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改判
山西府裏麵本來就有牢獄，因為古乾知道公公說不定想要見見這個家夥，就把這個人給帶回來了。
被扔在惡臭的牢獄裏麵，那人衣衫襤褸，看樣子就是十足的災民。
在被抓了之後還直呼冤枉，等到李進忠走回來，他先是望了一樣李進忠身上的衣袍，看起來像是一個大官。
一下子眼淚就流露出來：“大人我是冤枉的啊！小的根本沒有偷盜。”
李進忠湊近過去道：“那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連忙道：“小人叫李業，是山西府，靈石縣人。”
“是嘛，剛剛你說你是冤枉的，難道說帶你回來的人是冤枉你的了？”李進忠話說的很冷淡，但是那人並沒有發現，而是以為自己的演技騙過了這個人。
剛好古乾就站在李進忠的旁邊，李業指著古乾就說道：“大人為小的做主，就是他無緣無故地把小人抓過來。”
古乾倒是露出了不屑的笑容，看來這個人不光是一個賊盜還是一個傻子，連他衣服上麵的飛魚服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李進忠略有興趣地指著古乾，朝著李業問到。
李業撓了撓頭發，可能是明朝蓄發，又沒有常常清洗的緣故，容易導致頭發瘙癢，當然這也有可能是他在思考。
“縣衙的不像縣衙的，好像也不像當兵的。”
“小人真的不知道。”
李進忠對著古乾道：“那你就告訴他，你到底是誰，看他覺得自己有沒有被冤枉吧！讓他心服口服。”
古乾明白李公公的意思，對著李業舉了舉手道：“在下錦衣衛古乾，真的想要知道我什麽時候冤枉你了。”說話還對著李業笑了一笑。
簡直要把李業嚇壞了，什麽竟然是錦衣衛，錦衣衛雖然現在被文官和東廠壓製，但是在平民哪邊就是頂破天的身份啊！
他顫顫巍巍地抽搐著嘴巴，懷疑自己幹嘛說冤枉啊！
直接跪下說道：“小的認罪，認罪啊！”
因為他覺得就算是盜竊罪，自己偷盜的那些財物，頂多是被手臂刺字，而不是絞刑，遇上了這個錦衣衛就說不定了，於是趕緊認罪。
看見李業認罪，李進忠也沒有什麽興趣，明天再走一趟公堂，再去把對方偷盜過來的財物還回去就可以了。
帶著古乾就要離開，走過監牢的時候，發現了王崇古，現在的王崇古就是一個犯人，從開始見到他的油光滿麵，到現在有些麵黃肌瘦。
王崇古見到李進忠氣的指著李進忠就破口大罵道：“你這個閹人栽贓陷害我，不得好死，可惡可惡。你沒有子孫，沒有後代，哈哈哈哈。”
古乾聽到這罵人的話語，就想要出手替李公公教訓一下這個人。
反正大牢裏麵也幾乎沒有什麽人，就隻有剛剛被抓進來的李業還有王崇古，就連大牢的獄卒也隻是在牢門口守著。
古乾手裏麵有鑰匙，打開牢門，嚇得王崇古連連後退，李進忠也沒有阻止的意思，說實話他對於閹人這個稱呼極為的不爽，特別王崇古剛剛還打量了自己的下麵，露出嘲諷的眼神的時候。
“古乾，注意一點輕重，可不要把王大人給打死了。”
這是李進忠告訴古乾不要把人打死就行了，得到指示的古乾拳頭直擊王崇古的腹部，趁著王崇古縮身的時候，又是一道肘擊。
不知道是這些所謂的讀書人身體太弱了，還是古乾這種錦衣衛的力氣真的很大，才幾下李進忠覺得王崇古可能就要不行了。
“好了住手吧！這就是讀書人。”李進忠語氣帶著幾分不屑，帶著古乾就離開了這光線昏暗的牢獄。
直到李進忠他們全部離開，倒在一片潮濕稻草上麵的王崇古才哈哈大笑起來，那聲音無比地滲人。
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詭異的光芒。
李業都要嚇壞了，這大牢裏麵該不會死過人吧，那麽恐怖嗎？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災民在談論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出動了那麽多的士兵。”
“好像是抓住了一個人。”
“那麽多士兵抓一個人，難道這個人很危險，手裏麵有命案不成。”
這事情越說越離譜起來，有時候謠言就是那麽起來的，而一大早來的不僅僅是李進忠還有知府彭元正。
他是知府這種斷案的事情當然要他來的，不過與在城內不一樣，如此多的災民怎麽可能進的去。
就是在這片的空地找了個地方，衙役們往那邊一站，大喊：“威武。”
“審案了，都去看看。”
這動靜當然吸引災民，大部分都災民都過來，隻不過有些位置站不下，看下去是黑壓壓的一片。
“將罪犯李業押上來。”
幾個衙役將李業拖到了彭元正的麵前，麵對彭元正，李業內心還是恐懼。
不少人是和李業原來是同鄉，後麵一起逃難，也是認識他。
“這不是李業嘛！當初街邊的青皮，他犯了什麽事情啊？”
“不知道，反正大人要審案了，我們就站在這邊聽著吧！”
李進忠則是挑了一處好的位置，旁觀起來。
彭元正質問道：“李業你可承認你偷盜其他人財物，昨天晚上又想著偷盜賑災的官銀嗎？”
“小人認罪。”李業頭朝地麵扣去，顯然認罪伏法的態度。
王二狗這些被偷盜的失主也是在人群裏麵，見到偷盜他們的真凶原來昨天晚上被抓，一下有那麽多的喜悅。
李進忠看事情就如此結束了，後麵歸還財務的事情隻要下麵人去辦就可以了，自己帶著身邊幾個保鏢就要離開。
彭元正則是在架起來的桌子上麵一拍說出了處理結果：“罪犯李業認罪，將被盜財物全部歸還，判李業絞刑。”
李業傻眼了，怎麽就絞刑了，自己才偷到了那麽些東西啊！
李進忠剛要邁走的步伐也是停止了下來，走到彭元正身邊悄悄問道：“彭大人，為何直接判處他死刑啊？”
彭元正解釋道，原來明朝的大明律曾經寫過，按照偷盜的財物來分，偷盜一百二十貫的賊都是絞刑。
聽完之後，李進忠覺得看來老朱確實挺狠的一個人，律法製定成這個樣子，但是不可避免，越是古代死亡這種刑法就比較多一些。
“難道彭大人不能判的輕一些。”李進忠內心也不太希望隨便讓人死，而且台下那些災民也是在議論紛紛，好像對於絞刑有些意見一樣。
王二狗他們瞬間也是覺得，這罰的是不是太重了，他們能不能上去說情去啊！
看的出但是百姓雖然愚昧，但是做人的良心還是有的。
彭元正隻是拱手道：“李公公啊！這可是按照大明律來的，加上他昨天晚上偷盜官銀的罪名，已經是罪大惡極，我那麽做也是應該的。”
偷盜官銀，這其實就是李進忠布置下去的陷阱，因為他知道人的貪欲會越來越增加的，那些普通災民身邊的財物一定滿足不了他，他一定會找一個大的目標。
所以李進忠就讓人貼了一張告示，說明賑災的錢財的位置，一方麵可以引蛇出洞，一方麵也可以穩定災民。
“那如果我說他沒有偷盜賑災的錢財呢？”
李進忠就站在數千災民的麵前說到，可能人太多，隻有前麵的人聽見了，前麵的幾個災民把話又重複了一遍給後麵的人聽。
“李公公你這是幹什麽。”彭元正有些忍不住，你難道是想要過來和我過不去嗎？
李進忠暗示彭元正不要衝動先坐下去，然後開始把捕捉李業的計劃告訴了在場的災民，那一切就是一個陷阱，李業偷盜的隻有那些災民的錢財。
底下跪著的李業本來被嚇得身體好些凍僵了一樣，一動不動，現在才慢慢回暖起來，內心對於李進忠的感激已經無法形容了。
底下那些被偷盜者，因為最近發現這位所謂的好官沒有多少管這件事情，覺得是敷衍而說出的壞話，感覺到愧疚，內心瞬間覺得自己等人真的誤會了這個大人。
比起其他隻懂得吃民肉喝民血的，這位大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那還請彭大人改判吧！因為李業所偷並不超過一百二十貫。”
堅持了許久，彭元正還是開口說道：“那好吧，不過下次還請李公公說清楚一切，不然又害得我出糗了。”
“怎麽會呢？彭大人現在我們算是自己人，今天這話傳出去，也是說你的鐵麵無私。”
有時候好話就是那麽容易改變一個人的心情。
彭元正重新判道：“鑒於李業所盜錢財不超過一百二十貫，用肉刑在手臂上麵刺字。”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李業在下麵連連磕頭，不知道到底是謝誰。
底下的災民也是對於此舉讚揚，而在災民裏麵眼尖的田義也是對於李進忠有了一個模糊的認識：“這個同情心是不是有些太強烈了。”
對於這點他實在無法評價，但是他已經得到了這次上麵派他來所希望得到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