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說有關也有點關係，但嚴格算起來，鎮上的人實則和藥王穀中人也沒有任何關係。”鳳軒笑著說道。
步妖妖聽得一頭霧水，這話前後矛盾，隻讓人越發摸不著頭腦。
鳳軒讓劉軒在他們前麵先去打探一下鎮上的客棧，他則是牽著步妖妖先到鎮口不遠處的一個茶樓裏坐下休息，順便給她仔細說明。
“按照皇室內部的記載，原本，藥王穀外並沒有這麽一個鎮子，有的隻是一片又一片的荒郊野地，怪石密林，可隨著藥王穀之名逐漸被一部分人知曉，有越來越多的人前來尋醫，這裏也就有了停留的人。”
藥王穀這邊的氣候比青城要更熱一些，他們抵達之時有正趕上臨近中午，溫度頗高，鳳軒先給她倒了一杯涼茶，看著她將一杯茶都喝下，才繼續道：“之前我也和你說過，藥王穀每年也不過隻給手持藥王令的五個人看病，可身邊的親朋好友或是自身身患絕症想活命的人又何止五人？”
“費勁了千辛萬苦，傾盡家財尋找良醫卻一無所獲，好容易得知了藥王穀的存在，明知道藥王穀的人能治好自己，便是沒有藥王令，又有幾個人願意放棄？”
鳳軒掃了眼走在街上的那些男女老少，看上去這些人並不像是來求醫的，氣色也沒見有多差，就是很普通的人罷了。
“那些不敢放棄的人守在藥王穀外不願離去，年複一年，一直熬到陪伴來的親友們都生兒育女，病人死了，可其餘的人卻在這裏有了牽絆，因種種原因無法離開。”比如結合的另一半或許還有親友等著治病，自己如果離開了，難道要將依舊要死守在這裏的丈夫/妻子拋下嗎？已經有了孩子的就更不用說了。
“其中有些人或許最終離開了這裏，但仍然有一部分人留到了死，他們的後代從出生起就生活在這裏，這裏對他們而言就是故鄉，自然不可能離開，一代代下來，那些人匯集在一起逐漸形成了規模，先是一個村，而後便演變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鎮子，又因藥王穀之故，此鎮便直接被人稱之為藥王鎮。”
說藥王鎮的人和藥王穀有關係，是因為這些人的祖上都是為求醫而來，多少算是有點牽扯，可實際上，這些人和藥王穀卻並沒有什麽血緣上或者別的淵源存在。
步妖妖一邊喝茶一邊看著街上來往的人，問道：“留下的這些人當中，沒有藥王令的人當真一個例外都沒有嗎？”
“例外？”鳳軒了然道：“你是指，那些不願意放棄的人，是否一個如願以償的人都沒有？”
步妖妖道：“應該還是有的吧，否則明知道留下來也沒有任何希望，何必非要往這荒僻的地方跑？還長留不走？”
他們一路從青城過來，她所看到的周邊的環境變化，很容易就可以判斷出，藥王穀所在的這個方位在整個天玄國內估計都是比較荒涼的。
小半個月的路程，有至少三分之二都是荒郊野外，各個三五天的功夫才能偶然路過一個規模不大的小鎮，略有些規模的城池總共就有一處，物產，或是人流，各方麵條件都要比其他地域落後許多。
藥王鎮和外麵的交通又很不發達，周圍四麵環山，除非有特殊途徑，比如他們一樣知道些秘密通路，否則費勁千辛萬苦來到了這裏，想出去一趟怕也很困難。
打算一去不回也就罷了，若隻是想偶爾出去一趟，怎麽想都不太現實，說白了，一旦決定長留在這裏，基本上這輩子都隻能困於這麽一個鎮子裏哪兒都去不了。
隻是想象一下她都覺得難以忍受。
人生在世幾十年，困守在一個鎮子裏，如果一點希望都沒有，這些人難道真的甘心？
“你猜得沒錯，的確是有那麽幾個例外。”鳳軒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藥王穀傳人中總會有那麽個別一兩個性格喜怒無常，心血來潮對某個病患看順了眼，不用藥王令也願意給對方醫治的情況，不說是每一代都有這種情況，但三五十年間出現一兩次例外卻很尋常。”
步妖妖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正因為有那麽幾個幸運兒，才讓更多人無法輕易放棄希望，總想著說不定哪一天自己或身邊的親人就能成為那個例外呢？”
“沒錯。”鳳軒笑了笑。
步妖妖不由撇了下嘴，“你說，這藥王穀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好了隻給持有藥王令的人看病，卻總有那麽幾個例外，雖說次數不多，間隔的時間也挺長，但總歸還是給了人一種不切實際的希望，導致這麽多人抱著那一點奢望留在這裏，說是就此定居，可實則在這個很講究落葉歸根的時代，等他們老死在這裏，也算是客死異鄉吧？
雖然這也不能說是藥王穀逼著他們留下來的，可到底也有些關係，如果藥王穀真能完全把握好規矩別自個兒破戒，也不至於出現這種情況。
可從另一方麵來說，一個人如果想給人治病，又不是害人，便是藥王穀的藥王，恐怕也不好攔著自己的徒弟不讓他們救人。
鳳軒也言明，那個別的幾個例子，出手救人的多是性格喜怒無常的，這種人本就難以控製，硬要說孰是孰非……也確實不好說。
思來想去，或許最多也隻能感歎一句，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人各有命。
步妖妖這邊難得感性一把抒發一下感慨，出去打聽消息的劉軒便找到了客棧位置，一行人這才轉移陣地前往客棧。
藥王鎮的人什麽來曆，說白了和步妖妖也沒什麽關係，抵達客棧後，這些想法便被步妖妖拋到了腦後去，不再多想。
趕路途中一直也沒能好好休息一番，正想讓沉香找客棧掌櫃的準備一下熱水泡個澡，客棧大堂內卻忽然起了一陣騷動。
步妖妖回頭一看，正好看見和他們前後腳一同進來的另一撥人當中有個人渾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