我，能不能拿下襄月城？”霍耀章懶得聽他廢話，南越的江南援軍和中原援軍都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這···”那指揮攻城戰的副官頓了頓。
“拿不下是嗎？咳咳咳。”霍耀章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是。”副官點了點頭。
“唉。”霍耀章歎了口氣，捂著胸口走出了營帳。
好久沒有這麽亮的夜空了，連日的雨天烏雲密布，都快要忘記了晴空的模樣。明月倒是挺美的，如同一塊玉盤掛在天邊。
“我帶著五萬兵力攔截南越六萬援軍，你帶著十五萬大軍進攻一座三萬守軍的城池。你說我是高估了自己，還是高估了你？”霍耀章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屬下無能，懇請元帥責罰。”副將跪倒在地，對霍耀章說道。
“責罰？沒時間了，鳴金收兵吧，回西寧了。”霍耀章無奈地搖了搖頭。
“元帥，你先撤。我們來斷後。”一位士兵說道。
“不，馬上鳴金收兵。你們一個都不許留下來，斷後這件事，你們做不好，還得交給我來。咳咳咳咳。”霍耀章再次屈身咳了起來。
“元帥，可是你已經受傷了，還怎麽能斷後呢？”另一位士兵不解地問道。
“敢快鳴金收兵，違令者，斬！”霍耀章從隨從手中奪過了自己的三支紫芒槍，插在了地上。
“遵命！”營中的士兵全部動了起來，焚毀了大營中的地圖。
“當——當——當——”清脆的鉦聲傳得很遠，戰場上的士兵如同潮水般退去。數萬西寧士兵全部撤離了戰場，已經攻上城樓的士兵也從雲梯上退了下來。
持續了數小時的戰鬥戛然而止，雙方打得兩敗俱傷，戰場上早已被鮮血染得通紅。西寧的確是敗了，可是這場戰爭存在勝利者嗎？
“元帥。”副官站在霍耀章身後喊道。
“走吧，你該回西寧了。”霍耀章輕聲說道，西寧士兵全部開始了撤退，戰場上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元帥，我們如何向陛下複命？”副官問道。
“那已經是你的事情了，不要問我。我沒有資格再去見陛下了。”霍耀章閉上了雙眼，惋惜地說道。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副官繼續問道。
“不回去了，永遠也回不去了。我辜負了陛下，倘若你們還有卷土重來的一天，我祝福你們可以踏平南越。”霍耀章說完，拿起了自己的三支紫芒槍，堅定無比地走出了大營。
霍耀章還記得他第一次遇見司馬鐸的那一天，皇帝還是太子，元帥還是乞丐。太子救活了奄奄一息的乞丐，乞丐為太子擋去了奸臣的暗算。
到後來太子成了皇帝，乞丐成了武將。
“霍耀章，朕要將東邊的國境推至雲嶺山脈，踏平南越帝都。你可願當我的東征元帥？”司馬鐸站在西寧皇城的樓閣之上。俯視著大堂之中的文臣武將。
“回稟陛下，末將願為陛下蕩平天下，掃滅燕，越！”站在群臣中央的霍耀章叩首說道。
“好，朕封你為東征元帥，討伐南越！”
青白又柔和的月光潑灑在霍耀章的身上，顯得極為清冷。東征元帥的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東征主力已經全部往西撤走了，隻剩下霍耀章一人，獨自望向東邊。
“皇上，臣讓您失望了。”霍耀章仰頭望著襄月城的高牆。
有些雲梯還沒有被毀掉，霍耀章三兩下踏上了襄月城的城樓，一口血痰吐在了城樓上。強行運功使得他的傷勢又加重了。
“都已經鳴金收兵了，你怎麽還賊心不死？”蒼遼王坐在了城樓上的屍體上。
“收的是兵，而非帥，我為什麽要走？”霍耀章向蒼遼王走了過去。
“蒼遼王小心，我們來攔住他！”拿著兵器的百姓們紛紛擋在了蒼遼王身前，警覺地看著霍耀章。
“走吧走吧，當初二十萬大軍都殺不死我，現在他隻剩下一個人了能拿我怎樣？你們趕緊回去吧，別人家人擔心了。”蒼遼王用長戟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見百姓們還在躊躇，蒼遼王霸道地說道，“難道本王的武功還不如你們嗎，趕緊回去吧，剩下的交給本王就好了。”
百姓們相互看了看，接著紛紛走下了城樓。西邊的城樓隻剩下了蒼遼王趙洛，和霍耀章兩人。明月當空，屍橫遍地，畫麵看起來有些不相襯。霍耀章和蒼遼王相視而立，頗有種絕世高手對決的感覺。
“你受傷了？”蒼遼王看著嘴角沾上了血跡的霍耀章。
“是呀，甘融武功不錯，我們鬥得兩敗俱傷。不過，你好像也受傷了吧。”霍耀章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看著腰間流血的蒼遼王。
“是，不過應該沒你傷得那麽重。”蒼遼王說道。
“沒事，我比你年輕一些，這場對決也算是公平的。”霍耀章再一次調動內力，長槍之上亮起了紫色的光芒。
“我也沒老，就算是打一天都可以。”蒼遼王舉起了長戟，周圍的空氣頓時熱了幾分。
霍耀章沒再說話，因為可能再說下去，他就要重傷而亡了。三支長槍一起出去了，浩瀚的內力了化作耀眼的紫色光芒，朝著蒼遼王飛去。
蒼遼王長戟一出，城樓似乎都變成了璀璨的金色。那是皇室的象征，長戟化作了一條金色巨龍，撲向了紫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