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149章 善良的女人

  蘇柔原本臉蛋兒酡紅，氣色非常好，可是聽到爸爸兩字，臉刷的白了，慘白慘白，「楊，楊明，你問他幹嘛？」 

  「我找他，自然是給你出氣的。當然了，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把自己的親身女兒賣進火坑。」 

  蘇柔使勁搖頭，「不，不用了，我沒這個爸爸，我不要見他，楊明，別管他了。」 

  「好啊，原來你是給自己親生父親賣掉的！」蘇清清弄清楚狀況，肺都快氣炸了，「蘇柔，你說，你爸爸到底在哪兒，我也想見見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渣！」 

  楊明柔聲說道：「蘇柔姐，我知道你不想見他，可是事情不了了就沒完。今天他把你賣給青龍幫抵債，明天說不準就是虎門了，今天我運氣好救了你，下次呢？」 

  被楊明一嚇唬，蘇柔說道：「我說，他住在文昌村十六號。」 

  有了地址，楊明用導航選定路線，很快到了文昌村，七繞八繞，找到了十六號，一棟三層小樓。 

  小樓沒一個窗戶外都掛著些個衣服，看起來不止住了一戶人，楊明幾個下車進了樓里，見到一個五十多的婦女，問道：「大媽，蘇老二住在那間房？」 

  「三樓，最右邊那間。」聽到蘇老二這個名，婦女一臉厭惡，說出房間后順帶著朝一邊吐了口唾沫。 

  楊明四個上了三樓，遠遠的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聽到搓麻將的聲音和吆喝聲。 

  來到最右邊的房間，煙味和聲音都是從裡面傳來的，瞄了眼那滿是油污的門把，楊明乾脆一腳把門踹開。 

  不大點的房間異常凌亂，破衣服雜物垃圾隨處都是，房間正中擺著一張麻將桌，三男一女正在打麻將，聽到聲齊齊把目光投向門口這裡，看到門被踹開，一個四十五六的中年猛的站了起來，「你他媽誰啊，踹我的門？」 

  楊明盯著中年男子，冷冷說道：「你就是蘇老二？」 

  被楊明盯著，中年男子覺得空氣莫名的變冷了，額頭一絲冷汗冒出來，嘴唇哆嗦了下，小聲道：「是，是我。」 

  蘇清清繞到楊明神經，義憤填膺道：「就是你這個畜生，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賣進火坑裡？」 

  「你們怎麼知道？」 

  楊明和蘇清清讓開一點，蘇柔含著淚看著自己爸爸，忍不住撲上去，死命對他廝打，「你無恥，你無恥，我恨你，你無恥，我恨死你，我要打死你！」 

  「滾！」被打了兩下，蘇老二還忍著，挨了七八下，忍不住了，一把推開蘇柔，「賤女人，你和你媽一樣是賤，老子就賣了你又怎麼著，你們天生就是給老子弄錢花的！」 

  「嗚嗚嗚，嗚嗚嗚……為什麼，老天為什麼給我這種爸爸，嗚嗚嗚……」蘇柔伏在地上，傷心的痛哭著。 

  蘇清清氣不過，衝過去就踹蘇老二，一腳踹在他肚子上把人踹趴下，接著腿腳死命往他身上招呼，「你這畜生，簡直喪心病狂，活著也沒用，就只能害人，我踹死你，我踹死你。」 

  正踹得過癮，蘇清清被人拉住了，回頭一看，是楊明，「你拉著我幹嘛，讓我踹死這傢伙。這種渣滓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賣，還有什麼壞事干不出來，踹死他，少死幾個好人！」 

  「老婆，我不是不讓你踹他，只不過，踹他幾腳不嫌太便宜了？」楊明走到房間一角，拿起灶台邊的一把菜刀，走向蘇老二，「對付這種人，該用刀！」 

  「對，殺了他，一刀剁了好！」蘇清清使勁踹了蘇老二一腳，讓到一邊，「這樣的人留著就是禍害，楊明，宰了他，一了百了了！」 

  「殺人啦，殺人啦！」三個搓麻將的死命尖叫起來，一個個往麻將桌底下鑽。 

  「殺人，殺你妹呢，鬼哭狼嚎什麼！」楊明說道：「喂喂喂，老婆，你想宰了他，我不反對，可你別讓我動手啊。我為了他，蹲監獄讓你守活寡，多不值。」 

  蘇清清說道：「就喜歡嘴上占我便宜。你拿著把刀，不是要殺他，是怎麼著他？」 

  「很簡單，砍掉他一隻手。」楊明走到蘇老二處把他抓起來，刀塞進他手裡，「自己動手，剁下一隻手來！」 

  「要我剁手？」蘇老二一哆嗦，手一松刀落了下去，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嚇得他一屁股坐回了地上，哆哆嗦嗦朝後爬了幾步，「我不剁，我不剁！」 

  「不剁，那我幫你。」楊明撿起菜刀，抓過蘇老二的手，拉到麻將桌上按在上面，二話不說就要砍。 

  「不要剁，不要啊，你憑什麼剁我啊？」 

  楊明手停了下來，鬆開蘇老二的手，「嘿，說起來，我還真沒剁你的理由。一，你又不是我家人，二，我也不是警察。既然你不肯給我剁，蘇柔姐那性子，也不可能砍你的。也就是說，只有把你交給警察了，拐賣婦女罪，不輕啊，進去號子了，保准裡面有人收拾你。老婆，聯繫一下你的同事，把他抓去。這傢伙連親生女兒都能賣，缺德事一定幹了不少，使勁挖，一定要從重了判。」 

  「好。」蘇清清說著，就要取出手機，蘇老二急了，「別，別報警，我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別報警。」 

  「不要報警！」意外的，蘇柔吼了一聲。 

  蘇柔用衣袖使勁擦拉擦臉龐，從地上爬了起來，大步走向蘇老二，死命抓住他的衣領子，咬牙切齒道：「你這畜生，喪盡天良的畜生，就因為你，我媽一輩子毀了，嫁了個賭鬼，好好一個家被敗了，錢賭光，車子賣了，房子賣了。我媽為了我，為了養家，每天工作近二十個小時，錢卻大半給你拿去賭，我和我媽連肚子都填不飽，還整天被你打罵。我清楚記得你那次賭輸了來家鬧，我媽沒錢，被你生生砍掉了一根手指，踢斷了三根肋骨。 

  那次過後，我媽終於和你分開了，帶著那麼大點的我討生活。在外婆家受盡冷眼，養好傷，她拚命打工，供我生活，供我讀書。一年前，她積勞成疾，我沒能來得及孝順她一天，她就去了。嗚嗚嗚……」 

  蘇柔放聲大吼，最後止不住又哭了起來，一旁的蘇清清聽得鼻子發酸，惡狠狠的盯著蘇老二。 

  擦了擦臉蛋，蘇柔止住哭聲，繼續怒吼：「世上只有媽媽好，可惜我沒媽媽了，要不是你，我媽媽會年紀輕輕就走了嗎？要不是你這個賭鬼，她會受那麼多痛楚？要不是你這個賭鬼，她會一直沒有笑臉嗎？ 

  我媽走了，世界上就剩下我一個孤苦伶仃的了，我知道，媽媽希望我好，我一定要好好活著，讓去了天堂的媽媽安心。可是我沒想到，十多年前，你害了媽媽的一生，十多年後，你又來害我了！ 

  要不是楊明，我現在已經被三個畜生糟蹋了，要不是他，我以後得每天陪不同的男人睡覺。這些，都是拜你這個畜生所賜，你這喪心病狂的畜生，你不配做我爸，我恨不得殺了你！你不是喜歡賭吧，好，我陪你賭一把！」 

  蘇柔從麻將桌上抓了兩張麻將，一手攥一個，平伸在面前，「你給我選一個，不管是萬字條子還是筒子，只看數，誰的數大誰贏。贏的人砍掉輸的人的手，給我選！」 

  蘇老二的臉色蠟黃，豆大的冷汗直冒，死命朝後退，「我不選，我不選，我不選！」 

  蘇柔紅著眼睛說道：「我數到十，你不選，那我就砍你的手。十，九，八，七。」 

  楊明旁觀著，沒想到看起來小綿羊一隻的蘇柔竟然能那麼硬氣，看來人被逼到一定地步，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啊。 

  楊明冷哼了一下，說道：「蘇老二，趕緊選，否則我會幫蘇柔姐動手的！」 

  「我，我選，我選。」蘇老二哆哆嗦嗦爬向蘇柔，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的兩隻手，使勁咽了口唾沫，差點沒被嗆死，好容易回過氣，艱難的伸出手，要選蘇柔的左手。 

  楊明說道：「想清楚了？」 

  聽到楊明的聲，被一嚇，蘇老二改變了選擇，選了蘇柔的右手。 

  蘇柔攤開手，右手手心一張八萬，看清牌，蘇老二狂喜，手舞足蹈著：「哈哈，哈哈，是八萬，是八萬……」 

  「八萬，八萬很大嗎？比它大的牌，還十二張呢！」蘇柔攤開左手，亮出一張九條來。 

  蘇老二的笑容立馬僵住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不可能，不可能啊！」 

  「你要是有賭運，也就不會傾家蕩產，也不會賣親生女兒了。你做的孽夠多了，該到你還的時候了！」蘇柔抓住蘇老二的手就拉到了麻將桌旁，按在上面，抓住刀就要砍。 

  刀子落下，眼看著要砍到蘇老二的手了，可半道兒又停了下來，蘇柔面上掛著傷心委屈，淚珠兒不斷滾落。 

  鬆開按著蘇老二的手，丟掉刀，蘇柔緊咬著牙，昂著頭，不讓自己哭出來，一手指著門口，「滾，你給我滾！從今以後，別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再心軟！」 

  「謝謝，謝謝，謝謝。」蘇老二連連磕頭，然後連滾帶爬的跑了，其餘三個賭客見狀，也都一窩蜂跑掉了。 

  楊明想上前，被蘇清清搶先一步，她上前擁住蘇柔，「好妹妹，哭吧，哭出來就好，大聲的哭吧。」 

  「嗚嗚嗚，嗚嗚嗚嗚……」蘇柔再也忍不住了，放聲痛哭著，「嗚嗚嗚，我好沒用，為什麼我下不去手，我真好沒用好沒用，嗚嗚嗚嗚……」 

  「不怪你，換做誰，都下不去手的，真不怪你。別哭，別哭啊，你哭得心酸，我都想哭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