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弟匡漢室兄助賊
漢使傳諭遼東公孫霸歸降,公孫霸聞知要交出傳國玉璽,送子為質等,大怒,遂質問漢使吳河道:“孤若不從之,漢主欲待將孤如何?”
吳河絲毫不懼,擲地有聲說道:“燕王雖然為遼東藩屬,然亦非胡族。中原上國,華夏一統,自古皆然,此等燕王皆知,無需本使再贅言。漢定天下,必然九州一統,金甌無缺。燕王若不歸服中原上國者,恐遲早敗滅。在下本一傳達諭命使者,傳諭使命乃本使之職責也。至於燕王接受與否,非在下所能左右。”
公孫霸道:“漢主奪孤大燕之地,與孤不共戴天,孤正欲起兵剿滅之,且莫說與劉建夏講和。如劉建夏果有誠意,便將幽州奉還大燕,孤據幽州而王北方,兩主並治天下,尚可相協商也。今欲要孤向劉建夏稱臣,斷然不可。孤尚有雄師十萬,劉建夏欲要遼東,且領軍來取。”遂拒絕諭命,令將吳河扣押遼東,逐其從人。
歸海衛等見之,不便相勸。而禦史大夫汪謙聞知公孫霸又扣押漢使,急忙入燕王宮,闖入宮中,伏地向公孫霸勸諫道:“大王不可拒絕漢主講和,如此恐遼東將危矣。”
公孫霸見汪謙又來勸諫,遂質問道:“卿前番忤逆孤意,孤已經不做計較。今番奈何又如此耶?”
汪謙道:“漢主遣使前來傳達講和之意,以臣料知,其必有誠意。今大王扣押其使者,恐惹怒中原,於大王不利也。”
公孫霸哈哈大笑道:“劉建夏欲要孤交出傳國玉璽,向其稱臣。孤即便失去中原,也不可如此不堪,隻見一使傳令,便俯首稱臣也。孤尚有精兵十萬,足以再與劉建夏一戰,勝負尚未知也。”
汪謙見公孫霸不聽,遂跪地勸諫道:“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大王縱然不欲與漢主講和,也不應當扣押其使者,還請大王釋放漢使,以禮送其回也。”
公孫霸道:“孤今扣押漢主使者,正是向漢主示威也!卿可退下,不必再言。”
汪謙還欲要勸諫,歸海衛遂使眼色,阻止其再言。公孫霸已經令甲士將吳河執下,押送收監。
原來公孫霸見吳河甚有才德,尋思吳江是其兄,今既然來至遼東,便可令吳江說服其弟,歸於帳下,為己所用。公孫霸本就要割據遼東稱王,不欲臣服中原,漢朝使命雖然已經傳達,然其並無從命之意。
公孫霸囚下吳河,夜裏便召衛尉吳江入宮,吳江為避嫌,並未參加召見漢使之會。聞知公孫霸召,遂夜入燕王宮中來見公孫霸。
公孫霸命吳江坐,對其道:“前番在中原之時,卿之胞弟吳河不願出仕於孤。今乃歸順劉建夏,奉其命前來遼東講和。孤見令弟賢淑德才,遼東尚無也。卿既然為其胞兄,可前往說服之,如能歸服 !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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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麾下,孤將以燕王相位相授。”
吳江心知其弟難以說服,然不敢不奉命,遂對公孫霸道:“臣弟秉性倔強,恐言辭難以說動。既然大王以高官厚祿相授,待臣前往試說之。”
公孫霸道:“孤故意將令弟執下,收押在監。今卿可前往監中,令軍放出,迎人府第,細細相說之。”
吳江於是奉命前往監中,令守卒釋放出吳河。吳河出監,軍士引至吳江前,吳江遂上前,執其手大哭道:“賢弟今日到遼東,為何不前來見愚兄乎?賢弟已經不念同胞骨肉之情乎?”
吳河見是其兄吳江,大驚,又見此情形,心中已經猜知其來意,必然是公孫霸令其遊說自己歸順。吳河遂掙脫吳江,退後先對吳江一拜,然後起身道:“此一拜,乃是為弟拜兄也。吾與你雖然為同胞兄弟,然你心術不正,趨炎附勢,殘害忠良正直之士。吾與你早已經斷絕兄弟骨肉之情矣。然你仍是吾胞兄,為弟者不可對兄無禮,遂今拜你一拜。吾奉漢朝皇帝詔命,前來傳諭遼東,必然以國家大事為上。吾非為私事而來,不便於兄相見,還請兄諒解之。”
吳江忙勸道:“非也,為兄見賢弟為燕王所執,於是連夜求告燕王,得其準許,才得以釋放賢弟。還請賢弟至為兄府上一聚,見過嫂嫂侄兒罷。”
吳河道:“吾已經與你斷絕骨肉親情,又何必如此?”
吳江聞言潸然淚下道:“賢弟自認為道德高潔忠孝義節之士,為兄不擇手段,惡名遠揚,才與為兄斷絕關係。然你我皆一母所生,血濃於水,血親豈能割斷?賢弟自以忠孝友善為標榜,連胞兄嫂嫂侄兒都不願見,何乃如何絕情乎?”
吳河聞言不禁默然,又見其兄吳江如此悲傷,心中不禁惻然,遂道:“既然如此,吾且見過嫂嫂侄兒。”
吳江聞言大喜,遂準備馬車,親自攙扶吳河上車,又親自為其駕馭,馳入吳江在玄菟府第。引吳河入內,並喚其夫人與其子二人,前來拜見叔叔。
吳河遂一一見過,認下嫂嫂與侄兒。便對吳江道:“吾皇命在身,不可在兄長家滯留,以避嫌疑。”
吳江與其夫人兩子一齊拉吳河,吳江夫人道:“叔叔前番在中原之時,都不曾見過兄長,今既然來至遼東府中,為何連酒水都不願意飲一杯呢?”
吳河道:“非也,愚弟今奉命出使遼東,當以皇命為重,今見過嫂嫂與侄兒,已經是於理之外了。”於是便請要回到監中。
吳江見之,默默流淚不語,吳江夫人又道:“兄長愛叔叔如此,叔叔就如此鐵石心腸嗎?自父母歿後,兄長唯有叔叔一人至親,常念及叔叔,心中時常感傷。今難得一見,欲要同叔叔一聚,共享天倫,叔叔既然以忠孝聞
名,今事兄如事父也。見兄長如此哀傷,叔叔心中就不能有所愧疚嗎?”
吳河聞言,心中不禁惻然,見吳江悲傷落淚,心中也是不忍。於是便答應在府中留宿一晚。吳江聞言大喜,連忙令府中仆從準備酒饌宴席,自己與其夫人與兩子等再客廳與吳河敘話。
兄弟兩人敘話多時,已經夜深,酒宴已好,吳江遂請吳河上座,與其夫人與兩子皆陪吳河飲食,席間並不談及國事。吳河見此,以為吳江果然隻是因為骨肉親情緣由,遂心中放鬆警惕,吳江夫人又勸酒,兄弟二人飲至深夜,皆大醉。
次日,吳江又留吳河在府中,對其說道:“燕王扣留賢弟,以為賢弟是漢主之使緣故也。今賢弟在吾府中,燕王便不會為難賢弟也。”又旁敲側擊,試探吳河之意。
數日後,兄弟二人又飲酒,席間,吳江忽然又垂淚,吳河問其緣由。吳江歎道:“愚兄雖然身居高官,然遠離桑梓故土,今至於遼東,舉目無親,令人心酸。賢弟乃吾唯一之親,如能長期相團聚,共享人論兄弟骨肉之情,愚兄當不願為官,寧願為一布衣也。隻歎人生欲要有此而不能得也。”
吳河見其兄傷感,心中又不忍,遂勸慰道:“兄在燕王麾下久矣,今漢朝皇帝相赦免公孫燕王,兄如果能奉勸燕王聽命於漢朝,海內一家,天下相安。漢朝必然寬赦燕王以及兄長前番之罪矣。如此愚弟便能與兄團聚共事也。”
吳江聞言默然,尋思正要遊說吳河,反而被吳河遊說。吳江已經知道其弟並無歸順公孫霸之心,遂長歎之。吳江夫人在屏風後聽之,便出來對吳河道:“叔叔今番來到遼東,兄弟得以團圓相聚。為嫂已經探知,公孫燕王甚為欣賞叔叔才德,隻要叔叔肯歸順公孫燕王,便以高官厚祿相授,必高於叔叔在漢朝官位。此兩全其美之事,叔叔難道就不考慮從之嗎?”
吳河聞言,遂拂袖而起,見吳江並不說話,心中已經知道其兄之意,遂對吳江夫人一拜道:“謝過嫂夫人盛情相待。如愚弟隻是一尋常百姓,便從之也無妨。然國家大事,非嫂嫂所知也。”
遂又對吳江一拜道:“若論私情,吾與兄長為同胞骨肉也,可以相坐共飲,以敘親情。若論國事,吾與兄長乃敵國之仇也。愚弟既然尊奉漢朝,仕宦於當今漢帝,便絕無二心。此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也,為人忠孝不能兩全,請兄長與嫂夫人贖罪。”隨即便出府中,喚軍士,送其回監中。
吳江深知吳河秉性,見不可勸,遂仍送吳河於監中。報知於公孫霸,隻說其弟吳河乃忠貞不二之士,不肯變節歸降。公孫霸問道:“既然不能為孤所用,也不應當為劉建夏所用。”言外之意,將要殺之。
吳江遂勸諫道:“吾弟吳河,秉性執拗,並無相害大王,不足為大王之患,今既然為使,大王不宜扣留之,且送其歸國,以免落下口實。”
公孫霸道:“你所不知也,劉建夏欺孤太甚,孤正欲斬殺其使者示威!不過因為是卿胞弟之故,孤且看卿之麵,不殺之。今暫時還不能遣回,且留在遼東,日後劉建夏派軍前來攻打遼東時候,可以作為質也。”於是仍命將吳河收押在監。吳江便命看管軍士好生相待漢使,時常饋送吳河酒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