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第407章 盛會

  「朱大頭，你消息靈通，真不知道山上發生了什麼？」 

  馬老大、朱大頭都是海川本地的黑老大。 

  身在北山門腳下，他們實力一般，但與不少北山門弟子有交情，消息十分靈通。 

  馬老大朱大頭都是搖頭，今天這事，來得實在詭異。論戰鬥力，刀疤虎哥是絕對玩命徒，戰鬥力只在他們之上，不在他們之下，無聲無息地便給人家端了，連個響動都沒傳出。他們近在咫尺，都沒搞明白怎麼回事。 

  北山門山上的事，更是讓他們心驚，大半夜的忽然燈火通明，煙花爆竹響動天。他們混黑的，立馬便想到山上在混仗。可惜北山門實在太恐怖，那上面可是真正的武林中人呀，高來高去有武功的，他們的武器也不是混混可比的。這讓馬老大、朱大頭實在不敢靠近，不敢奢望去奪取什麼好處。神仙干架，凡人只會遭殃，別想去佔便宜。 

  好了，北山門裡的槍炮聲停了，忽然又跟警察對峙上了。忽然又打電話，嚴辭命令所有黑老大今晚必須上山，那言辭，今晚敢不上山，事後必定死路一條。北山門對所有黑老大都有過威懾，那一位位高來高去的北山門弟子，對這些草根崛起，最多二三十年時間的黑老大，實在是過於強大神秘。 

  北山門對海西黑老大的威懾，不亞於俠客行里的賞善罰惡令，不服令者，就得準備好全家老幼的棺材，絕不會有任何意外。這些黑老大不知山上發生什麼變故，是不敢抗命不來，又不敢聽命上山，所以不約而同在海川縣先行集合。 

  有爆脾氣嚷嚷道：「咱們五十多個龍頭，五六百人槍，便是龍潭虎穴也敢闖上一闖。我就不信，這北門山還能吃人不成！」 

  有人贊成，高喊道：「不錯，咱們手裡的傢伙，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北山門）再厲害，也沒敢跟朝廷對抗，也不是神。武功再高，一槍撂倒。」 

  有野心的傢伙紛紛起鬨。 

  有說北山門也許像華山派一樣，內部火併，劍宗氣宗全死光了，只好說發生了瘟疫，找人收屍呢！ 

  有人說就算沒死光，內部干仗是肯定的，敢幹仗，那實力差不了，元氣大傷是一定的。大傢伙這次聚齊了，正好跟他們談談條件，以前那麼苛刻的份子錢，也該降降了。 

  此言一出，立時群情激憤，紛紛數落北山門可惡，這傢伙簡直比地主老財還可惡。 

  「咱們打生打死，壞事做絕，罵名擔盡，天天腦袋頂在槍口上，可得到了什麼？」 

  「咱們生意，要被榨去六七成份子錢，經營不好的，連份子錢都交不上，到年底了還要上山請罪，請求看在咱們縣是貧困地區，經濟不發達，請求減免。要不是上百號兄弟跟著吃飯，我他媽都想撂挑子不幹了！」 

  聚會一時成了訴苦大會，一群黑老大唾沫橫飛，指天劃地比慘，說著說著怒火越來越高，眼神交流中，一個危險的想法被碰撞出來。這個想法在目光中交流，沒人敢說出口，但大家心裡都知道。 

  北山門，你丫騎在大家頭上拉屎拉尿幾十年，今天你要壓得住陣還好，若是壓不住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沒有人喜歡被人指手劃腳，何況這幫無法無天的黑老大。 

  「都別吵吵，聽孫老說話！」碰撞中，黑老大們熱情高漲，一個個說得激憤無比，北山門已經被他們挑了似的。終於有冷靜地看不過眼，吆喝著大家住嘴。 

  「是海西市的孫老闆呀！」 

  「三四十年不倒，真是不倒翁呀！」 

  「聽說資產幾千萬呢！」 

  「扯淡，我聽說好幾億呢！」 

  「他不是政協委員嗎，不是洗白不混黑了嗎，怎麼他也來了？」 

  黑老大們捧出孫老，小混混們議論紛紛，對於這位縱橫黑道幾十年不倒，看起來甚至能夠善終的老前面，小混混們還是給予足夠的尊敬，敬聽他說話。 

  孫有財暗紅長衫，慈眉善目的樣子，走在街上誰也不相信這是一個黑老大。可是現在，孫老上前兩步，輕輕一咳，海西各縣的大小混混鴉雀無聲，齊齊地看著他。可見，這慈眉善目的老頭，在混混們心目中的威望有多高。 

  孫有財慢慢掃視一圈，不輕不重地道：「北山門是什麼存在，大家都知道，不知道的剛才也聽說了。北山門有命，我們不敢不來，所以我們來了。」 

  「但是，狗行千里****，狼行千里吃肉！我們，是吃肉的狼，不是****的狗。今天來到這裡的，是五百多條狼，而不是五百多條狗。所以，一會大夥上了山，任何時候都別分散了，任何時候都不能鬆開手裡的刀槍。如果有個萬一，有人要吃了我們，那我們也要磕掉他一嘴牙！」 

  「好！」 

  「我們是狼，不是狗！」 

  「想吃掉我們，就磕掉他一嘴牙！」 

  孫有財的一番話，大合混混的脾氣，既捧了混混是狼不是狗，又符合混混豁出一切的心氣，一時混混們心氣高漲，好像一下有了主心骨，一下找到了道路。 

  「孫老真是高啊！」 

  「不錯，孫老說得不錯，咱們五百多人槍，只要團結一心，誰也別想吃下！」 

  「不分散，不放鬆槍，咱們誰都不怕！」 

  新進的黑老大覺得孫有財講得實在太好，既鼓勁，又有理，大夥只要照著辦，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資歷老、上位久的黑老大，則是嘴上恭維，心裡半個字也不信。這孫有財是狼，那是吃自己人不吐骨頭的惡狼，他們親眼看見，他的結拜兄弟，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孫有財一邊微笑謙遜，一邊看著這幫年輕氣盛的混混，心中打著自己的主意。這些有志氣的混混，在他看來是極好的，有機會的話，也不是不能試探一下北門山的實力嘛，這不是現成的棋子嗎？ 

  混混們議論間，忽然，孫有財的電話響起。 

  「山上通知，現在上山！」 

  一時，全場死寂，五六百人呼吸緊促，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