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宴會
人才,顧名思義,是指在某個領域具有超凡才能的人。
但依魏叔玉的理解,人才不應該隻是拘泥於才能上的,在他看來隻要有需要的地方恰好存在一個合適的人,那他便就是個人才,實際上在魏叔玉的生活工作中一直都充斥著各種人才,比如商場中的孫小小,比如為人處事的王靜,比如賢妻良母的玉珠,或者被譽為神童的文舒等三個孩子,他們在各自領域發揮出了巨大的優勢,不管與生俱來亦或是後天培養,不可否認他們展現出了才能的魅力,同樣的道理玉麒也是個人才,雖然暫時沒有發現他身上有什麽能夠令人驚豔的東西,但不可否認他出現的時機剛好滿足了魏家的需要,所以魏叔玉認為他是人才。
至於說到將來這個人到底有多厲害現在畢竟不得而知,但無論怎麽說這事已經辦下了。
不得不讓人意外這件事的順利。
一方麵是玉麒的爽快,而回過頭來一想,本不應該爽快的孫小小居然也爽快了。
很顯然從血緣關係上來判斷,玉麒是玉珠弟弟,將來要培養成魏家的得力人手,那麽也肯定是屬於玉珠的勢力,這要放在孫小小的角度來看注定是對她不利的,因為自從家裏的幾項經濟來源被她掌管無疑掌握了命脈,再加上一個逐漸靠攏的文賬房,孫小小在魏家的勢力已經無限逼近了把持魏家多年的玉珠,而玉麒的出現無疑是一個哪怕存在於未來的砝碼,很可能會打破兩個女人之間的勢力平衡,這要放在一年前孫小小絕對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但顯然她現在的不管不顧的態度也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現在的她在魏家已經不像剛進魏家時的弱勢,再加上作為嫡係長子火娃的出生已經給了玉珠必勝的最大憑借,孫小小也不笨,母憑子貴這個道理自然是懂得,所以在玉麒的問題上才不會去計較,因為她知道或者早就知道和玉珠之間的勢力培養已經失衡,貌似沒了必要。
“怎麽沒必要?”
玉珠躺在床上一臉不滿,聲音大了些吵醒了剛睡下的火娃,又急忙輕手輕腳的拍著哄著。
下午時候來做客的王靜才剛剛才離開不久,這婆娘前幾天還不愛來,今天一見火娃就喜歡上了不肯走,愣是賴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離去,魏叔玉送她的時候心裏那是相當的自豪,就想跑到這婆娘麵子指著她鼻子告訴她,哼哼,你不是不愛來麽,現在被咱娃給傾倒了吧,你後悔了吧,眼紅了吧,怕了吧,火娃真是太給老子長臉了。
“給我抱抱。”魏叔玉伸出手湊過去。
“睡了,別給吵醒,娃又要鬧。”玉珠打開魏叔玉的手道:“說事呢,怎麽玉麒的事也不跟妾身說說?”
“不都說了沒必要麽,這是魏家和他之間的事,跟你這姐姐沒多大關係。”
“怎麽沒關係。”玉珠白了眼魏叔玉,“妾身不是魏家人麽?都跟小小商量了憑什麽不跟妾身商量?”
“都當媽的人了你也好意思,爭這個不嫌害臊?”魏叔玉一臉冷笑,“哼,別裝,其實你心裏挺高興吧。”
“誰高興了?”玉珠裝作不滿的樣子,沒堅持多會果真笑了。
“看吧。”魏叔玉頓時叫道:“我就知道你弟弟幫魏家辦事最高興的就是你,還裝不滿意,嚇唬誰呢你。”
“去,妾身高興是高興,但誰讓您事先也不跟妾身商量來著。”玉珠挺不好意思的推了魏叔玉一把。
“真高興?”
“高興。”
“那……”魏叔玉挑了挑眉毛湊過去,在玉珠的腰上摸來摸去,“今晚,要不要獎勵?”
“去。”玉珠推開魏叔玉,“剛做完月子呢,沒聽醫生祝福麽,要忌房事,妾身還想再生呢。”
聞言魏叔玉使勁撇嘴,鬱悶的倒在床上,
一旁的孫小小從被子裏蟲兒一樣拱過來,一邊興奮的冒出頭,滿臉的意思像是在說,她不行我行,你來啊。
“這還早著呢,再說說吧。”玉珠顯得有些興奮,“相公準備怎麽安排玉麒呢,家裏還是外麵?”
“不知道。”魏叔玉給這個趁人之危的丫頭塞到被子裏踢開,朝玉珠倒:“明兒還有事,得早睡,以後在說。”
“啥事?”
“慶功宴!”
火器部門的慶功宴,劉尚書親自邀請,大事啊。
玉珠聽說能帶家屬參加,整個晚上都興奮的沒睡好覺,心裏那叫一個開心啊,比他弟弟來魏家做事還開心。
要知道這整整一個月她可都沒出過門的,坐月子雖說是好吃好喝胖了許多但也實在憋的慌,這婆娘本來就是那種屁大點個事都能炫耀的人,這生了個大胖小子這麽天大的事,過程還被渲染成勇敢的母親與兒子的英雄故事,這時候不出去轉兩圈得瑟一下那比殺了她還難,所以這個剛出月子的小婦人一點都不管自己老公是不是睡夠了孩子是不是睡夠了,一大早就爬起來給自己開始打扮,還不忘記沒玩沒了的抱怨坐月子做胖了衣服穿著不好看。
孫小小比較爽,能睡個晚覺,因為她不去。
實際上魏叔玉想叫她去來著,但這丫頭的性子放了現代就是個活脫脫的宅女,每天上班下班之外幾乎都呆在家裏,尤其是這段時間火娃的出生讓她臉上班的時間都大肆減少,今天雖然火娃都要被他娘當做炫耀工具似地帶出門,但是這丫頭其實也不想去的,而另一方麵因為玉麒從刑部請辭辦理完手續後今天就要去熟悉家族的產業,所以這丫頭這就把這個事拿來當擋箭牌死活不肯去,但其實對那個即將到來的手下,孫小小其實很期待的,因為她堅持認為玉麒就是魏叔玉的翻版,在她眼裏是很有意思很另類的一個人,能欺負這樣一個家夥她當然很樂意。
“不準過分。”臨走時魏叔玉小聲朝孫小小說道。
“恩。”這丫頭還躺在炕上,睡眼稀鬆的摸樣挺好看,不協調的俏皮一笑,“相公放心,妾身很乖。”
“說什麽呢,趕緊走。”玉珠風風火火的抱著火娃進來,招呼一聲又往出走,“趕緊的,時候不早了。”
“做個月子把她做的更精神了。”魏叔玉不爽的朝孫小小道。
“是啊,胖的跟豬一樣。”孫小小借機罵人,一本正經的樣子看得人想抽她,“還跟豬一樣精神。”
“說什麽呢,快走。”
“來了!”
一公一母一個小崽子,豪華馬車坐上朝長安去了。
火娃這一個月長了不少,好歹脫離了耗子摸樣的現狀,但是出奇嗜睡,馬車上始終閉著眼。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好處,雖說這孩子白天也愛鬧騰,但是睡眠絕對占據了相當時間,回想起魏叔玉那個年代不少父母因為孩子整天哭鬧給灌安眠藥的惡劣行為實在不得已而為之,火娃就顯得相當的懂事聽話了,不過看玉珠擺明了出去炫耀的架勢,估計到了慶功宴上當了那幫名媛貴婦的麵肯定要把孩子給弄醒,不然她就沒法得瑟了,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個母親不比那些給孩子灌安眠藥的父母強多少,魏叔玉表示對很擔心很心痛。
火器部門這次的宴會出於一個月前的試驗成功而作為慶功,人老成精的劉尚書大概早就想為火器部門製造影響力,所以提前一個月就通知了需要參加的主要人物,所選擇的地點在長安城最星級的一家酒樓,說是酒樓其實比豪宅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花園池子一應俱全,再加上容納上百人的客廳,裝修要多氣派就有多氣派,請來的人也都非富即貴,門前車水馬龍全是高檔如寶馬級別的馬車和汗血良駒一類的坐騎,下了馬車後玉珠就開始興奮。
“頭一回跟著相公來這麽多大人物的地方,長見識了了。”
“那當然。”
魏叔玉有些得意,因為這排場的確夠大的。
像玉珠這種連公主都認識好幾個的貴婦都覺得興奮,那陣容之豪華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畢竟就算是幾個公主一起到場,也遠比不上半個長安城的公侯甚至國公,像李老爺子這些老將那不僅是官大功高,主要是輩分擺在那呢,今天能齊聚一堂當然不會是給劉尚書麵子,其實說到底是給三個神童麵子或者幹脆說給火器部門麵子,要知道實驗當天除了魏叔玉之外其餘人可著實被震撼了不小,雖說當時灰頭土臉好不狼狽,但事後卻如出一轍的好評如潮,這叫做潛力,有誰不把潛力當回事,現在滿朝上至王爺下至差役都知道火器部門很牛,誰能不給麵子。
這頭剛下馬車,立馬就有小廝來請。
玉珠帶著孩子被其中一個引走,魏叔玉則跟著另一個順著客廳走到後頭園子,路上還遇到不少熟人。
閑聊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剛好過了門洞,定睛看去魏叔玉有些傻眼。
啥叫氣派,這就叫氣派!
園子裏能組織一場馬球比賽,可想而知地方有多大,唐朝人大氣就體現在這了。
這地方魏叔玉還是頭一次來,以前是聽說過這裏很氣派但卻沒想到還有個私人球場那麽誇張,遠遠看去不僅四周少一塊不小的看台隔開,中間更是有小半個足球場那麽廣闊的地方,此時先來的一些老爺們都在這看球,裝束雖然都是便服但看樣子都是武將一類,總之文人是很少有麵紅耳赤扯起嗓子喊得,就跟打仗似地,球場裏煙塵滾滾,馬蹄聲不絕於耳,有些在騎士的帶領下狂奔有的則和對方短距離衝鋒搶求,顯然大戰已經馬上開始。
魏叔玉以前看過馬球,但還是頭一次這麽熱鬧的看,不由來了興趣。
邊往過走的途中關注著這群漢子,忽然發現了房遺愛。
這小子在馬上那叫一個英姿颯爽麵目猙獰口水亂噴,就和當初燈節射箭一樣,這小子顯然是當運動員的料。
“魏公子。”耳邊有人喊。
“啊?”魏叔玉嚇了跳,扭過頭差點撞這人身上,仔細一看眼熟,叫不上名字。
“還認得小弟麽?”這漢子一臉期待的問。
“啊……”
“上個月,火器部門實驗,手帕?”漢子一臉神秘的小聲說道。
“原來是你。”說到手帕魏叔玉想起來了,這就是當初那個激靈的跟自己一塊蹲在地上避免灰頭土臉的家夥。
“原來魏公子還記得,哈哈。”
“慚愧慚愧。”魏叔玉一抱拳,“這就算認識了,下回不會忘,嗬嗬。”
“沒事。”漢子挺豪爽的一擺手,指了指球場當中,“咱趕緊過去吧,比賽馬上開始了,那邊下注都結束了。”
“下注?”魏叔玉愣了愣,“賭錢呐?”
“嘿嘿,大老爺們待的地方,不賭還像個什麽樣子,俗話說得好,無賭不歡嘛,哈哈。”
挺好的,看球賭錢,也就這幫野馬一樣的家夥幹的出來。
魏叔玉被這個不知名的家夥帶著往場邊走,猛然想起這人似乎多了點,不是隻邀請一些主要人物麽,不過也就是那麽一瞬間的疑惑,在這個漢子一路前邊衝撞開路之後他覺得這些人並不影響他,倒是這個家夥挺有紈絝性子的一路衝殺過去偏偏沒人敢說一句話,或許是站在外圍的都身份不怎麽牛,當然也可能是這家夥身份太牛。
“怎麽樣?魏兄要不要賭一把?”
幾句話的功夫都叫魏兄了,魏叔玉哪還能婆婆媽媽。
“下注不是都結束了麽?”
“有小弟在呢,走。”又是一陣衝撞,到了一群人中間,漢子道:“人呢,大名鼎鼎的魏公子要下注!”
聽完這話魏叔玉差點吐血,以為這小子憑他自己能耐呢,感情還是靠魏叔玉的名字唬人呢。
這太過分了,居然還厚顏無恥的說什麽有小弟在呢。
不過事實證明魏叔玉的名字的確很管用,已經結束的下注重新對魏叔玉開放,出來時候魏叔玉還好帶了些碎銀子,雖然不是很多,但也不至於掉價,挺為房遺愛那小子捧場的壓了他那邊的隊伍,被那個狐假虎威的家夥一路又衝撞回場邊,魏叔玉至此才終於明白為什麽沒人說一句罵人的話,原來不是這小子很牛,而是自己很牛。
“魏兄,小弟也壓的那一對,準贏。”
“是麽。”魏叔玉有些敷衍,因為這家夥很卑鄙,他很想揍丫一頓。
“放心吧。”
“我挺放心的。”
也不知道是這個家夥走狗屎運還是魏叔玉走狗屎運,還真贏了。
房遺愛那小子的確不簡單,不僅熱身時候亂有霸氣,真正幹起來也一點不掉價,真不明白房老爺子一代文人怎麽出了這麽個四肢發達注定當運動員的兒子,不過不管怎麽說這小子帶領的青年隊伍一陣衝殺最終一局取勝為魏叔玉賺了不少錢,這還是他頭一回來唐朝參與大規模賭博活動,捧著錢正爽呢,忽然發現旁邊這個家夥一臉羨慕,不用想也明白這家夥說壓房遺愛那對是場麵話,魏叔玉對這種行為很鄙視,抖了抖錢袋子繼續開始下注。
一連打了幾場,每場壓房遺愛那隊,偏偏每場都贏,賺翻了。
直到剩下的人如夢初醒認可房遺愛那對的絕對優勢,魏叔玉眼看已經賺不到錢了,就捂著錢袋開溜了。
另一個原因,是他看到了那邊程老魔來了……
有這個老家夥的地方他不跑那就是傻了,還好人群裏不易被發現,默默的出了這個馬球場。
魏叔玉剛剛就覺著這次慶功宴應該不隻是那群武將,至少劉尚書一直都沒看見,肯定還有大部隊的存在,所以他出了這個馬球場之後就逮到一個小廝詢問,走過一段不短的花園長廊,然後被帶到一個兩層小樓裏,剛進去感覺立馬就不一樣,全都是文人打扮的,看來劉尚書通曉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道理,文人武將分開,主意不錯。
這小樓也挺符合文人情調,玲瓏小巧的格局,文雅的裝飾,倒是很像,像是一妓院……
一路左顧右盼想找些熟人什麽,可半天都沒見到說得上話的,即便有一麵之緣的也不好意思上前,文人都含蓄矜持,不可能像剛馬球場那個不要臉的家夥一樣結下同蹲之緣就跟你搭訕的,半天之後魏叔玉才幡然醒悟自己的文化圈貌似沒什麽朋友,這讓他很不爽,畢竟他也是寫下不少詩句的人,雖然隻是抄的但起碼也是文化人嘛。
“您可是魏公子?”一個小廝過來問道。
“是啊。”
“樓上有位公子請您上去。”小廝笑的恭敬,指了指樓上,“您往那看。”
魏叔玉扭過頭,一看果然,還就是長孫栓那小子。
悲哀的是估計文人圈他也就隻有這麽一個朋友了,瞧那一身打扮,跟逛窯子嫖客似地,魏叔玉非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