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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隻身片言折藩王

  卻說趙王大張旗鼓來到梁期城下,見王扶在城上相迎,喊話請其入城相談。趙王不願入城,便對城上王扶道:“梁期小城城門窄小,容不下孤車駕。今就在此相商罷。且問王州牧,為何扣留孤之使者?須知孤為大漢宗室,所用之人,皆負王命。除非朝廷有詔,他人安敢隨便扣留之?”


  王扶在城上對趙王拱手,道:“既然大王如此相言,就隨大王之意在此相商罷。大王之使者,前來冀州治所,對上官儀態不恭,口出要挾之言。按照朝廷法紀,當治罪。吾因為大王宗室緣故,故未有治罪,隻是將其暫時留在鄴城。待此事處理完畢之後,自當會送歸大王。”


  趙王聽罷,無言以辯駁,見王扶果然不似韓景軟弱,並不懼怕自己之心。當下略一思索,便又大聲對王扶道:“王州牧初領冀州,可知冀州詳況乎?大漢以郡國分治天下。宗室藩王,當有便宜自理之權。冀州富饒,糧草十倍於趙國,當以糧餉供養宗室。前任冀州牧韓景每年供養趙國糧米十萬斛,已成慣例。今足下新上任,奈何不遵慣例?以至於宗室藩國青黃不接?此正是孤今日來質問足下之事!”


  王扶聽罷,顏色不變,在城上朗聲答道:“大王此言差矣!朝廷明令規定,宗室藩王當歸屬所在刺史部管轄,且還需向所在刺史部繳納賦稅。今大王之封國在冀州境內,理當歸冀州管轄。大王不繳納賦稅,反向冀州索要?此不違背朝廷政令乎?吾上任冀州,本欲追究趙國不納賦稅之罪,礙於大王乃漢朝宗室身份,所以並未詳察。大王不自知否?吾今番再此與大王一會,商議此事,便是告知大王,既往可不咎,然大王也自當收斂,安分守己,如不能向冀州繳納賦稅還尚可,但萬萬不可再向冀州索要賦稅也。”


  趙王聽罷此言,心中不禁大怒,正要發作,卻又自知理虧,心中也知曉刺史州牧乃封疆大吏,是有職權管轄諸侯郡國的,非同一般可比,自己雖然是宗室藩王,然也不可紅了臉皮。一時無言可辨,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思索良久,才又強撐底氣對王扶道:“足下之言,雖然並無不差。然大漢為劉氏天下,孤身為天潢貴胄,先皇帝之親弟,當今天子之親叔,封國於趙,不敢與州牧刺史等相比肩。今國中春荒,青黃不接,欲要天下接濟。此地方供養宗室之慣例,且又有何不可乎?今日且莫說十萬斛粱米,就連冀州數郡賦稅供養宗室,也不無之可。足下新領冀州,便斷絕藩王供應,若朝廷聞知足下如此相待宗室,恐皇庭震怒,將降罪於足下。還望足下三思之!”


  趙王驕橫,隻不過倚仗自身宗室地位欺淩地方。然其卻是色厲內苒,雖然以兵威相要挾,卻隻是恐嚇威脅手段

  而已,趙王是萬不敢真動刀兵。天下承平日久,若一旦開啟戰端,勢必成為罪魁禍首,眾之矢的,此一層道理,趙王心中倒也是清楚明白的。所以趙王見王扶並不買賬,以朝廷規章相責之,趙王不能辯駁,便隻好以宗室身份來壓人,欲要迫使王扶屈服。


  王扶尋思,趙王之言也並非不無道理,如若按照朝廷規定辦事,恐得罪趙王,趙王若向朝廷參奏彈劾,恐自己也將受到處罰。此種事情,先皇帝時候屢有發生,以至於州牧刺史等都不敢管製諸侯藩王了。王扶尋思,不可得罪趙王太甚,但也不能依從趙王無理要求,若如此,將助長其驕橫氣焰。


  尋思片刻,便又對趙王拱手道:“吾聞大王國內戶口眾多,糧草充足。此向冀州索糧之事,非大王國內春荒所致也。大王本應向冀州繳納賦稅,今卻反倒向冀州索糧,朝廷定製顛倒矣。王扶雖然不才,然不敢廢國法。大王如此時真需要糧餉,可向冀州借貸,約定何時償還。吾可看大王宗室情麵,可借糧五萬斛給大王。除此之外,恕王扶不能奉命!”


  冀州治中從事便暗暗拉王扶衣角,對王扶耳語道:“趙王素來強橫,如隻借不還,冀州也將不能奈何他也。”


  王扶聞治中從事言,便不等趙王答話,遂即又大聲對趙王道:“大王堂堂宗室,身份地位尊貴於天下,必然有所信譽,冀州答應借糧給大王,也必然相信大王當信守承諾,有借有還也。”


  趙王聞此言,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不想王扶如此難纏,見算盤落空,心中又甚懊悔,但又不想丟了藩王臉麵。便又故作強橫,厲聲道:“王州牧如此行事,不是令本王感到為難嗎?糧餉之事,本是慣例,何言借貸?”


  王扶道:“吾不敢因為大王之故,而廢朝廷之法。大王違背法度,吾今為大王糾正之。亦是為冀州為天下所計畫也。望大王遵奉法度,侍奉漢朝,享國才能久遠。”


  趙王見王扶沒有就範之意,便不再理論,見王扶並沒有帶甲士,於是便想以武力威脅控嚇王扶一番,便在車中拱手對王扶道:“久聞足下治民之能,今日本王還想領教足下武略如何。蔽國有護衛勇士若幹,還請足下檢閱試看之!”當下便令左右傳令讓後麵人馬速開進前來,圍住梁期城,看王扶怎麽應付。


  梁期城上冀州官員聞知皆變色,對王扶道:“趙王將發兵圍城,恐不利於使君,請使君速撤離梁期暫躲避罷。”


  王扶絲毫不懼,對左右官員道:“吾身為冀州牧,豈有臨危躲避之理?趙王即便再是驕橫,也不敢真對朝廷地方大員怎的。”


  便在城上對趙王拱手,大聲道:“大王既然以此禮相待,王扶豈能不從命之?願一觀大王

  護衛風采!”


  趙王麾下張雙、郭舒二將接到軍令,遂各引一千五百軍分左右列隊而來,人馬矯健,衣架鮮明,此二將所領三千人,是趙王的精銳王牌部隊。三千軍開至城下,趙王麵有得意之色,用手一揚,示意圍城,張雙、郭舒得令,遂即驅遣三千兵馬,將梁期小城圍了個嚴嚴實實。


  王扶在城上,靜觀趙王指揮兵馬圍城,神色不便,左右皆文吏,少見此等陣勢,見之皆心中驚懼,神色改變。王扶道:“你等休要驚慌失措,以免失了威儀。趙王不過以此為恐嚇也,不足為懼!”


  趙軍已經圍城完畢,趙王遂在城下對王扶說道:“孤之護衛,軍威如何?”


  王扶道:“大王護衛之師,甚是威武華麗,令吾大開眼界。”


  趙王得意洋洋,便又問道:“孤三千護衛,往返奔走跋涉百裏,為迎足下。足下如不犒勞之,恐其不放足下出梁期城矣!”


  王扶便道:“敢問大王,該如何犒軍?”


  趙王道:“前者問足下要軍糧五萬斛,今既然足下不便多與,且減多半,二萬斛足矣。足下隻要應允,孤之護衛便可立即退去。”


  王扶嗬嗬笑道:“大王可真風趣!索要五萬斛軍糧之事,吾已經有言在先,斷不更改。至於犒勞大王護衛,倒還能相商。”


  趙王連忙問道:“足下之意,是該如何犒勞孤三千護衛呢?”


  王扶道:“念在大王乃漢朝宗室,又勞動護衛前來,有所耗費。吾退一步而讓大王,以免讓天下所笑吾不尊奉王室藩王。大王三千護衛前來,吾即給每人糧米一斛,共三千斛,如何?”


  趙王聞言,不禁怫然,意態十分不滿,對王扶道:“足下以區區三千斛糧米打發藩王,是笑話孤是流民乞丐嗎?”不由得十分憤怒,眾軍士聞知,也大為不滿,一齊鼓噪呐喊,欲做攻城壯。


  冀州官員見趙軍一齊呐喊,欲要攻城,皆大驚失色,冀州治中便對王扶道:“趙王驕橫,恐其真攻城,若傷及使君,將無法收拾局麵。使君不若且答應給其二萬斛,暫時妥協之。”


  王扶見趙軍圍城鼓噪呐喊,並不畏懼,聞治中從事之言,便道:“且休得慌亂,容吾以理責趙王,其必然退去。”


  於是站立在城頭,以手示意趙王,趙王見王扶有話要說,便令軍士停止鼓噪,對王扶道:“足下如不以二萬斛糧米犒軍,恐怕不能安撫眾心也。”


  王扶站立城頭,厲聲對趙王道:“吾有一言,大王與三軍且聽。大王不遵法度,拒繳賦稅,此已經是一不是,冀州並不為難大王,而大王貪心不足,更向冀州索要賦稅,此二不是。賦稅軍糧之事,尚可以不上奏朝廷。然大王在國內招募兵馬,擁兵自重,今乃率甲士圍


  城要挾上官,此便是等同叛亂,大王罪便大矣!若一旦朝廷不能容,大王不僅國削爵除,恐怕將難以再存身於天下!請大王約退軍馬,回歸本國,勿要再尋釁滋事。吾便立即將三千斛糧米送達,另外每人酒肉各一斤,以此犒賞,此事吾便按下不提。若大王執意要圍城執下吾等,吾受命守冀州,不可為朝廷丟失顏麵。吾隨行數人,皆手無寸鐵,亦不逃離,聽憑大王之意。然隻恐大王不聽吾勸,勢必讓朝廷聞之,大王從此將不能再安坐趙國矣!”言罷,拱手對趙王長揖。


  趙王聽罷,心中也甚是有些畏懼。本來隻是想借此恐嚇王扶,給自己找回麵子,現卻快成騎虎之勢。趙王並不敢真攻城拘押冀州刺史部官員,這可是叛亂大罪。


  趙王心中有畏懼之意,正尋思如何下台,其幕僚謀士申公前來趙王車前,勸諫趙王道:“臣觀王扶並無畏懼大王之意,索要糧餉之事,大王還是作罷為宜。如此用兵圍城,恐事態擴大。既然王扶如此相言,大王還是見好就收罷。不然,於大王甚不利。”


  趙王聽申公之言,尋思有理,於是便決定認慫,便對王扶道:“足下言重了!孤不過以此與足下為戲耳。足下既然已經閱示孤之護衛完畢,今且退去便了。”於是令左右下令,讓張雙、郭舒二將領軍退去。待三千軍退去之後,趙王又對王扶道:“幸會!今日得以領教足下!孤先歸國,容他日再會。趙國官倉糧草尚豐足,雖然春荒,然仍可自給,今就不勞煩足下費心了。”言罷,匆匆一揖,便下令倒轉車頭,回趙國而去。


  王扶見趙王作罷,便在城上道:“大王走好,所答應三千斛糧米與酒肉,立即便著人送來。”


  左右見王扶一番言語,趙王竟然卷旗而去,皆大為驚駭,十分佩服王扶膽氣與權術。


  趙王既退,王扶便命眾人返回鄴城,令人準備三千斛糧米與三千斤酒肉送去趙國,為趙王犒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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