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我決定的事，何時改變過
顧盛欽麵色凜冽，走到她麵前，一字一句道：“這次你必須聽我的，如果你喜歡孩子，以後我們可以多生幾個。但這個，決不能留下。”
“啪”的一巴掌，舒清狠狠甩在他臉上。
她的掌心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卻抵不過心裏的萬分之一。
顧盛欽心裏雖然有火，可他卻忍下了她的耳光，沒有發脾氣。
舒清打開門，狠狠將他往外推，“你走，你滾！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她雖然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可在這男人麵前，依舊是微不足道。
顧盛欽站在原地不為所動，重新將門關上。
他雙手按在她肩上，讓她冷靜一點，“小清，你聽我說，這個孩子拿掉之後，我會好好對你。我們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孩子，你乖一點，好不好？”
舒清用手背擦掉眼淚，倔強的眸光望著男人的臉。
這就是她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這就是她孩子的爸爸。她用盡全力想融入他的生命，她受盡委屈卻又一次次的妥協，想陪在他身邊。
從曾經的無名無分，到現在得到了一個顧太太的名分。
那又能如何？
她好像見識過太多次這個男人的狠心、決絕和薄情，但從未有一次，她覺得自己的心可以痛成這樣。
她孩子的爸爸，居然在用最殘忍的方式，比她殺死他們的孩子。
她笑了，既悲涼又苦澀。
顧盛欽見她在笑，索性硬了心腸，道：“你現在裝瘋賣傻也沒用，明天早上我會帶你去醫院。”
舒清笑的又差點流下了眼淚，她終究是忍住了，冷冷開口道：“顧盛欽，我不會聽你的，我也不可能去醫院打掉這個孩子。不管你信不信，我再說最後一次，舒成海沒有碰我，這個孩子就是你顧盛欽的。”
顧盛欽握了握拳，縱使心底不忍，態度卻依舊沒有鬆動，冷聲道：“我決定的事，什麽時候改變過？這件事，由不得你。”
舒清的心完全涼了，她以為跟他結了婚，又有了孩子，她的生活至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膽戰心驚，水深火熱。
可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自以為是，驕傲和自負。
舒清開口了，語氣裏含著濃濃的鼻音，“我們離婚吧，就到這裏吧。”
顧盛欽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說什麽？”
“我們離婚。”
舒清摸著自己的小肚子，雖然心中萬分淒涼，嘴角卻漾著淺淺的笑，“這個孩子在我肚子裏，我每天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你不歡迎他，不喜歡他，但我喜歡。現在有很多單親媽媽，一樣可以把寶寶撫養長大的，她們過得也很幸福。”
顧盛欽簡直不能淡定了，他伸手捏起她的下頜，因為憤怒，他口不擇言的說道：“為了這個孽種，你不要我了？要跟我離婚？舒清，我們才結婚幾天，你就有膽子給我提離婚了！”
他話音剛落，又是一巴掌落在他臉上。
舒清瞪著他，撕心裂肺的吼著：“顧盛欽，你混蛋！”
天底下，怎麽會有父親罵自己的孩子是孽種？
顧盛欽氣急，扣住她的手腕，俯身咬上她的唇，懲罰似的。
舒清一再告訴自己，為了肚子裏的寶寶她也不能動氣。
可現在，她真的快氣瘋了，也傷心透了。
她推不開他，也掙不脫他，隻能由著他吻她發泄。
顧盛欽離開她的唇，才發現她滿臉的淚痕，那雙清澈的眸中散發著明顯的恨意。
他不忍再對視她那樣的目光，轉身走出了臥室。
吩咐了丁管家看好舒清，這才出了別墅。
一路將車開到會所。
隻在包廂裏等了一會兒，孟婕就被人押了過來。
幾天不見，孟婕每天每晚都被夜店裏的牛郎灌了藥之後粗暴對待，現在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頭發亂七八糟的貼在臉上，衣服本是破敗不堪的，因為顧盛欽來，那些人隨便給她套了個外套。
渾身的骨骼像是碎掉了，她的腿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顧盛欽對押著孟婕的兩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孟婕離了他們的支撐，雙腿一軟，就跌倒在了地上。
現在的孟婕早已被折騰的什麽都不在乎了，各種低俗的藥讓她每天都欲求不滿，這還不算，重點是每當毒癮發作時，她都會生不如死。
顧盛欽望著匍匐在腳下，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冷聲問：“夜夜笙歌的感覺可好？”
“哼……”孟婕氣若遊絲，咬牙道：“看到我這樣，你和舒清都該滿意了吧。”
顧盛欽眯了眯眼，鄙夷的看著她，道：“當初你對舒清做那一切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己會有今天。”
說完，他拿出一小包粉末，在孟婕麵前晃了晃。
本來孟婕一片灰暗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像是沙漠中渴了太久的人找到了水源，趕緊向顧盛欽爬了過去。
“給我，給我！”
這些天毒癮折磨的她渾身像是無數螞蟻在啃噬，她快難受死了。
現在看到這個，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可惜，顧盛欽踢了她一腳，將她踹遠了。
又將那包粉末在踩在腳下碾碎。
孟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東西毀了，那眼中的失望無法掩飾，居然對著顧盛欽磕起了頭，痛哭流涕的道：“求你了，我求求你，讓我解脫吧。把東西給我，給我！”
顧盛欽冰冷的語氣毫無溫度，薄唇輕啟道：“我可以給你，但從現在開始，我的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否則，我會讓那些人弄死你，嗯？”
孟婕現在是徹底怕了顧盛欽，這些日子的生不如死早讓她不敢再造次，她慌忙答應道：“我說實話，我什麽都說。”
顧盛欽一字一句的問：“舒清被舒成海侵犯後，那個驗傷報告，是怎麽回事？”
孟婕眸中寫滿了茫然，“什麽驗傷報告？”
顧盛欽語氣冷了一份，陰戾的道：“我看要是不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肯說實話了！”
孟婕拚命的搖頭，又驚又怕：“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麽驗傷報告。都到了這個地步，你把我折磨成了這樣，我還有必要騙你嗎？”
顧盛欽若有所思的看著孟婕，這女人到了這個地步，的確是沒有必要再說謊了，反正結局再壞也壞不過現在這樣了。
而且，從孟婕的反應來看，這份驗傷報告她的確沒有做過手腳。
孟婕痛哭流涕的說：“我已經跟你說實話了，你說過會把粉給我的，求你，給我吧！”
現在孟婕一心想要那包粉，想來也沒有心思去編謊話了。
顧盛欽冷笑，看著一臉期望的孟婕，淡淡的說：“那不是你想要的東西，隻是一包普通的麵粉而已。”
說完，孟婕臉上的失望顯而易見，繼而大哭道：“顧盛欽，你太狠了！我當初好歹也是一心一意的愛你，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她的質問聲和歇斯底裏聲，顧盛欽都充耳不聞。
……
找人將孟婕給拖走，顧盛欽拿起麵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度數高的烈酒燒的他心都火辣辣的。
如果不是孟婕在那份驗傷報告上做了手腳，這就代表，那份驗傷報告是真的無疑。
麵對著那份驗傷報告結果，他真的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一個不明不白的孩子。
縱使這個孩子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但隻要想到舒清被另一個男人碰過，他也不能忍受這個孩子的存在。
在會所睡了一晚，次日一早，顧盛欽開車回去。
丁管家見他回來，立刻走上去，擔憂的開口道：“顧先生，從昨晚開始，太太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
“我知道了。”
顧盛欽淡聲應了，抬步向臥室走去。
房間的窗簾沒有拉開，遮住了光，臥室裏漆黑一片。
昏暗中，他隱約看到那女人側臥在床上，將自己蜷縮著，那雙小手還護在自己的小腹上。
顧盛欽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走過去拉開窗簾，本想把她叫起來，可不經意間就掃到了桌上的幾張A4紙。
他疑惑的走過去，拿起來一看，墨色的瞳孔驟然一縮。
是離婚協議。
這女人昨晚居然已經把離婚協議都擬好了。
顧盛欽一目十行的看下去，手都在微微的發顫。
這時，她沙啞的聲音傳來過來，“我什麽都不要，錢、房子都是你的，跟我沒有關係。隻求你把這份協議簽了，我們以後再也沒有瓜葛。”
顧盛欽的手指漸漸收緊，那份協議在他手裏捏出了皺褶。
他轉身，望著小女人蒼白又漠然的臉，他的心隱隱抽痛著。
他終於發現，她要離婚不隻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決定了，為了那個孩子，她什麽都可以不要。
舒清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心底的絕望愈發明顯起來。
她靠在床悲傷，抱著自己的膝蓋，嗚咽著說道：“之前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因為我，也因為你，他還沒有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走了。這一次，我說什麽都不會讓別人傷害他，除非讓我死。”
她提起第一個孩子，顧盛欽的眼眶也紅了。
他走過去，將那不停顫抖的身子抱在懷裏，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機。我跟你保證，隻有這一次，你聽我的。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