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第八步
008：
有了這麽個“驚喜”後，蘇沉魚沒急著出門，硬是待到三個小時效果解除，胸前重新有了起伏，這才美美噠出門，打車直奔公司。
不知道是不是顧未希那裏起了作用，她沒有收到來自蘇父蘇母的任何騷擾，包括蘇千語。
讓蘇沉魚意外的是，熱搜居然一直掛著，她原本以為這幾條熱搜掛不了多久，沒想到從昨天到現在，它們依舊霸占著前排，看上去沒有絲毫要消失的樣子。
難道這對狗男女想走黑紅的方向？
要知道網友扒皮的能力是非常強大的，顧未希和蘇沉魚出道後自然有黑料，就算沒有，對家也會想方設法給他們安上，迫不及待往他們身上潑髒水。
說來，這些落井下石的對家也挺疑惑來著，顧、蘇二人背靠大公司，兩人又是各自公司的紅人兼搖錢樹，公司向來看重，他們的經紀團隊十分牛逼，這種損害二人形象的熱搜居然不撤掉，難道是有新的其他手段？
當然，兩家團隊並不是什麽都沒做，藝人出現這種幾乎算得上醜聞的事，在緊張扼製源頭的同時，少不了拉其他人來擋槍。
已經有好幾位明星被拉出來祭天，可是沒辦法呀，前六的熱搜依舊霸在那兒，兩家團隊的這波操作，除了樹立更多敵人外，似乎沒起到什麽作用。
蘇千語和顧未希最新那條微博，幾乎全是罵聲，不過這兩人還算聰明，沒有冒出來做什麽“澄清”。
等熱度過了，網友熱情消失，到時候就好辦了。
蘇沉魚的微博原先有二十多萬粉，都是黑粉，經此一事，漲到接近一百萬，她最新那條微博還是轉發顧未希的某個活動宣傳，最初評論全是罵聲，現在全是安慰，包括私信。
她饒有興致地翻了下評論，忽然看到一條：【啊啊啊啊啊，隻有我一個人覺得，蘇沉魚比蘇千語漂亮很多嗎？】
她盯著前麵那幾個“啊”字，靈機一動，如果她擁有大量粉絲，讓粉絲尖叫，那不也算有效尖叫值？
這會比她去酒吧或者其他地方攢尖叫值來得更快。
在得到喇叭的肯定後，蘇沉魚心思活泛起來，她其實沒打算繼續在娛樂圈，把從蘇家那裏該得的薅過來後，掙夠尖叫值換取功德點改變自己的必死結局，然後輕輕鬆鬆上學，調戲調戲小鮮肉。
不過，要是在圈內，既能輕鬆掙錢，又能輕鬆掙尖叫值的話，何樂而不為？
不用太紅，人紅是非多，上輩子辛辛苦苦搞事業的她，結果還沒來得及享受勝利果實呢，就翹了辮子。
這輩子輕鬆點，不搞事業，當個有存在感的小透明，有一小部分可以為她尖叫的粉絲足夠了。
越想越覺得不錯，蘇沉魚向來是個行動派，當即確定接下來的作戰方案。
“到了。”
司機的聲音拉回她飄散的思緒，付了錢，蘇沉魚進入麵前宏偉的大廈。她所在的小公司當然不可能占據這麽一座大廈，隻不過租了其中一層而已。
公司裏最有名氣的是位男演員，在二三線徘徊，然而這位最有名氣的藝人，已經有更大的經紀公司向他拋出橄欖枝，要不是礙於合同上的違約金，估計人家早跑了。
但明眼人也看得出，一旦合同期滿，這位男藝人就會脫離小公司，投身更壯闊的大海。
所以，這家小公司如果再不出一兩個紅的藝人，遲早關門大吉。
蘇沉魚的到來，瞬間吸引公司內所有目光，在看到她容光煥發、絲毫沒有“失戀”的痛苦模樣時，眾人眼中的驚愕十分明顯。
這還是他們印象中那個總是沉著臉，被陰鬱氣質拉低顏值的蘇沉魚嗎？
怎麽被男人拋棄之後，反倒像是重生了似的？
“張總在辦公室吧？”蘇沉魚取下寬大的墨鏡，問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女生。
那女生回神，下意識點頭：“……在。”
“謝謝。”
望著蘇沉魚徑直走向張總辦公室的背影，女生和湊過來的同事嘀咕：“她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慘……”
“多半是強裝的。”
“之前我還嫉妒她來著，她那樣的人，居然是顧未希的未婚妻，唉，可憐。”
“壞了！張總在接待客人呢，得攔著她。”
“張總不是說了嗎，蘇沉魚來了就讓她直接去他辦公室。”
……
張總辦公室裏，除了他，還有一個西裝革履氣質沉穩的中年男人，頭頂發量稀少的張總麵對這位中年男人，態度十分謙卑，小心翼翼道：“趙導，算著時間，她應該快到了。”
中年男人瞥了眼張總，那目光讓張總後背發麻，在冷氣十足的房間裏，硬是出了一身汗。
“張總不用這麽緊張，”中年男人笑嗬嗬地說，“你這樣，倒讓我不自在起來。”
張總賠笑：“是是是。”
心想：他能不緊張嗎！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辦公室有朝一日會被這位大人物光臨。
趙宗華，年輕時以演員出道，拿完各種獎後轉於幕後，成為導演，並且建立屬於自己的娛樂公司，他總共導了六部片子，在導演圈的話，大概算新導演，然而——
他導的六部片子，部部經典，部部拿大獎，不僅如此，更是捧出三個影後，兩個影帝！
簡直可怕的成績。
對外，他喜歡別人稱他為趙導，而不是趙總。
像他們這樣的小型娛樂公司，壓根接觸不到這樣的大佬，張總以前倒是在某次酒局見過趙宗華，卻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結果今天被這位大佬親自找上門。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大佬上門提出的要求是，想見一見蘇沉魚，似乎是想找蘇沉魚合作新戲。
張總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趙宗華親自找蘇沉魚合作？
他書桌上正擺著兩份解約書呢！
他滿腦子都是問號，實在不明白蘇沉魚怎麽入了趙宗華的眼，難道是這兩天的新聞讓趙宗華注意到她？可是蘇沉魚根本沒拍過戲，趙宗華就算想和她合作，她能拍得下來？而且就算要找蘇沉魚，完全可以讓助理來接洽，直接給他打電話之類……居然親自來！
……
蘇沉魚禮貌地敲了下門，得到許可後，推門進去。
“張總，我來簽字了。”
旋即發現這位發量稀少的總經理臉色似乎不太好看，接著注意旁邊的沙發上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
大概是位演員，皮相不錯，就是老了點，年輕時應該是位大帥哥。
張明傑局促和緊張的來源，似乎就是這位大叔。
蘇沉魚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沉魚來了啊，”張總略過蘇沉魚的話，笑得像隻老鴇，示意道，“這是趙導，還不過來打聲招呼。”
？
蘇沉魚目露疑惑。
她進圈本就沒多久，隻拍過幾個廣告，注意力幾乎都在顧未希身上，其他演員導演壓根不注意，是真的不認識趙宗華。
要不是顧忌著趙宗華，張明傑甚至能罵出聲來，簡直是個蠢貨！
這時，趙宗華站起來，完全不介意蘇沉魚不認識他，笑得很和藹：“我是趙宗華，最近在準備一部新戲，不知你有沒有興趣來我的劇情客串其中一個角色。”
張明傑一聽，竟然鬆了口氣，原來不是主角……
緊接著更加疑惑，既然連主角都不是，隻是一個小角色，為什麽趙宗華會親自來？
難道……
張明傑隱晦的將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心中思緒翻湧。
蘇沉魚眼睫輕顫，她雖然還沒弄清楚這位中年大叔是誰，但從張明傑的態度上不難看出，對方身份應該挺高，估計是名導。
既是名導，卻跑到這麽一個小破公司主動邀請她拍戲？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隻有蠢貨才會真的相信。
不過，她倒要看看，是什麽人在搞事。
有時候魚兒咬上鉤，才會知道“釣”自己的人是誰，同樣的，對方以為釣起來一條普通的魚，殊不知自己釣的是條食人魚，魚鉤對它來說沒有用。
“好呀。”蘇沉魚眼睛一亮，二話不說點頭，“謝謝趙導的看中，隻是……我之前沒拍過戲……”
“沒關係，我喜歡用新人，”趙宗華撫掌而笑，“後續劇本與合同，我會再發給你，加個微信。”
於是加了微信。
趙宗華不再停留，戴上墨鏡直接走了，並拒絕了張總送他。
給張明傑的感覺這位大牌導演來這裏，隻是為了等到蘇沉魚到達，說兩句話就走。
“張總，這下可以簽字了嗎？”
女孩甜美的嗓音讓張明傑回神，他神色複雜，脫口而問：“你和趙導的關係很好？”
蘇沉魚睜大無辜雙眼，真誠回答：“我不認識他呀。”
張明傑：“……”
他咳了一聲，心中思緒電轉，不管蘇沉魚和趙宗華什麽關係，但在他這裏，趙宗華的分量，顯然比顧歲祥更重要。
顧家讓他和蘇沉魚解約，隻是給一筆錢，可趙宗華不一樣……蘇沉魚拍了趙宗華的戲，哪怕是配角，消息一旦放出去，絕對會震驚圈內，加上蘇沉魚現在“美憐慘”的形象，一旦她紅了，將給公司帶來源源不斷的收入，會遠遠高於顧家給的那筆錢！
不能解約！
“沉魚啊，”想到這裏，張明傑那張市儈精明的臉泛起和緩笑意，近乎慈祥道，“我之前想解約是為你好，你的性子不適合在圈內待，不過現在想想，是我想岔了。你這張臉天生是吃明星的飯，真要不在圈內，那才是暴殄天物。”
張明傑從杜餘周那裏得知，蘇沉魚是個沒什麽主見、腦子簡單的女孩，年紀小，好拿捏。
他等待著女孩露出驚訝、感激的表情，卻見蘇沉魚保持原有表情望著他，眼中似乎在說“繼續”。
張明傑莫名有些心慌，他稍稍移開點視線：“我知道你和餘周處得不錯，這樣吧，我馬上讓餘周從劇組回來，以後他隻帶你一個。”
蘇沉魚一臉“恍然大悟”，她說：“張總的意思，不和我解約了？”
張明傑避重就輕：“你這孩子……放心吧，你就好好待在公司，公司一定全力將你打造成巨星！”
他開始腦補蘇沉魚紅了之後成為公司搖錢樹的畫麵，耳邊被金幣聲音包圍，心情激動，血液在血管中沸騰。
“好呀。”蘇沉魚乖巧點頭，“我也很喜歡公司舍不得離開呢，但我有一個要求。”
張總臉一沉，又迅速恢複：“你說。”
“給我配助理，可以嗎？”
原來是這個。
張明傑愈發和顏悅色：“沒問題。”
蘇沉魚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兩個。”
張明傑：“……”
“要男生，長得好看的。”
張明傑：“…………”
“張總，我就隻有這一點小要求，我知道您肯定會答應我，我是未來巨星噠，對吧！”
張明傑：“………………”
*
蘇千語在和她的經紀人王媛談話。
王媛這裏聽到的版本，是自家藝人本就與顧未希相愛，卻被蘇沉魚橫刀奪愛，而蘇千語性情溫和，不與人爭奪，加之蘇沉魚與顧未希確有婚約，隻得忍痛割愛。
卻不想蘇沉魚倒打一耙。
她當然相信蘇千語。
“你呀，別再為你那個妹妹說話了，再這樣下去，你能被她吃得骨頭都不剩。”王媛搖搖頭，“當下重要的是趙導新戲。”
蘇千語柔聲問：“確定了嗎？”
王媛點頭：“女一女二已經被定，你不用想了，現在的你還沒辦法和影後爭，你的目標是女三，已經確定趙導下午在‘君尚’酒店，你收拾下馬上過去。”
蘇千語輕蹙眉心：“突然拜訪，會不會讓趙導不悅？”
“非常時期，非常方法，我相信趙導見了你之後，肯定會把女三給你。”王媛給趙導助理聯係幾次，後者都拒絕，那麽就換方法硬堵，“等趙導官宣陣容，名單上有你的名字，演員用作品說話，再讓未希那邊配合一下，你的形象會很大程度挽回。”
“觀眾是健忘的，蘇沉魚不再進入大眾視線，隻要你作品不斷，喜歡你的人越多，你就越紅，那些難聽的話將不攻自破。”
蘇千語嘴角微揚，滿意地聽到腦海裏響起熟悉的機械音：
【新劇本女三角色任務是否接受？】
【成功拿到女三角色，可增加20點女主光環，失敗則扣除20點。】
【接受。】
她如今本身就有女主光環加持，成功率很高，蘇沉魚這通作鬧，讓她女主光環的點數減去整整一百，她必須通過更多任務把光環點數加回來。
係統明明告訴她，蘇沉魚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為她提供女主光環點的女炮灰，現在這個女炮灰的所作所為超出她的意料……
好在係統說這個炮灰蹦達不了多久，不用理會。
蘇千語做好準備去見趙宗華，堵人的事自然交給王媛做，她要做的是向趙宗華展現自己的實力，讓他把女三給她。
她相信，在女主光環的加持下，趙宗華會喜歡並答應她。
然而——
她剛剛說出來意，對麵那位地位崇高的導演抬手打斷她的話頭：“我這個人，向來不用品行不端的演員，不管男女。”
蘇千語臉色微變。
“我的女三號已經有合適人選。”他做了個禮貌的“滾”的手勢。
蘇千語深吸口氣，不相信自己的女主光環竟然沒起作用，她眼圈一紅，哽咽著說：“趙導，您是圈裏德高望重的牽引燈，我相信您比我更清楚謠言的背後，很多是子虛烏有，我可以向您解釋……”
“我沒那個興趣。”
趙宗華毫不客氣地打斷她，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那一眼讓蘇千語確認，自己無法打動對方。
助理迅速前來請她離開，蘇千語無奈，隻得含淚退出。
“怎麽樣？”王媛迫不及待地問，然後見到蘇千語泛紅的眼眶，心裏咯噔一聲。
“對不起媛姐，讓你失望了。”蘇千語低下頭，眼中冷意浮動，聲音卻是輕柔而自責的，“趙導認為我品行不端，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還說女三已經有了人選。”
王媛咬牙切齒地罵了句蘇沉魚，就在這時，她手機響起，接通後，聽著那邊的話，她的臉色一寸寸難看起來：“什麽？！”
蘇千語輕輕蹙眉。
掛斷電話的王媛，一字一句：“我接到可靠消息，趙宗華把女三給了……”
蘇千語心中掠過一絲不詳。
“……蘇沉魚！”
【任務失敗，扣除20點女主光環。】
【注意，當女主光環點數低於100，你將失去女主身份，淪為炮灰。】
【當前女主光環點數786。】
蘇千語並不憤怒自己任務失敗，她以前也不是每個任務都會成功，她憤怒的是——居然是蘇沉魚搶了她的角色！
*
此時，蘇沉魚窩在搖椅裏，正在看趙宗華過往履曆，重點落在趙宗華年輕時的照片。
這一看才發現，這大叔長得像在天啟國服侍她的大太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