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吾有一計,可斬定襄
便在此時前後,還有不少人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其中就包括了政事堂相公之一的盧懷。
他剛剛坐下,便有人過來將這個消息告知於他。
“知道了。”盧懷表情不變的點點頭,似乎絲毫也不意外,反而問起另外一事,“定襄侯已經上任了嗎?”
那人似乎對各個衙門的事情頗為通曉,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答道:“定襄侯昨日便去了司法參軍的司衙,見了不少人,今日一早便正式坐堂了,不過這會大概在京兆尹的文館,查閱文獻。”
“哦?”盧懷聽著微微一笑,“想要暫時避開城西的紛爭,從各個衙門的文獻、卷宗上著手,明智之舉,隻可惜,那些文獻、卷宗可不是那麽好看的,既然選了此路,那免不了是要頭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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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查閱卷宗,都是讓人頭疼之事,是以每次梳理、翻閱,都要動用大批人手,但即便如此,依舊效率低下……”
京兆府卷宗倉管走在前麵,輕聲輕語的介紹著,走在後麵的李懷聽著,則連連點頭。
他方才帶著三位“得力屬下”見了京兆尹之後,便直奔此處而來。
“這般說來,要查閱這卷宗,得耗費不少時間?”聽了一會,李懷不由出生問著,他放眼望去,便見了一扇扇門,順手推開手邊的一個,入目的就是一排排擺滿了書冊、竹簡、布帛的架子,有些還擺放著很多木頭盒子。
那文管愣了一下,點頭道:“正是如此,因著裏麵不僅有積年卷宗,還有各地匯總過來的文獻,更不缺官府案牘,繁綜複雜,委實難以理清。”
邊上跟著的劉毅、郭詹聞言,也若有所思,看著李懷。
要耗費時間?
咱們的定襄侯盤算起來。
也不見得是壞事,畢竟這事若是發展起來,必然有諸多麻煩,那邊聽說已經鬧得一團漿糊了,我這邊多耗費點時間,隻要不影響審問人犯,正好清淨清淨!
一念至此,他微微一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帶著我等去那紀錄案犯的卷宗所在。”
那人一愣,隨後指著周圍,苦笑道:“不瞞侯爺,咱們周圍這幾間,還有路過的,都是紀錄案宗的,還都是近些年的。”
“這麽多?”李懷吃了一驚,但旋即平靜下來,他看了一眼頭上的光環,頓時就有了底氣,“既如此,那事不宜遲,咱們這就開始吧,省得再耽擱時間。”
說著,推開了手邊的門,走了進去。
不過,隨後他又想起一事,轉過來問道:“你們這卷宗,莫非都不分類,比如那涉及淫祀的,該是單獨劃分出來的吧?”
“這……”那人遲疑了一下,才道,“過去是有過分類,隻是積年卷宗,好些個放進去了,便不會再拿出來,於是就不會刻意分類,而且每個京兆尹上任,總要有新的法子,難免就會有變。”
就是說換個領導,就換一套政策,導致這邊也每個定式?
李懷不由搖了搖頭,隨後也意識到這事的複雜情況。
“您是不是先回去,將司衙那邊的人調配一部分過來?”那管事之人提示了一句。
郭詹也上前道:“要屬下過去通報嗎?”隨後,他壓低聲音,提醒著:“這等機械重複的活動,突然讓他們做,怕是會有些抵觸,畢竟您方入主,還是權知……”
“有道理。”李懷點點頭,然後一揮手,“那就咱們幾個先看。”李懷一說,身邊幾人都是一愣,隨後對視一眼,都露出了詫異。
郭詹再次忍不住提醒:“這事怕是十分繁雜,您先前可能沒有如何分辨過……”
李懷順手拿出一本,笑道:“這事不急,我先看看,試試手。”說著,頭上光環轉動,為學之人的技能概念有已經運轉起來。
門外,郭詹和高渡對視了一眼,輕輕搖頭,注意到李懷全情投入的看著卷宗,他便低語道:“咱們這位侯爺,固是能耐不小,但終究還是有些是不夠了解,不知這查閱卷宗是何等複雜之事,不說旁的,便是從一篇卷宗裏麵,辨別出有用信息,分辨出是何等案子,就不是隨便什麽人能做的。”
高渡也點頭低語,道:“正是如此,先前我協助相公,與人查案,雖沒有親自查閱過,但也見過,知曉一般人未受過訓練,無人指導,那一開始可能都看不明白。”
郭詹點點頭,又看向劉毅,道:“劉君,你說呢?”
劉毅沉思片刻,笑道:“這也尋常,哪裏有人可以事事精通?”
說話間,那邊的李懷翻看了一會,忽然放下了手中卷宗。
見此情景,郭詹便笑道:“侯爺是否未能看通其中內容?屬下稍有經驗,不如讓我來幫您看上幾眼,等會再回去招呼其他人過來。”
李懷一聽,很是詫異,問道:“這麽了?為何還要再看,這裏麵記載的,乃是崇定八年的一樁尋母案,裏麵雖有波折,但最終結果差強人意,也沒有什麽需要重新評估的,而且距今也幾十年了。”
此言一出,莫說郭詹,便是高渡、劉毅都愣在原地,隨後相互對視,皆是一時說不出話來,覺得這情況發展,和預計不符。
李懷見著幾人表情,也是不明所以,但為了維持上官威嚴,總不好詢問下屬,於是懷著疑惑,翻看起另外一疊卷宗。
郭詹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拿起李懷方才翻看的那個,隨後表情陰晴不定。
劉毅也湊上前去,最後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與疑惑。
倒是那文館記錄官見著,不由道:“不愧是定襄侯,真是見麵更勝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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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那屬下還真想見見這位定襄侯,居然能將侯爺您逼得提前離開長安。”
同一時間,還有一人正念叨著李懷,此人身著白袍,拿著羽扇,麵容清瘦,更有一縷長須,一派仙風道骨。
在他對麵卻有一人,風塵仆仆,麵露疲態,正是那永昌侯羅致遠。
這位匆忙離開長安的君侯聞言,冷哼一聲,道:“關先生,你這是覺得,我等大事會被此人所擾?如今我既逃出長安,要不了多久便要有追詔過來,官家必已警惕,或會讓我交出兵權,事已至此,若不低頭,就隻能倉促而起了。”
“非也,非也!”那位白袍關先生笑了起來,“以鄙人來看,此時正好,吾有一計,侯爺請聽,可斬定襄,可行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