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8.第998章 變故
那道白光，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因何而來。
但是它是那樣的強烈，整個真靈幻境的強者，在這一夜，都是被這白光所震撼。
那種強大程度，難道是有人突破了金元期，正在渡人劫？
白塔之上，閉眼修鍊之中的姜峰，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猛地睜開了雙眼，在他那雙渾濁的雙眼之中，一道白光，正在慢慢地清除掉他眼睛之內的黑色痕迹。
「這便是人劫嗎？」姜峰站起了身來，他轉過身，直直看向遠處方土鎮的方向，即使相隔千里，他彷彿也看見那白光，和白光籠罩之下的赤蝶。
「原來強大就是這樣的感覺。」姜峰喃喃自語道，臉上卻不帶絲毫的表情。
另一邊，相隔數萬里的雲中教聖壇之中，教主忽然站起了身來，他皺著眉頭，看著遙遠的東邊：「究竟，是福，是禍？究竟，是人，是鬼？」
聖山半腰之上，端坐了數十年的那個人身子忽然搖晃了一下，似乎就要蘇醒。
黑峽谷之中，喬萬天坐在醫仙分身的屋頂之上：「喂，看見沒，你說這裡是個飼養場，怎麼就有人比我先突破人劫了。」
醫仙分身臉上看不出絲毫情感波動，但是他卻抬起頭來，看向了漆黑的天空，黑峽谷之內，一如既往地黑，但是醫仙分身的心裡卻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白光籠罩！赤蝶的身子正在化解。
難道就要死掉了嗎？自從踏入金元期之後，這還是赤蝶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這白光，強大地超出了人所能認知的想象。
這種程度，別說是他這個金元前期，就算是教主親自來了，或是右護法來了，只怕也一樣會為之色變。
在這股強大的白光之下，她的眼睛，正在慢慢地融化，她只能夠看到一大團一大團的白色，以及在那白色光芒之外的赤月和青凌雲。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原來，無論怎麼努力，這世界終究會有另外一股更加強大的存在，無論怎麼修鍊，她終究只不過是在追隨前人的腳步而已，困惑在金元前期著許多年，這一刻，她忽然領悟到了一絲什麼。
但是卻似乎，已經晚了？
靈氣正在消融，身體正在消融，她所能夠看見的最後一幕，便是那白光之外，赤月驚駭的神色。
或許，這一切都不過是因為自己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當初，在那紅白相間的雪地之中，她若是沒有選擇離開妹妹，或許自己還會和赤月一起，生活在那座小小的城鎮之中，那麼自己的妹妹也不會被寒毒折磨，那麼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親人或許也不會這麼憎恨自己了。
活得多麼失敗啊。
赤蝶嘴角忽然勾起，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驟然之間，白光之中。
紅色的光芒閃爍而起。
雖然和那耀眼的白色光芒相比，是那般的渺小，就如同燭光與日光的區別，但是這抹光芒卻就這麼浮現而出，閃閃爍爍，似乎隨時都可能熄滅，但是卻總不熄滅。
數息之後，耀眼的白色光芒消失了，天地之間再次恢復到了原來的漆黑，夜晚，本就應該是黑色的。
為什麼？這堵牆這麼堅固。
吳成風忽然在心裡問了自己這麼一個問題，這真的是牆壁嗎？
自己的神識，已經到達了三變，卻無論如何也撞不開這牆壁，甚至連絲毫的鬆動都無法打開。
就算是當初和宮琴交手，也沒有給吳成風這個樣子的完全絕望感。
這堵牆，撞不開的。
他的心裡彷彿在對著自己這樣說，憑什麼撞不開，為什麼撞不開，為什麼要告訴我撞不開！
他心裡又響起了這樣一個聲音，他很煩躁，也很憤怒，這不過就是一堵牆，一堵漆黑的，透明的，自己看不見的牆。
難道就連這樣一個東西都撞不開嗎？
忽然，他感到了一絲暖意，彷彿初雪消融之後，天上灑下的日光，又彷彿是初生人世，感受到的第一次擁抱。
這樣的溫暖，他心裡的煩躁和憤怒漸漸消失。
「不過就是一堵牆罷了。」
他心裡重又響起這樣一個聲音。
不過就是一堵牆罷了。
神識忽然多了一絲什麼，它不再是海浪，那堵牆也不再是牆。
所以吳成風的神識就這麼穿了過去，這一次，毫無阻擋，就這麼穿了過去。
他終於看見了那圓球形狀的東西，靜靜地漂浮在半空之中，球狀物體之中映照著無數的東西。
神識繼續接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吳成風終於能夠看清楚那球狀物體的時候，他的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絲恐懼。
或許不看更好吧，或許自己應該回去？
但是心裡的好奇終於是將這種恐懼壓了下去，這種莫名的，彷彿是本能一般的恐懼，卻被吳成風心裡的好奇完全壓了下去。
於是，神識再次向前接近了幾分。
他終於看清楚了，看清楚了那東西，那是一雙眼睛！
一雙完全脫離了人身體的眼睛，眼睛的後端滿是血絲，那些血絲一根一根連接在一起，絲絲細小的鮮血從血絲之上流通而過，然後湧入前段，然後再重新回到血管之內。
這雙眼睛，正在獨立地進行著血液循環，而眼睛之中，也依舊在閃爍著一幕一幕奇怪的畫面。
神識完全籠罩下去，將那眼球籠罩在內，吳成風看見了，他通過神識，看見了眼睛之中的畫面，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深深沉陷其中無法自拔。
血色的天空，血色的大地，就連空氣之中彷彿也帶著血色，一切都是火紅色的一片，在這樣的天地之間，一個人站在大地之上，抬頭望著天空。
或許，這個人已經不能夠再稱之為人了，因為他太過高大，比正常的人都要高大的太多，他的身體強壯猶如一頭怪獸一般，漆黑的長發黏在腦後，腦袋之上，鮮血凝結成為了血塊。
他****著上空，身體之上是縱橫遍布的傷痕，一些傷痕已經恢復好轉了，一些傷痕，卻還在向外不住地流淌鮮血，毫無疑問，他剛剛才經歷過一段曠世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