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認叔聯兵擊北胡
班鷙自負勇武,輕於上陣廝殺,雖然將羌人猛將花裏赤斬殺,然而自己也被花裏赤刺傷而死。主將戰死,班鷙麾下萬餘軍隨即瓦解,大半皆歸服了班鴛,隻有劉虎等小部分跟隨慕容烈鮮卑軍而去。
??敦煌郡守李建擊退了慕容烈鮮卑軍,於是海頭城圍解,班鷙麾下大半軍馬也參與圍攻慕容烈。慕容烈逃走,班鷙部下八千餘人皆又歸誠班鴛。班鴛納之,率郭伏等西域官署官員,開城迎接李建與羌人首領,慰勞三軍。
??班鴛對李建謝道:“此番承蒙李使君發兵來救,否則,西域恐怕要淪於胡人之手了。大恩不言謝,班鴛當表奏朝廷與涼州刺史部,申報使君此番相助之功。”
??李建道:“吾與班長史曾訂立有盟約,今西域又有亂,吾若不來救,恐胡人猖獗,勢必威脅涼州。都是為國效命而已,長史不必記掛在心。”
??於是命軍打掃清理戰場,班鴛聞知花裏赤戰死,歎道:“花裏赤雖然為羌人胡將,然前曾在先父麾下效力,數十年忠心耿耿,今為平亂故,殞命戰場,令人扼腕歎息。老將忠勇無雙,吾當申奏朝廷,以表彰其功績。”命人將花裏赤厚葬,撫恤花裏赤家屬。
??班鴛又見其弟班鷙為花裏赤刺傷而死,不禁垂淚道:“此番實為不得已,讓天下知吾有殺弟之名。”便前往見班鷙屍首,撫屍痛哭道:“你我兄弟一場,何必要這樣呢?今番事敗身隕,怎麽不讓為兄心中悲痛呢?”哭之數番,郭伏遂前來奏道:“班鷙連結胡人,起兵作亂,罪不容誅。今番滅亡,亦是自取。長史且勿要因此事而自傷。”
??班鴛才收淚,郭伏等請奏追究班鷙反叛之罪,班鴛道:“吾弟雖然叛亂,但今日已經身死,看在吾同胞兄弟情分之上,不便再治其罪。”便傳令不再追究班鷙反叛之罪,脅從者隻撤去軍職,餘下皆不問,仍讓令將班鷙厚葬。
??李建便對班鷙道:“班鎮西已經歸天,長史初領新職,便遭叛亂,今幸得叛亂已定,便請長史置辦班鎮西後事,以安西域局麵。”
??班鴛謝過李建,便請李建主持其父班錯喪事。時西域諸部前來勤王,軍還在半路,叛亂便已經平定。於是班鴛令各部且回,遣人犒賞慰問。西域各部聞知班錯新喪,各自反應不一,有悲傷感歎著,有心下不安者,亦有懷有異心者。
??李建素知西域各部情形,班錯因為久鎮西域,恩威建立日久,諸部皆畏服,但今番班錯新喪,胡人便趁機前來,若不是涼州敦煌軍來,胡人必然不會退。
??而繼任西域長史班鴛,素無其父班錯威望,且又缺乏勇武,所以西域諸部,皆擔心憂慮班鴛是否能夠勝任西域長史,其中不乏有異心者,欲要準備趁機舉事自立。
??班鴛也自知威望不足,但已經被架上火爐,隻有硬著頭皮接手西域長史。問計於部下,郭伏對班鴛道:“主公初領西域長史,恩威末立,恐西域諸部心下不服,今主公需得建立威望,方可彈壓西域。”
??班鴛道:“吾自知才略不足,如今沒辦法,但何以建立威望呢?”
??郭伏道:“鮮卑慕容烈,率胡騎兩萬助逆入寇,劫掠西域之民,此罪不可以不問也。今雖然退去,卻占據樓蘭。主公先拿慕容烈問罪,若能敗其軍,將其逐出西域之外,便可建立威望。”
??班鴛道:“鮮卑兵馬強盛,慕容烈彪悍善戰,西域雖然有兵馬數萬,然不可全部聚集相逐鮮卑軍。若軍少,又不是鮮卑軍敵手,吾初領大位,諸將未服,安能輕易對鮮卑用兵呢?”
??郭伏便獻策道:“主公可以求助於敦煌李使君。現今李使君軍馬在西域境內,李使君乃涼州名將,驍勇善戰,如能得其相助,必能敗慕容烈。主公皆彼之力而立威名,李使君也可擊敗胡騎,俘獲其軍資戰馬,兩相其利,何樂而不為呢?”
??班鴛尋思,鮮卑慕容烈屯兵境上,對西域各地虎視眈眈,今番趁班鷙謀反舉兵前來,若不是涼州軍前來相助,鮮卑軍恐怕不會那麽輕易撤退。今雖然一時退去,卻賊心不死。況且慕容烈現在竟然占據西域樓蘭城。既然李建兵馬現在此,便可請其相助。
??班鴛便對郭伏道:“司馬之言甚善,就請李使君前來相商,若能驅逐慕容烈,對於西域也有利無害。”
??班鷙便讓郭伏去請李建來商議事務,李建統領一萬五千步騎已經全部開至海頭城下,因為西域局勢尚未定,還沒班師撤軍。
??李建為班錯主持治喪,剛剛完畢,聞知班鴛有請,便前來與班鴛相見。班鴛置酒內室,迎李建入,先謝李建道:“使君為先父主持治喪事物,令班鴛沒齒不忘,今番特設小宴,以謝使君。”
??李建道:“班鎮西忠心大漢,威震西域數十年,令吾等心下欽服,今番不幸亡故,真為大漢一損失。為班鎮西治喪送行之事,也是吾等應該的。還請班長史節哀順便,以國事為重。”
??班鴛道:“使君顧全大局,為國忠義,令班鴛心下十分欽佩。今又得使君相助,西域才得安,還請受班鴛一拜。”於是出座,伏地對李建拜謝。
??李建慌忙起身,以手攙扶班鴛道:“長史休要如此,此禮吾實在不敢當之。班長史職位,按理說當比肩與中原刺史,吾雖然於班長史微有勳勞,但不過是敦煌一郡守,不敢受此。”
??班鴛道:“此非以職務官銜而論,此是晚輩拜長輩,子侄拜叔父之禮也。使君與吾父曾訂盟約於玉門關,約為兄弟,互相救應。使君便是吾叔父也,今日班鴛願認李使君為叔父,不知使君可否相納呢?”
??李建尋思,班鴛為何屈身於己,要認自己為叔父,恐怕是有求於自己。當下便試問班鴛道:“長史雖然年輕,但已經受朝廷敕封繼任為西域長史,又有何憂慮呢?”
??班鴛道:“班鴛得以領西域長史,更是賴使君相助之力。班鴛自知儒弱不武,雖有朝廷敕命,但西域距離朝廷相隔萬裏,遠水不能救近火。今番若不是使君提兵前來,鮮卑慕容烈恐怕不會如此輕易撤軍。班鴛今所擔心的是,鮮卑軍駐軍境上,虎視眈眈久矣,若使君撤軍回涼州,慕容烈若再發兵相侵略,還需使君率兵前來相救。班鴛認使君為叔父,一也是相敬使君之意,二也是承繼玉門關盟約,兩家交好。”
??李建聽到這裏,便知道班鴛心中之意了,於是便道:“敦煌與西域聯手相抗北胡,這倒是自然。吾雖然與令尊先父曾定立盟約,但也隻年長公子十餘歲,如何做得了長史叔父呢?”
??班鴛道:“使君乃涼州名將,與吾父又結為兄弟盟約,今年長十餘歲,如何不能做吾叔父呢?班鴛若得叔父相助,才能長久坐鎮西域。”言罷,便對李建叩首行禮。
??李建一時怔住,連忙欲要阻止,班鴛卻道:“叔父若不守侄兒此拜,便是不願相助侄兒。”李建無奈,隻好受了班鴛一拜,扶起道:“吾恐擔當不起。但見班長史心意之誠,吾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今番長史欲要吾相助之意,吾已經知曉。且莫說長史有此意,鮮卑慕容烈枕戈境上,吾早有意驅逐之。”
??班鴛聽罷大喜,便道:“叔父果真有此意?那想必叔父心中定有驅除鮮卑之策。”
??李建道:“鮮卑現在強盛,慕容烈仗著其主慕容虎數十萬軍馬,就肆無忌憚,膽敢窺視大漢疆土!今天子因為欲要中興天下,韜光養晦,而不欲用兵,所以對北胡都隻是相忍讓之。然吾等為大漢鎮守邊疆,卻不能坐養敵酋。今賢侄初領長史之職位,必先建立威望,方可彈壓西域,此叔父心中也是知曉的。”
??班鴛便道:“侄兒相結交叔父,便就是想與叔父聯合,護衛大漢疆土,不受胡虜所侵害也。”
??郭伏見李建已經說動,遂出奏道:“使君久鎮敦煌,又是涼州名將,善能用兵,為胡人所忌憚。今鮮卑慕容烈雖然兵強,但其麾下隻有兩萬眾,若使君能與西域聯手,定能敗之。今番慕容烈為使君所退,今居然占據西域樓蘭,盤踞境上而不走。使君何不再展韜略擊敗慕容烈,一勞永逸,也好讓西域、敦煌等相安呢?”
??李建道:“然也,郭司馬之言,與吾心中之意相同。那慕容烈盤踞境上,終究為西域之患,若其侵犯西域,則敦煌也將不安。今吾麾下兵馬步騎一萬五千人在此,西域也能調集數萬兵馬,前往擊慕容烈,定有勝算。”
??班鴛聽罷大喜,便又出座相謝。親自為李建斟酒,道:“叔父若相助,鮮卑定然能被驅除,西域便能解除北邊之威脅。侄兒就請叔父為帥,西域兵馬,也盡聽叔父調遣,所有糧草輜重,就由侄兒來供應。隻要能擊敗慕容烈,侄兒便能建立威望,坐鎮西域。西域能夠安定,也是朝廷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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