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真的不值得信任麽
蘇璿也不過是想找個話題,可以緩和一下現在尷尬的氣氛。
剛才韋氏還想蘇璿留下來成為朱雲慕的妾氏,現在直接對上朱雲慕,蘇璿實在是做不到從容應對呀。
蘇璿甚至不指望朱雲慕能接話,或者朱雲慕氣得轉身離開也好呀,總比兩個人這麽尷尬的杵在這裏好呀。
隻是不成想朱雲慕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隨手放下了茶杯,再看向蘇璿時,已是帶著一絲笑意了。
“你可知道,萬俟東海這麽些年為什麽隻有一位妻子麽?”朱雲慕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倒是讓蘇璿起了幾分疑心。
“不是說萬俟家主的妻子已經過世,她妻子留下的一子一女,一直受到他的疼惜,隻是可惜的很,長子萬俟雲誠已經娶了顧家的嫡女,而女兒萬俟秋華在未及笄之前便是去世了,也正是因為如此,萬俟東海才對萬俟秋雨極為疼愛。”
“萬俟秋雨的父親早逝,母親也是自縊而死,一直以來,都是萬俟家主照料著,都傳萬俟家主對萬俟秋雨是極為疼愛的,就是將萬俟秋雨許給你,也是他心疼萬俟秋雨對你的情義。”
難道這萬俟東海能答應是因為家事麽,是因為萬俟秋雨的原因?
再想到朱雲慕剛才對萬俟秋雨的態度,想來是達成了協議,所以萬俟東海是因為朱雲慕要善待萬俟秋雨,而答應了這件事麽?
隻是蘇璿覺得有些不對經,這陵川雖是比不上皇城,卻也是繁華鼎盛的,萬俟東海可說是陵川第一號風流人物呀。要知道這援助西北大軍可不是小事呀,這要拿出的糧草可不是個小數目呀。
這一旦處理不好,對萬俟家族是有影響的,一旦萬俟家族動搖,對他唯一的兒子萬俟雲誠也沒有什麽好事呀。
萬俟東海就是再疼愛萬俟秋雨,也不過是他的侄女呀,怎麽可能越過對萬俟一族,越過自己唯一的兒子呢?
蘇璿並不是瞧不上萬俟家,隻是家大業大,顧忌也不少,商人向來重利,自然是趨利避害的,若說朱雲慕曉以大義,讓朱雲慕動心,蘇璿也是相信的,可單單隻是為了萬俟秋雨,蘇璿卻是不相信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萬俟秋雨不是萬俟東海的侄女,是萬俟秋雨與他心愛的女子所生的女兒。”
朱雲慕此話剛落,蘇璿張了張嘴,卻沒有多說什麽。
本來豪門大戶內部的事情就亂的很,哪怕是出現了這些事情,也是在正常不過的。
萬俟東海原本娶的是顧家的長女,而顧家的小女兒就許給了萬俟東海的弟弟。
隻是萬萬沒想到的是,萬俟東海對自己的小姨子,也就是自己的弟媳動了心,兩個人更是找各種機會相會。
隻是這紙終究是包不住火,萬俟東海的弟弟自然是察覺到了,為了以防萬一,萬俟東海便是支開了自己的弟弟,誰知道在萬俟東海外出的時候,遇上了劫匪喪命。
這原本也是意外,隻是萬俟東海自責不已,而萬俟東海的妻子也是察覺到了,又不敢去質問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妹妹,在生下小女兒萬俟秋華之後,便是纏綿病榻去世了。
而萬俟東海深愛的女子,也是承受不住心中的內疚,萬俟東海也因為自責疏遠了她,在一個雨夜自縊而死。
外傳她是為自己的丈夫殉情,其實這裏麵的事情並不簡單,不過是為了粉飾太平,也為了萬俟家的臉麵。
朱雲慕說完,便是頗為感觸的搖了搖頭,“這大家大戶的,往往敗落不是因為外族,而是自身的腐壞,萬俟東海現在這般的克製冷靜,何嚐不是年少時品行敗壞的懲罰。”
蘇璿笑了,“若是真心相愛倒也情有可原,隻是喜歡的時候便是柔情蜜意,出了事便是疏遠冷漠,這才是對心愛之人最大的打擊。我可不覺得是什麽真心,不過是一時的衝動罷了。”
“萬俟東海現在哪怕是對萬俟秋雨再好,也是無法彌補萬俟秋雨無父無母的傷害的。我就不信,萬俟秋雨心裏不會怪他。”
朱雲慕略一吃驚,真是沒想到蘇璿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不知道的是蘇璿有的是現代人的思想,對於感情的事情,看的也是開一些。
隻是朱雲慕細細的品著蘇璿說的話,倒是別有一絲味道,對上蘇璿那抹別有深意的笑容,也是會心的一笑。
“一直都當你是個有意思的女人,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你了,你的見解看似驚世駭俗,實際也是有道理的。”
蘇璿不在意的說道:“有沒有道理又有什麽要緊,這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能做的不過是盡可能的處理後遺症。萬俟東海也算是有擔當了,照看好了自己的兒女,也沒有再娶。現在能為了萬俟秋雨的日子能好過一些,輕易的答應了你的要求,還算是有些良心。”
朱雲慕實在是有些受不了蘇璿這般的平靜了,這樣的事情,就是他聽到,也是生出許多感觸來,蘇璿怎麽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呢?
朱雲慕第一次好奇蘇璿到底生活在什麽樣的環境中,好像這些事情,早就見識的已經麻木了。
以往隻想著,隻要自己了,不管蘇璿什麽樣的身份,他都不介意,可是現在朱雲慕卻是覺得,蘇璿的身份隻怕遠遠在他的預料之外。
“你不覺得震驚麽?我以往想要問你的名字,你都不願意說,那麽現在呢,萬俟家已是答應了,隻剩下顧家,隻怕很快也會應允,你可以告訴我了麽?”
蘇璿也知道朱雲慕所言非虛,陵川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很快她就要離開了,就算是告訴朱雲慕,也是沒有什麽關係的。
隻是蘇璿實在是不願意冒這個險,她現在若是出事,對元旭也好,對西北的戰事也好,都不是什麽好事。
蘇璿從來的時候,便是告訴自己,一定要千萬小心,她想過要告訴朱雲慕,她的身份,隻是現在,她真的不能說呀。
“你若是為難,便不必再說了。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隻是我難道在你的心裏,是這樣的不值得信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