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4.第944章 棋子
一個小時后，化妝成一個白人女子的卡妮莎離開了烈火鳥酒店，轉住進了附近一家檔次更低一些的小酒店之中，等候葉楓的下一步行動指示。
葉楓之所以沒將他的愛爾格蘭國保鏢團隊召喚過來，是因為龍牟華對他身邊的人已經非常了解，如果泰戈斯從愛爾格蘭國過來，勢必會引起龍牟華的警覺，要知道，龍牟華可以從中情局獲得情報，也可以調動聯邦調查局的人。所以，將泰戈斯他們召喚過來，看似可以有很多得力的幫手，其實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選擇。他只將卡妮莎召喚過來，一來是因為一個人的目標比較小，不容易被發現，再則便是卡妮莎身手了得且什麼都敢幹，全無顧忌。當然，最最重要的原因是，卡妮莎了解拉姆大師。
送走卡妮莎，葉楓也返回了他和葉小五居住的房間之中。
「賭場好玩嗎？」葉小五微笑著問道，「輸了還是贏了？」
葉楓說道：「輸了一萬美金，不過我是故意輸的。」
「輸了就輸了，還有故意輸了的說法嗎？」
「我們國家有錢了，很多人來拉斯維加斯賭錢，而且幾乎都是輸了錢走的，我如果贏了錢，難免不會被人留意，所以乾脆輸掉。」葉楓說道。
「輸幾百就行了嘛，幹嘛輸一萬，還是美金，好多錢。」葉小五有些心疼。
葉楓笑了笑：「媽，你兒子在愛爾格蘭國賭球的時候贏過十多億美元，一萬美金算什麼呢？」
葉小五：「……」
那一次豪賭必將成為葉楓這輩子引以為豪的經歷，恐怕就是世界賭王，一次也下不了他那樣的賭注。
「好了，媽不說你賭錢了，媽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葉小五說道。
「什麼事情？」葉楓問道。
「周先生等一下要過來布置任務，」葉小五說道，「你準備一下吧。」
所謂「周先生」便是楊洪濤，葉楓很清楚他的身份，他點了點頭：「我隨時可以，不用刻意做什麼準備。我也很想看看他會拿出什麼樣的行動方案。」
半個小時后，房門的門鈴被按響了。門鈴響得很有節奏，一長一短，一長一短，總共四下。
葉小五起身去開了門，一個華裔服務生推著餐車走進了房間。
葉楓仔細打量了一下進屋的華裔服務生，卻發現他根本不是楊洪濤，也不是楊洪濤化妝喬裝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李先生，屋子裡乾淨嗎？」華裔服務生出聲問道。
葉小五點了點頭：「很乾凈，一粒灰塵都沒有。」
聽到葉小五的這句話，華裔服務生頓時端正了一下身姿，用低沉而嚴肅的聲音說道：「葉老總，情報員單飛向你報告。」
葉小五隻是點了點頭，淡淡地道：「確認碼。」
「87896543a123。」單飛報出了一長串數字。
「身份確認，請周先生出來吧。」葉小五說道。
自稱是單飛的情報員伸手撩開了餐車的布簾，楊洪濤從餐車下面的暗格之中爬了出來。他有過簡單的化妝，上唇上多了兩撇很好看的鬍子。
葉小五微微鍛造了一下身姿：「周先生好。」
葉小五是下級，楊洪濤是上級，下級見到上級自然是要致禮的，這是華國軍界的一個傳統。葉小五和楊洪濤雖然算不上是純粹意義上的軍人，但這個傳統卻是繼承了過去的。
葉楓這邊沒有任何錶示，他只是淡淡地看著楊洪濤，楊洪濤不和他打招呼，他也懶得和楊洪濤打招呼。
「情況特殊，我們就不用搞什麼形式主義了，我們開始吧。」楊洪濤說道。
「坐下談吧。」葉小五邀請楊洪濤入座。
楊洪濤這才掃了一眼站在葉小五身後的葉楓，慢吞吞地坐到了客廳中的沙發上。單飛站到了楊洪濤的身後，站姿筆直堅挺，形如一棵人形的松樹。
葉楓本來是想入座的，但看到葉小五向他眨了一下眼睛，他便站到了葉小五身後的位置上。不過他站得比較懶散，大腿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很隨意的樣子。這麼一來，楊洪濤和葉小五的身後都站著一個「手下」，兩人交談的畫面看上去就像是兩個黑幫大佬在談判。
「在我開始談正事之前，我先說紀律問題，」楊洪濤的視線移到了葉楓的身上，「葉先生，你明白紀律兩個字的含義嗎？」
葉楓不解地看著楊洪濤，「你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住這麼奢華的房間，你想引起米國的情報人員的注意嗎？」楊洪濤不客氣地道，「而且，這也不符合標註。」
葉楓說道：「來烈火鳥酒店的華人大多是有錢人，他們也都比較高調，住一個好一點的房間不算什麼吧？而且，這是我自己買單。」
楊洪濤還要說什麼，葉小五搶著說道：「算了算了，這事小事，我會說說他的。周先生，我們談正事吧，拖的時間越久，我們就越被動，我們的人也越危險。」
楊洪濤這才從葉楓的身上收回視線，他說道：「這次行動不能蠻幹，只能智取。我們的情報網路已經收集了很多有價值的情報，我們很快就會確定我們的人在什麼位置，那個時候我們就開始營救行動。而關於龍牟華的部分，我們最主要的目的是那種藥物的批量生產方式。這也是整個行動之中最重要且最難的部分，這一部分也就交給你來完成了，李先生，你有把握嗎？」
葉小五的代號是李林森，楊洪濤嘴裡的「李先生」顯然是指她了。
「我還沒有想到，我會想到辦法的，」葉小五說道，「不過，我認為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救人，然後才是龍牟華和那種藥物的生產技術。」
楊洪濤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是命令。」
葉小五還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這是命令，這句話就像是她頭上的緊箍咒，一念出來她就沒轍了。
葉楓算是看了出來，這次行動，營救沐劍晨和凌瑄還有龍江濤其實是次要的，甚至是可以被放棄的，以楊洪濤為代表的一方最想要的其實是龍牟華和藥物的生產技術。楊洪濤之所以要讓葉小五負責，其實是看中了葉小五的化妝術，她可以喬裝成任何人，而她自然也是最有機會成功偷到技術的人。
「周先生，」葉楓試探地道，「你讓我媽負責龍牟華和藥物的生產技術這一部分，那麼我呢？我做什麼呢？」
「你負責確認那種技術的真實性，如果有不完善的地方，由你來完善它，」楊洪濤說道，「這也是你所能做的最有意義的事情，如果你做到了，你對我們國家和民族的貢獻將被載入史冊。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葉楓笑了，他已經試探出來了。
所謂救人的行動不過是一面在風中搖擺的旗幟而已，需要的時候，這面旗幟就會把打出來，號召手底下的人去充當炮灰，衝鋒陷陣。而不需要這面旗幟的時候，它變隱藏在迷霧之中，讓人難以看清楚真相。
葉楓也完全看透了楊洪濤的心思，在楊洪濤的眼裡，葉小五是一顆棋子，他葉楓也是一顆棋子。
政治與權術，從來都是沒有半點人性的。這句話放在古代帝王的身上適用，放在現在的時代里也適用。
「你笑什麼？」楊洪濤有些不悅地看著葉楓。
「呵呵呵……」葉楓乾脆笑出了聲音，「周先生，我只是覺得你太過自信了，你就那麼確定我媽能偷到龍牟華的技術？」
「你媽是我們國家最出色的特工，也是最厲害的特工，另外我們也有最優秀的團隊配合她，所以我相信她能完成任務。」楊洪濤說道。
「如果失敗呢？」葉楓說道，「我是說，如果我媽被抓了呢？」
楊洪濤淡淡地道：「這個問題還是由你媽來回答你吧。」他看著葉小五，他其實和葉楓一樣想知道答案。
葉小五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會永遠地閉上我的嘴巴。」
葉楓的心裡頓時一沉：「媽——」
葉小五打斷了他的話：「你少說兩句。」
葉楓輕輕嘆息了一聲，一臉苦澀無奈的神情。他很清楚，在這種場合下要想勸說葉小五不要不折不扣地執行來自遠方的命令是很困難的，因為她的骨子裡就流淌著一個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觀念。
「好了，單飛，你把我帶來的東西拿出來吧。」楊洪濤的嘴角隱隱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似乎很滿意葉小五的回答。
單飛從餐車下的暗格里拿出了一隻文件袋，並將文件袋遞到了葉小五的手中。
葉小五打開了文件袋，裡面裝著好些張鳥瞰的圖片，還有幾張地圖。已經幾個人物的照片，以及相關的資料。
葉楓一眼便瞧了出來，這些鳥瞰的圖片和地圖都是51區的圖片與地圖。那幾個人物也都是有許可權進入51區的人物。這和薩摩德給他提供的情報一樣，只不過薩摩德給他提供的更為詳盡和準確，就地圖而言，楊洪濤此刻拿出來的就沒有幾張地下的，而薩摩德卻為他提供了整個51區的地下構造圖。而就有許可權進入51區的人物而言，薩摩德也提供了幾十個，有更多的選項，而楊洪濤所提供的卻僅僅只有幾個，選項的局限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