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殤
當東郭應天的屍體被運走後，空曠的廟宇又安靜下來，隻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還殘留著。
女孩抱著少年的身體縮在牆角，撲閃的大眼睛裏滿是無助和驚慌。
“咳咳咳······”忽的少年發出一陣咳嗽聲。
女孩惶恐的神色立刻變作驚喜，她抱著少年高興地叫道：“無殤哥哥，無殤哥哥，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少年掙紮著吐出一口瘀血，雙眼裏滿是迷茫。
“我是誰？”少年隻覺得腦子一陣疼痛，兩股不同的記憶夾雜在一起，交纏著匯入他的大腦。
“我是無殤，還是東郭應天？”在心底留下這個疑問之後，少年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不知過了多久，入眼的還是那個破敗的龍神廟。
不過現在的廟宇內已經有了十幾個乞丐，殘留的血腥氣已經接近於無。
“無殤哥哥你醒了！”首先入耳的依然是守在他身邊那個女孩清澈的嗓音。
東郭應天，又或者說是現在的無殤打量了一下周遭場景，感受了一下虛弱的身體，女孩扶著他坐了起來。
“辛苦你了，阿雅。”無殤對身旁小心翼翼的扶著自己的女孩說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太久沒有說話了的緣故，
“無殤哥哥我不辛苦，照顧你是應該的。”名叫阿雅的女孩眨著靈動的大眼睛道，她的臉上滿是因少年醒來的喜色。
“對了！無殤哥哥你躺了這麽久肯定餓了！”阿雅忽然道，說著從腰邊的小袋子裏掏出一個饅頭，掰碎了就要喂給無殤。
“嘖嘖，無殤你可算是醒了！你可知道阿雅這幾天照顧你吃了多大的苦頭！他每天起早貪黑就去坊市那邊打下手，去賺錢給你買藥治傷！每周還要交兩個人的供錢·····”一個滿臉痘痘的少年這時擠過頭來喋喋不休的講著。
“二狗你閉嘴，誰叫你話多，無殤哥哥才剛醒，你別來煩他！”阿雅連忙打斷名為二狗的青春痘少年說話。
而無殤笑了笑，沒有搭理他，心中卻是思慮無限。
“我到底該是誰？現在我有著兩個人的記憶，卻占有者無殤的身體應該算是無殤多一些吧!既然勉強算是重生，那就重新來過。東郭應天已經死了，現在我叫無殤！”
饕餮神紋的強大是東郭應天沒有意料過的，在他身體死亡之際竟然裹挾著他的靈魂沒入了同樣瀕臨死亡的無殤的身體。
二人的靈魂不僅沒有互相排斥，反而奇妙的互相融合最後如若一體。也不知是饕餮神紋力量的緣故，還是無殤的特殊。
於是，帶著兩個人記憶的無殤，重生了。
“收供錢了，收供錢了！”就在無殤沉思時，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踢開廟宇大門，粗聲粗氣的喊道。
屋裏的乞丐們紛紛拿出二十個銅龍幣遞給收錢的漢子。
“一人二十個銅龍幣，少一個都不行！誰要是交不起老子打斷他的腿！”一個為首的漢子提著根圓木棍，吐沫橫飛的大吼道。
“給錢！快點。”一個漢子走到無殤和阿雅麵前，厲聲道。
阿雅忙拿出一個小布袋，準備拿錢，漢子一把抓過袋子，笑嘻嘻道；“我來幫你數！”看樣子是想多拿。
怎知他把袋子往手心裏倒時，出來的卻是一堆石子。
“你他麽敢耍我！”大漢顯得極為憤怒，對著阿雅怒吼道。
阿雅小臉嚇得雪白，小手死死地抓住無殤的衣袖，顫顫巍巍道；“我今天去做工領到工錢了的，怎麽會·····”
大漢的怒吼吸引了破廟裏眾人的目光，一些乞丐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阿雅和無殤。他們似乎深知交不起所謂供錢的人會被如何處置。
為首的漢子走到二人麵前，向大漢問清楚緣由後看了看兩人，對著大漢道；“女娃洗幹淨賣給紅衣巷，男的把腿給打斷扔到街頭喂野狗！”漢子的語氣很平常，就像在述說什麽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聽到漢子的話，阿雅嚇得一哆嗦，淚眼欲滴的道：“大哥你們能寬限幾天嗎，下一次我們一定把供錢補上。”
“哦？”為首的漢子聽到阿雅哀求，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阿雅，露出邪笑，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嘛！”
雖然阿雅的臉髒兮兮的看不清楚五官，但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在這晚上卻顯得極為動人。漢子看著阿雅，顯然是動了歪心思。
聽到漢子欲言又止的話無殤皺了皺眉，而單純的阿雅似乎是沒有聽出漢子的弦外之音。
她道：“隻要您能寬限幾天，下次我一定會買好酒好菜去報答你的。”
漢子笑了笑，摸著胡須道：“不要你過幾天報答，今天就報答怎麽樣？”
“啊？可是我的錢都被人偷換了，沒有錢買東西報答你們。”這傻丫頭還沒有聽出漢子的調戲。
聽到阿雅這樣回答，幾個大漢都笑了，一個大漢對著阿雅道：“隻要你今天晚上侍奉好了我大哥，你以後都不用交供錢了。”
這會兒阿雅才算明白漢子口中的報答是什麽意思了，她憤怒的憋紅了臉，卻不敢出口大罵，怕激怒幾個大漢。
“幾個大哥我幫她交供錢行嗎！”出聲的是那個青春痘少年二狗，他極為卑恭的道。
“哦？你有多少錢？”為首漢子似乎對二狗的突然出聲很不滿，盯著二狗厲聲道，
二狗咽了口唾沫，道；‘大哥我幫這個女孩交供錢。’
“嗬嗬，你要幫她交也行，一個銀龍幣！”漢子道。
“啊！可是·····”二狗本想說為何翻了五倍，但看到漢子凶狠的眼神不免頭皮發麻，隻是從懷裏掏出一個銀龍幣道；“大哥，給您！”
“嗬嗬，沒想到小叫花子你還挺肥的嘛！”二狗掏出的銀龍幣使得漢子眼睛一亮，看著他不免多了分笑意。
漢子接過銀龍幣，道：“那好，這女娃的你幫她交了，那這男的呢？”
二狗點頭哈腰的道：“嘿嘿，我沒有多餘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