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是你逼本王的
「城外林子里的,是……是……」史全福此刻的聲音都在顫抖,「聞公子!」
花落聞言一驚,聞棟不是回帝都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城外的林子里?
史全福似乎看出花落的疑惑:「聞公子表面上是和侍衛回帝都了,但是實際上是偷偷的跑來了北疆,他一直藏在我們的營中,這些日子我們行軍挺累的,今日初來黑水,下榻了府邸之後,就想著找個地方喝個酒解解乏,誰知道我們剛進酒樓就被有一個黑臉大漢跑進來劫持了我們,他知道聞公子的身份,就拿聞棟公子做了人質。」
「……」花落聽完一驚,武友抓了聞棟做人質!
「可誰知道追殺他的人是賢王的手下,一聽說他挾制的是聞公子,反而追的更緊了,他挾制聞公子進了林子,跟著賢王就來了,非說裡面的是異族,還把聞公子身邊的那個侍衛都殺了!」史全福帶著幾許哭腔。
花落聽完抬眼望向史全福:「聞棟身邊的侍衛都死了,你是怎麼活著出來的?」
「我……」還冷的冬夜,史全福被問的渾身冷汗,白凈的胖臉上滿是羞愧,「我躲在邊上,一直沒敢出聲……」
武友被追殺,現在還加上個聞棟。
花落的心本來沉到了谷底,但是轉念一想,這也許是一線生機,她抬眼望向史全福:「我去阻止朱煜,你速速去趟府衙。」
「這麼晚了去府衙做什麼?」
「找謝燁。」
「謝燁……」史全福有些不屑,「他比我還圓滑,他能和賢王作對?」
「如果對方是聞棟,不一定。」
花落說完史全福會意,謝燁之所以有今天,是因為聞家,如果讓聞宰相知道他兒子有危險的時候,謝燁束手旁觀,一定不會給謝燁好果子吃,他點了點頭:「我這就去!」
如果讓謝燁知道聞棟和武友在一起,花落怕謝燁會提前想好毒計對付武友,她思索了片刻對史全福說:「記住,一定不要提聞棟被劫持的事情。」
「為……為什麼?」
「你想不想救聞棟?」
「想。」
「那就不要問那麼多為什麼!」
史全福見狀再不敢多言,往府衙走去。
花落則一臉沉重的往北城門外走去,她知道朱煜因為他兄長的事情性情大變,而且現如今的他總給人一種喜怒無常捉摸不透的感覺,想到在軍營里他說的那句「記住不要再出現在本王的面前」,她其實還是挺打怵去面對他的。
但是想到武友和聞棟,她還是硬著頭皮往被城外的林子跑去。
她從昨夜到現在幾乎沒吃什麼東西,跑到林子邊上時全身幾乎虛脫一樣,背後也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眼前也有些眩暈。
但是她還是一眼認出了朱煜,那個騎在馬上的高大身影,他比起之前,似乎消瘦了一些,還是那聲玄色的深衣,深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的貂裘,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被火把的光亮映得越加的稜角分明,卻沒有以前的溫度,甚至隱隱透著一種狠戾的感覺,高局馬上,目光冷冽的看著她。
蝕骨的冬夜,他的目光卻似最冷的那一陣寒風。
尤其當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更是冷冽如冰,好像要扎進她的身體里一樣:「閃開……」
他說話的聲音狠戾的好像要吞噬人,她雖然知道朱煜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了,但是她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用這麼狠戾的聲音和她說話,她被他狠戾的眼神看的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卻不願意就這樣離開:「我要是不閃開呢?」
「那本王便連你也一起燒了!」說話這句話,他抓起一個火把,扔到了花落的腳邊,沾滿沾滿了松子油的火把,把周邊的雪水都融化了還兀自的燃燒這,可想而知這樣的火把落到身後乾枯了一冬的樹枝上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花落看了看北城門口,寂寂的沒有人,她怎麼也要撐到史全福帶謝燁來。
「燒吧,我可是陛下親封的縣主,而你們要燒死的林子里的人是聞宰相的嫡子,你賢王殿下不在乎,我就不信你手下的人不在乎!」
「可能要讓縣主你失望了!」花落說完,朱煜身旁的一個四十來歲的精壯男子冷冷的開了口,「我們南疆的將士們,誓殺聞罪,不在乎生死!」
「……」花落聽她爹娘說過,朱煜的兄長當初是駐守南疆的,這些自稱南疆將士的人,應該都是朱煜兄長的士兵,這些人應該和朱煜一般痛恨的聞家,可是,「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有本事去找聞仲報仇,在這裡逞威風算什麼好漢?!」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在拖延時間!」男子聽完花落的話,將手中的弓箭對準了花落,冷笑了聲,「既然你不願意離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舅父。」
箭要離弦的時候,朱煜按住了男子的手。
男子是朱煜的舅父池溟,這一路來他一直領著南疆的部隊暗中跟隨,他在答應他姐儷妃將女兒許配給朱煜的時候,便知道朱煜和花家小姐關係要好,如今見朱煜攔下他的箭,臉色更是一沉:「難道你忘了你的兄長是怎麼死的嗎?」
「沒忘。」
朱煜說完跳下嗎,走到花落面前,低頭看著她:「支援北疆的隊伍在本王的手裡,你確定要和本王作對?」
花落眼睫微微一顫,驀的抬起眼望向朱煜:「你明明知道我兄長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他逆光站著,高大的身影將火光擋在了身後,那張臉被身後明明滅滅的火光一照,顯得陰晴不定,他開口說話,聲音帶著點沙啞:「是你逼本王的!」
「……」花落看著他眼中的狠戾,將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她不讓開他就不發兵去救她的兄長。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知道她的兄長在她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張她曾今無比熟悉那張臉,她從來沒有想過她那麼信任的人,有一天他會用她對他的信任來威脅她:「原來你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