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原來是她
夜千曉此時正站在秦無陌的身旁，靠在他的懷裏，聽到關豈兩個字時，也是眸色一緊。
“怎麽了？”秦無陌也感覺到了夜千曉的緊張：“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剛剛他們是不是傷到了你？”
他可是十分寶貝夜千曉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此時更是上下打量她，一臉的焦急。
“關豈是他的父親！”夜千曉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道。
隻是這一句話，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真真切切。
關修文也回頭看向夜千曉，眼神有些深邃，看不出情緒來，不過他的眼裏有夜千曉，很清晰，隻有她！
秦無華這時也挺直了腰身，表情很張狂。
有關豈在，關修文也會成為他的得力助手了。
怎麽說，老子最重要吧。
當然，秦無華心裏也沒底兒，他連自己的老子都殺了。
夜千曉也看關修文，嘴角緊抿，似乎在等著他做選擇，如果他站在了秦無華那邊，他們幾個人就真的危險了。
夜色如墨，更是很靜。
寬闊的街道上，秦無華的臉色也有些變幻，他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麽，關修文一直都在幫夜千曉，定是對她有情，女人和父親之間的選擇，一般很難平衡的。
特別是現在夜千曉還如此看著關修文。
讓關修文更難決擇了吧，想到這裏，秦無華忍不住握了拳頭，他剛剛握到的籌碼似乎又消失無蹤了。
“他人在哪裏？”半晌，關修文才開口問道，聲音很沉，麵上沒有表情，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父親的模樣。
這些年來，他一個人支撐著死人穀，已經習慣了。
夜千曉低了頭，秦無陌摟著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更給她一個不用怕的眼神，不管發生什麽，他都會頂著的。
就算關修文選擇了秦無華，他也一樣能翻轉局勢。
抬手握了秦無陌的手腕，夜千曉釋然的笑了笑，就算所有人都離開了，她還有秦無陌，就樣就足夠了。
“我們走吧。”夜千曉輕聲說著，轉身就走。
東方傲還扛著夜千宇，也隨著夜千曉和秦無陌轉身就走，一直都沉默沒有說話的東方栩更是直接轉身。
他這個人一向穩持，不會說太多的廢話。
他來與秦無陌合作的，也算是幫夜千曉的，都不用猶豫。
“千曉。”關修文卻喊了一句，他也明白，自己的舉動一定會讓夜千曉誤會的。
他也不想這樣，可畢竟對方是自己的父親，自己也不能無動於衷，這麽多年不見，他總要見一麵的。
夜千曉沒有應聲，而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似乎在等著他的下文。
“在天香樓等我，我會去找你。”關修文看著夜千曉的背影，聲音有些硬僵的說道。
他不能讓夜千曉失望，他可以背棄全世界，卻不能背棄夜千曉，他做不到。
果然夜千曉有些愣，轉過身來，直直看著他，夜色太深，他們之間有些距離，根本看不真切，不過夜千曉還是看了半晌，才答應：“好，我等你。”
直到秦無陌等人都消失的視線範圍，關修文才收回視線。
“關穀主，可以隨朕進宮，看你的父親。”秦無華的麵上又恢複了冷傲和嚴肅，他現在是一國之君，必須得有霸主的樣子。
“好。”關修文點頭，走到秦無華身後走進了秦皇宮。
他的父親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稱呼罷了，太久沒有見過麵了。
東方傲看著夜千曉，臉色有些懵，他沒想到，此夜千曉非彼夜千昨，在他迎娶曲瑩之日，這個女子就已經不再是她的皇後了，更不是他打心裏厭煩的夜家大小姐。
如果那時候就知道他的身分，他定不會那麽待她的。
他對夜千曉的嫌惡，完全來自夜家。
是夜家勢大，是夜家不顧他的感受，要強行立後，他才會一直帶著恨意惱意，才會一再的針對夜家，針對夜千曉。
他畢竟是一國之主，是堂堂帝王，他不想有個人總是壓在自己頭上。
也因為這樣，他一心要除掉夜家。
現在想來，自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東方栩倒是麵色平靜，他早就發覺夜千曉不對勁了，如此才能解釋清楚。
“千曉，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因為你。”東方傲深深歎息一聲，才低聲說道。
其實他與夜千曉有太多的鴻溝無法逾越。
夜千曉已經給夜千宇用了藥，隻是始終沉睡著，夜千曉看了看東方傲，又看了看夜千宇：“其實，夜家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夜老將軍隻是太寵愛自己的女兒，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說到底，都有過錯。
夜家如此做，讓東方傲反感，才會釀成了夜大小姐的悲劇。
現在他們是合作關係，那些過往都抹掉了。
與東方傲的結兒終是打開了，眼下，這天香樓也被秦無華盯著，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秦無華的眼裏，所以，他們沒有做布控，一切等關修文回來再做打算。
關修文回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放亮了，他的麵色沒有什麽變化，似乎每一次來見夜千曉都是這般的隨意。
所有人都看著他，卻不言語。
“秦無陌，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禦林軍和城門的守軍都被秦無華控製住了，你要奪權，需要有足夠的力量與他抗衡。”關修文淡淡開口，仿佛昨天什麽也沒有發生，似乎他從未去見過他自己的父親。
更是隻字不提。
他還是他，隻是關修文。
夜千曉看著他，心下明白，關修文是不想提他父親的事情，當初她也是在死人穀的禁地裏看的那些書籍上有記載，不過，似乎對這個關豈的記載並不多，死人穀說到底是關修文和他的母親支撐起來的，隻是他的母親早逝，他靠一個人的力量讓死人穀強到大人人懼怕。
“你查到什麽了？”夜千曉當然可以不計較一切。
關修文對他的好，他一定會記住的。
“是關家救了秦無華，給他的身體裏中了一種蠱，可以支撐他活著，不過，一旦這蠱蟲死了，他也就死了，那日的僵屍軍隊，也是關家的手筆，他們能利用蠱蟲進到人的身體後操縱每一個人，甚至是死人！”
關修文將自己知道的一一說了出來。
“禦林軍現在的首領就是被關家控製住的，守城的侍衛也都被控製著，他們的力量強大或弱小，隻看這蠱蟲養了久，那些僵屍軍隊身體裏的蠱蟲都是剛剛訓服的，而且皇城裏的侍衛，卻都是上了年限的蠱蟲，不死不僵，什麽都不怕。”
他的麵上閃過一抹擔心。
在了解了這一切之後，心思也很沉重。
這一切當然都是他父親的手筆。
“他們怕什麽？”秦無陌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管是人還是蠱，都是有弱點的。
“火！”關修文也不隱瞞。
“放火燒皇城！”秦無陌冷冷說著，他絕不允許這些人踐踏大秦，更不能讓他們毀了大秦。
“那些百姓……”夜千曉卻搖了搖頭：“我已經派人通知了大哥二哥，他們很快就會帶兵趕過來了，我們想辦法將城裏的百姓疏散，讓他們離開，再放火燒了這裏。”
秦無陌不想拖太久，如果秦無華手裏有樣一支軍隊，很快其它三國也會淪陷的，到時候就很難對付了。
“北冥弦，你通知到了嗎？”夜千曉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她也明白秦無陌是為大局找想。
“通知了，他說洪蕭處處防備著他，他根本無處下手，除非……殺洪蕭，我讓他先別衝動。”秦無陌一回天香樓，就安排好了一切。
雖然天香樓被封了，可月煞月影還在。
離國的天香樓一接到這邊的命令也立即行動了。
“殺洪蕭……”關修文頓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行的，洪蕭的身體裏有我中下的蠱，不過，要保證北冥弦能掌握住天耀的兵權，否則，天耀成了一盤灑沙，更容易讓秦無華他們趁機下手，他們早就有了這樣的打算。”
他當初怕洪蕭出爾反爾，在給他除蠱的時候，又種了一種蠱在他的身體裏。
一旦他食言，他便會喚蠱，讓洪蕭不得好死。
眼下似乎不用等他食言了，如果不能合作，隻能讓他死了！
大局為重。
此時此刻，他們不動作，就隻能等死了。
“隻能燒城嗎？”東方栩幽幽說道。
他現在是稀字如金。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關修文歎息一聲，他也不想這樣大動幹戈，不過他與關豈談過了，該說的都說了。
幾個人的麵色都有些凝重，天亮後，天香樓的掌事吩咐人送了飯菜過來。
吃過飯菜，都各自去休息了，雖然天香樓被封了，天香樓的後院卻沒有被破壞。
他們也算有個落腳之地。
夜千曉沒有睡意，便找了關修文，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關豈應該是想要這天下吧。”
看著她有些複雜的神色，關修文歎息一聲，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他要將這天下給你。”夜千曉又繼續說道。
其實在場的人都猜到了這一點。
關修文的臉色一變，想說什麽，終是歎息一聲，點了點頭：“是的。”
再也沒有說話。
“你要嗎？”夜千曉認真的看著關修文，其實她到現在都不了解這個人。
“不要。”關修文回答的幹脆：“如果你願意，我們現在就離開，離開這一切是非。”
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拉住了夜千曉的手臂，微微用力。
“關修文！”夜千曉一僵，臉色暗了一下：“你在說什麽？”
關修文認真仔細的看著她，將她印進心裏一般：“我隻是開玩笑，其實……我要是有什麽想法，就不會回來見你們了。”
又壓低了聲音：“千曉，秦無華身邊有一個女人，你很熟悉，我也算熟悉。”
“女人？”夜千曉有些懵，皺著眉頭想了半晌：“什麽人？”
關修文揉了一下眉頭：“你很熟悉。”
她突然就想到了什麽，一擰眉頭：“我明白了。”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與秦無陌去彎月閣的事情那麽保秘，還是泄漏了出去。
更明白，他們回來皇城時被秦無華的人堵個正著。
原來如此！
“她還在後宮嗎？”夜千曉握了握拳頭，真的是養了一隻白眼狼。
不明白，為什麽她要這樣做。
“在。”關修文點頭：“當初，也是她害死了若蘇。”
“看來，她早就想我死了。”夜千曉冷笑了一下，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一再寬容的紅葉，她雖然也怨過她，更是懲罰過她，可終究，她當她是夜家人，一切都為她謀算好了。
“你不死，顧文就不死心。”關修文附和了一句：“她現在也恨透你了，因為顧文死在了你手裏。”
“看來，我們必須得燒皇城了。”夜千曉不想手軟了。
秦無陌聽說紅葉在皇宮後，也明白了一切，並沒有多說什麽。
“她死了，就能為若蘇報仇了。”
他也一直耿耿於懷，此時更是將夜千曉緊緊的摟在了懷中：“千曉，一切都會過去的，不管怎麽樣，我都在你身邊。”
不離不棄。
北冥弦在接到這邊的信息後，立即與天耀和大秦交界的將軍裏應外合，連夜反攻天耀，半月時間就打下了五座城池。
讓天耀損失慘重。
還在拉攏朝臣，想著一點點讓天耀恢複元氣的洪蕭接到加急信時，氣得直跺腳。
北冥弦的反擊並不猛烈，打下五座城池後，便班師回朝了。
此時夜千曉秦無陌幾個人已經到了大離的天香樓，隻有關修文留在了大秦的天香樓，因為他還要拖住他的父親關豈。
被夜千曉算計的大離一時半刻也無法恢複國力。
夜千曉一到大離，就潛進顧家控製住了顧百順，讓他與秦無陌合作。
他們現在的目的是讓四國聯手對付關豈。
他們的動作必須得夠快，否則讓關豈快一步，他們的勢力就會壯大，到時候，真要對上，可能沒有勝算。
秦無陌要做的就是聯合四國，而關修文則等著北冥弦，夜千辰和夜千遠一同將皇城的百姓疏散開來。
隻是這也不是易事，關豈也一定知道自己的弱點，有百姓在城中，就會讓秦無陌投鼠忌器。
之所以留了關修文在大秦皇城，也是因為他能拖住關豈，更是懂得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