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一、犯花癡
秦楚楚呆坐在屋裏,身上莫名其妙的多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東西,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那是另外一個自己似的。
雪雲剛才給一片碧綠的葉子,讓她拿在手。然後沐陽把靈力灌注到她的體內,像巡察一般走遍她的四肢百骸,而後再進入她手持的葉子裏。
她眼看著那葉子從她手中消失了,而後她內視自己體內,發現在她的元嬰上方,多出了一片葉子。
雪雲教給了她引出葉子的神通,告訴她隻要把葉子放在法陣裏放好,死後靈魂就會主動找到葉子,然後她就可以複生了。
雪雲此時還多了句嘴,“此物不是你的本命神通,不同於教主大人的複生,所以你隻能複生這一次,再沐陽道友從此要重修大道,再塑的身軀也會是渾然一體的,再也拿不出葉子來了。
除非沐陽道友舍得百年時光不漲修為,把新誕生的葉子不煉化了送給人用,但估計沐陽道友也不願意這麽做了,而如果煉化了新葉就再也拿不出來了,所以此份百年一次的機緣怕日後都不再有了。
楚楚姑娘當真是福緣深厚啊。”
秦楚楚惶恐的道:“如此珍貴的機緣,楚楚如何受得起啊?”
雪雲卻笑了,道:“您是方教主未過門的媳婦,如此大的機緣,您若也受不起,除了您又有何人受得起啊?
如今太一神教發展存亡全係於教主一身,教主的身邊人,怎麽防護都不為過!”
隨後雪雲拿出倆個芥子袋給了沐陽,對沐陽道:“大功告成了,這是你的謝禮,我問你要多少你又不,所以我隻好把能拿出來的全拿出來了,若是你覺得不夠的話,回頭再找我要。”
沐陽接過袋子,打開了拿出幾個中等靈玉來看了下,撇著嘴道:“我不是不,我都不懂,這東西反正是挺值錢的,但我又沒花過錢,我怎麽知道多少算多,要多了你不給,要少了我又虧了。”
而這下秦楚楚更加吃驚了,她一把拉住雪雲道:“這……這是倆袋中等靈玉嗎?這……可是芥子袋啊!”
雪雲看著秦楚楚點點頭,道:“這是我能拿出來的太一神教裏所有中等靈玉的總和了。”
秦楚楚苦笑道:“曾幾何時,楚楚的命會有這般值錢了?雪仙子您可太破費了。”
雪雲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隨後的答道:“您是我太一神教的未來主母啊!您的安危值得我們拿所有能拿出的代價去換。
我破費啥?這些靈玉該是太一神教的,而您才是太一神教的女主人啊!幾時見過花著主家的錢還收著主家的謝的?
我花的其實是您的靈玉,您不嫌棄我敗家就算我有功了,當然,拿這等身外之物換我家未來主母的生命保障,多少都值得的!”
秦楚楚再度苦笑道:“就算雪仙子你的都對,我可能因為將來是方教主的妻子,但太一神教的主母也是墨無雙姐姐啊!
這種唯一的機緣給你也應該給她不給我啊!”
雪雲笑道:“教主夫人可沒那麽多進門早晚一,您跟墨夫人都是一樣的待遇。
至於為何給您,您這不是要跟隨教主去做事嘛!墨夫人我們自然要保障,墨夫人生性恬退隱忍,不爭名利,不計得失,所以她基本不會離開我等的防護的。
我等是沒給她加上替死假身,可她生活在我等的防護中不離開,除非我等全部身死道消,否則她肯定是安全的,這時候反而是您需要這個替死假身的神通的。
您倆地位相同,沒有大之分這可不是我亂講的,是教主親口的,墨夫人當時就在場,教主若他娶了你,就是他的妻子,跟墨夫人相同的。
這話讓黃無塵好一陣不爽,還是教主敷衍她——隻要她不離開墨夫人身邊,她就跟墨夫人一樣的待遇,這才讓黃無塵消停下來。
卻不曾想,教主的話裏打著玄機那,黃無塵不離開墨夫人身邊,就得永遠喊墨夫人姐姐,而且永遠在太一神教最核心的區域隱居起來,那她就永遠做不了太一神教的主母了。”
秦楚楚聽完這話,心情更加激動了,但她也算見慣風浪之人,所以並沒有喜形於色,淡淡了句,“我進了方家的門,也要喊墨夫人姐姐的,不管在不在她身邊,這是禮,不可費的。”
雪雲點頭道:“自然,自然了,那秦夫人,眼下沒別的事了,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秦楚楚沒再謙讓,受了雪雲這句“秦夫人”的稱呼,隨後雪雲帶著沐陽離開了,而秦楚楚連門外都沒送,雪雲不以為杵,反而喜孜孜的就離開的。
秦楚楚曉得,對於太一神教這幫當年就是一方豪強的屬下來,墨無雙妖王的修為和“藥王”後裔的出身有些太低了,而且姬無命事件秦楚楚是知情的,這事更讓他們覺得墨無雙的心智也一般。
所以他們對這個各方麵都不服眾的主母並不滿意。但是方正擁有絕對權威,所以他們也不敢顯露出他們的不滿來。
相比之下,秦楚楚的修為夠高了,,出身也好過墨無雙,更重要的是做過百花宮主和太清銀行的副手,大家對她的能力還是認可的。
於是方正一二人進門後一般大,雪雲他們就直接選擇了秦楚楚做他們的後宮之主,而墨無雙包括黃無塵的表現其實也證明了——墨無雙有自知之明,所以直接選擇帶著黃無塵隱居了。
秦楚楚如今更加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覺,她就這麽成為第一大教宗的主母了?還是後入門成的主母,這事太不可思議了吧!
所以她呆坐在桌邊開始發呆了,想哭卻沒淚,想笑也沒聲,就這麽傻傻的坐在那裏了,這種表現在方正當年所在的後世有一種形象的比喻,叫——犯花癡。
秦楚楚正在那呆坐著那,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了出來,“楚楚姑娘現在方便嗎?在下方正求見。”
一下子秦楚楚激動起來,連忙起身整妝容,正衣冠,隨後迎了出去,見到方正獨自一人站在外麵,身邊再無旁人了。
方正看到秦楚楚走出來,衝秦楚楚抱拳施禮後道:“楚楚姑娘請了,在下與楚楚姑娘有婚約在身,完婚在即,本來正是‘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的特殊時期,不該冒昧造訪的。
隻是事關重大,知道此事的全推有事不來,不知道此事的又不方便告訴他們了,所以隻好我自己冒昧拜訪了,我們進屋吧,就倆句話,完就走。”
秦楚楚滿臉通紅,趕忙側身讓方正進屋,嘴裏道:“方教主得嚴重了,何人敢嚼您的舌根啊?”
方正感慨了句,“人言可畏啊!何況不差這幾了,若能不來又何必讓別人傳閑話那?”
秦楚楚抿著嘴笑道:“方教主行事磊落,怕什麽謠傳啊?再,還能傳出何等謠言來?楚楚不怕,教主又何必怕那?”
正經人起過頭的情話來讓人更受不了,方正隻覺得身體都麻酥酥的,打了個激靈才好,隨後隨秦楚楚進了她居住的跨院。
方正進到院子就沒再進屋,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卷軸對秦楚楚道:“明日我倆要去雲潭了,你要抓緊時間把這個陣圖掌握了,明日到了雲潭的特定位置,你要布下此陣圖,來取寶。”
秦楚楚接過陣圖,疑惑的問道:“不是雲潭隻有騰蛇殘骸嗎?還有什麽陣法圍著?”
方正笑道:“騰蛇可不夠看,我們要取的是玄牝真水,是萬物本源之水,我外道出身,對陣法不甚了解,所以你得幫我才行。
但是玄牝真水是世間神物,知道的人不能太多,所以隻好我親自來送你陣圖了。”
秦楚楚鄭重的接過陣圖,隨即問道:“教主,《十方滅仙陣》的陣圖您看過了嗎?”
方正道:“那你不用管了,自然有人破陣,保證萬無一失。破陣之後就你我二人進入雲潭,所以這個《陰陽交合陣》的陣法隻能你去布置了。”
等秦楚楚收好陣圖後,方正再次施禮道:“我就不打擾楚楚姑娘研究陣法了,明日見。”隨後走出了院子。
秦楚楚連送送的意思都沒表達,方正就走遠了,她自然明白方正這是怕耽誤她研究陣法,既然是方正都不敢假人手送出來的陣圖,想來此陣必然非同可,於是她沒再遲延打開了陣圖。
等她反複推演三四遍陣圖,發現肯定不是自己想錯了之後,她不由得再次呆住了,喃喃自語道:“這……這等采陰補陽,納陽滋陰的陣法,是修正道法門的基本陣法啊?
看過《道經》的人都知道啊,這還有何難度?他能破解《十方滅仙陣》,這等陣法他能掌握不了嗎?”
秦楚楚想不明白,又反複研究了幾遍,確認肯定沒有隱藏變化了,心中更加不解了。
隨即她喃喃幾句“玄牝真水”,猛然一驚,自語道:“《道經》開篇總序上記載著:所謂道——穀神不死,是為玄牝,玄牝之門,是為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這玄牝真水難道是道源本質的玄牝之門嗎?”
《道經》是正道修士入門的教材,有點啟蒙書的意思。但是那裏講的道,卻是地長生大道。
這幾句話是道的起源的,雖然是修士入門接觸的東西,卻是到金仙才能明白的事物,是修士一生都要孜孜尋求的東西。
既然方正的是玄牝真水,恐怕就是玄牝之門裏的東西了,也隻有這樣,才能讓方正都這般重視,不敢假他人之手傳送一個基本陣法。陣法不重要,但那個位置想來是隻有特定的人才能知道,或者才配知道的。
秦楚楚同時也就想明白了,她在方正心中的位置幾何——她應該真的是方正一生不離不棄的道侶身份,才配一起跟方正去取玄牝真水的。
秦楚楚再次呆坐在屋子裏,犯花癡了。
隻是這次更嚴重了,她會哭,哭得梨花帶雨,也會笑,笑得淚眼婆娑。
總之,從那一刻,她的眼淚就再沒停下過,雖然是幸福的淚,但也足足流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