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只是個母親而已
少爺這次醒來以後變了好多，以前哪一次吃藥會這麼乖？都是鬧的不肯喝，定要哄著才會喝一點。
在丫鬟看來這葯苦的不行，但是對於顧傾珏來說，並不算什麼，她以前吃過的比這些不知道苦多少。
葯汁並沒有多少，所以很快就喝完了。
顧傾珏默默地看了一眼丫鬟手裡的蜜餞，這哄小孩的東西？最後還是含下了。
「少爺，你好好休息，小綠就不打擾你了。」
丫鬟覺得她要立馬去找夫人，她要告訴夫人，少爺長大了。
顧傾珏自然不知丫鬟心中所想，要是知道的話，肯定不以為然，不過是吃個葯而已。
顧傾珏受不住丫鬟當她如孩童一般看待，但是誰讓她現在確實是孩童呢？這是改變不了的事情。
北街一字千金當鋪
婦人以為她這一生不會在踏進這裡了，不會在跟這裡有任何的牽扯了，但世事難料，如果不是為了珏兒，她也不會在去見他。
婦人才走進門檻，夥計就眼尖的看到了，連忙出來迎接婦人。
婦人：「你們掌柜呢？」
夥計回道：「小姐，老爺他在內堂，老爺一直在等小姐。」
「你忙，我自己進去就好。」
婦人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走了進去，她走的很緩慢，每一個腳步就如千斤重一般，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恍如隔世。
她不曾見過他，不知道他還好嗎？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婦人緊緊的咬了下下唇，加快腳步往裡邊走去。
後院的石桌上邊，此刻背對著婦人正坐著一個人，婦人還未走進，那人就開口說道：「你來了……」
「是，我來了……」婦人幽幽的說道。
這麼多年了，他的耳力還是這麼的好。
婦人在那人對面的石凳上邊坐了下來。
那人只是慢慢飲著手中的茶水，不在言語，也不看婦人一眼。
兩人就這樣沉默，許久，婦人率先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
「師哥，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申屠振聞言終是抬首看向婦人，冷言道：「好，你說我能好嗎？」
「師哥，你又何必如此呢？」婦人不經淚濕了眼眶。
不管過了多少年，他還是見不得婦人的眼淚，無奈的嘆了口氣，收起了冷漠。
「瑤兒，你說我何必如此，你又何曾不是呢？」
「師哥，瑤兒知錯了，但是已經晚了，已經回不去了……」
方菡瑤小聲的啜泣了起來。
「瑤兒，你別哭了，你知道我最見不得你的眼淚了。」
申屠振從懷中掏出手絹遞給了方菡瑤。
方菡瑤擦拭掉眼淚，她不過是回想起了一下往事，她曾經犯下的那些錯誤，頓時有點兒感傷。
申屠振耐心的等著，等著方菡瑤調解好情緒以後才開口問對方的來意，其實他也差不多猜到了，詢問只是想要證實罷了。
「師哥，這次我想要拜託你一件事情。」
方菡瑤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柔弱，一臉的堅定，申屠振知道能夠讓她如此的也只有她那個十歲不到的孩兒了。
申屠振：「你說吧！」
瑤兒，你明知道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是拒絕不了你的，十年前是，十年後依舊是。
「師哥，我想讓珏兒進天意門。」
方菡瑤知道只要她開口，申屠振是一定會答應的，心裡邊不經難受之極，她是如此的卑鄙，利用申屠振對她的……
果然如此。
「入我天意門，是我天意人，瑤兒，你想好了嗎？」
她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畢竟她曾經也是天意城的，不過為了能夠護住珏兒，珏兒這個門是肯定要入的。
如果當初不是她一意孤行的話，她也不會讓天意城眾人寒了心，她自知對不起天意城，不顧師哥的百般勸阻離開了天意城，併發誓此生不再制丹。
天意城世代都是醫藥世家，她方菡瑤對研製丹藥方面極有天賦，只是離開了天意城，也漸漸被掩埋，明珠一旦落塵，光芒還是會一點一點的被遮蓋的。
申屠振知道一旦方菡瑤決定的事情，是沒有人能夠撼動的，以前就是這般，現在依舊如此，時間也只是流逝，並不能改變什麼。
「好，既然是你決定的，那我申屠振定會傾盡所有，絕不私藏。」
「師哥，你這般……瑤兒，無以為報……」
方菡瑤說著又開始哭泣了起來。
愛她的人對她傾盡全部，卻無欲無求，她一心愛的人，卻置她與孩兒不管不顧，這就是人心啊！
方菡瑤後悔了，無比的後悔，當初她要是不一意孤行，好好的對待師哥，她跟珏兒或許也不會過的這麼苦了，不是或許，是一定不會。
人生在世，事有不如意，定會後悔，可卻無後悔葯。
「瑤兒，你知的。」申屠振依舊是看不得方菡瑤的眼淚，起身，「瑤兒，你稍等片刻，我去取些東西，你先帶回去，一個月後再帶他來這找我。」申屠振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了，只能狼狽的離去。
方菡瑤知道申屠振將要去取的東西是什麼，一顆心終是放了下來。
天意城雖然明面上是醫藥世家，但是身手定然也是不差的，不然哪能讓他們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壯大天意城？
方菡瑤取過東西，歡喜的回府了。
申屠振心裡苦悶，嘆了口氣，抬頭望著方菡瑤離去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方菡瑤回到憐心院，還沒走進顧傾珏的屋子，就聽到了丫鬟小綠的大呼小叫，責罵道：「小綠，吵吵嚷嚷的像什麼話？」
丫鬟一臉的為難道：「夫人，少爺他吵著要沐浴。」
「珏兒，你病還未好，不可。」
方菡瑤想也不想的拒絕。
顧傾珏可憐兮兮看著方菡瑤，「娘親，孩兒難受，難受……」
方菡瑤見此，不由的心軟了。
「沐浴定是不可，不過倒是可以給你擦下身子。」方菡瑤說完又吩咐丫鬟去燒些熱水來。
「是，夫人。」丫鬟應下。
丫鬟在離開的時候順便將房門給掩上了。
「珏兒，娘親接下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
顧傾珏見方菡瑤一臉的凝重，不由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