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激烈爭吵

  宇文乾隻覺得胸腔都要被眼前這個淡定的女子氣得爆炸了,幾乎有些咬牙切齒地道:“那丫鬟是怎麽得手的,難道你不知?”


  宋初恍然,方才曉得宇文乾說的是那丫鬟的事,不禁有些責怪銀桃多嘴,長長地鬆了口氣,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何況我已經讓人去追查了,眼下也並未發現什麽異常……”


  “並未發現?”


  宇文乾冷笑一聲,“什麽叫並未發現?我且問你,你最近經常嗜睡,又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幾日不曾發現身體疲憊不堪?”


  宋初怔了怔,方才道:“或許是我最近太累了。”


  “你本是那樣細心的一個人,怎至於為我委屈至此。”宇文乾長長地歎息一聲,將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子抱得更緊:“你要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宋初心中一暖,點頭道:“我記住了。”


  宇文乾仍舊抱著宋初不撒手,半晌方才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我真是拿你沒辦法。嵐風師父不日就會趕來,到時候讓他仔細給你看看是怎麽回事。”


  “怎敢勞煩他老人家。”


  宋初脫口而出,隻是說到一半方才發現宇文乾正有些不悅地看著自己,方才察覺又說錯話,隻得尷尬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了,這幾日定然會好好調理自己。”


  宇文乾點頭,道:“本該如此。”


  宋初鬆了口氣,隻覺得心中最大的秘密終於守住了,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聽見身後的宇文乾幽幽地問道:“初兒,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宋初正欲離開的身形頓了頓,轉過身來彎眉一笑。


  “並不曾有什麽事情瞞著四皇子。”


  宇文乾的眉高高皺起。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莫要叫我四皇子,叫我阿乾就行。”


  宋初怔了怔,笑道:“即便是這樣,但您是皇子,我隻是一個大臣罷了,禮數不可廢。”


  宇文乾勉強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道:“看來你是執意要和我劃清楚關係了。”


  宋初無言以對,隻得行了個禮。


  他一步一步朝著宋初走來,一向溫潤的神情此刻卻帶上了隱忍的怒氣:“我一向覺得我們之間像是隔著什麽,沒想到在你心中我也隻是一個皇子罷了。”


  “這個皇子對於你來說意義可有一絲一毫的特殊?”宇文乾咬牙,眼中滿滿的全是失望,還有一絲深不可見的恐懼。


  “自然是有的。”


  宋初心中莫名心酸,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半晌方才喃喃地說道。


  “可你讓我如何相信?”宇文乾微微冷笑,“宋初,你當真是讓我失望。”


  “請問四皇子,宋初做錯了什麽?”宋初狠了狠心,終是抬起了頭:“我自問,對四皇子從頭到尾都是真心,不曾有絲毫摻假。”


  “可你終究還有事情瞞著我。”


  宇文乾歎息地道。


  “若是這個秘密說出口會導致我目前的所有全部失去,四皇子還會一定要讓宋初說出口麽?”


  宋初微微合了合眼睛,傷神地問道。


  “難道這秘密就連我也不能知道?我並非非要曉得不可,隻是總覺得有這件事情在,我們兩人中間就始終隔著一座大山。”宇文乾直直地看著宋初,“我總覺得你好像一直都在防備著我什麽。”


  “四皇子多慮了。”


  宋初的神情徹底冷淡下來,低眉行禮道:“四皇子若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宋初就先回去了。”


  “你等等。”


  宋初卻像是不曾聽見一般,隻徑直朝著前方走去。


  “宋初,你等等!”


  宋初的腳步頓了頓,但是卻依然沒有停下來,反而卻有加快的趨勢。


  “初兒!”


  宇文乾走上前一把將宋初攬進懷中,“別走。”


  宇文乾的聲音一向如同高山流水一般清澈,如今卻夾雜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沙啞,宋初不禁微微動容,但是仍然堅決地道:“四皇子日理萬機,宋初不便打擾。”


  “你知道,我剛剛說的全都是氣話。”


  宇文乾長歎一聲,抱緊了懷中的宋初:“你若是真不願說,也就罷了。總之我們現在還在一起,什麽隔閡不能跨過去?”


  “四皇子肯相信宋初嗎?”


  “當然。”


  宇文乾毫不猶豫地說道。


  宋初微微笑了笑,笑容裏帶上了一絲淒涼:“若是我告訴四皇子,我隻是一縷孤魂,不能給你生下任何子嗣呢?若是我告訴四皇子,我並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樣,而是一個充滿了罪孽和肮髒的人呢?即便是這樣,四皇子也一定要和宋初在一起嗎?”


  “即便是這樣,我也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宇文乾毫不猶豫地說,“初兒,有我在,還有什麽不能解決的?”


  宋初終於淚如雨下。


  “希望多年以後,四皇子仍然會記得自己今日所說的話。”


  “身為皇家的人,肮髒的人我見得太多了,手染的鮮血也不在少數。今後初兒身上所有的肮髒,就由我來承擔吧。”


  ……


  京城。


  “不知最近的一些消息,阿芙你可曾聽說了?”宇文厲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說道。


  “哦?”阿芙眼中閃過一絲冷厲,隻是手中撫摸那貓咪的動作仍然沒有停下來:“最近京城當中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不知道二皇子說的是哪一件呢?”


  “五萬西潘精銳被坑殺那件。”


  宇文厲咬了咬牙,直視著阿芙的眼睛說道。


  阿芙撫摸手中貓咪的動作微微頓了頓,方才若無其事地笑起來:“二皇子忘記了。你可是宇文王朝的皇子,我們西潘的精銳被殺掉了,難道不應該高興才是麽?”


  “可是你答應過我,讓我坐上皇位!”


  曉得阿芙是在裝傻充愣,宇文厲勉強積攢起來的一絲耐心已經消耗殆盡。


  “我既然答應了二皇子,自然會兌現我的承諾。”阿芙不緊不慢地說,“何況眼下的二皇子不過是個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孱弱普通人罷了,勢力盡數都在我的手中,哪裏來和我講價的資本?”


  阿芙手中微微一用力,那白色貓咪頓時痛得叫了起來,從阿芙腿上一躍而起,竟然直直地朝著宇文厲的麵門上飛去!

  宇文厲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坐在自己麵前的女人,卻發現阿芙正麵帶微笑地看著他。


  “你……”


  “行了,收手吧。”


  阿芙懶洋洋地說道。


  “是,公主。”


  一個身穿奇裝異服的女子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朝著那貓咪微微勾了勾手指,貓咪便乖乖地跟著她離開了。


  “公主身邊,當真是奇人異事無所不有啊。”


  宇文厲勉強平複了一下呼吸,方才說道。


  “行了,你也莫要打啞謎。”阿芙冷冷地站起來,看向外麵的飛鳥:“眼下京城當中風雲變幻,我也無法貿然出手。隻是答應你的事情我是定會做到的。”


  西潘的五萬精兵據說全盤被滅,眼下她又能拿什麽做到?宇文厲心中冷笑,愈加煩悶,卻又害怕阿芙身邊神出鬼沒的各類高人,隻好忍氣吞聲地道:“既然是這樣,還請公主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先機,必要的時候有的事情能和我商量一番。”


  “嗯。”


  半晌,阿芙方才不鹹不淡地答應了一聲。


  宇文厲不禁在心中又歎了口氣。


  “二皇子,太子在書房等您半天了。”一個小侍衛匆匆忙忙地上前說道,急的滿頭大汗:“您快點去看看吧。”


  宇文厲聞言再顧不得身後的阿芙,一麵連聲地問是什麽情況,一麵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會來到我這裏,實在驚喜。”宇文厲正焦急地詢問,卻發現太子正負著手站在書房門口看著他,連忙拱手行禮道。


  “免了。”


  太子一揮手,道:“進來,我有點事情和你說。”


  宇文厲答應一聲,便隨著太子走了進去。


  “公主,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那個禦獸師看著宇文厲的身影逐漸消失,低聲地問道。


  “見機行事吧。”阿芙有些煩躁地歎了口氣,問道:“我派去的人回來了沒有?”


  “不曾。”那禦獸師恭敬地道。


  “看來父皇是鐵了心拋棄我了。”阿芙冷冷地說,“什麽狗屁西潘國最受寵愛的公主,在國家利益麵前,一切都是一文不值!既然父皇執意如此,我也少不得要有自己的打算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從阿芙口中說出,那禦獸師竟然沒有絲毫的恐慌,而是淡淡地笑道:“公主英明,本該如此。”


  宇文厲聽罷太子說的話半晌沒有做聲。


  “我問你呢,怎麽不說話?”


  太子不耐煩地又喝下了一杯茶水,重重地將杯子放在光滑的桌麵上。


  “太子稍安勿躁。”宇文厲這才從自己的思緒當中出來,凝重地道:“可是皇上一向是由皇後娘娘親自照看的,想必也不會出現被暗中替換的事情。”


  “這肯定不可能。”太子搖頭,“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能夠找到和父皇如此相像的人?就連臉上的斑點都一模一樣!”


  “可是若是說父皇性情大變,也不至於如此徹底。”宇文厲微微搖頭,“我倒是想起一種傳說,和父皇的情況很是相似。”


  “哦?是什麽?”


  太子聞言眼前一亮,急不可耐地問道。


  “太子且莫要慌張,這件事還是要等我親眼看見父皇,確認一下才行。”宇文厲穩重地說道,“畢竟是父皇身上發生的事情,非同小可,宇文厲不願讓太子涉險。”


  太子聞言不禁怔了怔,看向宇文厲的眼神當中布滿懷疑。


  “你會有這麽好心?”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宇文厲似是笑得十分苦澀,“眼下我已經全部依靠太子殿下,我們便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現在天賜良機,我自然要為太子哥哥好好謀劃才是。”


  “你若是耍什麽花招,我饒不了你!”


  太子惡狠狠地說道。


  宇文厲挑了挑眉,恭敬地道:“一切以太子殿下的意願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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