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重逢，護城河裏的屍體
這聲音讓夜千曉僵了一下，猛的抬頭，看到月煞那熟悉的臉，突然覺得那麽陌生：“是你？”
“你……”月煞這時也看清楚了夜千曉的樣子，不可思議的站在那裏：“夜……皇後娘娘？”
他覺得自己見鬼了，夜千曉明明死了，他們都看到那輛馬車摔下山涯了。
“秦無陌也在嗎？”夜千曉看著月煞，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真的太巧合了，她甚至都以為自己眼花了，用力揉了幾下眼睛，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月煞也捏了自己一把，以為自己在做夢，他其實也希望夜千曉活著，那樣，秦無陌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喜怒無常了。
更不會如此的痛苦。
這一年裏，秦無陌更是一個活死人，若不是為了幫助夜家三兄弟報仇，他甚至會放棄一切吧。
“在，在，主子也在。”月煞從未像此時這樣喜歡夜千曉，他用力點頭，一邊抬手：“夜姑娘，不，皇後娘娘，請隨屬下這邊走。”
“當年的皇後娘娘已經死了。”夜千曉走在他的身後，聲音有些飄忽的說著。
月煞的心也痛了一下，那時的一切曆曆在目。
隻能無奈的歎息一聲。
“主子！”不等走到正廳，月煞就喊了一聲：“你看，誰來了……”
房間裏沒有動靜。
月影站在門邊看了一眼，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仿佛在了石頭人，直直瞪著夜千曉，一動也不動。
手裏還捏著劍，微微用力。
秦無陌和夜千宇對視一眼，也都皺了一下眉頭，現在他們最想見到的人是顧文，難道已經請來了？
不過，這月煞的聲音有些異樣。
他很少這般的。
“好久不見。”夜千曉也看著月影：“你沒事就好！”
當初月影替自己擋了一劍，也是生死一線，後來出了事，她也不知道月影是生是死。
現在看到了，也就放心了。
夜千曉一開口，房間裏的秦無陌和夜千宇都是渾身一震，兩人快速推開房門，看著陽光下笑得有些落寞的夜千曉，也都當場石化。
而與此同時夜千曉也不可思議的看著夜千宇，嘴巴逞“O”字型。
好半晌，夜千曉才說：“三，三哥……真的是你嗎？”
眼睛有些疼，似乎進了沙子。
她抬手揉了揉，眼淚不斷的落下來，她不想哭，可是越是揉眼睛，就越疼，越是落淚。
“小妹！”夜千宇猛的上前，將夜千曉摟在懷中，那般用力：“你還活著，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真好，我們都活著。”夜千曉的小臉抵在夜千宇的懷中，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
秦無陌逆著陽光，也靜靜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他的心頭也是大起大落，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夜千曉此時也抬起頭，正好看著陽光裏的秦無陌，如夢如幻，更像是仙人下凡塵，他那張完美到極致的臉上，更多的是蒼白。
想來這一年裏，誰也不好過。
見夜千曉看向自己，秦無陌眉頭一舒，笑了。
那笑，仿佛斂住了世間的一切美好。
這一年來的低沉都消失無蹤，一雙眼又恢複了往日的自信驕傲，尊貴霸氣，那高高在上的氣勢宛若神明，全身散發著耀眼的灼灼光輝。
讓夜千曉有些移不開視線了。
“你怎麽闖到這裏了？”這時夜千宇鬆了夜千宇，一本正經的問道：“這一年來你在哪裏？過的怎麽樣？是不是吃了很多苦？你的手？”
一邊說一邊拿起夜千曉的手細細看去。
他當然也聽秦無陌說過夜千曉在天牢裏受刑一事了。
他的心當時都碎了。
“三哥，你這麽多問題，我要先回答哪一個？”夜千曉的情緒也好了幾分，這一年來她都是靠著報仇這個信念堅持下來的。
現在看到夜千宇還活著，更是看到了一線希望。
“你的手好了？”秦無陌輕聲問了一句，眼底波光流動，也直直看向她的手，夜千曉是一個何其驕傲的女子，一手針術出神入化，醫術毒術驚人，若手廢了，怕是生不如死。
這也是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之一了。
“好了。”夜千曉將十指在兩人麵前晃了晃：“恢複如初。”
幾個人隨後進了房間，他們都有說不完的話，就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是發生了太多太多。
“原來，曲瑩的病是你們動的手腳。”夜千曉在知道夜千辰和夜千遠還活著時，心下又緩和了幾分。
隻是夜老將軍和夜夫人死的太冤了。
“我們一直都在找機會除掉東方傲和曲瑩，可是他們很是小心，幾次都沒能成功。”夜千宇看到夜千曉後就不斷的說著，他真的太激動了。
秦無陌坐在那裏，麵上帶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修長的手指偶爾會敲擊一下桌麵，低垂了眉眼，似乎在思慮什麽。
“我也想將他引來這裏。”夜千曉的手指緊緊捏著手中的茶杯，那般用力：“除掉。”
最後兩個字說的咬牙切齒。
其實東方傲對她來說隻是一個陌路人，她穿越而來，隻是想著平平靜靜，無憂無慮的當一隻米蟲。
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她一次次的陷進漩渦裏，不斷的掙紮，她不想爭什麽，卻是為了活著不得不爭。
“他應該在這個鎮子上。”秦無陌終於開口說道：“三天後，拍賣行還有一次百草散毒丸的拍賣會，我們等在那裏。”
“對了，你們誰受傷了？”夜千曉一下子想到了什麽，她也是順著百草散毒丸的線索跟來這裏的。
夜千宇看向秦無陌，欲言又止的樣子。
皺了一下眉頭，夜千曉也看向秦無陌：“出什麽事了？你受傷了？還是中毒了？”
“都有。”秦無陌坦然一笑：“正好你來了，本宮相信你的醫術，診金不是問題。”
又恢複了幾分痞子氣，他對夜千曉一向如此。
痞氣裏又多了幾分認真，那樣認真的看著夜千曉。
仿佛要將她刻進眸子裏，刻進心裏。
臉色變了變，夜千曉看秦無陌的眼神也涼了幾分：“我不出診。”
“小妹……”夜千宇也頓了一下：“他是為了暗算曲瑩才……”
“那又如何，與我無關。”夜千曉揚著頭，倔勁又上來了，她與秦無陌的確是八字不合，總會因為一點小事對峙。
“當然有關。”秦無陌對夜千宇擺了擺手，示意他無事，他已經習慣夜千曉這般對待自己了，一邊湊到夜千曉的耳邊壓低了聲音：“我在護城河裏發現了一具屍體，與太液池相通的。”
夜千曉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不明白秦無陌這話是何意，隻是瞪著他。
有些不爽。
秦無陌又繼續說道：“屍體已經腐爛，不過她身上的衣衫卻是完好的。”
“然後呢？”秦無陌附在她的耳邊，兩人離的太近，形容有些曖昧，他說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朵，讓她有些不自在，忙側身避開，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
皇宮裏冤死的人多了，被毀屍滅跡的更多，這不算什麽。
也不奇怪。
“你猜她穿的是什麽衣服？”秦無陌坐正身體，與夜千曉拉開了一段距離，眼底全是笑意，卻又隔著霧氣一般，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夜千宇也有些疑惑的看著兩個人，他也猜出夜千曉與秦無陌關係不一般，不然夜千曉不會在冷宮救下秦無陌的。
他這個小妹做事一向沉穩有餘，冷靜自持的。
“鳳袍。”秦無陌輕輕吐出兩個字，眼底的笑意更深，直視著夜千曉。
夜千宇聽的一頭霧水，想問，卻發現自己無從插話。
隻能靜靜看著兩個人。
風袍兩個字讓夜千曉一僵，果然無法淡定了，她當時穿越到這裏的時候，真正的皇後娘娘失足落水了，就在太液池。
不過除了她，無人知道真正的皇後娘娘落水一事，所以無人去打撈。
太液池的水是通向護城河的，所以屍體被衝到那裏，也不是什麽稀奇事，隻是竟然被秦無陌撞到了。
她現在不在宮中，也不怕被揭穿身份，可是她怕夜千宇無法接受。
夜家已經遭受了太大的打擊，如果知道夜千曉身份的真相，不知道會不會一蹶不振。
所以，她猶豫了一下，瞪著秦無陌，已經是咬牙切齒了，她真想說，秦無陌是最無恥的人，活該當質子。
不過忍了，她現在不能發火，隻會讓夜千宇疑心。
這鳳袍二字也會讓他思慮一陣了，夜千宇一向心思縝密，說錯一個字，一句話，都會讓他還疑的。
所以，夜千曉也笑了笑，卻笑得十分猙獰：“鳳袍於我已經沒有意義了，不過，我現在的出診費很貴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本宮雖然是一個落魄的皇子，卻也能出得起這點診金。”秦無陌揮了揮手：“千宇，不必再請顧神醫了。”
“顧神醫？”夜千曉的笑意一斂，本欲站起身，卻又直直坐了回去：“顧文？”
“是的。”夜千宇點頭：“我們以為你……所以，才會千裏迢迢跑來這裏請顧神醫，藥王穀去過幾次，他始終不懇露麵。”
又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難道小妹也知道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