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有星名北木
蔚藍色的大海深處,被泥土與各種藻類覆蓋億萬年的幽暗之地,一道人形影子從虛無中慢慢出現在漆黑如墨的海水中,他在暗無光線的海水中左顧在盼似在辨別方向,半晌之後他開始在海底的泥沙中緩步前行,海水衝刷著他透明的的軀體似乎每一步都移動的比較艱難,可他每向前走一步他的身體就凝實一分,身體每凝實一分,海底的海水就會湧動一次,海水每湧動一次就會在海麵形成一道衝天巨浪,無數的巨浪在海麵上翻滾咆哮卷似末世降臨人間。
當那道人影從深海順著海溝峭壁走到淺海走出海麵時,他的身體已凝實成為實體,海麵上如沸水般翻騰的海浪亦慢慢趨於平靜。
一個全身不著寸縷身材結實線條流暢的年輕男子出現在海麵上,他站在海麵上身體隨著海麵湧動的海水輕輕晃動,右手抓著一條不知名的魚正在徒勞的擺動尾巴為自己的命運作最後的掙紮!
男子閉著眼睛十分貪婪的呼吸著海腥氣濃重的空氣似乎在回味著久遠的記憶,半晌之後他慢慢吐出那口令他混身舒暢的空氣後睜開眼看著不遠處的海岸線,臉上神情一片迷茫,他似乎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這裏是哪裏?我為什麽會來這裏?我又是誰?”
男子臉上的表情時而痛苦時而掙紮,他努力回憶自己過往的一切,可他什麽也沒想起來,太久的虛空旅行不但摧毀了他一身強橫的修為似乎也傷害了他的大腦讓他忘記了所有的事。
此時的他跟行屍走肉沒有任何區別,一切行為全靠本能驅駛,他開始舉步踏浪而行,就那樣赤著全身走上海岸線走進沙灘進入沙丘後的漁村中。
漁村之中有打漁姑娘棲小霞在屋前曬漁網。
他站在陽光下看著正在修補晾曬漁網的棲小霞,眼睛裏似乎有一股火焰在燃燒,年輕姑娘的青春活力極大的刺激了男人本性中潛藏的,他走近棲小霞隨手將手中的魚投進屋中魚池然後將一臉呆蔭的棲小霞打橫抱起步入屋中,一陣男女的喘息聲響起,半晌之後男子一臉滿足的從漁屋中走出遠去!
打漁姑娘紅潮未退的臉出現在窗邊,她艱難的移動著身體舉手想喚住這個突兀而來給了她一生中最難忘卻的經曆後又飄然離去的男子。
最後她放棄了呼喚低頭嚶嚶哭泣起來,她不是在為自己失去了什麽而哭,她是在為自己以後無法再次得到而哭!
從頭至尾,她也不曾後悔!
男子離開漁村走進森林,在莽莽叢林裏穿行,走出森林進入鄉間,又從鄉下走進村落從村落走進城市,他一直不吃不喝不睡不穿衣服,也不將世人詫異的目光放在心上,仿佛要一直這樣走下去直到天地的盡頭。
直到有一天一個六七歲小姑娘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攔住他將一張土布圍在他的腰間“哥哥,你這樣招搖過市不好,會被那些人當成瘋子打死的”
男子淡漠的眼神向四周掃視一下,所有圍觀他的人仿佛被馬蜂尾針紮了一下般四散而去,然後他停下腳步蹲下身將小姑娘抱起來左瞅瞅右看看。
“你是不是餓極了想吃掉我?”小姑娘差點被他怪異的舉動嚇哭“你不要吃掉我好不好?我請你吃飯”
男子真的讓小姑娘請他到城中名氣最大規格最高的福聚樓請他吃了一頓豪華大餐!
吃飽喝足的他捏了捏小姑娘胖墩墩的臉笑了一下再次遠去。
這是小姑娘姚瑤第一次見到北木星,她不顧男女之別給了北木星一塊遮羞的布,掏空存了一年的零花錢請他吃了一頓天星城最昂貴的一頓飯,事後她得到了北木星的一個笑臉。
在以後的悠長歲月中姚瑤大小姐單憑一句“我請北木星吃了一頓飯”就橫行於天地間為所欲為,簡直成為修真界僅次於聶明珠的禍害之一,而每當有人為這事找到北木星求證時北木星總是在沉默之後回答對方“姚瑤做的任何事都可以算在我身上”
很多年後,當北木星的記憶恢複之後,他對自己裸身遊曆東大陸的經曆並不感到羞恥,如果有人問他在那段難得的經曆中有沒有做過什麽後悔的事,他的回答一定是遇到了姚瑤大小姐。
如果時光能倒流,北木星寧願自己光著屁股遊曆完整個東方大陸也不願在那個狗屁的天星城遇上姚瑤大小姐。
姚瑤大小姐太會招惹麻煩,太能折騰,一年之中最少有八個月在惹事生非,還有四個月不是在解決麻煩,就是在解決麻煩的路上!
北木星對這個煩人的麻煩精頭痛不已,他不怕麻煩,因為他的拳頭夠硬,他是北極星河中最亮的那顆星,在億萬星河中除了天道之上的那個人有把握打贏他外他還從未怵過任何人。
今次他跨過億萬星河來到東方大陸上是為了尋找那個消失了七千多年的人絕不是來給姚瑤大小姐當保姆的。
別人橫渡星海都是以神念來完成,而他卻以強橫的肉身直接闖進星空,在虛無的星空中飛渡無數時空來到東方大陸!
這個壯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雖然他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獲益同樣不菲,而此次星海遊曆也為他日後挑戰天道之上那人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他雖忘記了一切但有一件事卻始終沒有忘記,他到這裏來是找人的,這個人是他一生中最強大的對手,他們在星河之上無數次大打出手,打的虛空破碎星河變色。可每次都無法分出勝負。
在無數個無眠之夜裏他在心裏發過無數個毒誓,隻要能打敗那個人,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他們的戰爭在七千年前結束了,他的對手被天道統卸下的三界高手群起而攻,雙方連場大戰後兩敗俱傷,他的對手選擇自我放逐於星海中。
驟然間失去對手的北木星才發現沒有了對手的日子何其寂寞,漫無目的長生何等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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