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反常
雪蓮有些搞不明白了,這蘇璿來到這裏之後,情緒一向是很穩定的,麵對蕭辛也好,她這個丫頭也好,都是極為平靜,也算客氣相待的。
哪怕蘇璿對雪蓮,沒了一開始那般的親近,不會像一開始那樣擔心雪蓮會不會受委屈,卻也不會像太子妃那樣故意的為難雪蓮,現在這是怎麽了?
“蘇姑娘,奴婢也知道你身子不好,這些天這樣的折騰,想來也是累了,隻是就算是蘇姑娘自己不也是說,太子是主子,奴婢是丫頭,而蘇姑娘卻還不如奴婢,連自由活動都不可以嗎?”
蘇璿眨了眨眼睛,不由覺得好笑,這些話的確是她說的,這雪蓮難道想用她的話,來勸她就範嗎?
“蘇姑娘說的不錯,我的確是奴婢,管不了主子的想法,太子想要請蘇姑娘過去用飯,奴婢也隻能過來請,而蘇姑娘連自由都沒有,不也隻能過去用飯嗎?”
蘇璿沒有吭聲,雪蓮卻是繼續勸說道:“我不知道蘇姑娘原本會體諒奴婢的難處,現在怎麽就為難奴婢呢?若是奴婢真的有些事沒有做好,惹了蘇姑娘的厭惡,那也是奴婢的錯,太子對蘇姑娘卻是真心的好呀。
太子不管對其他人怎麽樣,卻是從沒有委屈過你,處處維護。在蘇姑娘來到這裏之後,太子再沒有去外麵胡來了,那些被太子帶來的姑娘,願意留下的,已是妥善的安排,不願意留下的,也已經送了回去,太子已是盡力了。“
蘇璿緩緩的歎了口氣,好似被雪蓮說動了一般,雪蓮揪著的心,鬆了不少,想著蘇璿雖是不知道是怎麽了,以她一貫的為人,應該是心軟的很。
“蘇姑娘呀,那些都是原本太子瞧上,想要留在身邊的,他現在都妥善處理好了,那都是因為知道你不喜歡,為了討你的歡心才這麽做的。你就算不喜歡太子,也應該念在太子對你的心意上,不要去傷他的心呀。”
雪蓮說完這些話,已是輕輕的歎了口氣,聲音不響,卻是能讓蘇璿清清楚楚的聽到。
蘇璿咬了咬嘴唇,她以往還真的是太小看雪蓮了,雪蓮這人看似單純,毫無心機,心裏隻為蕭辛著想,實際能在太子妃的眼皮子底下好好活著,除了太子的維護,若是沒有一點心計,早就屍骨無存了。
“蘇姑娘,請你起來吧,我服侍你換上新的衣服首飾,那都是太子特地為你準備的,太子還在等著你一起用飯呢。”
雪蓮可憐巴巴的說著,眼看著蘇璿坐了起來,以為蘇璿是已經答應了,卻不想蘇璿隻是冷哼了一聲。
“蘇姑娘……”
蘇璿不以為意的說道:“看來太子真的是有心了,每每請我過去用飯,便都會準備好新的衣服首飾。”
蘇璿微微停頓,雪蓮卻不明白蘇璿是什麽意思,“這是自然的,我們北戎雖比不上南燕國富庶,可是太子到底還是太子,討蘇姑娘喜歡,還是可以的。”
“既然太子真的有你說的這般有心,那麽就告訴他,我現在累了,就想待在這裏,不想來來回回的折騰了。”
雪蓮明顯的一愣,她倒是沒想到,蘇璿會這般,還想開口勸幾句,看蘇璿臉色不善,隻好把東西放下,退了下去。
雪蓮這一走,蘇璿便是站了起來,走到窗口,打開了窗戶。
冷風猛地吹了進來,算算時間已是要入冬了,在短時間內,西北軍民再也不用擔心,胡人一到這個秋冬季節,就侵犯西北了。
倒是沒想到,來的時候是為了應付胡人,現在卻要花心思來應付北戎了。
這南城地處南燕國與北戎的交界處,四周都是曠野,風景倒是很美的,這風實在是大的很呀。
以往經受多年戰爭的洗禮,這些年的休養生息讓這座城市繁華了不少,蘇璿往窗外瞧去,這樣異域的風景實在是難得一見,被風吹著,她實在是沒有心情好好的欣賞。
“到底什麽時候才是頭呀……”蘇璿浮想聯翩,她想到了那個時代,那個隻要努力,就會有一分收獲的時代。
而在這裏,她從一開始的想盡辦法離開,現在卻想要留下來,麵對這些讓她覺得陌生,而必須要慢慢適應的一切。
為了什麽呢,因為元旭對她的感情,還是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呢?
蘇璿小心的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這個孩子真是乖巧的很,從來也不鬧騰蘇璿,蘇璿除了有些胃口不好,就連孕吐都很少。
想過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想過離開這裏之後,什麽都會結束了,可是這個孩子在蘇璿肚子裏待了這麽久,這種血脈相連的感情,是蘇璿從沒有過的,卻是不會輕易的舍棄的。
就算蘇璿不想留在這裏了,想要離開這裏了,可是蘇璿真的離開了,這個孩子還活的成嗎?
蘇璿又怎麽能這麽自私,斷了這個孩子的生路呢?哪怕真的要離開,必定是要好好的把他生下來,確認他平安無事才能離開呀。
“哎……”蘇璿歎了口氣,來到南燕國之後,蘇璿便想要離開,初心便是爭取最大的自由,可是結果呢,元旭的情義,孩子的牽絆,讓她不得不舍棄了這一切。
“好好的歎氣做什麽?不是說不舒服嗎,為什麽還要站在窗口吹風?”蕭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她身邊的,關上了窗戶,嘴上責怪著蘇璿,關心卻是溢於言表。
蘇璿有些緩不過神來,“你……”
蕭辛笑了,“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呀?”
眼前的蕭辛退去了一身的陰冷,溫和的笑著望著蘇璿,那雙原本充滿著憤恨,不滿,怨毒的目光,在麵對蘇璿時,染上了一抹柔和與親近。
蘇璿甚至有些認不出來了,“你……怎麽了?”
在說出這句話之後,蘇璿又覺得可笑,蕭辛也是人,也會有七情六欲,心情好的時候,有這樣的表情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蘇璿呀,你跟那些女人是不一樣的,她們有些是畏懼我,看見我就哭哭啼啼的,有些則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故意靠近我的,麵對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也就心照不宣了,隻是心裏卻是有些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