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怎麼恩將仇報
到如今他才正視這個事實，自己就是那個「工具人」。
為李家賺錢的「工具人」。
「你說離婚就離婚？想讓我現在簽！門都沒有！」
這句話陳曉銘在心裡喊了一萬遍，可終究，他還是默默地提起筆，簽下了字。
屈辱！
沒有後悔不後悔這些，他不是龍王，不是修羅，不是羅剎，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你的東西。」
李夢夕非常貼心地將陳曉銘的物品打包好了。
陳曉銘拿著行李箱，緩慢走出李家的豪宅。
在下樓的時候，他走的很慢，可還是恨不小心地滑了一跤，隨後滾下台階。
這下他可真的是滾出李家了。
陳曉銘走在大街上，時不時就要站立休息一下。
廢人，為什麼自己會變成一個廢人？要是當時自己注意一點多好？不會出現這樣的意外，也就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臨走前，陳曉銘回頭看到李夢夕和何俊仁兩個人在卿卿我我嘴唇觸碰著嘴唇。
他們那開心的樣子，陳曉銘心中的悲哀逐漸淹沒了怒火。
恨，恨自己不爭氣。
「喂？」
陳曉銘的電話響了，是他的主治醫師打來的。
本來今天約了是下班以後到她那邊複診的。陳曉銘遭到了失業的打擊，又被逼著簽離婚協議愣是忘了這件事。
「你今天怎麼不來了？我在醫院都沒看到你。」
「不來了，可能下次也不來了。」
陳曉銘萬念俱灰，人生可能就到這裡為止了吧。
趙夢悅聽陳曉銘的聲音不對勁，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你在哪兒，我過來找你你。」
「不用了，以後別再見了。」
陳曉銘這句話不僅是對趙夢悅說的，更是對自己說的。
以後別再見了，人生。
拖著行李，陳曉銘回頭一看，自己才走出了李家豪宅不到一公里。
河邊，橋上。
陳曉銘靠在欄杆上休息。
看著洶湧的河水快速流過，他試探性地往前靠了靠。就這樣掉下去，死了一了百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陳曉銘身體開始傾斜，即將越過欄杆，躍入河中……
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橋邊。
「快停車！」
趙夢悅迅速打開車門，衝過去，拉住了剛想跳河的陳曉銘。
陳曉銘半懸在欄杆上看著橋下，自己卻沒掉下去。回頭一看，趙夢悅死死地拉住了自己。
在陳曉銘傷病住院的那段時間，趙夢悅是第一次做主治醫師，特別關心病人的情況。
一聊天，趙夢悅發現陳曉銘性格溫和，說話也很親切。這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成了朋友。在他出院之後，趁著回來複診的時候陳曉銘也會跟趙夢悅閑聊兩三句。
「什麼事要想不……」
趙夢悅剛想勸說陳曉銘，但是看到了邊上的行李箱，腦補了可能發生的事情。連想不開這三個字都沒說出口。
「離婚了，你以後也不是我的主治醫師了。」
陳曉銘嘆了口氣，依靠著欄杆想要就這樣下去，可趙夢悅死死地拉住陳曉銘。
「可能這麼說不太合適，但是只是離婚了，又不是生活沒有希望了。幹嘛尋死？」
趙夢悅一邊拉著，想要勸回陳曉銘。
陳曉銘是回來了，可站在那邊還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我這樣子還不算生活沒有希望么？」
陳曉銘張開雙手，一臉無奈的看著趙夢悅。
沒有住的地方，沒有……錢好像還有點。
存款大概十多萬的樣子。
「我們先走吧。」
趙夢悅拉著陳曉銘到了計程車上，一路開到了家邊上。
「我住這個小區，你邊上找個賓館先住下吧。明天正好休息天我帶你去殘疾人中心看看。」
陳曉銘對趙夢悅來說是個朋友，朋友患難，就要出手相助。
況且她早就受夠了這些所謂大家族的冷漠無情，在這樣的唯利是圖的世界上，需要那麼一點人情味。
「謝……謝謝。」
陳曉銘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趙夢悅。
「不客氣，朋友嘛，幫你點也是正常的。」
趙夢悅笑著就走進小區回家了。
陳曉銘帶著行李在一家比較簡陋的賓館住下了。
躺在床上，陳曉銘不知道自己明天應該在怎麼辦。錢，暫時不缺，可總有用完的時候。到時候自己怎麼辦？
十幾萬，自己不糟蹋，租個房子能活好久吧？
躺了好久，他才發現自己肚子餓了。從李家出來的時候，自己可根本沒有吃過東西。
陳曉銘下樓去買了幾個麵包。
想著，待會用賓館的熱水壺燒熱水之後就著熱水吃。
「行行好吧，能給我一點水喝么？」
在陳曉銘面前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
陳曉銘覺得自己都已經成這樣了，都是弱者，何不相互幫助一下呢？
於是他返回便利店，艱難的來回給這個乞丐買了一瓶水。
打開瓶蓋，他就一股腦兒把水全都灌進自己的嘴裡。像是一個剛剛在大沙漠走出來的人。可葉城附近也沒有什麼沙漠啊？
「謝了。」
乞丐喝完水，看樣子充滿了力量，大笑著拍了陳曉銘。
這力量有些大，陳曉銘被拍了以後直接往後面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你怎麼恩將仇報」
陳曉銘本來想著幫幫他，給他喝水。他反倒好，直接一把將他倒！
陳曉銘帶著麵包憤憤大步離去。
打開賓館的門。
陳曉銘感覺到了不對勁。
剛才我是怎麼過來的？
大步一步接著一步，動作敏捷，協調。
我不是在做夢吧？
陳曉銘捏了自己的巴掌一下，確實他不是在做夢。在房間里他又大步走了好幾步試試。
沒錯，他是正常人了！他正常了！
每一步走上去是那麼的的輕鬆，不像過去邁不開步，也不過去走點路就累和酸痛。
今天他從便利店到賓館上樓開門，一氣呵成，大氣不喘一個。
自己一夜之間，從一個殘廢變成了一個正常人？
誰能相信，前幾分鐘都只還能小步走，走幾步就得停下來歇會兒的殘疾，現在能健步如飛？
陳曉銘回想了一下，確實，他是在被推了一下以後才正常的。殘廢了這麼久，也沒有什麼別的理由突然恢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